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骑手走到车子前门时,何家馨感觉到陈茵的身子失去了力气,靠着她软软地瘫着。原来陈茵刚才由于猛烈的撞击,头甩到了座椅,晕了过去。

    “茵茵,茵茵……”何家馨抱着她摇了摇,试图把她从昏睡中唤醒过来。

    郑思诺回头紧张地看了看陈茵和何家馨,又转过头看着正在试图开车门的骑手,不知道要顾那一边好。还没让她来得及细想,那边的骑手先是尝试着拉了拉驾驶座那边车门的把手,没把车门拉开。他直接挥了一拳,打碎车窗玻璃,然后抓着车窗的边框用力往后一拔,整个车门就被他拆了下来。

    在郑思诺和何家馨惊恐的尖叫声中,司机已经恐惧得连动弹都忘记了,只是睁大着双眼的,呆呆地看着站在车门边的骑手。

    这时骑手慢慢摘下了他戴在头上的头盔。那个头盔的左上半部分已经完全凹陷下去了,随着头盔被除下,可以看到骑手的半个脑袋也随同已经损坏的头盔一同凹陷下去。

    骑手把头盔用右手垂拎着,里面还在往外流出残存的白色脑浆和黑红色的血水,骑士用仅剩的血肉模糊的半张脸,语调冷漠生硬地对司机说:“我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开车撞过来,我会很痛的。”

    司机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骑手没有等司机回答,直接拎起头盔,就狠狠地朝司机的脑壳砸了下去,只听见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司机的脑袋马上就开了瓢,鲜血飞溅到何家诺和何嘉欣的脸上,吓得她们两人又是一阵尖叫。

    “没错,大概就是有这么痛。”说完,骑手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接着又继续拎着头盔,不断地朝着司机的脑袋狂砸,边砸边说,“对!就是这么痛!就是这么痛!就是这么痛……”一下、两下、三下……司机渐渐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瘫倒在驾驶座上。

    郑思诺和何嘉馨早已经吓得捂住双眼,低垂着头,搂着早已晕过去的陈茵紧紧抱成一团,不敢看眼前这恐怖的画面。尽管如此,但惊恐的两人依然可以感觉到。随着骑手头盔的挥动,从司机身上溅出的尚带余温的血液,斑斑点点,点点斑斑地落在她们身上,她们的头发,手背和衣服都被溅湿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郑思诺和何家馨渐渐听不见驾驶座那边传来的任何动静了。那个骑手停手了吗?司机怎么样了?骑手是不是离开了?几个疑问盘旋在她们两人心中,但是在不清楚目前形势的情况下,两人依旧是不敢抬头。反倒是坐在她们二人中间的陈茵在这时候苏醒了,她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打量了一下周围后,疑惑地说:“这是……”

    郑思诺赶紧伸出一只手,按下她的脑袋,低声在她耳边说:“不要说话,不要抬头。”

    陈茵虽然是完全不清楚状况,但也还是听郑思诺的话,垂下头一动也不动。

    靠着眼角的余光,她们三人察觉到驾驶座那边只剩失去了意识倒在座位上的司机,骑手却全然没有了的踪迹,但是有一个人影正从车后向她们靠近。

    三人屏气凝神,如木雕一般,无望地看着危险渐渐逼近。

    那个身影走到后座这边,朝车里张望了一下,忽然用力拍了拍车玻璃,“怎么把车停在车里?司机呢?”

    几个人先是猛地一惊,但是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发现在拍门的是一个交警。郑思诺赶紧打开车门,边下车便喊道:“司机在前面晕过去了,你赶紧救救他,他很危险。”

    交警看着从惊慌失措从车后座出来的三人,一脸疑惑不解,他挪步到驾驶座那边的窗口看了看,“司机怎么了?是晕过去了?”

    “不是,是刚才……”郑思诺话未说完,忽然觉察到情况有些异常。车子是完好的,没有与街车相撞的痕迹,车窗玻璃没有被打碎的痕迹,车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司机依然是晕在座位上,但是并没有血肉横飞,他只是像睡过去一样,静静的歪在那里。

    何家馨也反应过来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衣服,上面并没有沾上任何血渍,他抬头看看车前,再回头往往身后,车前没有被撞毁的街车,车后也没有躺在血泊中的骑手。

    刚刚苏醒过来的陈茵最是弄不清楚状况,她犹豫着说,“我怎么记得我们好像撞车了。”

    “撞车了?怎么撞的?也是小汽车还是?”交警闻言问道,没等陈茵回话,又用手背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司机!醒醒!这是怎么了?”

    他一连敲了好几遍,驾驶座那边还是依然寂静。“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郑思诺停了一会,又补充说,“他不知道怎么地就晕了。”

    听见郑思诺这样说,陈茵和何家馨都很有默契地沉默不语。

    “晕过去了啊,叫救护车吧。”交警先是拿出手机帮司机叫了救护车,然后再过来和郑思诺她们核对情况。

    郑思诺一口咬定说:“我们是在网上叫的车,但是车开到这里,司机就忽然晕过去了,我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真是不清楚怎么会这样。”何家馨也附和着郑思诺说,她觉得自己这样说也并不算说谎。

    “我就记得撞车了,然后我就晕过去了,不过也可能是我要晕过去之前产生了幻觉,好像没撞车啊。”陈茵是如实照着自己的情况说。

    “你晕过去了,司机也晕过去了,呵呵,你们这一车……是不是车子的换气设备有问题,这样车窗紧闭的……乘客和司机同时晕的……”交警觉得有点太凑巧了。

    救护车响着高音一秒平音一秒的笛声飞驰而至,从救护车上急匆匆跑下了救护医生和抬着担架的护士,众人打开车门,医生上前反复确认了司机的情况后,抬起头对交警说,“这位没办法采取急救措施,呼吸和心跳都停了,人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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