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下午，萧然说要给楚天去送车，匆匆走了，之后再没有回公寓。
第二天的发布会彩演海灵没有去，她正常去上班了，仍旧坐在那个可以看见兰湖的办公室里，同样磨蹭到傍晚六点才回姑妈家，和楚叔叔夏阿姨一家四口吃饭。
萧然昨天果然送了车过来，是一辆价位中档的丰田。一家人开着它去西郊的温泉玩了大半天，夏瑜非情绪看起来很好，不住地称赞自己的儿子。
海灵默默吃着饭，听着这些话并不算十分开心。她想，假如夏黎还活着，夏瑜非大概也会是个偏心的母亲，自己费心费力替他们买房布置不说一句，儿子一辆车就哄得服服帖帖了。
想到这里，她含着筷子轻笑笑，心里竟格外庆幸自己没有结婚。
没有嫁给任何人，不需要受任何婚姻里的委屈，细碎的，说出来丢人的，憋着难过的，她那样一个敏感的人，和自己过一辈子未必是一件坏事。
吃完饭，她主动洗了碗，很快驱车回到那座公寓。
海灵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她出门时在脚垫上洒了细细的爽身粉，此刻先检查了一遍没有脚印，才安然跨了进去。
二楼的一应窗子都全部锁死了，她本来想叫人过来装上那种老旧但安全的防盗笼，但又想到这终究不是自己的房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到晚上八点，昨夜里那些守卫的人仍旧来了。海灵怕他们看见自己，就索性不在一楼活动，早早地洗过澡躺在床上。
萧然大概还是没有回家住，以至于赵厉霆认为他仍旧住在这，派了那么多人过来护着儿子。
她仰躺着，手上抚着那些真丝的床具，宠辱偕忘地笑笑。
笑着笑着，她渐渐想到，自己得更加努力工作，写出更好的故事，卖出更多本子，等现在这套房子的贷款还清了，她得另外给自己买一套房。
不需要像这座公寓这么大，自己一个人住起来太空，一百来平最好，只要一层就行。
她很喜欢这座公寓二楼的布局，到时候就选个结构相似的平层，也一样把空间打通了。
想着想着，不靠安眠药人竟然也有些昏昏沉沉，海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昏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次日八点。
白渡知道海灵今天有活动，昨天已经特批了她的假。她穿着睡衣朝楼下望了一眼，那些守卫不知道何时已经撤去，她心下了然，转身去卫生间梳妆打扮自己。
电影发布会下午三点半举行，地点没有选中心商场常规的影城，而是别出心裁地在那个叫做『失乐园』的广场上搭了个临时内景，巨大的过山车透成电影画幕的背景，自然地和故事主题相接。
萧然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侧门处看着这重打破自然和人工界限的设计，像被光线晃了眼似的，皱着眉用手遮住额头。
“怎么样”，成刚站到旁边，问道：“还会怕吗？”
萧然微微勾着嘴角，摇了摇头。
“那要不要和工程部说说看，最近把你的办公室移到西边儿，到时候夕阳西下，落日黄昏，你可以每天站在那里欣赏这个过山车。”
萧然转头看他一眼，淡淡说道：“你是不是有病？”
成刚笑笑，重新绑好腕上的手表：“我是觉得你这个人有严重的受虐倾向，高难度的生活才会让你更健康。”
萧然还没回答，场地左边的甬道里就走来一个人，笑语盈盈地说道：“萧总，少见啊。”
他转过头去，见对方是个青春活力的年轻小伙子，西装革履也压不下一副跳脱的模样。
“叶俊”，成刚介绍道，自己先伸出手去同来人握了握，笑道：“发布会布置得非常好，我们萧总很满意。”
萧然也礼貌地伸出手去同叶俊握了握：“叶先生辛苦了，现场我昨天就在手机上看过，现在站在这里才发现震撼得多。”
