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栾树柳和林一木回到客栈,她翻开手机相册,查看自己拍的风景照,有人,有迎春花,有海洋,有晚霞,有日落。
她拍拍林一木的胳膊,说道:“林一木你过来,看看我拍的照片好不好看。”
林一木走到她跟前,坐在床上,从她手里拿过手机,开始一张张翻阅。过了几分钟,他点了点头,说道:“你拍得挺好看的。”
栾树柳受到了鼓励,喜悦道:“是吧,我也觉得好看。”
“你慢慢看,小柳。我先去洗澡了。”林一木跟栾树柳说。
她头都没抬,随便扬扬手道:“去吧,去吧。”看完了照片,她起身去窗户那边。
栾树柳拉开窗帘,看着对面天台。天台的灯还亮着,她看到那只傻狗正低头吃着盆里的狗粮,应该是主人家投喂给它的。
在这里住了两天,栾树柳觉得这只傻狗傻得还挺可爱的,虽然它经常跟她对着干。
她拆了两根火腿肠,扔到对面天台上,那傻狗看到后,跳起来一下子就接住了。
栾树柳笑了笑,说道:“慢慢吃吧。”
她拿出手机给傻狗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她就看到傻狗咧开嘴对她扬起了笑脸。
栾树柳有些惊奇,这还是那傻狗第一次对她笑,看来火腿肠的魅力真大。她决定以后如果遇到其他的狗子朝她叫唤,她就给它吃火腿肠,一根不行就给两根。
等林一木洗完澡出来时,就看到栾树柳在对着窗户傻笑。
林一木走上前问她:“你在笑什么?小柳。”
栾树柳指了指对面天台,说道:“看那只傻狗,在对我笑呢,因为我喂了它两根火腿肠。”
林一木转头看了看,说道:“这狗还挺好看的,你看它那一身毛多顺滑。”
“这傻狗确实不丑,不过我觉得它还挺笨的。”栾树柳说完就去洗澡了。
“小柳,谢谢你。”睡梦中,栾树柳梦到了梁合笑着对她说谢谢。
两人在A市呆了几天,就准备离开了,打算出发去B市。
栾树柳靠着窗户看那只傻狗,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说实话,她还挺舍不得这只好玩的傻狗的,她给傻狗喂了最后一次火腿肠。
栾树柳把自己拍的傻狗的照片洗出来了,她把几张照片放进信封里,在纸上写下“狗子很可爱”这句话。
她问客栈借了一根长杆子把信轻轻粘在上面,放到了对面天台那里。
“小柳,我们走吧。”林一木对她说。
栾树柳最后看了傻狗一眼,朝它招招手,说道:“拜拜。”她希望傻狗的主人可以看到那些照片。
林一木走到前台还了房卡,把猫狗放在后座的篮子里,就坐上了摩托车。
“坐好了吗?林一木。我要发动摩托车了。”栾树柳背对着林一木,询问他。
林一木转过身,看到猫狗都在篮子里乖乖地趴好,就对栾树柳说道:“好了,小一和狗子也好了。”
“行。坐稳了。”栾树柳发动摩托车,两人又踏上了去B市的旅途。
栾树柳骑着摩托车,道路的两边是一片绿油油的田野,田野里种着不知名的小花和小草。远远望去,翠绿一片,就好像一个绿色的巨大幕布。
她看到有几只鸟儿驻足在那里,低着小脑袋不停地啄食着田野上的一种小果实。栾树柳不知道那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几只鸟儿估计是吃饱了。她看到它们扑棱着翅膀,嘴里发出满足的叫声,像极了一曲悦耳的铃声。
风还在呼呼刮着,可能是有些冷,林一木看到怀里的小橘猫瑟缩了下。于是他把小橘猫装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又转身给小一和狗子盖上小毯子。
林一木问栾树柳:“小柳,你冷吗?”
