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那两个人到底是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野蔷薇一手撑着脸，一另一只手放在大腿上，她看着玻璃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总算意识到五条悟和青沐消失的时间过于长了。
“可能在路上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吧。”虎杖翻过一页菜单，指着当中的一道菜，“伏黑，你说这个味道怎么样?”
“为什么会是青椒盖浇饭?”不吃青椒的伏黑惠表示这不是他生命能够承受的菜式。
在两个男生讨论青椒的时候，野蔷薇突然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要喝酒吗?”
少年人就是这样，对自己未踏足的事物有着无穷无尽的新鲜感。是以，野蔷薇这句话一处，虎杖和伏黑惠有一些蒙。
“不行。”这是伏黑惠的话。
“好啊好啊！”这是虎杖的话。
“没有成年就不要想那种事情了。”伏黑惠的表情有些冷漠，毕竟未成年饮酒不可取。
“好古板哦。”野蔷薇难得和虎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嘲讽伏黑，这让她有一种新奇的体验。
最后在野蔷薇的坚持和虎杖的助阵下，那瓶很贵很好的酒还是被点了下来。但最后这两个人也没能喝到一滴，因为五条悟来了。
“未成年的孩子禁止饮酒哦——”一米九的大男人竖着手指，用着马路边可爱jk的语调说出了这样的话。
青沐用食指敲了敲酒瓶，问五条悟：“老师，你该不会是喝不过野蔷薇他们才这样子说的吧?”
“欸?居然怀疑我的能力，真的让人好伤心啊。”
青沐用力抿了一下嘴唇，心想五条悟居然对自己说话的时候不用“老师”这样的自称了。这种改变附带着很微妙的感觉，当五条悟将自己刻意同青沐放在一条直线上的时候，事情就会朝着没有办法预料的地方跑去。
“所以，小林要试试看吗?”起码老师是不可能劝学生喝酒的，但别有所图的肮脏成年人就不一定了。
“不要。”肮脏成年人的算盘在这两个字里碎裂了。
听到如此干脆的拒绝，五条悟也没有像之前作出很夸张的表情。他只是把菜单推了过去，让青沐挑她自己喜欢的东西吃。
餐馆的氛围还算可以，和朋友一起吃饭也会让人都神经放松下来。青沐一边咀嚼，一边看虎杖和野蔷薇打打闹闹。
“心里还会难受吗?”
突然，五条悟靠近青沐，小声地问了她这样的问题。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轻轻打在青沐的脖颈上，撩动她脸侧的发丝。
莫名有一些痒痒的，是心里。
“不会。”青沐盯着碗碟里的菜，像是很认真地在回忆什么，“老师，我的「束缚」被解除了吗?”
“你问我的话，自己其实也有答案了吧?”
“感觉解除了，但没有完全解除。”青沐夹起一片甜椒塞到嘴里，“所以，老师能告诉我你猜到的解除条件是什么吗?”
五条悟往后仰倒在椅子上，但因为霓虹国土面积实在太小，什么东西都设计得很小，据说是为了节约空间。所以个子过高的五条悟无法完全舒展开身体，仰倒的姿势看起来很辛苦。
桌子上摆着很多菜，但五条悟没怎么吃，青沐这时候问起来了，他却又坐直身体开始吃饭。
女孩子撇了一下嘴巴，就是不肯和她说呗。
“别叫我老师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了过来，“来，跟我念：sa—to—ru—”
“……你稍微正常一点。”
过了一会儿，青沐又探过头来，像一只兔子一样：“你不让我叫你老师，是不是和「束缚」解除的条件有关啊?”
