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东街的格调虽然奢侈，但是十分清冷，曲清影不太喜欢。相比之下，她会更喜欢西街的广纳万千，平易近人。
由于名声狼藉，林安安虽然表面上总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但还是很少会去人来人往的西街走动，每次与曲清影相约的茶局，也都安排在东街。今日是曲清影回府之后，第一次来西街。
“给，你最爱的。”婉秋笑着从曲清影身后，递来一根鲜红欲滴的糖葫芦，“这次可得换你请我哦。”
曲清影轻笑一声，抬步走进前面一家经籍铺，买了几本医书以及一套穴位银针，道：“给，你最爱的。”
“小姐对婉秋妹妹真好。”环湖羡慕道。
曲清影转身，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话听起来怎么酸酸的？”
“小姐听错了，环湖这是由衷的感慨。”环湖摇头否认。
曲清影闻言，笑着将藏在身后的两本武术籍掏出，拿在耳边晃了晃，玩味道：“真的没有吗？”
“啊！有有有！小姐说有便是有！”环湖登时两眼发光，毫无骨气地连连点头。
婉秋也笑了，忽然想起今日没有一同出来的环溪，便问道：“那环溪姐姐呢？”
“自然也少不了她的。”曲清影指了指她手中的那叠医书。
婉秋这才发现，医书下面还有三本佛理经书。
突然，经籍铺外传来了一阵混乱声，引得三人齐齐向铺子外走去。
“捉贼啦！捉贼啦！有贼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啦！”一位年迈的老妇站在街边卖力地呼救道。
环湖闻声面色一凛，抬脚就要冲去擒贼，却被曲清影紧紧按住：“先等等，小心有诈。”
“可是……”环湖正要反驳，便见一道茶色身影，从上而下飞过，衣料翻腾的声音衬得他更加飒爽。
没人看清他的脸庞，只能见到他如风般迅捷的身姿，翻越在街道两边的摊子间。掩在斗笠下的碎发随之扬起，颇有武侠风范。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小贼制服。
“好帅！”环湖惊叹，她自问功夫不输男儿，但也无法做到这位侠客那般行云流水般干脆利落。
“婉秋，这人我们是不是见过？”曲清影看着那位正被老妇拉着道谢的男子，沉声问道。
“是吗？”婉秋闻言将他再细看一番，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小姐，他好像被那妇人困住了。”环湖又道。
此时那位男子被老妇人满脸热情地拉着不放，四周都围满了好事群众。这副场景，竟然也有几分熟悉。
是那日永沛县相助的浪客！
曲清影当即想起，那次她替婉秋解围，是他在人群中帮她加了一把火。
“走，我们去看看。”
三人刚刚靠近人群，便听见那妇人拉着斗笠男子热情道：“小伙子，你帮了老妇一把，老妇怎么能不谢谢你呢。你就赏脸去老妇家中吃一顿吧。”
“举手之劳，无需在意。”斗笠的男子闷闷回答，一边努力将自己的手从妇人怀中抽出。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曲清影很明显能感受到他此刻额上肯定挂满黑线。
妇人见他的手将要脱出，立即又把它揽回怀中：“莫不是小伙嫌弃老妇？唉也是，老妇这双糙手，肯定不入小伙的眼。”
说着，妇人的脸上便呈现出很委屈的样子，可抱住男子的手，却丝毫没有一点放松。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挣扎着被抱住的右手。若他使用蛮力是一定可以将手臂抽出来的，可这样也会伤了妇人，到时候只怕她会变得更加难缠。
见他不回答，妇人哭喊地更加大声：“唉！既如此你又何苦帮老妇，如今有恩不得报，还不如让老妇同那小贼自生自灭。”
这老妇人很明显有些胡搅蛮缠了，但毕竟是为了报恩，而且也只是让他去吃一顿饭而已，不算过份。围观的群众便开始有些道德膨胀起来：“哎呀，小伙子你就依这妇人吧，不过是一顿饭罢了。”
“是啊是啊，你依她不就行了嘛。”
“抱歉，我还有事要忙，今日真的不行。”斗笠男子再次低沉说道，他已经很耐着性子了，可惜无人察觉。
“就一顿饭而已，能耽误什么时间？”正义路人见他如此顽固，开始进行无端的教育，“你若真忙，还有空捉贼？”
“就是就是，小伙你若嫌弃老妇大可直说，何苦扯这谎。”妇人苦着脸道。
斗笠男子不语，只是身侧垂下的拳头慢慢攥紧。
