了了一桩心事，熟悉了流程，江暖心满意足地回去。
办公室里众人早就选好了各自的位置，纷纷忙碌自己的事情。桌椅一共两列，凌歌坐在左列墙角的位置，正在翻阅八年级数学课本。王羽萌坐在风扇旁边。在他们俩中间，董佳欣正整理刘海儿。
现在只剩下右列杜青华右边的位置。
这个位置也在角落里，离窗户远较远，倒也少了些噪音。
江暖推开椅子，刚坐下，发觉自己身上除了手机和刚才从教室里顺走的纸之外，什么都没有。备课本、笔袋都在楼上宿舍里。
“请问你带笔了吗？”
办公室里除了窗外传来学生上课的声音之外，十分安静，每个人都专心致志，所以她努力把声音压到最低。
杜青华刚开了一局游戏，专心致志地吃鸡中，桌面上也是空空如也：“我带了，在地上的书包里，你拿就行。”
江暖十分感谢，找到桌洞下面的书包。书包里东西很少，很容易就翻出了笔袋。
杜青华随口一问：“怎么样，老师说啥了没？”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傅嘉洐坐在杜青华左手边，似乎是听到他们的交流，往这边看了看。
江暖为打扰到别人感到抱歉，也知道杜青华是善意的询问，不想影响他打游戏，只简单讲了讲。摸到口袋中的薄荷糖时，嘴角露出了难得的笑意：“我觉得一年级一班的班主任人很好。”
“放宽心，这才第一天，不是什么大事。”
江暖“嗯”了声，从笔袋里掏出笔，借着顺来的纸整理上课要点。
上课时老师的语速很快，虽然没有稿子，但逻辑清晰，从整体的要求到具体的小要求，从课堂听课要求到家庭作业要求，说得详详细细。一节课下来除了简单的整顿几次纪律，没有卡壳过。
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江暖感慨整理不易的同时，也对这位郑老师的能力十分佩服。
如果要她在不打草稿的情况下，讲40分钟，还都是些理论的东西，这可做不到。
操场上不知是哪个班在上体育课，口号声清晰响亮。三楼也不知是哪个班在上语文课，读书声整齐划一。
杜青华好像很闲，他从江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在打游戏，一直没停下过，手指不知按了多少次，眉头也不知皱了多少次。好在他一直戴着耳机，也没有开麦的习惯。如果不是手指按屏幕的声音有些大，没有人知道他在打游戏。
王羽萌收拾好东西，把椅子推进去，率先打破办公室的安静：“快到点了，大家都走吗？”
嗯？江暖看了眼手机，11:45了，还有五分钟，第四节课就要下课了。
凌歌也赶紧站起来，拿好东西，对王羽萌说：“走吧，咱俩一起顺路。”
王羽萌向其他人招了招手，“我们在初中部，离得远，就先走一步啦！”
也是，实习生办公室在小学部教学楼的三楼，而王羽萌负责七年级一班，凌歌负责八年级二班，距离还真不近。
所以关于实习生办公室的位置方面，对于小学部的四人来说刚刚好，但对于初中部的两人来说十分费腿。
江暖询问办公室里仅剩的另外一名女生：“佳欣，我们出发吗？”
还没等人家回复，身旁的杜青华关掉游戏，按耐不住说道：“你是不是傻——人家负责四年级，咱们三个才分在一块，都负责一年级。”
董佳欣也蛮不好意思：“哈哈，你是不是记错了呀……”
江暖被自己气笑了，她只顾着叫上另一个女生同伴，忘了两人的方向不同，一个要去四楼，一个要去一楼，这可不顺路。
看着讲话的董佳欣、暗笑的杜青华还有一脸不在状态的傅嘉洐，江暖尴尬地先冲出了门口：“咱们三个一起走吧。”
不得不说，他们三个还挺有缘分的。江暖负责一年级一班，杜青华负责一年级二班，傅嘉洐负责一年级三班。这么看来，要么是一年级老师人手不够，要么是学校懒得安排了。
杜青华询问：“你上午在干嘛呢，一直在纸上刷刷地写字，我都不好意思打游戏了。”
额，江暖解释，这是下午要讲的内容，估计估计中午还要加班备备课。
“主科就是辛苦……”杜青华扶扶额头，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点事做。
一年级一班好像在上传统文化课，老师领着学生朗读。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再次看了眼手机，现在是11:48，还有两分钟才下课。
