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缩在人群中，仰头看向站在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男生目光坚毅，发言的声音铿锵有力。
身姿挺拔，俊朗阳光的少年早已不似李棠记忆中的模样。盯着台上的男生，千万思绪涌上心头，一时间李棠有些恍惚。虽然已经入秋，但太阳依旧毒辣，毫不留情地刺向大地，李棠微微眯起了眼。
耳边不断传来那个男生的声音，但眼前的景象却逐渐模糊。李棠此时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小李棠胸前规矩地打着红领巾，一本正经地踏着稚嫩的正步，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将手中的国旗交给升旗手。
国旗缓缓升起，小李棠昂首挺胸，努力做着最标准的敬礼动作。她的眼前是随风飘扬的国旗，她的身后是严肃的师生众人，小李棠暗自将背挺得又直了一些。
背后猛然袭来一阵酸痛，李棠回过神来。队列中人挤人，李棠只能小幅度地轻轻锤了锤因久站不适的腰背，又微微屈起膝盖，低下头看着脚尖，她的心中满是落寞。曾经那么优秀出众的她，此时却这样隐没在人群无人知晓，成了仰望他人的普通人。
“是不是很帅？”一旁的女生突然冒出没头没尾的话。
李棠有些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盯着女生不知如何回答。
女生一脸惊讶：“也没那么夸张吧，你不会都看出神啦。”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女生指的是什么，李棠仍慌张解释道：“我没有，我没有，什么帅不帅的！”无论有没有搞清状况，率先矢口否认，应该总能避免大部分的麻烦。
但女生似乎更加来劲了，满脸八卦的兴奋感：“我看你刚刚盯着唐棣都看呆了，还说没有！”
唐棣？原来她指的是唐棣。李棠把视线重新移回台上的男生身上，那人站在一片阳光之下，贴身的白色校服此时却正随着风鼓动，整个人朝气蓬勃，周身散发出的生气与光芒让人无法移开眼。但是——
“你说唐棣帅？！”
这次换眼前的女生呆了一下。几秒的缓冲后，她正欲开口，班主任从前方踱步而来，在二人的旁边停下。女生只好噤声，狡黠地冲着李棠悄悄挑了挑眉。
台上的人正好进行到宣誓的最后一步，大家一同举起了右手。此刻秋风送过，万里无云，国旗在台上的男生身后有力飘扬。
“宣誓人——唐棣。”话筒中传出的名字越过人群，飞向远方。
***
散会后，身旁的女生亲热地一把挽住李棠的胳膊，李棠有些猝不及防。好像很久了吧，没有人对她做过这么亲近的动作。
“我叫盛依予，盛开的盛，至于依予嘛，一会儿到了教室我写给你看。”还未等李棠开口，盛依予自顾自说下去：“你真的觉得唐棣不帅？”她坏笑，“我的眼睛可是X光。”身边都是回教室的人，盛依予便贴近李棠的耳朵，整个人靠着李棠。这突然的热情让李棠紧张，趁着上楼，她不着痕迹地把身体往一旁轻微挪动。
“真的、不帅。”回答果断而坚决。虽然这次看见长大了的唐棣，他的确优秀得让李棠惊讶，但李棠脑海中浮现出的仍然是那张充满稚气的脸，那张脸上一双大眼睛总是骨碌一转便能想出许多捣蛋的坏点子，令人讨厌。
盛依予往李棠身上又靠了靠，虽然没有再追问下去，但她浓密的睫毛翩翩翻飞，水灵的眼睛似乎想要洞穿李棠的内心。可是看李棠这下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盛依予只好嘟囔道：“我明明看见你当时都看愣了。”好奇心没有被满足，语气中虽然有一丝不甘，但盛依予挽着李棠的手没有松开。
本来不愿意解释太多，但看着身旁这个娇小依人，娇滴可爱的女生，感受到女生对自己热情的态度，李棠突然就想多说一些，想打开很长时间没有开启的情感闸门，向身边的人倾诉，哪怕只是少许的话语。
拉着盛依予靠着墙边走，李棠缓缓开口：“我发呆——不是因为看他长得帅，而是因为看到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一些事。”
“他让你想起以前的事？”盛依予皱了皱眉，眼底的疑惑刚刚浮起，却随即又恍然大悟，抓住一些关键点大声说道：“你俩以前认识！”
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盛依予并没有准确捕获李棠话中的重点。闸门一下子关住，虽然没有吐诉，没有泄洪，但李棠暗自松了口气。矛盾的心理之下，是严格的自我保护机制。
但李棠一口气刚松完，另一口气就提了上来。虽然行走的人群中充满了交谈声与笑语声，但盛依予的动静还是有点大，周围不少人看过来，而现在的李棠无论何时、何种原因成为人群的焦点都会感到深深恐惧，即使是这种小小的骚动。
