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会消失吗？’张晓雯在心里问自己，但其实，她自己早就有了答案。
在收到“开玩笑”三个字的时候，张晓雯的脑袋突然嗡的一片空白，她的时间好像一下子停止了……
这是她自己给出的选择题，她理应预想到这种结果的可能的，但她内心还是存有丝毫侥幸的期盼。
她愣坐在椅子上半会儿没缓过神……
她不知道手机那端张皓此时此刻的情绪。是冷漠，是愤怒，还是因为今天被她逼迫了一天，实在是厌倦到了极点想要赶紧结束这场纠缠，抑或是他内心真的想要结束的如释重负，或者他其实还存留某些情感，但为了不再耽误晓雯的时间……
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晓雯做了一个舒缓而又深长的呼吸……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时刻，一个要么重新开始要么彻底结束的时刻，无休无止的拉扯也让她感觉到极度的乏味和厌倦了。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三个字对她带来的伤害，超越过去所有行为本身，让一切看起来更像是一场笑话。
前一天下午，晓雯正在工作中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张皓的微信窗口弹出一条信息，他说：“吃不吃香瓜，我刚从老家带来的？”
这么拙劣的理由都能用上！晓雯重重的叹了口气，轻蔑又好气。
做选择的是他，要离开的是他，还在这里继续演戏，也着实让晓雯想要嘲讽一下，不过晓雯并没有立即回复他。
张皓之前发信息约她见面说过他们的项目快结束了，他月中会走，现在都快月末，晓雯心想他这次应该是真的要走了，但是她看到他的信息内容，还是忍不住来气。
下班到家，晓雯思索了一下，给他阴阳怪气的回了一条：“请假回家跟别人约会，然后回来给我带个瓜，我可太谢谢你哦。”
没过多久张皓那边回了一堆：“什么鬼啊，首先我没请假，前两周我不在杭州，因为项目结束了。”
又说：“上海的项目领导也不急，我就回老家玩了几天，没有相亲没有约会！”
继续道：“昨天杭州客户邀请有工作需要协助，我今天才来了，顺便带了老家的香瓜。”
晓雯一看信息更火，因为前几天她还看到了张皓的车，没忍住道：“编一个谎要用好几个谎去圆，累不累？”
又道：“你说前两周不在杭州，我前几天还看到你车了？”
“你亲也相好了，选择也做了，别在我这磨磨唧唧了。”晓雯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张皓那边被拆穿了，果断回复了个“拜拜”。
晓雯有点被激怒了。
算起来她就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张皓了，两人甚至几乎算是断联。
期间张皓找过她几次，用的是一些完全不走心的理由，包括送零食、吃饭、见最后一面等等，都被她态度坚硬的一一拒绝了。
最近的一次是这个月初，张皓发信息说：“大哥，你就一直不见我了吗？好歹见最后一面吧。”
当时晓雯正在外面有事，回来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只是这段关系一直缠绕在晓雯心中，让她每天都非常痛苦，虽然她的伪装没有人能看得出。
那天后的第二天她整理了一段长长的文字发给了张皓：
“其实所有事情的决定权都在你，包括和我在一起的事，虽然开始是我开的口，但是决定在一起的人是你，包括你一次又一次隐瞒我去见别人，决定权也在你……发生这么多事，我是真的被伤到了。如果你要见，就要拿出我要的诚意：留在这里，同时跟那个女的说不合适……过去的一切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选择离开杭州同时继续和她联系，那就不必在我这里上演深情戏码了……这样对我来说见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好累的，喜欢你真的好辛苦啊。”
晓雯又说了一些最近痛苦的心情，她就是这样简单又直接，同时她也希望张皓果断做一个决定。
在晚一些的时候，张皓也给她做了一个长长的回复：