“诶唷，甲方爸爸满意就好”，叶俊仍不放萧然的手，话至激动处还更加用力握了握。萧然以为他别有深意，奇怪地向两人握着的手看了看。
叶俊只是激动罢了，言语间禁不住夸耀自己的用功：“这是我们找专业团队设计的，您别看现在光线亮，等到四点来钟的时候太阳开始落了，到时候慢慢用玻璃透不同波段的光，把后面全熄灭了放电影，那家伙，就像模拟了从黄昏到黑夜，嗖的一下，仿真一样的黑了！效果差不多，速度快得多！”
萧然和成刚对视一笑，道：“这是哪位大师的创意，我可要见见他。”
“嗐”，叶俊一摆手，“没有大师，都是我一拍脑袋想的。”
萧然有些意外，成刚道：“是叶先生的功劳，整个过程我都参与了，叶先生经常半夜三四点给我打电话说想法，每一次我都很震撼。”
“我这人憋不住话，憋不住话”，他歉意地笑笑，“两位领导别介意，你们也辛苦了。”
“叶先生哪的话”，萧然笑着，“你不知道，成刚以前被精神科医生下过诊断书，患有严重的受虐症，高难度的生活会让他的身体更健康，比如失眠，失恋，失业，你这样做，变相来说也是在给他治病。”
“哟，这可巧了”，叶俊道，“我有一个朋友也有类似的症状，从千尺高的山上摔下来，挂树上了没死成。年纪轻轻的，从此以后天天爬山，白天就站那崖边看挂住自己的那棵树，晚上回去就做梦，说梦见自己投胎了，变成了树精，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于是写了一本书，叫《植物人恋上小多肉》。”
他眉飞色舞，讲得活色生香，“叶俊”，有工作人员叫他，“夏涵小姐在休息室，正找你呢。”
“哦”，他应下了，那只还抓着萧然的手又盖上另外一只，诚恳用力地握了握，道：“萧总歇着，我先过去。”
不想刚要放下，萧然却一把反拉住他，笑道：“就快开始了，叶先生和我一起欣赏您的大作就好。”
“我我我……我还要调度现场。”
萧然给成刚使了个眼色，那边自是去忙了，他抓着叶俊在第一排挨着坐下，然后才把手轻轻放开。
不知怎的，那一瞬间，叶俊心里竟有些异样之感。
自己要是个女生该多好，这么霸道的细节，这么浪漫的水畔风光，发生在两个大老爷们儿之间，想想都叫人觉得没劲。
他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声。
萧然不觉他的心思，只道这年轻人活泼有趣得紧，不禁笑了笑。
那边成刚去休息室引了海灵过来，她远远一眼看见了萧然，便向成刚道：“我坐后面就好。”
“夏小姐”，成刚绅士地笑笑，“我们的位子都是预先排好的，后面写着名字。”
谁知道，叶俊椅子后面的席卡是他刚才新加的。
海灵闻言只能跟着他过去，成刚到点站住，指了指紧挨着萧然的那个位置道：“夏小姐请坐。”
“嗨，涵姐”，隔位的叶俊早就伸出手和她热情地打招呼。
她微微笑了笑，还没等坐下，右边又走来一人，单远似是刚从门外的粉丝堆里钻进来，精心打扮上总浮着一层风尘仆仆的味道。
“赵……萧总”，他热情地打招呼，并不理会其他人。
萧然点头致意，又回头对海灵说：“坐吧。”
海灵点点头，正要坐下，叶俊的位置和单远挨着，他转头问道：“姐，我能跟你换个座吗？”
他只对着左边说，神情自然，没叫单远听见这话。
海灵又点点头，两人走过去换了位置。
成刚在后面换了一次名字席卡。
海灵朝单远笑笑，问道：“能和单先生换个座吗？”
单远一开始并不理会海灵，神情有些自傲，听见这话却像求之不得似的，主动站起来换了座。
后面的成刚又换了一次席卡。
单远坐定，萧然问：“我也能和你换个座吗？”
叶俊心想：你不和我挨着坐了？
单远立时陪笑道：“当然当然”。
于是，单远和萧然再次换了座，成刚又又换了一次席卡。
莫名其妙的，叶俊又和单远坐到了一起。他心生厌恶，刚好女主角也在几人簇拥中入了场，她高情商地同萧然海灵一干人等打过了招呼，叶俊立马招呼道：“张小姐坐我的位！”