李棠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她低下头赶忙支吾道：“小点儿声。”盛依予飞快捂住嘴，抱歉地看着李棠。
二人的教室在顶楼，渐渐楼梯上的人少了很多，李棠带着盛依予放缓脚步，这才继续说道：“我和唐棣是小学同学。”
瞧着盛依予又开始坏笑的神情，李棠迅速加了一句：“我俩不是很熟。”好像还是有些不够，李棠又补上：“非常非常普通的同学关系。我俩几年都没见过了。”
“感觉我要是再追问你，你可能就要发毒誓了。”盛依予开玩笑说着。
“可不是！”李棠配合地用空出的那只手做出“四”的动作，举过头顶，盛依予笑嘻嘻地轻轻打下。
楼梯口这里远远就能看到教室前栏杆的花台上种着的一排向日葵，阳光均匀地铺洒在花台中，向日葵们微微摇动。顶楼的天遮挡很少，一眼望去，向日葵仿佛在万里碧空中起舞。李棠看着那群快乐的向日葵，听着一旁盛依予嬉闹的笑声，心情很好。或许是个不错的开头，希望以后都会如此愉快。李棠暗暗许愿。
***
“别进去。”站在教室门外的女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身子斜着靠在教室前门，眼睛盯着李棠，一脸寒意。
虽然班里大多数人李棠都还不认识，无法准确做到人脸和人名一一对应，但是眼前拦下她们的女生，李棠刚来到这个班不久就认识了——冯熙霖，一个漂亮得让人第一眼就看到的的女生。同时作为班长，冯熙霖人缘很好，学习也好，在班上名列前茅。如此出众的人，李棠想忽略都难，所以即使还没和冯熙霖正式打过交道，李棠也已将她的名字记在心中。
可是现在冯熙霖如此充满敌意的行为，让李棠不解。李棠在心中快速回忆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冯熙霖的地方。但来到这个班到现在，李棠很确定自己甚至没和冯熙霖说过一句话，初来乍到不熟悉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深层次的原因就是李棠会刻意避免和班上一些活跃的中心人物接触。
一旁的盛依予依旧挽着李棠，冲着冯熙霖喊道：“你凭什么拦我们？”
冯熙霖微微侧身，偏头示意道：“没拦你，你快进去吧。”说罢，仍是冷冷地看着李棠。
李棠的心跳得飞快，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招惹到了冯熙霖。盛依予没往前走动，反而将李棠挽得更紧。她说道：“拦她也不行，无缘无故就拦人，你以为你谁啊！”
“无缘无故？”冯熙霖冷笑，“我拦小偷总没错吧。”
心脏仿佛一下子被人攥得死死的，手脚也变得冰凉，就像跌入冰窖，从前的一些片段像潮水般飞速涌入，挤满了李棠的大脑，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倒是盛依予继续为她辩驳道：“没凭没据你就敢随便污蔑人？”随即又撞了撞大脑宕机的李棠，说道：“你快说句话啊。”
“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我没有。”李棠反应过来，虽然急切地否认道，但声音却渐渐变小，她的心中充斥着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有口难辩的事，她以前经历过很多次了，像这样莫名被定罪，最终能洗白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冯熙霖撇了撇嘴，上下打量李棠，生气地说道：“你没有？可是在你转来我们班之前，我们班可从来没有丢过东西，怎么你刚来没几天，我就丢东西了。”
此刻李棠只想苦笑，这听起来多么“有道理”。矢口否认也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只能沉默了。厚重的阴霾席卷了李棠的内心，李棠不愿再辩解。
“你这什么强盗逻辑！”盛依予火冒三丈，拉着李棠就往教室里走。
冯熙霖还想拦着，走在后面的同学劝说道：“马上要上课了，先让她们进去吧。这种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啊。”
“对啊，对啊，先进去，先进去，有什么问题等会儿下课了再慢慢解决。”其他人附和道。
盛依予狠狠瞪了一眼冯熙霖，气冲冲拉着李棠走进教室。二人的座位相隔很远，盛依予的位置在靠门前排，李棠的则在远离门的最里侧一边。盛依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后，李棠独自一人走向自己的座位。她其实有点想让盛依予继续陪着她，但麻烦别人从来都不是她的性格。