“非常抱歉没有能够好好珍惜和回应你的喜欢，最后的决定里，还是觉得杭州不太适合我，我曾经有因为你想留在这里的冲动，这里的项目其实早就应该结束了，我还是忍不住找了些事情留下来。认识你之后，家里一直在不断催着相亲，介绍的也不止一两个了，有条件好的忍不住心动的，但终究还是莫名其妙放弃了，兜来兜去，还是舍不得你。和家里吵过好几次了，我试探着跟家里说过我在这里有喜欢的人，家里逼问情况之后，他们是不赞同的态度，反问我，人家愿意跟你回家工作吗？你要一直留在杭州吗？杭州的房子你能买得起吗？我回答不上来这些。我曾经几次开玩笑跟你说我们去领证吧，那时候我是真心的，因为我想这样家人就没法反对了。但其实在你眼里，我说的太轻浮，太儿戏了。或许是在这种纠结的心理下烦了腻了，爸妈再介绍相亲的时候，我没拒绝，我也发现我这样拖拖拉拉的逃避对你也很不公平，当我尝试认识别的女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你，这样确实很渣，一直舍不得放开你，一直伤害你。后面我再回去的时候也不瞒着你，可能也是想让你下决心做出选择吧”
晓雯仔细看了一遍内容，回了句：“那就这样吧。”
虽然张皓的态度还算诚恳，但内容经不起推敲，只是晓雯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多想了。
那之后他们又开始了二十多天的断联。
这次晓雯有点被激怒，也有点不忍吧。女生是很容易心软的，她就是这样的人，每次最后妥协的都是她，甚至她一直认为这段感情的开始是归咎于她先开口说了喜欢。
这断联的近两个月，她时常劝说自己‘你和他没结果的，算了吧。’
又一面犹豫‘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了，要不要见最后一面？’
晓雯终究还是拨通了张皓的电话：
“拿着你的瓜在楼下等我吧，你不就是想见最后一面吗，弯弯绕绕这么一大圈。”
张皓到的时候晓雯已经在长椅上坐着了。之前张皓和晓雯经常一起散步，那是他们散步累了选择歇息的地方。晓雯很喜欢这种长椅，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她曾经还专门买过一个这种长椅相架送给过去的某个人，摆放着和过去某个人的照片，说着老了以后要天天一起在长椅上晒太阳的话。
张皓今天还是穿着一件黑色T恤，他很适合黑色，因为微胖，黑色显瘦。
他见到晓雯又露出那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只是晓雯已经不再沉迷于这个笑容了。可能他对谁都是这样笑的。
晓雯略带质问的语气道：“你不是一直想见最后一面吗？说吧，有什么想说的，以后可就没机会。”
张皓低沉着声音说：“没啥要说的，我就是想给你个瓜。”
晓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我需要你给我个瓜？”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靠坐在长椅上，仰面朝向昏暗的夜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了几句。
突然张皓有点严肃的问晓雯：“你打算在杭州待到什么时候？”
“待到死！”晓雯随口答了一句，略带赌气的成分。
“要不要跟我回苏州？”
“回苏州干嘛？”
“跟我回苏州见家长。”
“我不去。”晓雯有点嘴硬回道。
其实这句话晓雯日思夜想等待了很久。很多次她都在想象，会不会有一天张皓坚定对她说‘跟我回去’，如果有一天张皓坚定地问她‘要不要跟他回去’，她要怎么回应他。
她不知道张皓问她这句话的意图，是他当下的真心，还只是试探。
就像很多的喜欢当下可能是真的，不舍也是真的，但是转身，权衡利弊之后的放弃也是真的。
晓雯也很想坚定地回应他‘我愿意’，但是她没有。
他们在长椅上坐到了10点多，然后晓雯落寞地回了家。她猜想张皓的心情可能是高兴，因为满足了他的要求见了最后一面，接下来他就可以全心投入到新的怀抱。她又想，如果他还残留有一点情感，他会不会也会有一点落寞和遗憾。
第二天又是周五，他们在一起之后，开始她很期待周五，后来……后来的每一个周五都让晓雯如鲠在喉。马上是这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了，今天很闲，晓雯一上午都没太多活，那句‘跟我回苏州’一直萦绕在她脑子里打转。
她很讨厌张皓这个时候还给自己抛出这个橄榄枝，同时她又有点想试探一下他的真心。