“大侠可让小女好找。”曲清影的声音闯入人群。众人纷纷看来，便见一位身着卵青色留仙裙的女子，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向斗笠男子微笑走近，“上次大侠替小女解围，小女还没来得及跟你道谢呢。”
“你是？”男子并没有认出她。
曲清影也不恼，只是将耳边垂下的长发微微向上拢起：“永沛县，爆竹店。”
他们之间只是一面之缘，当时的她还扎着丫鬟的发髻，他认不出也算正常。不过是萍水相逢一场，曲清影其实并没有替他解围的打算。只是她若再不出来，恐怕手都要被身侧的环湖捏碎了。
“呵呵呵…”老妇见好好的局势突然插入一位女子，面色很是不好看，随即扯出一道僵硬的假笑，“看来小伙子你很喜欢助人为乐啊。”
斗笠男子并没有搭理她，只是对曲清影道：“你想如何答谢？”
“大侠若不嫌弃，可到小舍吃顿午膳。家中爹娘都在，不会失礼。”曲清影彬彬有礼地答道。
“抱歉，今日有事在身，不便前去。”斗笠男子将方才推辞老妇的话再说一次，可斗笠下的唇角弧线却悄悄扬起。
“真是不巧。”曲清影佯装惋惜道，“那小女将这顿午膳换作银两以作答谢如何？如此，大侠的下一顿饭便可算作是小女所请。”
“此计甚好。”斗笠男子点头应下。
“这位婆婆也是想要报恩？”曲清影说的是那位妇人，可眼神却是在问斗笠男子。
“正是。”斗笠男子再次点头。
“那她不如也同我一样，以饭钱答谢？”曲清影一双碧眼睁得圆溜溜的，看起来就像是发自内心地真诚建议，没有半点其他意思。
“很好。”斗笠男子笑道，“甚合我意。”
两人一来一回，倒把老妇晾在了一边。她想打断这坏事的女子，却一直无从下嘴。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对策，就被他们二人一言一语安排地明明白白。
“婆婆意下如何？”曲清影继续眨巴着眼睛，天真地向老妇人问道。
“这……”老妇人哑语，这话都被你们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大侠，这是小女子的酬谢。”曲清影见妇人没有回答，便先行拿出几枚银两递给斗笠男子。又侧目问道：“婆婆，你的酬谢呢？”
“你这小丫头好不懂事，这冷冰冰的银子哪里能够报恩？老妇做的饭菜热腾腾的，还满是心意，小伙定会喜欢的。”老妇心有不甘，打算再垂死挣扎一番。
却不想，此刻正义路人们已经看出了端倪。同样是报恩，同样是宴请，这老妇人与那位美貌的女子做法却截然不同。一个是仗着还恩纠缠不休，一个则通情达理事事兼顾。孰是孰非，高下立见。
“你这妇人怎么这般执拗？人家小伙都不便前去了，你还非要强人所难。”
“就是！这位姑娘都帮你想好对策了，你还不依不饶。”
“这老妇如此坚持，该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昨儿个城西有一姑娘做好事，扶起一位摔倒在街边的妇人，结果啊，被骗地人财两空。啧啧啧……”
“莫非……”
众人开始醒悟，当即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老夫人见大事不妙，转身就要溜走，却被环湖一把捉住：“你想跑到哪里呀？婆婆？”
后面两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喊出来的，语气里尽是冷意。
“这妇人心里有鬼，大家快去让官衙处置。免得谁家好心人又被骗了！”婉秋也在人群中喊了一声，话音未落，便有人急冲冲跑上前，揪着老妇往衙门带去。
一场乱局终于得以停歇，好事路人们散的散，跟去官衙看戏的继续跟，只留下斗笠男子与曲清影主仆三人还在原处。
“多谢姑娘解围。”斗笠男子抱拳道。他生得也很好看，不像曲江辰那种玉面小生，也不是曲泽恩那种儒雅中透着刚强。他的好看来自于那种被风雨雕琢之下，颓废沧桑却又不失潇洒的气质。
“举手之劳，无需在意。”曲清影学他方才的话说着，眸中皆是笑意。
斗笠男子知道她确实不求什么报恩，便道：“那我便告辞了。”
虽然本就不用他报答什么，但曲清影还是不由一愣。他这种完全不客气的风格倒与萧闻楼那位有些相似。
脑中不争气地浮现出一张神情凉薄却令人惊艳的面容，吓得她慌忙摇头，意图将他从脑中甩掉。
可这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却惹得众人莫名奇妙。
“小姐，你怎么了？”环湖担忧道。
“哈哈哈…”曲清影尴尬地摆手，在眼前随意挥了挥，“蚊子，蚊子。”
男子浅笑，任由额前的发丝被风吹散：“那，告辞。”
“嗯。”曲清影点头回应。
