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能在难受的时候小病一场，曲清影反而觉得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如今她初愈醒来，感觉脑子舒爽了很多。昨日所纠结的问题，也已有了决定。
无论如何，她既能重来一次，就没有再如此瞻前顾后的道理。就算艰难，她也要倾尽全力去做，而不是畏畏缩缩。
前世她欠了他一场霸业，那便还他此生雄图！
前世她欠了曲府满家性命，那便要还他们一世安稳！
至于陈奕宗，还有西昌国那个可怕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是，她不能再继续爱他了。
她前世不顾一切的执着，最后带给彼此的只有痛苦和负担，既然注定无果，她又何苦执迷不悟？
再者，前世的劫数她无法保证今生不会再次发生。那她至少要与他保持距离，确保他在和前世同样的情况下，会选择放弃她。
成为他的王妃只是为了更方便去西昌国，毕竟那里才是他要打的天下。待一切事成之后，她便离开，成全他与他的心上人终成眷属。
清影并不觉得自己爱的卑微，这本就是她欠下的，她只是为了偿还而已。相反，她觉得比起前世的狼狈离场，这个决定潇洒多了。
此生，只做权谋，不谈情爱。多好！
想通之后的曲清影，一身轻松。倒是苦了婉秋，为了照顾她熬了一夜。
“昨日才叫你要注意些，当晚就给我生病了！害我允下的医馆差事都没有去，光顾着诊你这么一个病人！”婉秋见她气色好了许多，开始毫不客气地数落着。
“嘿嘿嘿！辛苦婉秋啦！喝粥喝粥！”曲清影自知理亏，忙献殷勤地哄着她，一边拿起勺子准备给婉秋盛上一碗。
婉秋见状，忙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勺子，自己动手盛了一碗，一边还没好气地说着：“千万别！要是把您给累着，明天的差事也不用去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昨夜经过你这一双妙手诊治，今早起来恍如回春！哪能这么脆弱？”曲清影假装不认同，实则是在拐着弯夸人。
婉秋总算气消一半，喝了口粥，道：“昨天约你见面的是谁呀？怎么你一去就病倒了？”
曲清影闻言，送入嘴中的汤勺微微一顿，又恢复自然，假装不甚在意道：“哦，西昌国的王爷。”
“谁？”婉秋大吃一惊，呛了一口。
“昨日皇上赐旨，命曲府五小姐与西昌国的逸王和亲，好巧不巧，这个逸王刚好还知道我的存在。”曲清影说得轻松，“我呢，差不多也该回府了。”
婉秋刚盛的粥有些吃不下了，还没说话，泪水就有点要夺眶而出的架势:“那，那再过不久，你不就得嫁去西昌国了……”
见婉秋又要哭了，曲清影有些不知所措：“哎呀！你别哭呀！这皇上都下旨了，圣旨难违呀。我也不能抗旨逃婚不是？”
这下，婉秋哭得更大声了。她这个小哭包，一旦掉起泪珠来，轻易是止不住的。
见状，曲清影忙将婉秋一把抱在怀里，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不哭不哭！你要是真舍不得我，就与我一同回府吧。”
见怀中的婉秋还是抽泣着，她又说道：“这样，至少我们还能再同度一段时光。远嫁的事就等到时再说吧，起码现在我们要过得开心呀，对不？”
总算，这段话起了点作用，婉秋终于止住泪水。只是一张通红的小脸上还残存着凌乱的泪珠。
她眨了眨泪珠，抬头道：“你们曲府，家大业大的，可不能抠门吧？”
曲清影松了一口气，有些发笑：“那不能！绝对出手阔绰！有我一碗饭，就有你一锅汤！”
“我也要吃饭！”婉秋带着未缓过来的哭腔，娇嗔道。
“好好好！我喝汤！”曲清影笑道。
瞬间，气氛再次变得其乐隆隆，直到房门忽然被人敲响。曲清影收敛了笑意，迅速起身蒙上面纱，然后将门打开。
敲门的是一个花甲老头，蓄着一缕白须，脸上有些岁月沉淀的斑点，一对眯成线的月牙眼，正对着曲清影笑意盈盈。
“想必，你就是曲小姐吧？”
说着，他将散乱的白发拨开，故意露出脖子。曲清这才看到他的脖子右侧，有个掌状的灼烧疤痕。
“你是空形子？”一旁的婉秋先惊呼道。
老人对她嘿嘿一笑，道：“哎！正是老夫。”
曲清影突然有些感慨，不愧是萧怀，无论重来几世，他都是那么自信且干脆。
有空形子亲自出面拆穿谎言，就不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她若想按原计划那样，先入府保证自己的安全，再继续装痴呆给皇帝一个撤旨的理由，简直轻而易举。
可她明明还没有给他任何肯定的答复，他就敢直接将空形子送来，这是因为他料定自己最后会同意和亲。
然而是什么让他可以如此笃定的呢？难道他也想起前世的事情了？
“先进来吧。”曲清影侧身，示意空形子进屋说话。然后对婉秋说道：“婉秋，你能帮我看看曲府现在的情况吗？就在府外探一圈便好。”