她低着头走得很快，李棠害怕其他人的目光，她总感觉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甚至觉得他们都在心里嘲笑她，咒骂她。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很小心很低调了，为什么还是逃不开这样的命运？为什么老天爷总要找自己的麻烦！坐在位置上，李棠眼睛微红，鼻子发酸，她微微仰头看向窗外的蓝天，只见晴空万里，但倍感苍凉。
一转头，便看到前排的冯熙霖正撑着下巴瞪她。见李棠与自己对视，冯熙霖嘴唇轻启，做出“小偷”二字的口型后便扭头不再看她。冯熙霖周围的几个好事的同学也眼神不明地瞧了瞧李棠，李棠只能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的黑板，仿佛这样眼睛就能隔绝一切伤害。
上课铃终于响起，语文老师这才匆匆赶来，抱歉地对同学们解释道：“同学们不好意思啊，刚刚耽误了一下。楼下班那臭小子带着一群人围着我问问题，怎么解释都说不通，只认死理。”虽然这样说，但语文老师的语气中满是对得意学生的喜爱。
“老师，那臭小子是唐棣吧！”底下有男生起哄，班上同学一下子都笑开了。
那人继续嘴贫道：“唐棣语文能考130，老师你还说他只认死理，那我们这种平常100分上下的，还怎么学啊。”
起哄的男生是冯熙霖的同桌。李棠看到冯熙霖这时卷起书拍了拍他。
语文老师是个慈祥的老头，这时也笑了，开玩笑回应道：“我搞错了，只认死理的臭小子应该是你！”
唐棣，又是唐棣，他现在真的很优秀吧。在一片欢笑中，李棠内心五味杂陈。
“都把资料拿出来啊，今天我们先讲《海棠花》这道阅读题。”
———————
小剧场：
“看什么呢？怎么盯着《海棠花》这个题看了半天？”孔一江的大脸从旁边凑过来，“写得很好，您在反复品味？”
唐棣翻了个白眼：“一边儿去。”
“切，我看你有点不对劲儿。”孔一江怪笑。旁边人没回应。孔一江自讨没趣，便看起了英语单词。
过了好一会儿，唐棣却又把脸凑过去，神神秘秘问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花，叫棣棠花？”
“没听说过，长啥样？”
“哼，没文化。”说罢，唐棣用笔在题目的“棠”字上又画了个圈。
身姿挺拔，俊朗阳光的少年早已不似李棠记忆中的模样。盯着台上的男生，千万思绪涌上心头，一时间李棠有些恍惚。虽然已经入秋，但太阳依旧毒辣，毫不留情地刺向大地，李棠微微眯起了眼。
耳边不断传来那个男生的声音，但眼前的景象却逐渐模糊。李棠此时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小李棠胸前规矩地打着红领巾，一本正经地踏着稚嫩的正步，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将手中的国旗交给升旗手。
国旗缓缓升起，小李棠昂首挺胸，努力做着最标准的敬礼动作。她的眼前是随风飘扬的国旗，她的身后是严肃的师生众人，小李棠暗自将背挺得又直了一些。
背后猛然袭来一阵酸痛，李棠回过神来。队列中人挤人，李棠只能小幅度地轻轻锤了锤因久站不适的腰背，又微微屈起膝盖，低下头看着脚尖，她的心中满是落寞。曾经那么优秀出众的她，此时却这样隐没在人群无人知晓，成了仰望他人的普通人。
“是不是很帅？”一旁的女生突然冒出没头没尾的话。
李棠有些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盯着女生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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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女生指的是什么，李棠仍慌张解释道：“我没有，我没有，什么帅不帅的！”无论有没有搞清状况，率先矢口否认，应该总能避免大部分的麻烦。
但女生似乎更加来劲了，满脸八卦的兴奋感：“我看你刚刚盯着唐棣都看呆了，还说没有！”
唐棣？原来她指的是唐棣。李棠把视线重新移回台上的男生身上，那人站在一片阳光之下，贴身的白色校服此时却正随着风鼓动，整个人朝气蓬勃，周身散发出的生气与光芒让人无法移开眼。但是——
“你说唐棣帅？！”
这次换眼前的女生呆了一下。几秒的缓冲后，她正欲开口，班主任从前方踱步而来，在二人的旁边停下。女生只好噤声，狡黠地冲着李棠悄悄挑了挑眉。
台上的人正好进行到宣誓的最后一步，大家一同举起了右手。此刻秋风送过，万里无云，国旗在台上的男生身后有力飘扬。