话音刚落，茶色的身影便向上纵身一跃，踏着街边店铺房檐的砖瓦，渐行渐远。
由于名声狼藉，林安安虽然表面上总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但还是很少会去人来人往的西街走动，每次与曲清影相约的茶局，也都安排在东街。今日是曲清影回府之后，第一次来西街。
“给，你最爱的。”婉秋笑着从曲清影身后，递来一根鲜红欲滴的糖葫芦，“这次可得换你请我哦。”
曲清影轻笑一声，抬步走进前面一家经籍铺，买了几本医书以及一套穴位银针，道：“给，你最爱的。”
“小姐对婉秋妹妹真好。”环湖羡慕道。
曲清影转身，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话听起来怎么酸酸的？”
“小姐听错了，环湖这是由衷的感慨。”环湖摇头否认。
曲清影闻言，笑着将藏在身后的两本武术籍掏出，拿在耳边晃了晃，玩味道：“真的没有吗？”
“啊！有有有！小姐说有便是有！”环湖登时两眼发光，毫无骨气地连连点头。
婉秋也笑了，忽然想起今日没有一同出来的环溪，便问道：“那环溪姐姐呢？”
“自然也少不了她的。”曲清影指了指她手中的那叠医书。
婉秋这才发现，医书下面还有三本佛理经书。
突然，经籍铺外传来了一阵混乱声，引得三人齐齐向铺子外走去。
“捉贼啦！捉贼啦！有贼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啦！”一位年迈的老妇站在街边卖力地呼救道。
环湖闻声面色一凛，抬脚就要冲去擒贼，却被曲清影紧紧按住：“先等等，小心有诈。”
“可是……”环湖正要反驳，便见一道茶色身影，从上而下飞过，衣料翻腾的声音衬得他更加飒爽。
没人看清他的脸庞，只能见到他如风般迅捷的身姿，翻越在街道两边的摊子间。掩在斗笠下的碎发随之扬起，颇有武侠风范。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小贼制服。
“好帅！”环湖惊叹，她自问功夫不输男儿，但也无法做到这位侠客那般行云流水般干脆利落。
“婉秋，这人我们是不是见过？”曲清影看着那位正被老妇拉着道谢的男子，沉声问道。
“是吗？”婉秋闻言将他再细看一番，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小姐，他好像被那妇人困住了。”环湖又道。
此时那位男子被老妇人满脸热情地拉着不放，四周都围满了好事群众。这副场景，竟然也有几分熟悉。
是那日永沛县相助的浪客！
曲清影当即想起，那次她替婉秋解围，是他在人群中帮她加了一把火。
“走，我们去看看。”
三人刚刚靠近人群，便听见那妇人拉着斗笠男子热情道：“小伙子，你帮了老妇一把，老妇怎么能不谢谢你呢。你就赏脸去老妇家中吃一顿吧。”
“举手之劳，无需在意。”斗笠的男子闷闷回答，一边努力将自己的手从妇人怀中抽出。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曲清影很明显能感受到他此刻额上肯定挂满黑线。
妇人见他的手将要脱出，立即又把它揽回怀中：“莫不是小伙嫌弃老妇？唉也是，老妇这双糙手，肯定不入小伙的眼。”
说着，妇人的脸上便呈现出很委屈的样子，可抱住男子的手，却丝毫没有一点放松。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挣扎着被抱住的右手。若他使用蛮力是一定可以将手臂抽出来的，可这样也会伤了妇人，到时候只怕她会变得更加难缠。
见他不回答，妇人哭喊地更加大声：“唉！既如此你又何苦帮老妇，如今有恩不得报，还不如让老妇同那小贼自生自灭。”
这老妇人很明显有些胡搅蛮缠了，但毕竟是为了报恩，而且也只是让他去吃一顿饭而已，不算过份。围观的群众便开始有些道德膨胀起来：“哎呀，小伙子你就依这妇人吧，不过是一顿饭罢了。”
“是啊是啊，你依她不就行了嘛。”
“抱歉，我还有事要忙，今日真的不行。”斗笠男子再次低沉说道，他已经很耐着性子了，可惜无人察觉。
“就一顿饭而已，能耽误什么时间？”正义路人见他如此顽固，开始进行无端的教育，“你若真忙，还有空捉贼？”
“就是就是，小伙你若嫌弃老妇大可直说，何苦扯这谎。”妇人苦着脸道。
斗笠男子不语，只是身侧垂下的拳头慢慢攥紧。
“大侠可让小女好找。”曲清影的声音闯入人群。众人纷纷看来，便见一位身着卵青色留仙裙的女子，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向斗笠男子微笑走近，“上次大侠替小女解围，小女还没来得及跟你道谢呢。”
