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青沐刚放下搓鸡皮疙瘩的手臂，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在迅速靠近自己。
“锵——”
从剑袋里拔出太刀的时间绝没有超过一秒，闪着寒光的刀刃在凉丝丝的空气里划出大半个圆弧，直直地砍往身后的人。
路灯闪了两下，在看清来人以后，青沐原本紧绷的肌肉瞬间松懈了下来。
“老师?！”
“怎么了，看到我这么惊讶吗?”五条悟用手指轻轻推开被无下限拦住的刀刃，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居然学会一言不发就对我动手了，实在让人伤心啊！”
别，请别演戏，她招架不住。
意识到对面人略带无奈地沉默以后，五条悟收起了浮夸的表演，开始质问起青沐来。
“我说你啊，为什么不好好听话，非要跑去淋雨呢?”
青沐把太刀收了起来，随后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袋草莓大福塞到了五条悟手里。
“老师要的那个味道卖完了，我就买了这个。”
“那好可惜啊。”
转移话题的手法还是有些僵硬，但好在五条悟没继续揪着她淋雨的事情不放了。
路灯下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并排走着，五条悟满怀期待地打开包装袋，随后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已经烂掉了哦——”
青沐凑过去看了一眼，原本应该乖乖躺在里面的大福，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全都破损了，草莓味的奶油或多或少漏了一些出来。
难道是因为塞在剑袋里，打架或者坐车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吗?
青沐有些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五条悟，对方蓝色的眼瞳里却全然没有失望，反倒是嬉笑的意味更多一下。
“老师你又耍我！”
五条悟一边笑嘻嘻地说没有，一边用手在青沐的头上乱按了两把，把她原来整齐的碎发弄得东翘一根，西垂一缕。
青沐几下跳开，远离了对方的魔爪，并出言警告：“不要随便弄乱我的头发，否则再也别想我给你带甜品！”
五条悟哦了一声，状似无意地问她：“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叛徒?”
还有，为什么会想到要去救对方?
这个人套话的技术也垃圾了吧，青沐在心底吐槽着，但转念一想，或许「最强」从前都不屑套话的吧。
青沐仰头盯着没有一颗星星的黑夜，她也很想和五条悟说清一切。只是她受碍于某些看不见的东西，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师相信预知梦吗?”青沐决定给六眼神子编一个故事，一个格外荒唐的故事。
“我，已经很少会做梦了。”
在难得睡着的那两分钟里，梦到的也全都是过往和青春。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一个不怎么听话的高马尾学生。
青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一切都在我醒来以后的现实里开始上演。”
“起初，我很胆小，只想着躲在暗处随波逐流。因为我没有真正做好赴死的准备，也不懂身上这份力量所带来的巨大责任。我只会逃避。”
躲在巨人的身后，企图寻找一份安宁。但那份安宁带着歉疚和罪恶找上她，质问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无能。
“后来，梦里的事情一一验证，我突然开始害怕梦里大结局的到来。于是我握紧武器，开始奔跑。”
“开始不顾任何人的看法，奔跑。”
五条悟听完以后并没有马上发表自己的看法，他任由沉默入侵两人之间。
“这就是你一直在害怕的事情吗?”
过了不知道多久，或许是几秒或许是几分钟，青沐的视野里突然多了一个破损的草莓大福，五条悟歪头朝她笑了起来。
“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站在你这边。这句话在我死亡之前，我想它会一直不变。”
青沐接过那个破破烂烂的大福，泄愤一般地咬了一口，他为什么总能这么轻易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她就从来看不穿对方在想什么。
真是不公平！
两个人你一个我一个，把那一袋破损的大福全干掉了。
五条悟看着前方快到尽头的街道，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了，他说：“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在你梦里的那个大结局，很惨烈吗?”
青沐避开他审视的目光，轻轻点了一下头：“嗯，不过最难受的，应当是最重要的人会离开我。”
而现在的里世界，承担不起没有他的世界。
我……应该也承担不起。青沐在心底默默这样想着。
五条悟捏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突然冷不丁地朝青沐来了一句：“你是怕我死吗?”