栾树柳目视前方,摇摇头说道:“不冷啊,我穿的还挺多的。”
“不冷就行。”林一木拿起保温杯,喝了点水。
两人到了B市下辖的一个村落里,找到一家民宿住了下来,摩托车就停放在民宿的院子里。
民宿老板娘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二十七八岁,长得很好看。
栾树柳办理了入住登记,就上楼去了。她没有把猫狗带上去,因为三只小家伙已经在院子里玩开了,它们和老板娘的儿子在玩。
只见小孩把自己的玩具放到猫狗面前,说道:“猫猫,狗狗,你们玩。”
栾树柳坐在床上,对林一木说道:“这村子里有一片迎春花花海,是很有名的打卡和拍照胜地,我们明天去看看吧。”
林一木洗完了澡,正在用干毛巾擦着头发,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好啊,你安排就行。”
栾树柳睡觉前下楼看了看自己的猫狗,它们已经窝在院子里,用尾巴盘住身体睡着了。
她摸了摸几只的小脑袋,上楼去房间睡觉去了。
中午,栾树柳和林一木在民宿里吃了午饭,就步行着出发了。
她打开地图,跟着导航走,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来看迎春花的人很多,栾树柳还看到了一些熟悉的网红。她拿出手机拍了很多照片。
“小柳,给。”林一木在景区买了两串糖葫芦。
栾树柳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右手接过林一木手里的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
“林一木,你给我和迎春花拍张照。”栾树柳站在花海前,把自己的手机塞到他手里,让他给自己拍照。
“笑一笑。”林一木用手机拍了她的笑脸。
两人看完迎春花海后,栾树柳对林一木说:“我们现在去吃米糕吧,这里的米糕很有名,我看网上都说很好吃。”
“那就走吧。”林一木拉上栾树柳的手,两人去了米糕小摊。
她买了一斤米糕,选了十几种不同口味的米糕。就在她扫码付钱时,一个小孩慌里慌张地撞到了她的身上。
栾树柳踉跄了一下,抬起头时,她发现那小孩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时,她听到人群后面传来了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死小子跑什么,给我回来,你这么气你妈,看我不回去揍你。”
栾树柳看到男人很快就追上了那个小孩,然后把他扛在肩膀上,照着屁股就是响亮的一巴掌,嘴里说着训斥的话:“还跑不跑,再跑我打死你。”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朝周围的人抱歉地笑笑,说道:“这小孩子真的太调皮了,实在是欠打。”他带着那小孩离开了。
栾树柳发现,虽然那小男孩被男人扛在肩上,但是他的眼神却一直都在盯着她,泪水糊得满脸都是,看上去心酸又可怜。
她觉得有些奇怪,扫码付了钱,拿上米糕准备回去时,却感觉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张纸条。
栾树柳想起来那个小男孩的眼神,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她还是把纸条放进口袋里,打算过一会儿再看。
“我让你跑,我让你跑!你还敢不敢给我跑了?说,有没有给别人通风报信过?”
一个昏暗的小房子里,一个男人正在用手里的鞭子不停地打着躺在地上的一个小男孩。
只见小男孩听到男人的话后,不住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敢再乱跑了。他的身体一直在微微发抖,看上去很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打累了,就把鞭子扔在地上,呸了男孩一下,恶狠狠地开口:“罚你今晚不许吃饭!”
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在听到男人的话后,壮着胆子走到他跟前,声音颤抖地说道:“李叔,求求你了,给小华吃点饭吧。他已经四天没有吃过饭了,再这样子下去的话,我弟弟他会饿死的。我求求你了。”女孩跪在地上不停地给男人磕头。
“滚,有你什么事!卖不出去的赔钱货!”男人对女孩的话无动于衷,甚至还不耐烦地踢了她一脚。
女孩撞在一旁的桌子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男人离开了小屋,他离开的时候还把房间门给锁上了。
“小美,你没事吧。”两个女孩走到她跟前,吃力地把她扶起来。
被打的小男孩看到姐姐被踹,就爬到她的面前,打着手语:“姐姐,我没事,你不要难过,你要保护好自己。”
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呆呆地看着小房子的窗口,声音带着哭腔:“小美,我好饿,我好想回家。”
小美忍着身上的疼痛,超级小声地问自己弟弟:“小华,你把纸条给人了吗?”
小华扭头看了看门口,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小女孩听到小美的话,问她:“小美,我们会得救的吧。”
小美看着桌子上快要燃烧完的蜡烛,抱着女孩安慰她:“一定会的,我相信一定会的。”
一个很亮的房间里,浓妆艳抹的女人吃着烤鸭,问面前的男人:“那小孩没有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吧?”
男人睨了女人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忘了那小子是个哑巴了。你放心吧,我刚才问过了,那小子说没有。我量他也没那个胆子说。”
女人吃完了烤鸭,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就跟男人说道:“老张那边打电话过来,说那对夫妻不要货了。那夫妻俩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女人怀孕了,就不想要这个了,问老张能不能退定金?”