“请问你是……”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走来了一位女老师，穿着运动服，带着白色鸭舌帽，看起来略微有些健壮。她眼睛眯起，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
江暖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声音弱了几分：“我是一年级一班的副班主任，在等里面下课。”
“哦？”女老师笑了：“我咋不知道一年级一班什么时候来了位副班主任？”
江暖被这回答弄得有些发懵，硬着头皮解释：“是这样的，学校派我们来实习，我也是第一次当副班主任。”
女老师这才恍然大悟般露出笑容，深深地“哦”了一声：“原来学校安排到我们班了呀，这真是太好了，咱们加个好友吧！”
江暖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女老师就是一年级一班的另外一个副班主任，自己这是见到正主了，难怪总有些心虚的感觉。
刚刚加完好友，下课铃声就响起。
还没来得及说别的，教室门突然就被打开，里面教传统文化的老师慢慢走了出来，和副班主任打了声招呼，就朝外走去。一年级小朋友们因为没有老师看管，变得有些闹腾。
副班主任走进去，一些小朋友已经认出她的身份，是早晨升旗时站在一起的副班主任，兴奋地叫了起来。
“来——回家吃饭的跟我走。”
这句话就像口号般，话音刚落，十多个小朋友“腾”地站起来，向外冲去。
“慢点走，别这么着急。”副班主任赶紧提醒他们，“先在班门口排好队。”
大部分小朋友非常听话，乖乖地在门外排成一列，但还有两三个小男生站在最后打闹，没有排队的意识。
江暖看着那三个乱动小男生，刚想去提醒一下，副班主任已经走过去，不知说了什么，三个小男生赶紧站好。
看队伍站得差不多了，副班主任将一列变成两列，带着他们走出教学楼，来到大门附近站队的位置。
“坏了。”副班主任往队伍里瞅了瞅，跟江暖说道：“忘拿班牌了。”
江暖看向不远处跟着带队过来的一年级二班，队伍排头的同学手里举着一个大大的班牌，再看看自己班的队伍，啥也没有。
“我去拿吧！”江暖赶紧说道。刚才整队时，她一点儿忙也没有帮上，心里很过意不去，总想做些什么，一直没找到。现在终于来了机会。
副班主任点点头，弯下身询问班里的同学，然后告诉江暖：“就在讲台下的桌洞里。”
“好嘞！”
得到回应，江暖调转方向，大跨步朝教学楼跑去。她庆幸自己穿的是运动裤运动鞋，跑起来很方便。不同于早晨时在操场上的“龟速”前进，这次她鼓足了力气，生怕慢了半分。
正领着一年级二班小朋友慢慢前进的杜青华最先注意到她，惊讶地瞪大眼睛，冲她高声喊道：“你跑啥呢？”
顾不得回复，江暖摆摆手，继续往前跑。风吹过耳边，耳朵好像只听得见风声，其他的都不在她注意范围内。
一年级三班也已经带队出来了，领头的老师正是傅嘉洐，在一堆学生中高得像珠穆朗玛峰。看见跑过来的江暖，表情显然也带着疑惑愣住了，一边走着，一边将目光追随在她身上，看着这位“冒失”的副班主任大步跑进走廊。
许久之后，如果让他再次回想江暖这个时候的模样，那他一定会忍不住笑——像只“泼猴”一样张牙舞爪地飞奔过来，一点形象也不顾。
——但确实是只可爱的小猴子。
*
回到班门口时，宋老师正在门口整队，带着剩下的学生去食堂吃饭。看到江暖回来，也甚是奇怪。
“怎么了江暖？”
江暖尴尬地挠着头，上气不接下气：“我回来拿班牌。”
“应该就在桌洞下面，你低下头就看见了。”宋老师朝教室里面指了指，“不过你先别拿了，跟着我们去吃饭就行。”
江暖更加不好意思了，加快步伐向班里走去，难得交给我的事情，这次可一定要办好呀！
“哎呀，真不用！”宋老师再次好心地叫住她，“咱们班已经带队出校门了，你现在拿了也用不上了。”
江暖一懵。
她返回走廊窗前，透过干净的玻璃遥遥望着外面的队伍。一年级已经走完了，现在是二年级一班在缓慢地地朝校门口走去。
为什么呀……
明明还差几步就能拿到班牌了。
但时间不等人，到了点，班级就会带队走出校门，一个班接着一个班，不容等待。
心里不知是懊悔还是烦躁，她失落地转过身子，头顶的马尾因为动作难过地晃着。
反倒是宋老师想得开，一声“令”下学生排着整齐的队伍向食堂进军。“走吧，跟着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去！”