对方的瞳孔瞬间放大，心脏似乎都漏掉了一拍。
但还没等她作出反应，五条悟突然发起了神经：“哎呀哎呀，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你想的太多了哦——”
五条悟微垂了一下眼睫，心跳、血液流速、呼吸这些通通在那个瞬间发生了变化。
所以歌姬得到的情报完全真实，并不是什么烟雾弹。
而面前这个小家伙应该是被「束缚」一类的东西绑住了手脚，所以就算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完全无法吭声。
五条悟抬起手，青沐以为他又要弹自己，捂着额头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五条悟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呵，怕什么嘛，这次不弹你啦~”
最后那只大手稳稳地落在了青沐的发顶，五条悟弯下腰来，与她对视的苍天之瞳漂亮到无法忽视。
像极夜小镇珍藏的宝石一般美丽。
“最近辛苦了，小林酱——”
最后这句话混着微弱的夜风，轻轻地扣进了青沐的心房。
***
一处静谧的深林里，羂索、花御和漏瑚围坐在一堆篝火边。
火星噼里啪啦地往外溅，羂索抬脚踩灭了迸到他脚边的那一颗火星。
“看来在涩谷封印五条悟的计划需要提前了。”
羂索单手撑着下巴，用树枝在地上随便画了个长着羽毛球发现的大头像。随后树枝顿了顿又在边上画了个绑着马尾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似乎知道我们的计划。”漏瑚眯在一边提出了质疑，“照道理来说，没有人可以知道我们的行踪——”
“——莫非那个残疾的小伙子早就把我们的事情抖出去了?！”
羂索摇了摇头，刘海盖住了他半边连，让漏瑚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应该不会，如果早就说出去了，五条悟应该会一同伏击我们才对。”
“现在他没有出现，证明高专那边对我们后面的计划并不是很了解。”
“当务之急，一是想办法解决那个女孩，实在不行把她关进狱门疆也可以。二就是封印五条悟的计划必须加快了，一旦高专那边作出了相应对策，那我们就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了。”
羂索用树枝在那两个大头像上画了个叉，随后掏出狱门疆，危险地宣誓着：“这场时间追逐战，最后的赢家，只会是我们。”
几人商量得有模有样，没有发现附着在羂索发尾的那一丝生物电流微微闪烁了一下。
“啊——”
青沐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在刚刚，她感受到了那抹电流传来的信号。
离这里并不远。
随便披上一件衣服，青沐拿上太刀便准备出门。只是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看见的不是黑漆漆的楼道，而是格外熟悉的场景。
是许久不见的「一心净土」。
但这一次相比较上一回，四周更加亮堂了一些，劈下的雷电数量也少了许多。
青沐放轻了呼吸，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四周。
她记得上一回进来的时候，有个自称是「守关人」的家伙，但这回除了她似乎就没有别人了。
抬头，「梦想一心」仍然悬挂在空中，淡紫色的纹路在刀身上闪闪发光。
青沐尝试使用咒术，但不出所料，失败了。
“这个地方是禁止使用咒术的，因为这次的考核内容，并不是打架。”
身后传来极其熟悉的声音，青沐猛然转身。
长相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对着青沐轻轻一笑，她走到对方面前，语气柔和：“久等了，我是这次的「守关人」，林青沐。”
青沐看着她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问对方：“这次比什么?”
“这个——”
“锵——”
从剑袋里拔出太刀的时间绝没有超过一秒，闪着寒光的刀刃在凉丝丝的空气里划出大半个圆弧，直直地砍往身后的人。
路灯闪了两下，在看清来人以后，青沐原本紧绷的肌肉瞬间松懈了下来。
“老师?！”
“怎么了，看到我这么惊讶吗?”五条悟用手指轻轻推开被无下限拦住的刀刃，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居然学会一言不发就对我动手了，实在让人伤心啊！”
别，请别演戏，她招架不住。
意识到对面人略带无奈地沉默以后，五条悟收起了浮夸的表演，开始质问起青沐来。
“我说你啊，为什么不好好听话，非要跑去淋雨呢?”
青沐把太刀收了起来，随后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袋草莓大福塞到了五条悟手里。
“老师要的那个味道卖完了，我就买了这个。”
“那好可惜啊。”
转移话题的手法还是有些僵硬，但好在五条悟没继续揪着她淋雨的事情不放了。
路灯下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并排走着，五条悟满怀期待地打开包装袋，随后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已经烂掉了哦——”
青沐凑过去看了一眼，原本应该乖乖躺在里面的大福，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全都破损了，草莓味的奶油或多或少漏了一些出来。
难道是因为塞在剑袋里，打架或者坐车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吗?
青沐有些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五条悟，对方蓝色的眼瞳里却全然没有失望，反倒是嬉笑的意味更多一下。
“老师你又耍我！”
五条悟一边笑嘻嘻地说没有，一边用手在青沐的头上乱按了两把，把她原来整齐的碎发弄得东翘一根，西垂一缕。
青沐几下跳开，远离了对方的魔爪，并出言警告：“不要随便弄乱我的头发，否则再也别想我给你带甜品！”
五条悟哦了一声，状似无意地问她：“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叛徒?”
还有，为什么会想到要去救对方?