婉秋胸脯一拍，爽快应下离开。
屋内只剩下两人，待空形子坐下之后，曲清影再次开口道：“空先生打算如何为小女作证？”
“嘿嘿嘿，简单得很！老夫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把那位假冒你之人的面具当场卸下来，到时候她有口也难辩。”空形子摸着白须，眉眼弯弯道。
“那恐怕先生要失望了。”曲清影目光闪过一丝轻蔑，然后抬眼望向空形子，“她再也说不出话了。”
空形子有些不明所以，还没等他发问，又听见轻柔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还夹杂着几分笑意。
“尸体的容貌，先生可还能复原？”
空形子有些微愣，他没有想到，长相如此可人的姑娘，竟然做事如此果断狠绝。但他很快又释然了，闯荡江湖几十载也算阅人无数，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他最为清楚不过。
空形子仰起头，也不看她，端着一副高人模样：“姑娘是不信老夫的手艺？”
“小女岂敢？先生的手艺，小女也算领教过的。”曲清影别有深意道。
若非空形子手艺高超，这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也无法得逞。
“你这小姑娘，还挺记仇…嘿嘿嘿…”空形子自知理亏，只好讪讪地笑道。可事实上，他对曲清影也并没有多么愧疚，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曲清影轻轻笑了一声，情绪不明道：“先生真容假貌看多了，果然慧眼识珠。”
“……”空形子笑容有些凝固，默了半晌，明明是夸人的话，怎么他听起来就那么不对味呢？
就在两人皆不语时，婉秋回来了。
她喘着气慌张地道：“曲五小姐今早突然中毒身亡，曲府已经在准备白事了！”
曲清影闻言低头一笑，平静地说：“先生，时候到了。”
空形子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迅速挂上一贯的笑容，抚一把白须，潇洒起身：“既如此，走吧。”
*
曲府的两扇大门敞开着，几个仆人进进出出，忙着在府门前挂置白布。
曲清影带着面纱上前，伸手抚摸一条挂好的白布，缓缓说道：“都歇歇吧，待会还得撤下来。”
仆人们闻言停住了动作，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姑娘所言何意？”一位仆人上前友好地问道。
曲清影扬眉一笑，示出曲江辰前几日留给她的玉佩：“先进府，待会你们便知道了。”
仆人们见到自家少爷的玉佩，乖巧地选择不再多问，依言入府。
刘伯和空形子还有婉秋就跟在曲清影的身后，再加上那几个仆人，一大群人走在一起很是显眼，刚入府便引来了老管家的注意。
“姑娘，您这是……”老管家上前拦住曲清影，想要问清她们一群人的来意。可话才刚说一半，便看到一旁一双老眼泪汪汪的刘伯。
“大刘！”老管家惊喜地喊到，“你…你还活着！”
“靖子！”刘伯点着头，颤抖地伸出双臂，上前抱住老管家。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将脸上的老泪胡乱抹掉，又道：“对对对！不但我活着，五小姐也活着！”
老管家以为他说的五小姐就是刚刚身亡的那位，方才还很是喜悦的脸上，再次铺满哀愁，皱纹都深了几分：“五小姐她已经…”
“呸呸呸！五小姐她好好地站在这呢！”刘伯知道他要说什么，嫌那话晦气，忙忙打断掉。
曲清影顺势上前，摘下了脸上的面纱，有礼道：“清影见过靖伯。”
老管家名靖，从小在曲府长大，曲老太爷便赐了他一个曲姓。所以在曲府里也算是一代长辈，曲家的儿女都会称他一句“靖伯”。但他并不会因此做大，而是依然按着管家的身份自持，从不逾矩。
突如其来的巨变让在场的仆人都愣住了，老管家的脑袋也一样嗡地一声，停滞片刻。
“五…五小姐！您…您怎么在这？”
说着，他回头望了望身后灵堂的方向，又转过来看看面前的女子，如此反复，脸上始终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不行！我得赶快去告诉夫人！”
刚转身，脚步又停下了。
多年的处事经验，让他还能存留些理智，他回身行礼道：“众位先到殿中等候，老奴这就去通知禀报。”
说完，又对围观的那几个仆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先下去，通知其他人，布置白事的活都先搁着。”
话音一落，他才带着急匆匆的脚步，向曲夫人的院子赶去。