男人喝着酒,问女人:“老张怎么说?”
女人说道:“老张退了他们一大半的定金,毕竟他还要在那边做生意呢,不退不行。”
男人喝完了酒,把酒瓶摔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着:“妈的,最近真是点背,没有一桩生意是做成了的。西路那老头都已经看过货了,还嫌弃小美太瘦,不想买,最后就没要。真是的,最近怎么这么倒霉。”他从盘子里夹了一片肉吃。
男人吃饱喝足后,搂着女人说道:“我们好久没有来一场了,不如今晚运动运动。”
女人嗤笑一声,手指头点着男人的脑门,说道:“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两人开始活动起来。
原来,这是一个人贩子团伙。他们专程从全国各地去物色小孩,然后趁机拐走那些落单的小孩,再转手卖给一些需要的人群。
小华和小美就是在和妈妈逛街时被盯上的,男人把他们妈妈打晕,再拐走她和她弟弟,把他们带到了这里。
其他的小孩也是被他们以这样的方式拐来的。
男人拐走小美姐弟后,又陆陆续续地拐来了几个小男孩和小女孩。现在,他和女人手里一共有十一个小孩。
而小华塞给栾树柳的纸条也是很艰难地才送到她手里的。
男人怕这些小孩胡乱叫嚷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就找了一个完全隔音的房间,两三天才给他们吃一次饭,为的就是怕他们有机会逃跑。他认为不给他们吃饱饭,这些小孩子就不会有力气跑了。
小华拿来写消息的纸和笔,用的是男人扔在地上写完的笔芯。当时小美捡起来的时候,笔芯里还有一些水,小美就用这点笔油把消息写在纸上,让小华给带出去。
纸是小美趁着男人出去上厕所时,从他的本子上撕下来的。小美撕得很干净,不会让男人看出来本子是缺页了的。
小美等了很久,一直都在等一个可以跑出去的机会。
这期间,她和其他小孩子商量了一下,打算让小华出去送消息,一来,小华个子小,身体又灵活;二来,小华是个哑巴,即使他不幸被抓回来了,因他懦弱胆小的性格,会让男人放松警惕,不会让人觉得他有那个胆子送消息出去。
为了让小华有力气逃跑,这半个月以来,小美和其他人都会把男人送来的很少的饭菜大部分都分给他吃。
小美等了三个月,终于让她等来了机会。在冯小秦看着他们时,小美趁着她打盹的那几分钟,让小华顺利跑了出去。
在小华被抓回来时,小美为了小华不被李二狗怀疑,在他罚小华不许吃饭时,故意求李二狗让小华吃饭,因为那几天小华惹李二狗生气了,他就好几天都没有给她弟弟饭吃。
她故意求李二狗,就是为了把他们省下饭菜全给小华吃的事情给掩盖过去,好在她成功了。
小美看着黑漆漆的小窗口,眼睛里闪过一抹坚定。
两人完事后,女人想了想,对他说道:“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安全。万一那个逃跑的小孩引起了路人的注意,我们就麻烦了。不行,我们现在就转移地点吧。”
男人想了一下,也是觉得安全为上,就问女人:“那我们转移到哪儿去呀?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好找地方。”
女人沉思了一下,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一个姐妹她还在村口有空闲的房子。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我们等会儿就搬到那里去。”
“行,快点啊。”
女人打完电话后,李二狗对她说道:“明天会有买主过来看货,你记得把小文好好打扮一下,给她换一身干净衣服。你可别忘了啊。”
听了男人的话,冯小秦嗲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了,不会忘记的。你就放心吧。”
栾树柳和林一木在一家面馆里吃饭,两人都点了酸辣粉。
两人等饭的过程中,栾树柳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救救我”三个字,下面还有一行地址。
栾树柳震惊了,她拍拍林一木的胳膊,小声说道:“林一木,你过来看,这是刚才大街上那个被一个男人打的小男孩塞给我的纸条,我们现在赶紧过去报警吧。”
林一木看了,立马告诉服务员把酸辣粉打包,然后两人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派出所报案了。
到了派出所,栾树柳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警察。
出租屋里,李二狗看着冯小秦还在整理她那些化妆品,不耐烦道:“冯小秦你好了没有?怎么这么墨迹啊你,快点行吗!”