办公室里众人早就选好了各自的位置，纷纷忙碌自己的事情。桌椅一共两列，凌歌坐在左列墙角的位置，正在翻阅八年级数学课本。王羽萌坐在风扇旁边。在他们俩中间，董佳欣正整理刘海儿。
现在只剩下右列杜青华右边的位置。
这个位置也在角落里，离窗户远较远，倒也少了些噪音。
江暖推开椅子，刚坐下，发觉自己身上除了手机和刚才从教室里顺走的纸之外，什么都没有。备课本、笔袋都在楼上宿舍里。
“请问你带笔了吗？”
办公室里除了窗外传来学生上课的声音之外，十分安静，每个人都专心致志，所以她努力把声音压到最低。
杜青华刚开了一局游戏，专心致志地吃鸡中，桌面上也是空空如也：“我带了，在地上的书包里，你拿就行。”
江暖十分感谢，找到桌洞下面的书包。书包里东西很少，很容易就翻出了笔袋。
杜青华随口一问：“怎么样，老师说啥了没？”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傅嘉洐坐在杜青华左手边，似乎是听到他们的交流，往这边看了看。
江暖为打扰到别人感到抱歉，也知道杜青华是善意的询问，不想影响他打游戏，只简单讲了讲。摸到口袋中的薄荷糖时，嘴角露出了难得的笑意：“我觉得一年级一班的班主任人很好。”
“放宽心，这才第一天，不是什么大事。”
江暖“嗯”了声，从笔袋里掏出笔，借着顺来的纸整理上课要点。
上课时老师的语速很快，虽然没有稿子，但逻辑清晰，从整体的要求到具体的小要求，从课堂听课要求到家庭作业要求，说得详详细细。一节课下来除了简单的整顿几次纪律，没有卡壳过。
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江暖感慨整理不易的同时，也对这位郑老师的能力十分佩服。
如果要她在不打草稿的情况下，讲40分钟，还都是些理论的东西，这可做不到。
操场上不知是哪个班在上体育课，口号声清晰响亮。三楼也不知是哪个班在上语文课，读书声整齐划一。
杜青华好像很闲，他从江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在打游戏，一直没停下过，手指不知按了多少次，眉头也不知皱了多少次。好在他一直戴着耳机，也没有开麦的习惯。如果不是手指按屏幕的声音有些大，没有人知道他在打游戏。
王羽萌收拾好东西，把椅子推进去，率先打破办公室的安静：“快到点了，大家都走吗？”
嗯？江暖看了眼手机，11:45了，还有五分钟，第四节课就要下课了。
凌歌也赶紧站起来，拿好东西，对王羽萌说：“走吧，咱俩一起顺路。”
王羽萌向其他人招了招手，“我们在初中部，离得远，就先走一步啦！”
也是，实习生办公室在小学部教学楼的三楼，而王羽萌负责七年级一班，凌歌负责八年级二班，距离还真不近。
所以关于实习生办公室的位置方面，对于小学部的四人来说刚刚好，但对于初中部的两人来说十分费腿。
江暖询问办公室里仅剩的另外一名女生：“佳欣，我们出发吗？”
还没等人家回复，身旁的杜青华关掉游戏，按耐不住说道：“你是不是傻——人家负责四年级，咱们三个才分在一块，都负责一年级。”
董佳欣也蛮不好意思：“哈哈，你是不是记错了呀……”
江暖被自己气笑了，她只顾着叫上另一个女生同伴，忘了两人的方向不同，一个要去四楼，一个要去一楼，这可不顺路。
看着讲话的董佳欣、暗笑的杜青华还有一脸不在状态的傅嘉洐，江暖尴尬地先冲出了门口：“咱们三个一起走吧。”
不得不说，他们三个还挺有缘分的。江暖负责一年级一班，杜青华负责一年级二班，傅嘉洐负责一年级三班。这么看来，要么是一年级老师人手不够，要么是学校懒得安排了。
杜青华询问：“你上午在干嘛呢，一直在纸上刷刷地写字，我都不好意思打游戏了。”
额，江暖解释，这是下午要讲的内容，估计估计中午还要加班备备课。
“主科就是辛苦……”杜青华扶扶额头，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点事做。
一年级一班好像在上传统文化课，老师领着学生朗读。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再次看了眼手机，现在是11:48，还有两分钟才下课。
