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的目光扫过杨邵和藏在人群中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平秦王,向后者微微一笑,她不能连累了周生辰的义兄,更不能连累上千个漼府的族人,时宜转身走向宫门的楼梯,抬手轻轻摘下繁重的珠钗金簪,只剩一袭红衣,一头乌发,现在的她只是南辰王府的十一,时宜站在城墙上,她缓缓露出微笑,冰冷冬风为聘,漫天白雪为礼,周生辰,我来嫁你了。

    红色迅速落下,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时宜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竟是入南辰王府前与哥哥暂住的驿站,时宜坐起来,张口想喊成喜,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失语?我这是又重来一次?时宜连忙起身推开房门寻找成喜,当触摸到成喜的双手,听到成喜焦急的询问,时宜知道,这不是梦,她又重头再来了,她又可以见到师父了,眼泪汹涌而落,时宜捂住胸口,缓缓蹲下,她深深地呼吸,又哭又笑,这可把成喜吓坏了,连忙扶时宜到房中躺下,怎么一夜不见,自家小姐就病成这般?

    成喜叫来漼风和郎中,把过脉后,郎中说时宜并无大碍,只是突然大喜大悲交加,难免承受不住,近期不要有太大的情绪就好。送走郎中后,漼风询问妹妹是怎么了?时宜摇摇头,比划说,兄长不必担心,只是突然离家,想母亲了。漼风安慰了时宜,说,小南辰王马上就到西洲了,我悄悄带你去城上观看阅军,如何?听到这里,时宜的眼睛亮起来,点点头。

    来到城上,时宜的眼神瞬间锁定了那个身影,周生辰头戴铺霜曜日盔,身披刻嵌梅花榆叶甲,胸前兽面掩心,目光如炬,身后狼烟冲天,黄沙乱舞。他是周生辰,是手握七十万大军的小南辰王,是她时宜的师傅。眼泪又悄然而出,时宜抬手抹去,终于,又见到他了。

    三日后,拜师宴,漼文君与漼风送时宜到南辰王府,时宜身着淡绿长裙上前行拜师礼,礼成时宜抬头的时候忽然愣住了,是周生辰的目光,那是怎样的目光?哀伤,不舍,还有深深的爱恋。只是一瞬,还是被时宜捕捉到了,周生辰说,我府中已有十个徒弟,你是第十一个,那我便唤你十一,可好?时宜还在回忆刚才师父的目光,漼风叫了她一声才回过神,赶忙比划说,好。

    宫中送来了一些拜师贺礼,还有一位画师,要为时宜画像送到东宫,时宜正苦恼怎么逃过画像,周生辰说,今日拜师之礼太过繁琐,本王看十一有些疲惫,不如歇息一日,明日再画像,如何?那画师怎敢拒绝,答应后行礼退出了南辰王府。时宜站在周生辰身后疑惑地看着他,总感觉这一世师父有些不一样,周生辰遣散了来观礼的徒弟们,对十一说,跟我来。

    时宜知道,师父是怕她想家要送给她藏书阁的钥匙,果然,一切和记忆中一样,周生辰说,府中尽是习武之地,唯有这藏书阁安静,我知你喜好书籍,这钥匙就作今日拜师礼赠你,你随时都可以来。时宜欣喜的收下,又行了感谢之礼,周生辰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时宜的脸,他说,你不必向我行弟子晨昏礼,南辰王府向来不需繁文缛节之事。时宜很疑惑,师父怎么知道我需要向他日日行礼?周生辰又说,你不想画师为你画像?时宜点点头,明日让成喜在你脸上点上一些雀斑,我会要求画师不可美化,如实画像。时宜听到这里更疑惑了,师父怎么开始骗人了?

    第二日画师果然如实将时宜脸上的雀斑画在画像上,且画中的时宜竟更胖一些,看到这时宜甚是满意,画师走后,时宜比划说,师父要教给我什么?周生辰思索了一阵,说,我教给你射箭如何?时宜愣了,原本应是教琴法啊,怎么变成射箭了?母亲不许我习武,时宜比划说。周生辰说,不必担心,若漼三娘责怪,由我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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