冯小秦说道:“好了,好了。”
李二狗点点头,准备开门走人,说道:“那就赶紧走吧,以免夜长梦多。”
就在李二狗打开房门时,立即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把手铐戴在他手上。
“李二狗,冯小秦,你们被逮捕了,跟我们走吧。”
抱着化妆品的冯小秦听到这句话,手里的化妆品瓶子瞬间掉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瓶身四分五裂。瓶子里的那些霜,精华,精油,全都流在地上,仿若那些无处可逃的宵小鼠辈。
李二狗耷拉着脑袋,看着手上冰冷的手铐,他明白一切都已经完了。
警车上,李二狗一直都在埋怨着冯小秦,他盯着冯小秦唾骂道:“都怪你这个臭婆娘!要不是你一直磨磨唧唧的,非要带上你那些破烂化妆品,我们早就已经安全撤离那里了。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惹的祸!”
冯小秦看到李二狗这样翻脸不认人,立马就火了:“这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呢?你自己千算万算,结果却百密一疏,这不是你自己的错吗?李二狗你要搞清楚,这整个事件的主谋都是你,我只是个给你打下手的。就算要判刑,那也是你比我判得更重。”
“请两位保持安静,不要大声喧哗。”
听到警方的话,李二狗和冯小秦都乖乖地闭嘴了。
警方通过李二狗和冯小秦的口供以及他们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顺藤摸瓜将长期盘踞在C市的张麻子等人逮捕归案。
最后,在警察的帮助下,小美姐弟等人以及其他被拐卖的在C市的小孩都回到了自己父母身边。
小华站在派出所门口,用手语对栾树柳说道:“真的很谢谢你,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们。”
栾树柳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摇摇头,说道:“不用谢,这是姐姐应该做的。”
她拿出几个米糕递给他,说道:“这几个米糕送给你。米糕是甜的,你以后的人生都会是甜的。”
小华接过米糕,对栾树柳甜甜地笑了笑。
栾树柳目送着小华姐弟离开。
“我们回去吧。”林一木对栾树柳说。
栾树柳握住了林一木的手,两个人一起回民宿了。
这时,他怀里的小橘猫忽然从林一木的衣服里钻了出来,又调皮地冲栾树柳“喵”了一声。
她拍拍林一木的胳膊,说道:“林一木你过来,看看我拍的照片好不好看。”
林一木走到她跟前,坐在床上,从她手里拿过手机,开始一张张翻阅。过了几分钟,他点了点头,说道:“你拍得挺好看的。”
栾树柳受到了鼓励,喜悦道:“是吧,我也觉得好看。”
“你慢慢看,小柳。我先去洗澡了。”林一木跟栾树柳说。
她头都没抬,随便扬扬手道:“去吧,去吧。”看完了照片,她起身去窗户那边。
栾树柳拉开窗帘,看着对面天台。天台的灯还亮着,她看到那只傻狗正低头吃着盆里的狗粮,应该是主人家投喂给它的。
在这里住了两天,栾树柳觉得这只傻狗傻得还挺可爱的,虽然它经常跟她对着干。
她拆了两根火腿肠,扔到对面天台上,那傻狗看到后,跳起来一下子就接住了。
栾树柳笑了笑,说道:“慢慢吃吧。”
她拿出手机给傻狗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她就看到傻狗咧开嘴对她扬起了笑脸。
栾树柳有些惊奇,这还是那傻狗第一次对她笑,看来火腿肠的魅力真大。她决定以后如果遇到其他的狗子朝她叫唤,她就给它吃火腿肠,一根不行就给两根。
等林一木洗完澡出来时,就看到栾树柳在对着窗户傻笑。
林一木走上前问她:“你在笑什么?小柳。”
栾树柳指了指对面天台,说道:“看那只傻狗,在对我笑呢,因为我喂了它两根火腿肠。”
林一木转头看了看,说道:“这狗还挺好看的,你看它那一身毛多顺滑。”
“这傻狗确实不丑,不过我觉得它还挺笨的。”栾树柳说完就去洗澡了。
“小柳,谢谢你。”睡梦中,栾树柳梦到了梁合笑着对她说谢谢。
两人在A市呆了几天,就准备离开了,打算出发去B市。
栾树柳靠着窗户看那只傻狗,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说实话,她还挺舍不得这只好玩的傻狗的,她给傻狗喂了最后一次火腿肠。
栾树柳把自己拍的傻狗的照片洗出来了,她把几张照片放进信封里,在纸上写下“狗子很可爱”这句话。
她问客栈借了一根长杆子把信轻轻粘在上面,放到了对面天台那里。
“小柳,我们走吧。”林一木对她说。
栾树柳最后看了傻狗一眼,朝它招招手,说道:“拜拜。”她希望傻狗的主人可以看到那些照片。