当爱消失的时候，我们并不愿意承认，于是总需要不断试探，然后才能死心。
晓雯给张皓去了一条信息；“晚上带我去兜风吧，如果你不回苏州，如果回去就算了……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晓雯的本意并不在兜风，她一方面想试探张皓回不回家，如果回去，她知道他一定会见那个女生；另一方面，她想试试如果她认真地对他说她愿意跟他回去，张皓会如何回应。
张皓直接给晓雯发了一个定位，然后说了句：“我已经不再杭州了。”
晓雯的前一半猜想基本有了答案，但是她还想继续挽留试探一下。
她根据张皓发来的定位搜了一下距离，道：“半小时车程，不远，回来吧。”
张皓回复：“不回去了。”
“回来！”晓雯继续挽留，态度开始有点强硬又夹杂着卑微的乞求。
“回不去了。”
张皓的回复让晓雯的后一半猜想也几乎有了答案，但此时的她内心是不甘的。
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拨通了张皓的电话，张皓正在开车，但是晓雯这次不管。以前的她太温柔太善解人意了，可是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晓雯想任性一次。
她开始使用各种伎俩，一哭二闹、坑蒙哄骗，她想用尽各种方式让张皓立刻掉头，但是张皓一直说‘不回去了、回不去了’，又找各种理由‘那边公司有事、开车很累’。
张皓最后的妥协是明天回来，明天早上起来就出发。
晓雯的最后妥协是今天下班见到张皓。
两个人僵持了一个多小时，一直没有达成一致，晓雯说：“那我们下班再商量，我晚上打给你，”
张皓说：“我晚上不会接你电话的。”
“那你晚上不接电话忙什么？”晓雯追问。
“我晚上跟人家约会。”
晓雯的前一半猜想得到验证，其实她心中早有答案。
张皓说那边正下着大雨，他开车着，已经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但晓雯完全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她还在不依不饶，这让张皓越来越开始有点烦躁。
人总是要把最后一点留恋都消磨殆尽，关系才算是真正的了结。
电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张皓没有为她掉头，她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为她掉头了。
人空闲的时候确实更容易胡思乱想。
晓雯一天都很闲，她早早编辑好信息内容在等待着时间到五点。
她不想等到晚上给张皓打电话，她害怕自己一遍一遍拨打但是对方拒接的画面，她的耐心也已经无法支撑她等下去了。
五点刚过，她就把信息发了过去。
“我早上给你发信息是因为想当面问你：你昨晚说让我跟你回苏州，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她不想用‘试探’这个词。
“如果你是认真地，我愿意考虑，只是这需要很大的努力，我需要非常确定你的心意，同时我也需要你为我努力一下，不要去见别人，因为我不想你去见别人；如果你只是开玩笑，继续选择去见别人，那就算了……”
她在写这条信息的时候也真的是愿意考虑。
两条信息发出去，张皓那边没有立即回复。
今天一天的试探和拒绝已经把晓雯的情绪推到了一个极端焦躁的状态，她现在很想要一个明确的选择，就算是用这种让人窒息的逼迫方式，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了断。
晓雯又接着说：“你可以选择回复‘认真的’或者‘开玩笑’。”
“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们一起努力，你还有时间取消晚上的活动；如果是开玩笑，你可以继续你晚上的活动，我不会打电话发信息打扰你们。”
五分钟之后，张皓发来了一句：“开玩笑。”
晓雯看了一眼，没有再回复。
爱情有时候就像一场战争，晓雯觉得，最后发出信息的人就像是在清理战场，但是她不想清理。
她关上手机，她知道，到这里，一切真正的结束了。
她的心依然很痛，但是这次，她没有哭。
接下来是两天的周末，晓雯没有出门，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想了很多，也很平静。