“宣誓人——唐棣。”话筒中传出的名字越过人群，飞向远方。
***
散会后，身旁的女生亲热地一把挽住李棠的胳膊，李棠有些猝不及防。好像很久了吧，没有人对她做过这么亲近的动作。
“我叫盛依予，盛开的盛，至于依予嘛，一会儿到了教室我写给你看。”还未等李棠开口，盛依予自顾自说下去：“你真的觉得唐棣不帅？”她坏笑，“我的眼睛可是X光。”身边都是回教室的人，盛依予便贴近李棠的耳朵，整个人靠着李棠。这突然的热情让李棠紧张，趁着上楼，她不着痕迹地把身体往一旁轻微挪动。
“真的、不帅。”回答果断而坚决。虽然这次看见长大了的唐棣，他的确优秀得让李棠惊讶，但李棠脑海中浮现出的仍然是那张充满稚气的脸，那张脸上一双大眼睛总是骨碌一转便能想出许多捣蛋的坏点子，令人讨厌。
盛依予往李棠身上又靠了靠，虽然没有再追问下去，但她浓密的睫毛翩翩翻飞，水灵的眼睛似乎想要洞穿李棠的内心。可是看李棠这下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盛依予只好嘟囔道：“我明明看见你当时都看愣了。”好奇心没有被满足，语气中虽然有一丝不甘，但盛依予挽着李棠的手没有松开。
本来不愿意解释太多，但看着身旁这个娇小依人，娇滴可爱的女生，感受到女生对自己热情的态度，李棠突然就想多说一些，想打开很长时间没有开启的情感闸门，向身边的人倾诉，哪怕只是少许的话语。
拉着盛依予靠着墙边走，李棠缓缓开口：“我发呆——不是因为看他长得帅，而是因为看到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一些事。”
“他让你想起以前的事？”盛依予皱了皱眉，眼底的疑惑刚刚浮起，却随即又恍然大悟，抓住一些关键点大声说道：“你俩以前认识！”
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盛依予并没有准确捕获李棠话中的重点。闸门一下子关住，虽然没有吐诉，没有泄洪，但李棠暗自松了口气。矛盾的心理之下，是严格的自我保护机制。
但李棠一口气刚松完，另一口气就提了上来。虽然行走的人群中充满了交谈声与笑语声，但盛依予的动静还是有点大，周围不少人看过来，而现在的李棠无论何时、何种原因成为人群的焦点都会感到深深恐惧，即使是这种小小的骚动。
李棠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她低下头赶忙支吾道：“小点儿声。”盛依予飞快捂住嘴，抱歉地看着李棠。
二人的教室在顶楼，渐渐楼梯上的人少了很多，李棠带着盛依予放缓脚步，这才继续说道：“我和唐棣是小学同学。”
瞧着盛依予又开始坏笑的神情，李棠迅速加了一句：“我俩不是很熟。”好像还是有些不够，李棠又补上：“非常非常普通的同学关系。我俩几年都没见过了。”
“感觉我要是再追问你，你可能就要发毒誓了。”盛依予开玩笑说着。
“可不是！”李棠配合地用空出的那只手做出“四”的动作，举过头顶，盛依予笑嘻嘻地轻轻打下。
楼梯口这里远远就能看到教室前栏杆的花台上种着的一排向日葵，阳光均匀地铺洒在花台中，向日葵们微微摇动。顶楼的天遮挡很少，一眼望去，向日葵仿佛在万里碧空中起舞。李棠看着那群快乐的向日葵，听着一旁盛依予嬉闹的笑声，心情很好。或许是个不错的开头，希望以后都会如此愉快。李棠暗暗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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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进去。”站在教室门外的女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身子斜着靠在教室前门，眼睛盯着李棠，一脸寒意。
虽然班里大多数人李棠都还不认识，无法准确做到人脸和人名一一对应，但是眼前拦下她们的女生，李棠刚来到这个班不久就认识了——冯熙霖，一个漂亮得让人第一眼就看到的的女生。同时作为班长，冯熙霖人缘很好，学习也好，在班上名列前茅。如此出众的人，李棠想忽略都难，所以即使还没和冯熙霖正式打过交道，李棠也已将她的名字记在心中。
可是现在冯熙霖如此充满敌意的行为，让李棠不解。李棠在心中快速回忆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冯熙霖的地方。但来到这个班到现在，李棠很确定自己甚至没和冯熙霖说过一句话，初来乍到不熟悉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深层次的原因就是李棠会刻意避免和班上一些活跃的中心人物接触。