成刚又又又换了一次席卡。
他绕到叶俊后面，拍了拍他的背，问道：“你这是什么路数，为什么第一排到第三排全都要实名制？”
叶俊一咋舌道：“我那天晚上要跟你说来着，你都让我来定，说只要萧总和涵姐的位置挨着就好……”
成刚一翻白眼，道：“下次别半夜给我打电话。”
一时出品方，导演和其他主演都来了，媒体纷纷跟过来长枪短炮地拍摄，从后面望去，观众席陆续坐定，人声有些嘈杂，左前方的第一排围绕着密集的闪光灯。
众人纷纷站起来场面性地问好，人群后面赵厉霆也来了，和顾念一起，远远朝儿子笑道：“萧然。”
他一怔，走过去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赵厉霆看看顾念，道：“我太太想过来看，就一起来了。”
三人并不表现出熟络的样子，萧然招呼他们坐下，倒是顾念看到了海灵，心情很好地朝她点头致意。
海灵也点头回敬了，然后仍旧坐下来，安静地看暖场宣传片。
活动的确像是花了心思，巨幅的画面嵌合在过山车的实景中，画面中一个黑色的虚点从上方坠落，背景中的自然光渐渐暗下来，荧幕中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
那个坠落下的虚点变成了舞台上实地跳舞的演员，伴着电影画面的流动，现场演绎了一场象征着故事的舞蹈。
海灵看着看着，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梦中，刚才紧紧捏着的拳头才松落下来。
赵家父慈子孝的画面，她每看一次就重创一次，赵厉霆面上虽然云淡风轻，眼神里却流露出对儿子的满意和期待，叫海灵无比心痛。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就是赵珊珊，赵厉霆那个眼神看的不是萧然，而是自己。
第二天的发布会彩演海灵没有去，她正常去上班了，仍旧坐在那个可以看见兰湖的办公室里，同样磨蹭到傍晚六点才回姑妈家，和楚叔叔夏阿姨一家四口吃饭。
萧然昨天果然送了车过来，是一辆价位中档的丰田。一家人开着它去西郊的温泉玩了大半天，夏瑜非情绪看起来很好，不住地称赞自己的儿子。
海灵默默吃着饭，听着这些话并不算十分开心。她想，假如夏黎还活着，夏瑜非大概也会是个偏心的母亲，自己费心费力替他们买房布置不说一句，儿子一辆车就哄得服服帖帖了。
想到这里，她含着筷子轻笑笑，心里竟格外庆幸自己没有结婚。
没有嫁给任何人，不需要受任何婚姻里的委屈，细碎的，说出来丢人的，憋着难过的，她那样一个敏感的人，和自己过一辈子未必是一件坏事。
吃完饭，她主动洗了碗，很快驱车回到那座公寓。
海灵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她出门时在脚垫上洒了细细的爽身粉，此刻先检查了一遍没有脚印，才安然跨了进去。
二楼的一应窗子都全部锁死了，她本来想叫人过来装上那种老旧但安全的防盗笼，但又想到这终究不是自己的房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到晚上八点，昨夜里那些守卫的人仍旧来了。海灵怕他们看见自己，就索性不在一楼活动，早早地洗过澡躺在床上。
萧然大概还是没有回家住，以至于赵厉霆认为他仍旧住在这，派了那么多人过来护着儿子。
她仰躺着，手上抚着那些真丝的床具，宠辱偕忘地笑笑。
笑着笑着，她渐渐想到，自己得更加努力工作，写出更好的故事，卖出更多本子，等现在这套房子的贷款还清了，她得另外给自己买一套房。
不需要像这座公寓这么大，自己一个人住起来太空，一百来平最好，只要一层就行。
她很喜欢这座公寓二楼的布局，到时候就选个结构相似的平层，也一样把空间打通了。