回应她的是五条悟一个有些神秘的笑容。
“小林自己去想啦。”
青沐讨厌猜谜语，讨厌思考高深的问题。她习惯性把解决不了的问题放在一边，解决不了干脆就不解决嘛，多简单啊。
但是有些时候，她也愿意多花一些时间去琢磨一些奇怪的话，比如五条悟说的。她就愿意花点时间想一下，没办法啊，因为人类的心脏本就不在最中央，于是偏心成了本能。
“我觉得就是……”青沐用筷子戳了两下盘子里的菜，小声地咕哝了这么一句。
五条悟耳朵很好，所以哪怕边上其他的学生有一些吵，但他还是听见了青沐的话。
“那就换一下称呼呗，又不吃亏。”猫开始哄骗人往陷阱里走，还带上了一张漂亮的脸。
他的眼睛像绵延的天空，里头装着星光和夏夜。明明就只是这样随意看过来，但是总是能够牵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于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盯着五条悟的脸想了想，觉得也是，就没多想地答应了。猫躲在一边，悄咪咪地勾起嘴唇来。
“很快小林就会是原来的小林了，不用太担心了。”
五条悟抬手揉着青沐的头发，最后笑嘻嘻地把他面前的巧克力蛋糕推给了女孩子。
“试试看。”
巧克力蛋糕撒了很多可可粉，厚厚的一层。五条悟会习惯性叮嘱服务员给自己的甜品加多一点糖。
所以这份巧克力蛋糕会甜的黏牙。
但是青沐并不知道五条悟的这个习惯，她慢慢从蛋糕盘子边上拿起叉子，顺着蛋糕的一角慢慢切下一块。
五条悟看着她张开嘴巴吃掉了那一小块蛋糕，又看着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最后看到了青沐朝自己投过来的有些幽怨的眼神。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像是恶作剧终于得逞了一样。
“还给你，不好吃，甜得舌头都萎缩了。”青沐愤恨地把装着缺了一个小口的巧克力蛋糕推回给五条悟。
她以为五条悟这样的大少爷肯定不会吃别人挖过一勺的食物，所以，当青沐看见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把那块巧克力蛋糕吃掉的时候，她有些难以置信。
关键是，他用的叉子……
“小林，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五条悟吃了两口，然后装作刚刚才不经意发现青沐脸红了。其实实际上他借着六眼一直在观察青沐的反应。
在看到他拿起了她以前用过的叉子时，脸和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啊，还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真的——有够可爱的。
咦，脸怎么红了?那就，稍微逗一下她吧。
“你拿错叉子了。”青沐在努力保证自己的声线稳定。
但是五条悟突然开口：“你看吧，「束缚」是不是解除了?”
青沐：“……哎?”
“到底怎么回事啊?”
五条悟微笑着不吭声，继续往嘴里送巧克力蛋糕。而青沐坐在一边，脑子还有点懵圈。
看着一言不发陷入沉思的小姑娘，五条悟悄悄凑到她耳朵边上说：“可能是因为，你刚刚承认了吧?”
热乎乎的气流钻进耳蜗里，弄得青沐浑身一颤。好痒，她不自觉同五条悟拉开了一点距离。
小姑娘往后缩了一点，看起来像是不太习惯他的靠近。五条悟用力把想往上弯的嘴角压下去，然后接着说：“在心里觉得，我其实也可以有其他身份。所以，你要答应之前我的提议吗?”
五条悟在说那个交往的提议。
但这种话从谁的嘴巴里说出来都很正常，唯独从五条悟嘴巴里冒出来，就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餐厅的灯光很绚丽，周围的朋友在很兴奋地讨论吃完饭以后要去哪里玩。野蔷薇转向青沐，兴冲冲地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青沐看着野蔷薇，随便说了个地方，但她的余光、心脏和大脑全部都密切地关注着五条悟。
忽然，青沐从餐桌前站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家还没收拾完，我要继续整理去了，不然今晚没有地方睡。”
这个借口很真实，但也有些牵强，不过对于现在的青沐来说，借口能用就好。和朋友们说了抱歉，她就匆匆忙忙跑开了。
野蔷薇的目光落在了青沐位置边上的购物袋：“这家伙……是不是忘记把自己买的东西带回去了?”
“是哦，还真是粗心大意的。”五条悟也这么符合道，冬天的夜晚原本是漆黑寂寥的，但城市里的灯光让这个原本寒冷的天气多了一丝暖色。
青沐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高专的校服是黑色的，她的头发也是黑色的。所以走进灯光黯淡一些的街道里时，她会变得隐形起来。
有时候，青沐也会苦恼，她会不停地思考自己和五条悟之间的距离，思考心里的感情和疑惑。
不过那些问题都不了了之了，她觉得时间可以带来心动，那必然也可以带走心痛，没有谁和谁一定要在一起的说法。
小孩子的誓言很单一，只有大人才知道，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磨合成功的。
青沐会想：如果我答应了，有一天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那么对于五条悟来说，她的离开是不是算得上背叛?