林一木走到前台还了房卡,把猫狗放在后座的篮子里,就坐上了摩托车。
“坐好了吗?林一木。我要发动摩托车了。”栾树柳背对着林一木,询问他。
林一木转过身,看到猫狗都在篮子里乖乖地趴好,就对栾树柳说道:“好了,小一和狗子也好了。”
“行。坐稳了。”栾树柳发动摩托车,两人又踏上了去B市的旅途。
栾树柳骑着摩托车,道路的两边是一片绿油油的田野,田野里种着不知名的小花和小草。远远望去,翠绿一片,就好像一个绿色的巨大幕布。
她看到有几只鸟儿驻足在那里,低着小脑袋不停地啄食着田野上的一种小果实。栾树柳不知道那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几只鸟儿估计是吃饱了。她看到它们扑棱着翅膀,嘴里发出满足的叫声,像极了一曲悦耳的铃声。
风还在呼呼刮着,可能是有些冷,林一木看到怀里的小橘猫瑟缩了下。于是他把小橘猫装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又转身给小一和狗子盖上小毯子。
林一木问栾树柳:“小柳,你冷吗?”
栾树柳目视前方,摇摇头说道:“不冷啊,我穿的还挺多的。”
“不冷就行。”林一木拿起保温杯,喝了点水。
两人到了B市下辖的一个村落里,找到一家民宿住了下来,摩托车就停放在民宿的院子里。
民宿老板娘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二十七八岁,长得很好看。
栾树柳办理了入住登记,就上楼去了。她没有把猫狗带上去,因为三只小家伙已经在院子里玩开了,它们和老板娘的儿子在玩。
只见小孩把自己的玩具放到猫狗面前,说道:“猫猫,狗狗,你们玩。”
栾树柳坐在床上,对林一木说道:“这村子里有一片迎春花花海,是很有名的打卡和拍照胜地,我们明天去看看吧。”
林一木洗完了澡,正在用干毛巾擦着头发,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好啊,你安排就行。”
栾树柳睡觉前下楼看了看自己的猫狗,它们已经窝在院子里,用尾巴盘住身体睡着了。
她摸了摸几只的小脑袋,上楼去房间睡觉去了。
中午,栾树柳和林一木在民宿里吃了午饭,就步行着出发了。
她打开地图,跟着导航走,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来看迎春花的人很多,栾树柳还看到了一些熟悉的网红。她拿出手机拍了很多照片。
“小柳,给。”林一木在景区买了两串糖葫芦。
栾树柳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右手接过林一木手里的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
“林一木,你给我和迎春花拍张照。”栾树柳站在花海前,把自己的手机塞到他手里,让他给自己拍照。
“笑一笑。”林一木用手机拍了她的笑脸。
两人看完迎春花海后,栾树柳对林一木说:“我们现在去吃米糕吧,这里的米糕很有名,我看网上都说很好吃。”
“那就走吧。”林一木拉上栾树柳的手,两人去了米糕小摊。
她买了一斤米糕,选了十几种不同口味的米糕。就在她扫码付钱时,一个小孩慌里慌张地撞到了她的身上。
栾树柳踉跄了一下,抬起头时,她发现那小孩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时,她听到人群后面传来了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死小子跑什么,给我回来,你这么气你妈,看我不回去揍你。”
栾树柳看到男人很快就追上了那个小孩,然后把他扛在肩膀上,照着屁股就是响亮的一巴掌,嘴里说着训斥的话:“还跑不跑,再跑我打死你。”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朝周围的人抱歉地笑笑,说道:“这小孩子真的太调皮了,实在是欠打。”他带着那小孩离开了。
栾树柳发现,虽然那小男孩被男人扛在肩上,但是他的眼神却一直都在盯着她,泪水糊得满脸都是,看上去心酸又可怜。
她觉得有些奇怪,扫码付了钱,拿上米糕准备回去时,却感觉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张纸条。
栾树柳想起来那个小男孩的眼神,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她还是把纸条放进口袋里,打算过一会儿再看。
“我让你跑,我让你跑!你还敢不敢给我跑了?说,有没有给别人通风报信过?”