在收到“开玩笑”三个字的时候，张晓雯的脑袋突然嗡的一片空白，她的时间好像一下子停止了……
这是她自己给出的选择题，她理应预想到这种结果的可能的，但她内心还是存有丝毫侥幸的期盼。
她愣坐在椅子上半会儿没缓过神……
她不知道手机那端张皓此时此刻的情绪。是冷漠，是愤怒，还是因为今天被她逼迫了一天，实在是厌倦到了极点想要赶紧结束这场纠缠，抑或是他内心真的想要结束的如释重负，或者他其实还存留某些情感，但为了不再耽误晓雯的时间……
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晓雯做了一个舒缓而又深长的呼吸……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时刻，一个要么重新开始要么彻底结束的时刻，无休无止的拉扯也让她感觉到极度的乏味和厌倦了。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三个字对她带来的伤害，超越过去所有行为本身，让一切看起来更像是一场笑话。
前一天下午，晓雯正在工作中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张皓的微信窗口弹出一条信息，他说：“吃不吃香瓜，我刚从老家带来的？”
这么拙劣的理由都能用上！晓雯重重的叹了口气，轻蔑又好气。
做选择的是他，要离开的是他，还在这里继续演戏，也着实让晓雯想要嘲讽一下，不过晓雯并没有立即回复他。
张皓之前发信息约她见面说过他们的项目快结束了，他月中会走，现在都快月末，晓雯心想他这次应该是真的要走了，但是她看到他的信息内容，还是忍不住来气。
下班到家，晓雯思索了一下，给他阴阳怪气的回了一条：“请假回家跟别人约会，然后回来给我带个瓜，我可太谢谢你哦。”
没过多久张皓那边回了一堆：“什么鬼啊，首先我没请假，前两周我不在杭州，因为项目结束了。”
又说：“上海的项目领导也不急，我就回老家玩了几天，没有相亲没有约会！”
继续道：“昨天杭州客户邀请有工作需要协助，我今天才来了，顺便带了老家的香瓜。”
晓雯一看信息更火，因为前几天她还看到了张皓的车，没忍住道：“编一个谎要用好几个谎去圆，累不累？”
又道：“你说前两周不在杭州，我前几天还看到你车了？”
“你亲也相好了，选择也做了，别在我这磨磨唧唧了。”晓雯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张皓那边被拆穿了，果断回复了个“拜拜”。
晓雯有点被激怒了。
算起来她就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张皓了，两人甚至几乎算是断联。
期间张皓找过她几次，用的是一些完全不走心的理由，包括送零食、吃饭、见最后一面等等，都被她态度坚硬的一一拒绝了。
最近的一次是这个月初，张皓发信息说：“大哥，你就一直不见我了吗？好歹见最后一面吧。”
当时晓雯正在外面有事，回来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只是这段关系一直缠绕在晓雯心中，让她每天都非常痛苦，虽然她的伪装没有人能看得出。
那天后的第二天她整理了一段长长的文字发给了张皓：
“其实所有事情的决定权都在你，包括和我在一起的事，虽然开始是我开的口，但是决定在一起的人是你，包括你一次又一次隐瞒我去见别人，决定权也在你……发生这么多事，我是真的被伤到了。如果你要见，就要拿出我要的诚意：留在这里，同时跟那个女的说不合适……过去的一切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选择离开杭州同时继续和她联系，那就不必在我这里上演深情戏码了……这样对我来说见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好累的，喜欢你真的好辛苦啊。”
晓雯又说了一些最近痛苦的心情，她就是这样简单又直接，同时她也希望张皓果断做一个决定。
在晚一些的时候，张皓也给她做了一个长长的回复：