所以，尽可能保持沉默，做个站在边上静静看着他的人就可以。
“这样就很好了，对吧……”
明明是这样问自己，青沐却觉得心里像是泼进了一杯苦咖啡。那种苦涩不断发酵，像散不去的雾气，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啊哈，追上小林了哦。”
“可能在路上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吧。”虎杖翻过一页菜单，指着当中的一道菜，“伏黑，你说这个味道怎么样?”
“为什么会是青椒盖浇饭?”不吃青椒的伏黑惠表示这不是他生命能够承受的菜式。
在两个男生讨论青椒的时候，野蔷薇突然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要喝酒吗?”
少年人就是这样，对自己未踏足的事物有着无穷无尽的新鲜感。是以，野蔷薇这句话一处，虎杖和伏黑惠有一些蒙。
“不行。”这是伏黑惠的话。
“好啊好啊！”这是虎杖的话。
“没有成年就不要想那种事情了。”伏黑惠的表情有些冷漠，毕竟未成年饮酒不可取。
“好古板哦。”野蔷薇难得和虎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嘲讽伏黑，这让她有一种新奇的体验。
最后在野蔷薇的坚持和虎杖的助阵下，那瓶很贵很好的酒还是被点了下来。但最后这两个人也没能喝到一滴，因为五条悟来了。
“未成年的孩子禁止饮酒哦——”一米九的大男人竖着手指，用着马路边可爱jk的语调说出了这样的话。
青沐用食指敲了敲酒瓶，问五条悟：“老师，你该不会是喝不过野蔷薇他们才这样子说的吧?”
“欸?居然怀疑我的能力，真的让人好伤心啊。”
青沐用力抿了一下嘴唇，心想五条悟居然对自己说话的时候不用“老师”这样的自称了。这种改变附带着很微妙的感觉，当五条悟将自己刻意同青沐放在一条直线上的时候，事情就会朝着没有办法预料的地方跑去。
“所以，小林要试试看吗?”起码老师是不可能劝学生喝酒的，但别有所图的肮脏成年人就不一定了。
“不要。”肮脏成年人的算盘在这两个字里碎裂了。
听到如此干脆的拒绝，五条悟也没有像之前作出很夸张的表情。他只是把菜单推了过去，让青沐挑她自己喜欢的东西吃。
餐馆的氛围还算可以，和朋友一起吃饭也会让人都神经放松下来。青沐一边咀嚼，一边看虎杖和野蔷薇打打闹闹。
“心里还会难受吗?”
突然，五条悟靠近青沐，小声地问了她这样的问题。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轻轻打在青沐的脖颈上，撩动她脸侧的发丝。
莫名有一些痒痒的，是心里。
“不会。”青沐盯着碗碟里的菜，像是很认真地在回忆什么，“老师，我的「束缚」被解除了吗?”
“你问我的话，自己其实也有答案了吧?”
“感觉解除了，但没有完全解除。”青沐夹起一片甜椒塞到嘴里，“所以，老师能告诉我你猜到的解除条件是什么吗?”
五条悟往后仰倒在椅子上，但因为霓虹国土面积实在太小，什么东西都设计得很小，据说是为了节约空间。所以个子过高的五条悟无法完全舒展开身体，仰倒的姿势看起来很辛苦。
桌子上摆着很多菜，但五条悟没怎么吃，青沐这时候问起来了，他却又坐直身体开始吃饭。
女孩子撇了一下嘴巴，就是不肯和她说呗。
“别叫我老师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了过来，“来，跟我念：sa—to—ru—”
“……你稍微正常一点。”
过了一会儿，青沐又探过头来，像一只兔子一样：“你不让我叫你老师，是不是和「束缚」解除的条件有关啊?”