回想前世，老管家一向沉稳，做事有理有序，曲清影在心中暗想，靖伯也一大把年纪了，这大概是他两辈子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吧？
如今她初愈醒来，感觉脑子舒爽了很多。昨日所纠结的问题，也已有了决定。
无论如何，她既能重来一次，就没有再如此瞻前顾后的道理。就算艰难，她也要倾尽全力去做，而不是畏畏缩缩。
前世她欠了他一场霸业，那便还他此生雄图！
前世她欠了曲府满家性命，那便要还他们一世安稳！
至于陈奕宗，还有西昌国那个可怕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是，她不能再继续爱他了。
她前世不顾一切的执着，最后带给彼此的只有痛苦和负担，既然注定无果，她又何苦执迷不悟？
再者，前世的劫数她无法保证今生不会再次发生。那她至少要与他保持距离，确保他在和前世同样的情况下，会选择放弃她。
成为他的王妃只是为了更方便去西昌国，毕竟那里才是他要打的天下。待一切事成之后，她便离开，成全他与他的心上人终成眷属。
清影并不觉得自己爱的卑微，这本就是她欠下的，她只是为了偿还而已。相反，她觉得比起前世的狼狈离场，这个决定潇洒多了。
此生，只做权谋，不谈情爱。多好！
想通之后的曲清影，一身轻松。倒是苦了婉秋，为了照顾她熬了一夜。
“昨日才叫你要注意些，当晚就给我生病了！害我允下的医馆差事都没有去，光顾着诊你这么一个病人！”婉秋见她气色好了许多，开始毫不客气地数落着。
“嘿嘿嘿！辛苦婉秋啦！喝粥喝粥！”曲清影自知理亏，忙献殷勤地哄着她，一边拿起勺子准备给婉秋盛上一碗。
婉秋见状，忙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勺子，自己动手盛了一碗，一边还没好气地说着：“千万别！要是把您给累着，明天的差事也不用去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昨夜经过你这一双妙手诊治，今早起来恍如回春！哪能这么脆弱？”曲清影假装不认同，实则是在拐着弯夸人。
婉秋总算气消一半，喝了口粥，道：“昨天约你见面的是谁呀？怎么你一去就病倒了？”
曲清影闻言，送入嘴中的汤勺微微一顿，又恢复自然，假装不甚在意道：“哦，西昌国的王爷。”
“谁？”婉秋大吃一惊，呛了一口。
“昨日皇上赐旨，命曲府五小姐与西昌国的逸王和亲，好巧不巧，这个逸王刚好还知道我的存在。”曲清影说得轻松，“我呢，差不多也该回府了。”
婉秋刚盛的粥有些吃不下了，还没说话，泪水就有点要夺眶而出的架势:“那，那再过不久，你不就得嫁去西昌国了……”
见婉秋又要哭了，曲清影有些不知所措：“哎呀！你别哭呀！这皇上都下旨了，圣旨难违呀。我也不能抗旨逃婚不是？”
这下，婉秋哭得更大声了。她这个小哭包，一旦掉起泪珠来，轻易是止不住的。
见状，曲清影忙将婉秋一把抱在怀里，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不哭不哭！你要是真舍不得我，就与我一同回府吧。”
见怀中的婉秋还是抽泣着，她又说道：“这样，至少我们还能再同度一段时光。远嫁的事就等到时再说吧，起码现在我们要过得开心呀，对不？”
总算，这段话起了点作用，婉秋终于止住泪水。只是一张通红的小脸上还残存着凌乱的泪珠。
她眨了眨泪珠，抬头道：“你们曲府，家大业大的，可不能抠门吧？”
曲清影松了一口气，有些发笑：“那不能！绝对出手阔绰！有我一碗饭，就有你一锅汤！”
“我也要吃饭！”婉秋带着未缓过来的哭腔，娇嗔道。
“好好好！我喝汤！”曲清影笑道。
瞬间，气氛再次变得其乐隆隆，直到房门忽然被人敲响。曲清影收敛了笑意，迅速起身蒙上面纱，然后将门打开。
敲门的是一个花甲老头，蓄着一缕白须，脸上有些岁月沉淀的斑点，一对眯成线的月牙眼，正对着曲清影笑意盈盈。
“想必，你就是曲小姐吧？”
说着，他将散乱的白发拨开，故意露出脖子。曲清这才看到他的脖子右侧，有个掌状的灼烧疤痕。
“你是空形子？”一旁的婉秋先惊呼道。
老人对她嘿嘿一笑，道：“哎！正是老夫。”
曲清影突然有些感慨，不愧是萧怀，无论重来几世，他都是那么自信且干脆。
有空形子亲自出面拆穿谎言，就不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她若想按原计划那样，先入府保证自己的安全，再继续装痴呆给皇帝一个撤旨的理由，简直轻而易举。
可她明明还没有给他任何肯定的答复，他就敢直接将空形子送来，这是因为他料定自己最后会同意和亲。
然而是什么让他可以如此笃定的呢？难道他也想起前世的事情了？
“先进来吧。”曲清影侧身，示意空形子进屋说话。然后对婉秋说道：“婉秋，你能帮我看看曲府现在的情况吗？就在府外探一圈便好。”
婉秋胸脯一拍，爽快应下离开。