“你是？”男子并没有认出她。
曲清影也不恼，只是将耳边垂下的长发微微向上拢起：“永沛县，爆竹店。”
他们之间只是一面之缘，当时的她还扎着丫鬟的发髻，他认不出也算正常。不过是萍水相逢一场，曲清影其实并没有替他解围的打算。只是她若再不出来，恐怕手都要被身侧的环湖捏碎了。
“呵呵呵…”老妇见好好的局势突然插入一位女子，面色很是不好看，随即扯出一道僵硬的假笑，“看来小伙子你很喜欢助人为乐啊。”
斗笠男子并没有搭理她，只是对曲清影道：“你想如何答谢？”
“大侠若不嫌弃，可到小舍吃顿午膳。家中爹娘都在，不会失礼。”曲清影彬彬有礼地答道。
“抱歉，今日有事在身，不便前去。”斗笠男子将方才推辞老妇的话再说一次，可斗笠下的唇角弧线却悄悄扬起。
“真是不巧。”曲清影佯装惋惜道，“那小女将这顿午膳换作银两以作答谢如何？如此，大侠的下一顿饭便可算作是小女所请。”
“此计甚好。”斗笠男子点头应下。
“这位婆婆也是想要报恩？”曲清影说的是那位妇人，可眼神却是在问斗笠男子。
“正是。”斗笠男子再次点头。
“那她不如也同我一样，以饭钱答谢？”曲清影一双碧眼睁得圆溜溜的，看起来就像是发自内心地真诚建议，没有半点其他意思。
“很好。”斗笠男子笑道，“甚合我意。”
两人一来一回，倒把老妇晾在了一边。她想打断这坏事的女子，却一直无从下嘴。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对策，就被他们二人一言一语安排地明明白白。
“婆婆意下如何？”曲清影继续眨巴着眼睛，天真地向老妇人问道。
“这……”老妇人哑语，这话都被你们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大侠，这是小女子的酬谢。”曲清影见妇人没有回答，便先行拿出几枚银两递给斗笠男子。又侧目问道：“婆婆，你的酬谢呢？”
“你这小丫头好不懂事，这冷冰冰的银子哪里能够报恩？老妇做的饭菜热腾腾的，还满是心意，小伙定会喜欢的。”老妇心有不甘，打算再垂死挣扎一番。
却不想，此刻正义路人们已经看出了端倪。同样是报恩，同样是宴请，这老妇人与那位美貌的女子做法却截然不同。一个是仗着还恩纠缠不休，一个则通情达理事事兼顾。孰是孰非，高下立见。
“你这妇人怎么这般执拗？人家小伙都不便前去了，你还非要强人所难。”
“就是！这位姑娘都帮你想好对策了，你还不依不饶。”
“这老妇如此坚持，该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昨儿个城西有一姑娘做好事，扶起一位摔倒在街边的妇人，结果啊，被骗地人财两空。啧啧啧……”
“莫非……”
众人开始醒悟，当即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老夫人见大事不妙，转身就要溜走，却被环湖一把捉住：“你想跑到哪里呀？婆婆？”
后面两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喊出来的，语气里尽是冷意。
“这妇人心里有鬼，大家快去让官衙处置。免得谁家好心人又被骗了！”婉秋也在人群中喊了一声，话音未落，便有人急冲冲跑上前，揪着老妇往衙门带去。
一场乱局终于得以停歇，好事路人们散的散，跟去官衙看戏的继续跟，只留下斗笠男子与曲清影主仆三人还在原处。
“多谢姑娘解围。”斗笠男子抱拳道。他生得也很好看，不像曲江辰那种玉面小生，也不是曲泽恩那种儒雅中透着刚强。他的好看来自于那种被风雨雕琢之下，颓废沧桑却又不失潇洒的气质。
“举手之劳，无需在意。”曲清影学他方才的话说着，眸中皆是笑意。
斗笠男子知道她确实不求什么报恩，便道：“那我便告辞了。”
虽然本就不用他报答什么，但曲清影还是不由一愣。他这种完全不客气的风格倒与萧闻楼那位有些相似。
脑中不争气地浮现出一张神情凉薄却令人惊艳的面容，吓得她慌忙摇头，意图将他从脑中甩掉。
可这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却惹得众人莫名奇妙。
“小姐，你怎么了？”环湖担忧道。
“哈哈哈…”曲清影尴尬地摆手，在眼前随意挥了挥，“蚊子，蚊子。”
男子浅笑，任由额前的发丝被风吹散：“那，告辞。”
“嗯。”曲清影点头回应。
话音刚落，茶色的身影便向上纵身一跃，踏着街边店铺房檐的砖瓦，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