“非常抱歉没有能够好好珍惜和回应你的喜欢，最后的决定里，还是觉得杭州不太适合我，我曾经有因为你想留在这里的冲动，这里的项目其实早就应该结束了，我还是忍不住找了些事情留下来。认识你之后，家里一直在不断催着相亲，介绍的也不止一两个了，有条件好的忍不住心动的，但终究还是莫名其妙放弃了，兜来兜去，还是舍不得你。和家里吵过好几次了，我试探着跟家里说过我在这里有喜欢的人，家里逼问情况之后，他们是不赞同的态度，反问我，人家愿意跟你回家工作吗？你要一直留在杭州吗？杭州的房子你能买得起吗？我回答不上来这些。我曾经几次开玩笑跟你说我们去领证吧，那时候我是真心的，因为我想这样家人就没法反对了。但其实在你眼里，我说的太轻浮，太儿戏了。或许是在这种纠结的心理下烦了腻了，爸妈再介绍相亲的时候，我没拒绝，我也发现我这样拖拖拉拉的逃避对你也很不公平，当我尝试认识别的女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你，这样确实很渣，一直舍不得放开你，一直伤害你。后面我再回去的时候也不瞒着你，可能也是想让你下决心做出选择吧”
晓雯仔细看了一遍内容，回了句：“那就这样吧。”
虽然张皓的态度还算诚恳，但内容经不起推敲，只是晓雯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多想了。
那之后他们又开始了二十多天的断联。
这次晓雯有点被激怒，也有点不忍吧。女生是很容易心软的，她就是这样的人，每次最后妥协的都是她，甚至她一直认为这段感情的开始是归咎于她先开口说了喜欢。
这断联的近两个月，她时常劝说自己‘你和他没结果的，算了吧。’
又一面犹豫‘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了，要不要见最后一面？’
晓雯终究还是拨通了张皓的电话：
“拿着你的瓜在楼下等我吧，你不就是想见最后一面吗，弯弯绕绕这么一大圈。”
张皓到的时候晓雯已经在长椅上坐着了。之前张皓和晓雯经常一起散步，那是他们散步累了选择歇息的地方。晓雯很喜欢这种长椅，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她曾经还专门买过一个这种长椅相架送给过去的某个人，摆放着和过去某个人的照片，说着老了以后要天天一起在长椅上晒太阳的话。
张皓今天还是穿着一件黑色T恤，他很适合黑色，因为微胖，黑色显瘦。
他见到晓雯又露出那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只是晓雯已经不再沉迷于这个笑容了。可能他对谁都是这样笑的。
晓雯略带质问的语气道：“你不是一直想见最后一面吗？说吧，有什么想说的，以后可就没机会。”
张皓低沉着声音说：“没啥要说的，我就是想给你个瓜。”
晓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我需要你给我个瓜？”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靠坐在长椅上，仰面朝向昏暗的夜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了几句。
突然张皓有点严肃的问晓雯：“你打算在杭州待到什么时候？”
“待到死！”晓雯随口答了一句，略带赌气的成分。
“要不要跟我回苏州？”
“回苏州干嘛？”
“跟我回苏州见家长。”
“我不去。”晓雯有点嘴硬回道。
其实这句话晓雯日思夜想等待了很久。很多次她都在想象，会不会有一天张皓坚定对她说‘跟我回去’，如果有一天张皓坚定地问她‘要不要跟他回去’，她要怎么回应他。
她不知道张皓问她这句话的意图，是他当下的真心，还只是试探。
就像很多的喜欢当下可能是真的，不舍也是真的，但是转身，权衡利弊之后的放弃也是真的。
晓雯也很想坚定地回应他‘我愿意’，但是她没有。
他们在长椅上坐到了10点多，然后晓雯落寞地回了家。她猜想张皓的心情可能是高兴，因为满足了他的要求见了最后一面，接下来他就可以全心投入到新的怀抱。她又想，如果他还残留有一点情感，他会不会也会有一点落寞和遗憾。
第二天又是周五，他们在一起之后，开始她很期待周五，后来……后来的每一个周五都让晓雯如鲠在喉。马上是这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了，今天很闲，晓雯一上午都没太多活，那句‘跟我回苏州’一直萦绕在她脑子里打转。
她很讨厌张皓这个时候还给自己抛出这个橄榄枝，同时她又有点想试探一下他的真心。
当爱消失的时候，我们并不愿意承认，于是总需要不断试探，然后才能死心。