屋内只剩下两人，待空形子坐下之后，曲清影再次开口道：“空先生打算如何为小女作证？”
“嘿嘿嘿，简单得很！老夫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把那位假冒你之人的面具当场卸下来，到时候她有口也难辩。”空形子摸着白须，眉眼弯弯道。
“那恐怕先生要失望了。”曲清影目光闪过一丝轻蔑，然后抬眼望向空形子，“她再也说不出话了。”
空形子有些不明所以，还没等他发问，又听见轻柔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还夹杂着几分笑意。
“尸体的容貌，先生可还能复原？”
空形子有些微愣，他没有想到，长相如此可人的姑娘，竟然做事如此果断狠绝。但他很快又释然了，闯荡江湖几十载也算阅人无数，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他最为清楚不过。
空形子仰起头，也不看她，端着一副高人模样：“姑娘是不信老夫的手艺？”
“小女岂敢？先生的手艺，小女也算领教过的。”曲清影别有深意道。
若非空形子手艺高超，这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也无法得逞。
“你这小姑娘，还挺记仇…嘿嘿嘿…”空形子自知理亏，只好讪讪地笑道。可事实上，他对曲清影也并没有多么愧疚，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曲清影轻轻笑了一声，情绪不明道：“先生真容假貌看多了，果然慧眼识珠。”
“……”空形子笑容有些凝固，默了半晌，明明是夸人的话，怎么他听起来就那么不对味呢？
就在两人皆不语时，婉秋回来了。
她喘着气慌张地道：“曲五小姐今早突然中毒身亡，曲府已经在准备白事了！”
曲清影闻言低头一笑，平静地说：“先生，时候到了。”
空形子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迅速挂上一贯的笑容，抚一把白须，潇洒起身：“既如此，走吧。”
*
曲府的两扇大门敞开着，几个仆人进进出出，忙着在府门前挂置白布。
曲清影带着面纱上前，伸手抚摸一条挂好的白布，缓缓说道：“都歇歇吧，待会还得撤下来。”
仆人们闻言停住了动作，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姑娘所言何意？”一位仆人上前友好地问道。
曲清影扬眉一笑，示出曲江辰前几日留给她的玉佩：“先进府，待会你们便知道了。”
仆人们见到自家少爷的玉佩，乖巧地选择不再多问，依言入府。
刘伯和空形子还有婉秋就跟在曲清影的身后，再加上那几个仆人，一大群人走在一起很是显眼，刚入府便引来了老管家的注意。
“姑娘，您这是……”老管家上前拦住曲清影，想要问清她们一群人的来意。可话才刚说一半，便看到一旁一双老眼泪汪汪的刘伯。
“大刘！”老管家惊喜地喊到，“你…你还活着！”
“靖子！”刘伯点着头，颤抖地伸出双臂，上前抱住老管家。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将脸上的老泪胡乱抹掉，又道：“对对对！不但我活着，五小姐也活着！”
老管家以为他说的五小姐就是刚刚身亡的那位，方才还很是喜悦的脸上，再次铺满哀愁，皱纹都深了几分：“五小姐她已经…”
“呸呸呸！五小姐她好好地站在这呢！”刘伯知道他要说什么，嫌那话晦气，忙忙打断掉。
曲清影顺势上前，摘下了脸上的面纱，有礼道：“清影见过靖伯。”
老管家名靖，从小在曲府长大，曲老太爷便赐了他一个曲姓。所以在曲府里也算是一代长辈，曲家的儿女都会称他一句“靖伯”。但他并不会因此做大，而是依然按着管家的身份自持，从不逾矩。
突如其来的巨变让在场的仆人都愣住了，老管家的脑袋也一样嗡地一声，停滞片刻。
“五…五小姐！您…您怎么在这？”
说着，他回头望了望身后灵堂的方向，又转过来看看面前的女子，如此反复，脸上始终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不行！我得赶快去告诉夫人！”
刚转身，脚步又停下了。
多年的处事经验，让他还能存留些理智，他回身行礼道：“众位先到殿中等候，老奴这就去通知禀报。”
说完，又对围观的那几个仆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先下去，通知其他人，布置白事的活都先搁着。”
话音一落，他才带着急匆匆的脚步，向曲夫人的院子赶去。
回想前世，老管家一向沉稳，做事有理有序，曲清影在心中暗想，靖伯也一大把年纪了，这大概是他两辈子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