回应她的是五条悟一个有些神秘的笑容。
“小林自己去想啦。”
青沐讨厌猜谜语，讨厌思考高深的问题。她习惯性把解决不了的问题放在一边，解决不了干脆就不解决嘛，多简单啊。
但是有些时候，她也愿意多花一些时间去琢磨一些奇怪的话，比如五条悟说的。她就愿意花点时间想一下，没办法啊，因为人类的心脏本就不在最中央，于是偏心成了本能。
“我觉得就是……”青沐用筷子戳了两下盘子里的菜，小声地咕哝了这么一句。
五条悟耳朵很好，所以哪怕边上其他的学生有一些吵，但他还是听见了青沐的话。
“那就换一下称呼呗，又不吃亏。”猫开始哄骗人往陷阱里走，还带上了一张漂亮的脸。
他的眼睛像绵延的天空，里头装着星光和夏夜。明明就只是这样随意看过来，但是总是能够牵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于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盯着五条悟的脸想了想，觉得也是，就没多想地答应了。猫躲在一边，悄咪咪地勾起嘴唇来。
“很快小林就会是原来的小林了，不用太担心了。”
五条悟抬手揉着青沐的头发，最后笑嘻嘻地把他面前的巧克力蛋糕推给了女孩子。
“试试看。”
巧克力蛋糕撒了很多可可粉，厚厚的一层。五条悟会习惯性叮嘱服务员给自己的甜品加多一点糖。
所以这份巧克力蛋糕会甜的黏牙。
但是青沐并不知道五条悟的这个习惯，她慢慢从蛋糕盘子边上拿起叉子，顺着蛋糕的一角慢慢切下一块。
五条悟看着她张开嘴巴吃掉了那一小块蛋糕，又看着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最后看到了青沐朝自己投过来的有些幽怨的眼神。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像是恶作剧终于得逞了一样。
“还给你，不好吃，甜得舌头都萎缩了。”青沐愤恨地把装着缺了一个小口的巧克力蛋糕推回给五条悟。
她以为五条悟这样的大少爷肯定不会吃别人挖过一勺的食物，所以，当青沐看见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把那块巧克力蛋糕吃掉的时候，她有些难以置信。
关键是，他用的叉子……
“小林，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五条悟吃了两口，然后装作刚刚才不经意发现青沐脸红了。其实实际上他借着六眼一直在观察青沐的反应。
在看到他拿起了她以前用过的叉子时，脸和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啊，还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真的——有够可爱的。
咦，脸怎么红了?那就，稍微逗一下她吧。
“你拿错叉子了。”青沐在努力保证自己的声线稳定。
但是五条悟突然开口：“你看吧，「束缚」是不是解除了?”
青沐：“……哎?”
“到底怎么回事啊?”
五条悟微笑着不吭声，继续往嘴里送巧克力蛋糕。而青沐坐在一边，脑子还有点懵圈。
看着一言不发陷入沉思的小姑娘，五条悟悄悄凑到她耳朵边上说：“可能是因为，你刚刚承认了吧?”
热乎乎的气流钻进耳蜗里，弄得青沐浑身一颤。好痒，她不自觉同五条悟拉开了一点距离。
小姑娘往后缩了一点，看起来像是不太习惯他的靠近。五条悟用力把想往上弯的嘴角压下去，然后接着说：“在心里觉得，我其实也可以有其他身份。所以，你要答应之前我的提议吗?”
五条悟在说那个交往的提议。
但这种话从谁的嘴巴里说出来都很正常，唯独从五条悟嘴巴里冒出来，就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餐厅的灯光很绚丽，周围的朋友在很兴奋地讨论吃完饭以后要去哪里玩。野蔷薇转向青沐，兴冲冲地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青沐看着野蔷薇，随便说了个地方，但她的余光、心脏和大脑全部都密切地关注着五条悟。
忽然，青沐从餐桌前站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家还没收拾完，我要继续整理去了，不然今晚没有地方睡。”
这个借口很真实，但也有些牵强，不过对于现在的青沐来说，借口能用就好。和朋友们说了抱歉，她就匆匆忙忙跑开了。
野蔷薇的目光落在了青沐位置边上的购物袋：“这家伙……是不是忘记把自己买的东西带回去了?”
“是哦，还真是粗心大意的。”五条悟也这么符合道，冬天的夜晚原本是漆黑寂寥的，但城市里的灯光让这个原本寒冷的天气多了一丝暖色。
青沐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高专的校服是黑色的，她的头发也是黑色的。所以走进灯光黯淡一些的街道里时，她会变得隐形起来。
有时候，青沐也会苦恼，她会不停地思考自己和五条悟之间的距离，思考心里的感情和疑惑。
不过那些问题都不了了之了，她觉得时间可以带来心动，那必然也可以带走心痛，没有谁和谁一定要在一起的说法。
小孩子的誓言很单一，只有大人才知道，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磨合成功的。
青沐会想：如果我答应了，有一天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那么对于五条悟来说，她的离开是不是算得上背叛?
所以，尽可能保持沉默，做个站在边上静静看着他的人就可以。
“这样就很好了，对吧……”
明明是这样问自己，青沐却觉得心里像是泼进了一杯苦咖啡。那种苦涩不断发酵，像散不去的雾气，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啊哈，追上小林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