想着想着，不靠安眠药人竟然也有些昏昏沉沉，海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昏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次日八点。
白渡知道海灵今天有活动，昨天已经特批了她的假。她穿着睡衣朝楼下望了一眼，那些守卫不知道何时已经撤去，她心下了然，转身去卫生间梳妆打扮自己。
电影发布会下午三点半举行，地点没有选中心商场常规的影城，而是别出心裁地在那个叫做『失乐园』的广场上搭了个临时内景，巨大的过山车透成电影画幕的背景，自然地和故事主题相接。
萧然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侧门处看着这重打破自然和人工界限的设计，像被光线晃了眼似的，皱着眉用手遮住额头。
“怎么样”，成刚站到旁边，问道：“还会怕吗？”
萧然微微勾着嘴角，摇了摇头。
“那要不要和工程部说说看，最近把你的办公室移到西边儿，到时候夕阳西下，落日黄昏，你可以每天站在那里欣赏这个过山车。”
萧然转头看他一眼，淡淡说道：“你是不是有病？”
成刚笑笑，重新绑好腕上的手表：“我是觉得你这个人有严重的受虐倾向，高难度的生活才会让你更健康。”
萧然还没回答，场地左边的甬道里就走来一个人，笑语盈盈地说道：“萧总，少见啊。”
他转过头去，见对方是个青春活力的年轻小伙子，西装革履也压不下一副跳脱的模样。
“叶俊”，成刚介绍道，自己先伸出手去同来人握了握，笑道：“发布会布置得非常好，我们萧总很满意。”
萧然也礼貌地伸出手去同叶俊握了握：“叶先生辛苦了，现场我昨天就在手机上看过，现在站在这里才发现震撼得多。”
“诶唷，甲方爸爸满意就好”，叶俊仍不放萧然的手，话至激动处还更加用力握了握。萧然以为他别有深意，奇怪地向两人握着的手看了看。
叶俊只是激动罢了，言语间禁不住夸耀自己的用功：“这是我们找专业团队设计的，您别看现在光线亮，等到四点来钟的时候太阳开始落了，到时候慢慢用玻璃透不同波段的光，把后面全熄灭了放电影，那家伙，就像模拟了从黄昏到黑夜，嗖的一下，仿真一样的黑了！效果差不多，速度快得多！”
萧然和成刚对视一笑，道：“这是哪位大师的创意，我可要见见他。”
“嗐”，叶俊一摆手，“没有大师，都是我一拍脑袋想的。”
萧然有些意外，成刚道：“是叶先生的功劳，整个过程我都参与了，叶先生经常半夜三四点给我打电话说想法，每一次我都很震撼。”
“我这人憋不住话，憋不住话”，他歉意地笑笑，“两位领导别介意，你们也辛苦了。”
“叶先生哪的话”，萧然笑着，“你不知道，成刚以前被精神科医生下过诊断书，患有严重的受虐症，高难度的生活会让他的身体更健康，比如失眠，失恋，失业，你这样做，变相来说也是在给他治病。”
“哟，这可巧了”，叶俊道，“我有一个朋友也有类似的症状，从千尺高的山上摔下来，挂树上了没死成。年纪轻轻的，从此以后天天爬山，白天就站那崖边看挂住自己的那棵树，晚上回去就做梦，说梦见自己投胎了，变成了树精，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于是写了一本书，叫《植物人恋上小多肉》。”
他眉飞色舞，讲得活色生香，“叶俊”，有工作人员叫他，“夏涵小姐在休息室，正找你呢。”
“哦”，他应下了，那只还抓着萧然的手又盖上另外一只，诚恳用力地握了握，道：“萧总歇着，我先过去。”
不想刚要放下，萧然却一把反拉住他，笑道：“就快开始了，叶先生和我一起欣赏您的大作就好。”
“我我我……我还要调度现场。”
萧然给成刚使了个眼色，那边自是去忙了，他抓着叶俊在第一排挨着坐下，然后才把手轻轻放开。
不知怎的，那一瞬间，叶俊心里竟有些异样之感。