一个昏暗的小房子里,一个男人正在用手里的鞭子不停地打着躺在地上的一个小男孩。
只见小男孩听到男人的话后,不住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敢再乱跑了。他的身体一直在微微发抖,看上去很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打累了,就把鞭子扔在地上,呸了男孩一下,恶狠狠地开口:“罚你今晚不许吃饭!”
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在听到男人的话后,壮着胆子走到他跟前,声音颤抖地说道:“李叔,求求你了,给小华吃点饭吧。他已经四天没有吃过饭了,再这样子下去的话,我弟弟他会饿死的。我求求你了。”女孩跪在地上不停地给男人磕头。
“滚,有你什么事!卖不出去的赔钱货!”男人对女孩的话无动于衷,甚至还不耐烦地踢了她一脚。
女孩撞在一旁的桌子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男人离开了小屋,他离开的时候还把房间门给锁上了。
“小美,你没事吧。”两个女孩走到她跟前,吃力地把她扶起来。
被打的小男孩看到姐姐被踹,就爬到她的面前,打着手语:“姐姐,我没事,你不要难过,你要保护好自己。”
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呆呆地看着小房子的窗口,声音带着哭腔:“小美,我好饿,我好想回家。”
小美忍着身上的疼痛,超级小声地问自己弟弟:“小华,你把纸条给人了吗?”
小华扭头看了看门口,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小女孩听到小美的话,问她:“小美,我们会得救的吧。”
小美看着桌子上快要燃烧完的蜡烛,抱着女孩安慰她:“一定会的,我相信一定会的。”
一个很亮的房间里,浓妆艳抹的女人吃着烤鸭,问面前的男人:“那小孩没有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吧?”
男人睨了女人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忘了那小子是个哑巴了。你放心吧,我刚才问过了,那小子说没有。我量他也没那个胆子说。”
女人吃完了烤鸭,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就跟男人说道:“老张那边打电话过来,说那对夫妻不要货了。那夫妻俩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女人怀孕了,就不想要这个了,问老张能不能退定金?”
男人喝着酒,问女人:“老张怎么说?”
女人说道:“老张退了他们一大半的定金,毕竟他还要在那边做生意呢,不退不行。”
男人喝完了酒,把酒瓶摔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着:“妈的,最近真是点背,没有一桩生意是做成了的。西路那老头都已经看过货了,还嫌弃小美太瘦,不想买,最后就没要。真是的,最近怎么这么倒霉。”他从盘子里夹了一片肉吃。
男人吃饱喝足后,搂着女人说道:“我们好久没有来一场了,不如今晚运动运动。”
女人嗤笑一声,手指头点着男人的脑门,说道:“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两人开始活动起来。
原来,这是一个人贩子团伙。他们专程从全国各地去物色小孩,然后趁机拐走那些落单的小孩,再转手卖给一些需要的人群。
小华和小美就是在和妈妈逛街时被盯上的,男人把他们妈妈打晕,再拐走她和她弟弟,把他们带到了这里。
其他的小孩也是被他们以这样的方式拐来的。
男人拐走小美姐弟后,又陆陆续续地拐来了几个小男孩和小女孩。现在,他和女人手里一共有十一个小孩。
而小华塞给栾树柳的纸条也是很艰难地才送到她手里的。
男人怕这些小孩胡乱叫嚷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就找了一个完全隔音的房间,两三天才给他们吃一次饭,为的就是怕他们有机会逃跑。他认为不给他们吃饱饭,这些小孩子就不会有力气跑了。
小华拿来写消息的纸和笔,用的是男人扔在地上写完的笔芯。当时小美捡起来的时候,笔芯里还有一些水,小美就用这点笔油把消息写在纸上,让小华给带出去。
纸是小美趁着男人出去上厕所时,从他的本子上撕下来的。小美撕得很干净,不会让男人看出来本子是缺页了的。
小美等了很久,一直都在等一个可以跑出去的机会。
这期间,她和其他小孩子商量了一下,打算让小华出去送消息,一来,小华个子小,身体又灵活;二来,小华是个哑巴,即使他不幸被抓回来了,因他懦弱胆小的性格,会让男人放松警惕,不会让人觉得他有那个胆子送消息出去。
为了让小华有力气逃跑,这半个月以来,小美和其他人都会把男人送来的很少的饭菜大部分都分给他吃。
小美等了三个月,终于让她等来了机会。在冯小秦看着他们时,小美趁着她打盹的那几分钟,让小华顺利跑了出去。