晓雯给张皓去了一条信息；“晚上带我去兜风吧，如果你不回苏州，如果回去就算了……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晓雯的本意并不在兜风，她一方面想试探张皓回不回家，如果回去，她知道他一定会见那个女生；另一方面，她想试试如果她认真地对他说她愿意跟他回去，张皓会如何回应。
张皓直接给晓雯发了一个定位，然后说了句：“我已经不再杭州了。”
晓雯的前一半猜想基本有了答案，但是她还想继续挽留试探一下。
她根据张皓发来的定位搜了一下距离，道：“半小时车程，不远，回来吧。”
张皓回复：“不回去了。”
“回来！”晓雯继续挽留，态度开始有点强硬又夹杂着卑微的乞求。
“回不去了。”
张皓的回复让晓雯的后一半猜想也几乎有了答案，但此时的她内心是不甘的。
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拨通了张皓的电话，张皓正在开车，但是晓雯这次不管。以前的她太温柔太善解人意了，可是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晓雯想任性一次。
她开始使用各种伎俩，一哭二闹、坑蒙哄骗，她想用尽各种方式让张皓立刻掉头，但是张皓一直说‘不回去了、回不去了’，又找各种理由‘那边公司有事、开车很累’。
张皓最后的妥协是明天回来，明天早上起来就出发。
晓雯的最后妥协是今天下班见到张皓。
两个人僵持了一个多小时，一直没有达成一致，晓雯说：“那我们下班再商量，我晚上打给你，”
张皓说：“我晚上不会接你电话的。”
“那你晚上不接电话忙什么？”晓雯追问。
“我晚上跟人家约会。”
晓雯的前一半猜想得到验证，其实她心中早有答案。
张皓说那边正下着大雨，他开车着，已经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但晓雯完全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她还在不依不饶，这让张皓越来越开始有点烦躁。
人总是要把最后一点留恋都消磨殆尽，关系才算是真正的了结。
电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张皓没有为她掉头，她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为她掉头了。
人空闲的时候确实更容易胡思乱想。
晓雯一天都很闲，她早早编辑好信息内容在等待着时间到五点。
她不想等到晚上给张皓打电话，她害怕自己一遍一遍拨打但是对方拒接的画面，她的耐心也已经无法支撑她等下去了。
五点刚过，她就把信息发了过去。
“我早上给你发信息是因为想当面问你：你昨晚说让我跟你回苏州，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她不想用‘试探’这个词。
“如果你是认真地，我愿意考虑，只是这需要很大的努力，我需要非常确定你的心意，同时我也需要你为我努力一下，不要去见别人，因为我不想你去见别人；如果你只是开玩笑，继续选择去见别人，那就算了……”
她在写这条信息的时候也真的是愿意考虑。
两条信息发出去，张皓那边没有立即回复。
今天一天的试探和拒绝已经把晓雯的情绪推到了一个极端焦躁的状态，她现在很想要一个明确的选择，就算是用这种让人窒息的逼迫方式，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了断。
晓雯又接着说：“你可以选择回复‘认真的’或者‘开玩笑’。”
“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们一起努力，你还有时间取消晚上的活动；如果是开玩笑，你可以继续你晚上的活动，我不会打电话发信息打扰你们。”
五分钟之后，张皓发来了一句：“开玩笑。”
晓雯看了一眼，没有再回复。
爱情有时候就像一场战争，晓雯觉得，最后发出信息的人就像是在清理战场，但是她不想清理。
她关上手机，她知道，到这里，一切真正的结束了。
她的心依然很痛，但是这次，她没有哭。
接下来是两天的周末，晓雯没有出门，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想了很多，也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