自己要是个女生该多好，这么霸道的细节，这么浪漫的水畔风光，发生在两个大老爷们儿之间，想想都叫人觉得没劲。
他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声。
萧然不觉他的心思，只道这年轻人活泼有趣得紧，不禁笑了笑。
那边成刚去休息室引了海灵过来，她远远一眼看见了萧然，便向成刚道：“我坐后面就好。”
“夏小姐”，成刚绅士地笑笑，“我们的位子都是预先排好的，后面写着名字。”
谁知道，叶俊椅子后面的席卡是他刚才新加的。
海灵闻言只能跟着他过去，成刚到点站住，指了指紧挨着萧然的那个位置道：“夏小姐请坐。”
“嗨，涵姐”，隔位的叶俊早就伸出手和她热情地打招呼。
她微微笑了笑，还没等坐下，右边又走来一人，单远似是刚从门外的粉丝堆里钻进来，精心打扮上总浮着一层风尘仆仆的味道。
“赵……萧总”，他热情地打招呼，并不理会其他人。
萧然点头致意，又回头对海灵说：“坐吧。”
海灵点点头，正要坐下，叶俊的位置和单远挨着，他转头问道：“姐，我能跟你换个座吗？”
他只对着左边说，神情自然，没叫单远听见这话。
海灵又点点头，两人走过去换了位置。
成刚在后面换了一次名字席卡。
海灵朝单远笑笑，问道：“能和单先生换个座吗？”
单远一开始并不理会海灵，神情有些自傲，听见这话却像求之不得似的，主动站起来换了座。
后面的成刚又换了一次席卡。
单远坐定，萧然问：“我也能和你换个座吗？”
叶俊心想：你不和我挨着坐了？
单远立时陪笑道：“当然当然”。
于是，单远和萧然再次换了座，成刚又又换了一次席卡。
莫名其妙的，叶俊又和单远坐到了一起。他心生厌恶，刚好女主角也在几人簇拥中入了场，她高情商地同萧然海灵一干人等打过了招呼，叶俊立马招呼道：“张小姐坐我的位！”
成刚又又又换了一次席卡。
他绕到叶俊后面，拍了拍他的背，问道：“你这是什么路数，为什么第一排到第三排全都要实名制？”
叶俊一咋舌道：“我那天晚上要跟你说来着，你都让我来定，说只要萧总和涵姐的位置挨着就好……”
成刚一翻白眼，道：“下次别半夜给我打电话。”
一时出品方，导演和其他主演都来了，媒体纷纷跟过来长枪短炮地拍摄，从后面望去，观众席陆续坐定，人声有些嘈杂，左前方的第一排围绕着密集的闪光灯。
众人纷纷站起来场面性地问好，人群后面赵厉霆也来了，和顾念一起，远远朝儿子笑道：“萧然。”
他一怔，走过去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赵厉霆看看顾念，道：“我太太想过来看，就一起来了。”
三人并不表现出熟络的样子，萧然招呼他们坐下，倒是顾念看到了海灵，心情很好地朝她点头致意。
海灵也点头回敬了，然后仍旧坐下来，安静地看暖场宣传片。
活动的确像是花了心思，巨幅的画面嵌合在过山车的实景中，画面中一个黑色的虚点从上方坠落，背景中的自然光渐渐暗下来，荧幕中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
那个坠落下的虚点变成了舞台上实地跳舞的演员，伴着电影画面的流动，现场演绎了一场象征着故事的舞蹈。
海灵看着看着，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梦中，刚才紧紧捏着的拳头才松落下来。
赵家父慈子孝的画面，她每看一次就重创一次，赵厉霆面上虽然云淡风轻，眼神里却流露出对儿子的满意和期待，叫海灵无比心痛。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就是赵珊珊，赵厉霆那个眼神看的不是萧然，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