这个人套话的技术也垃圾了吧，青沐在心底吐槽着，但转念一想，或许「最强」从前都不屑套话的吧。
青沐仰头盯着没有一颗星星的黑夜，她也很想和五条悟说清一切。只是她受碍于某些看不见的东西，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师相信预知梦吗?”青沐决定给六眼神子编一个故事，一个格外荒唐的故事。
“我，已经很少会做梦了。”
在难得睡着的那两分钟里，梦到的也全都是过往和青春。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一个不怎么听话的高马尾学生。
青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一切都在我醒来以后的现实里开始上演。”
“起初，我很胆小，只想着躲在暗处随波逐流。因为我没有真正做好赴死的准备，也不懂身上这份力量所带来的巨大责任。我只会逃避。”
躲在巨人的身后，企图寻找一份安宁。但那份安宁带着歉疚和罪恶找上她，质问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无能。
“后来，梦里的事情一一验证，我突然开始害怕梦里大结局的到来。于是我握紧武器，开始奔跑。”
“开始不顾任何人的看法，奔跑。”
五条悟听完以后并没有马上发表自己的看法，他任由沉默入侵两人之间。
“这就是你一直在害怕的事情吗?”
过了不知道多久，或许是几秒或许是几分钟，青沐的视野里突然多了一个破损的草莓大福，五条悟歪头朝她笑了起来。
“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站在你这边。这句话在我死亡之前，我想它会一直不变。”
青沐接过那个破破烂烂的大福，泄愤一般地咬了一口，他为什么总能这么轻易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她就从来看不穿对方在想什么。
真是不公平！
两个人你一个我一个，把那一袋破损的大福全干掉了。
五条悟看着前方快到尽头的街道，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了，他说：“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在你梦里的那个大结局，很惨烈吗?”
青沐避开他审视的目光，轻轻点了一下头：“嗯，不过最难受的，应当是最重要的人会离开我。”
而现在的里世界，承担不起没有他的世界。
我……应该也承担不起。青沐在心底默默这样想着。
五条悟捏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突然冷不丁地朝青沐来了一句：“你是怕我死吗?”
对方的瞳孔瞬间放大，心脏似乎都漏掉了一拍。
但还没等她作出反应，五条悟突然发起了神经：“哎呀哎呀，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你想的太多了哦——”
五条悟微垂了一下眼睫，心跳、血液流速、呼吸这些通通在那个瞬间发生了变化。
所以歌姬得到的情报完全真实，并不是什么烟雾弹。
而面前这个小家伙应该是被「束缚」一类的东西绑住了手脚，所以就算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完全无法吭声。
五条悟抬起手，青沐以为他又要弹自己，捂着额头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五条悟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呵，怕什么嘛，这次不弹你啦~”
最后那只大手稳稳地落在了青沐的发顶，五条悟弯下腰来，与她对视的苍天之瞳漂亮到无法忽视。
像极夜小镇珍藏的宝石一般美丽。
“最近辛苦了，小林酱——”
最后这句话混着微弱的夜风，轻轻地扣进了青沐的心房。
***
一处静谧的深林里，羂索、花御和漏瑚围坐在一堆篝火边。
火星噼里啪啦地往外溅，羂索抬脚踩灭了迸到他脚边的那一颗火星。
“看来在涩谷封印五条悟的计划需要提前了。”
羂索单手撑着下巴，用树枝在地上随便画了个长着羽毛球发现的大头像。随后树枝顿了顿又在边上画了个绑着马尾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似乎知道我们的计划。”漏瑚眯在一边提出了质疑，“照道理来说，没有人可以知道我们的行踪——”
“——莫非那个残疾的小伙子早就把我们的事情抖出去了?！”
羂索摇了摇头，刘海盖住了他半边连，让漏瑚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应该不会，如果早就说出去了，五条悟应该会一同伏击我们才对。”
“现在他没有出现，证明高专那边对我们后面的计划并不是很了解。”
“当务之急，一是想办法解决那个女孩，实在不行把她关进狱门疆也可以。二就是封印五条悟的计划必须加快了，一旦高专那边作出了相应对策，那我们就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了。”
羂索用树枝在那两个大头像上画了个叉，随后掏出狱门疆，危险地宣誓着：“这场时间追逐战，最后的赢家，只会是我们。”
几人商量得有模有样，没有发现附着在羂索发尾的那一丝生物电流微微闪烁了一下。
“啊——”
青沐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在刚刚，她感受到了那抹电流传来的信号。
离这里并不远。
随便披上一件衣服，青沐拿上太刀便准备出门。只是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看见的不是黑漆漆的楼道，而是格外熟悉的场景。
是许久不见的「一心净土」。
但这一次相比较上一回，四周更加亮堂了一些，劈下的雷电数量也少了许多。
青沐放轻了呼吸，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四周。
她记得上一回进来的时候，有个自称是「守关人」的家伙，但这回除了她似乎就没有别人了。
抬头，「梦想一心」仍然悬挂在空中，淡紫色的纹路在刀身上闪闪发光。
青沐尝试使用咒术，但不出所料，失败了。
“这个地方是禁止使用咒术的，因为这次的考核内容，并不是打架。”
身后传来极其熟悉的声音，青沐猛然转身。
长相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对着青沐轻轻一笑，她走到对方面前，语气柔和：“久等了，我是这次的「守关人」，林青沐。”
青沐看着她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问对方：“这次比什么?”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