在小华被抓回来时,小美为了小华不被李二狗怀疑,在他罚小华不许吃饭时,故意求李二狗让小华吃饭,因为那几天小华惹李二狗生气了,他就好几天都没有给她弟弟饭吃。
她故意求李二狗,就是为了把他们省下饭菜全给小华吃的事情给掩盖过去,好在她成功了。
小美看着黑漆漆的小窗口,眼睛里闪过一抹坚定。
两人完事后,女人想了想,对他说道:“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安全。万一那个逃跑的小孩引起了路人的注意,我们就麻烦了。不行,我们现在就转移地点吧。”
男人想了一下,也是觉得安全为上,就问女人:“那我们转移到哪儿去呀?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好找地方。”
女人沉思了一下,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一个姐妹她还在村口有空闲的房子。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我们等会儿就搬到那里去。”
“行,快点啊。”
女人打完电话后,李二狗对她说道:“明天会有买主过来看货,你记得把小文好好打扮一下,给她换一身干净衣服。你可别忘了啊。”
听了男人的话,冯小秦嗲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了,不会忘记的。你就放心吧。”
栾树柳和林一木在一家面馆里吃饭,两人都点了酸辣粉。
两人等饭的过程中,栾树柳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救救我”三个字,下面还有一行地址。
栾树柳震惊了,她拍拍林一木的胳膊,小声说道:“林一木,你过来看,这是刚才大街上那个被一个男人打的小男孩塞给我的纸条,我们现在赶紧过去报警吧。”
林一木看了,立马告诉服务员把酸辣粉打包,然后两人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派出所报案了。
到了派出所,栾树柳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警察。
出租屋里,李二狗看着冯小秦还在整理她那些化妆品,不耐烦道:“冯小秦你好了没有?怎么这么墨迹啊你,快点行吗!”
冯小秦说道:“好了,好了。”
李二狗点点头,准备开门走人,说道:“那就赶紧走吧,以免夜长梦多。”
就在李二狗打开房门时,立即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把手铐戴在他手上。
“李二狗,冯小秦,你们被逮捕了,跟我们走吧。”
抱着化妆品的冯小秦听到这句话,手里的化妆品瓶子瞬间掉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瓶身四分五裂。瓶子里的那些霜,精华,精油,全都流在地上,仿若那些无处可逃的宵小鼠辈。
李二狗耷拉着脑袋,看着手上冰冷的手铐,他明白一切都已经完了。
警车上,李二狗一直都在埋怨着冯小秦,他盯着冯小秦唾骂道:“都怪你这个臭婆娘!要不是你一直磨磨唧唧的,非要带上你那些破烂化妆品,我们早就已经安全撤离那里了。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惹的祸!”
冯小秦看到李二狗这样翻脸不认人,立马就火了:“这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呢?你自己千算万算,结果却百密一疏,这不是你自己的错吗?李二狗你要搞清楚,这整个事件的主谋都是你,我只是个给你打下手的。就算要判刑,那也是你比我判得更重。”
“请两位保持安静,不要大声喧哗。”
听到警方的话,李二狗和冯小秦都乖乖地闭嘴了。
警方通过李二狗和冯小秦的口供以及他们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顺藤摸瓜将长期盘踞在C市的张麻子等人逮捕归案。
最后,在警察的帮助下,小美姐弟等人以及其他被拐卖的在C市的小孩都回到了自己父母身边。
小华站在派出所门口,用手语对栾树柳说道:“真的很谢谢你,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们。”
栾树柳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摇摇头,说道:“不用谢,这是姐姐应该做的。”
她拿出几个米糕递给他,说道:“这几个米糕送给你。米糕是甜的,你以后的人生都会是甜的。”
小华接过米糕,对栾树柳甜甜地笑了笑。
栾树柳目送着小华姐弟离开。
“我们回去吧。”林一木对栾树柳说。
栾树柳握住了林一木的手,两个人一起回民宿了。
这时,他怀里的小橘猫忽然从林一木的衣服里钻了出来,又调皮地冲栾树柳“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