“请问你是……”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走来了一位女老师，穿着运动服，带着白色鸭舌帽，看起来略微有些健壮。她眼睛眯起，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
江暖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声音弱了几分：“我是一年级一班的副班主任，在等里面下课。”
“哦？”女老师笑了：“我咋不知道一年级一班什么时候来了位副班主任？”
江暖被这回答弄得有些发懵，硬着头皮解释：“是这样的，学校派我们来实习，我也是第一次当副班主任。”
女老师这才恍然大悟般露出笑容，深深地“哦”了一声：“原来学校安排到我们班了呀，这真是太好了，咱们加个好友吧！”
江暖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女老师就是一年级一班的另外一个副班主任，自己这是见到正主了，难怪总有些心虚的感觉。
刚刚加完好友，下课铃声就响起。
还没来得及说别的，教室门突然就被打开，里面教传统文化的老师慢慢走了出来，和副班主任打了声招呼，就朝外走去。一年级小朋友们因为没有老师看管，变得有些闹腾。
副班主任走进去，一些小朋友已经认出她的身份，是早晨升旗时站在一起的副班主任，兴奋地叫了起来。
“来——回家吃饭的跟我走。”
这句话就像口号般，话音刚落，十多个小朋友“腾”地站起来，向外冲去。
“慢点走，别这么着急。”副班主任赶紧提醒他们，“先在班门口排好队。”
大部分小朋友非常听话，乖乖地在门外排成一列，但还有两三个小男生站在最后打闹，没有排队的意识。
江暖看着那三个乱动小男生，刚想去提醒一下，副班主任已经走过去，不知说了什么，三个小男生赶紧站好。
看队伍站得差不多了，副班主任将一列变成两列，带着他们走出教学楼，来到大门附近站队的位置。
“坏了。”副班主任往队伍里瞅了瞅，跟江暖说道：“忘拿班牌了。”
江暖看向不远处跟着带队过来的一年级二班，队伍排头的同学手里举着一个大大的班牌，再看看自己班的队伍，啥也没有。
“我去拿吧！”江暖赶紧说道。刚才整队时，她一点儿忙也没有帮上，心里很过意不去，总想做些什么，一直没找到。现在终于来了机会。
副班主任点点头，弯下身询问班里的同学，然后告诉江暖：“就在讲台下的桌洞里。”
“好嘞！”
得到回应，江暖调转方向，大跨步朝教学楼跑去。她庆幸自己穿的是运动裤运动鞋，跑起来很方便。不同于早晨时在操场上的“龟速”前进，这次她鼓足了力气，生怕慢了半分。
正领着一年级二班小朋友慢慢前进的杜青华最先注意到她，惊讶地瞪大眼睛，冲她高声喊道：“你跑啥呢？”
顾不得回复，江暖摆摆手，继续往前跑。风吹过耳边，耳朵好像只听得见风声，其他的都不在她注意范围内。
一年级三班也已经带队出来了，领头的老师正是傅嘉洐，在一堆学生中高得像珠穆朗玛峰。看见跑过来的江暖，表情显然也带着疑惑愣住了，一边走着，一边将目光追随在她身上，看着这位“冒失”的副班主任大步跑进走廊。
许久之后，如果让他再次回想江暖这个时候的模样，那他一定会忍不住笑——像只“泼猴”一样张牙舞爪地飞奔过来，一点形象也不顾。
——但确实是只可爱的小猴子。
*
回到班门口时，宋老师正在门口整队，带着剩下的学生去食堂吃饭。看到江暖回来，也甚是奇怪。
“怎么了江暖？”
江暖尴尬地挠着头，上气不接下气：“我回来拿班牌。”
“应该就在桌洞下面，你低下头就看见了。”宋老师朝教室里面指了指，“不过你先别拿了，跟着我们去吃饭就行。”
江暖更加不好意思了，加快步伐向班里走去，难得交给我的事情，这次可一定要办好呀！
“哎呀，真不用！”宋老师再次好心地叫住她，“咱们班已经带队出校门了，你现在拿了也用不上了。”
江暖一懵。
她返回走廊窗前，透过干净的玻璃遥遥望着外面的队伍。一年级已经走完了，现在是二年级一班在缓慢地地朝校门口走去。
为什么呀……
明明还差几步就能拿到班牌了。
但时间不等人，到了点，班级就会带队走出校门，一个班接着一个班，不容等待。
心里不知是懊悔还是烦躁，她失落地转过身子，头顶的马尾因为动作难过地晃着。
反倒是宋老师想得开，一声“令”下学生排着整齐的队伍向食堂进军。“走吧，跟着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