一旁的盛依予依旧挽着李棠，冲着冯熙霖喊道：“你凭什么拦我们？”
冯熙霖微微侧身，偏头示意道：“没拦你，你快进去吧。”说罢，仍是冷冷地看着李棠。
李棠的心跳得飞快，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招惹到了冯熙霖。盛依予没往前走动，反而将李棠挽得更紧。她说道：“拦她也不行，无缘无故就拦人，你以为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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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仿佛一下子被人攥得死死的，手脚也变得冰凉，就像跌入冰窖，从前的一些片段像潮水般飞速涌入，挤满了李棠的大脑，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倒是盛依予继续为她辩驳道：“没凭没据你就敢随便污蔑人？”随即又撞了撞大脑宕机的李棠，说道：“你快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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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熙霖还想拦着，走在后面的同学劝说道：“马上要上课了，先让她们进去吧。这种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啊。”
“对啊，对啊，先进去，先进去，有什么问题等会儿下课了再慢慢解决。”其他人附和道。
盛依予狠狠瞪了一眼冯熙霖，气冲冲拉着李棠走进教室。二人的座位相隔很远，盛依予的位置在靠门前排，李棠的则在远离门的最里侧一边。盛依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后，李棠独自一人走向自己的座位。她其实有点想让盛依予继续陪着她，但麻烦别人从来都不是她的性格。
她低着头走得很快，李棠害怕其他人的目光，她总感觉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甚至觉得他们都在心里嘲笑她，咒骂她。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很小心很低调了，为什么还是逃不开这样的命运？为什么老天爷总要找自己的麻烦！坐在位置上，李棠眼睛微红，鼻子发酸，她微微仰头看向窗外的蓝天，只见晴空万里，但倍感苍凉。
一转头，便看到前排的冯熙霖正撑着下巴瞪她。见李棠与自己对视，冯熙霖嘴唇轻启，做出“小偷”二字的口型后便扭头不再看她。冯熙霖周围的几个好事的同学也眼神不明地瞧了瞧李棠，李棠只能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的黑板，仿佛这样眼睛就能隔绝一切伤害。
上课铃终于响起，语文老师这才匆匆赶来，抱歉地对同学们解释道：“同学们不好意思啊，刚刚耽误了一下。楼下班那臭小子带着一群人围着我问问题，怎么解释都说不通，只认死理。”虽然这样说，但语文老师的语气中满是对得意学生的喜爱。
“老师，那臭小子是唐棣吧！”底下有男生起哄，班上同学一下子都笑开了。
那人继续嘴贫道：“唐棣语文能考130，老师你还说他只认死理，那我们这种平常100分上下的，还怎么学啊。”
起哄的男生是冯熙霖的同桌。李棠看到冯熙霖这时卷起书拍了拍他。
语文老师是个慈祥的老头，这时也笑了，开玩笑回应道：“我搞错了，只认死理的臭小子应该是你！”
唐棣，又是唐棣，他现在真的很优秀吧。在一片欢笑中，李棠内心五味杂陈。
“都把资料拿出来啊，今天我们先讲《海棠花》这道阅读题。”
———————
小剧场：
“看什么呢？怎么盯着《海棠花》这个题看了半天？”孔一江的大脸从旁边凑过来，“写得很好，您在反复品味？”
唐棣翻了个白眼：“一边儿去。”
“切，我看你有点不对劲儿。”孔一江怪笑。旁边人没回应。孔一江自讨没趣，便看起了英语单词。
过了好一会儿，唐棣却又把脸凑过去，神神秘秘问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花，叫棣棠花？”
“没听说过，长啥样？”
“哼，没文化。”说罢，唐棣用笔在题目的“棠”字上又画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