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今晚倒无处可去。
梅姨不在老医院了，新医院已经是莫大的人情，季晴不想奇怪的睡在椅子上被关注，在这个枝节徒生什么闲话。
出了谜的大门，城市很大，却没什么可去的地方。
明天就最后一天了，再坚持两天就行。
这样一想，又好受很多。
还是打算去医院附近找个地呆着，明天是吴起院士回国看诊的日子，一早也就得过去。
季晴乘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没太久就到了。
省中心是大医院，旁边有很多24h便利店开着，来来往往车辆也不少。
季晴扫扫附近的酒店，星级的不舍得，那种小宾馆旅馆她实在也不喜欢住，她记得很多年前跟梅姨一起来A市住了一次，吱吱嘎嘎隔壁的声音响了一夜，她便留下了阴影。
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她打算凑活到天亮。
季晴找了个便利店，突然就觉得饿了，拿了个烤红薯，选了个靠窗的位子，温温吞吞的吃。
红薯的味道格外黏人，一下就让季晴想起小时候最快乐的事就是冬天的伙食里有烤红薯，那香气沁着冷气，温暖至极，孤儿院的小朋友都得上蹿下跳，格外高兴些。
季晴笑笑，眼睛却湿湿的。
这边顾泽之和莫恒言两人都已驱车出来。
往中医院的方向走。
顾泽之也不确定她今晚会去哪里，脑子懊悔刚刚应该快点出来。
看到熟悉的公交车，车上没有季晴，顾泽之拧拧眉，让代驾转头去新医院。
代驾开的极慢，顾泽之在每一辆经过的公交车上，亮着的店铺细细的找。
“停车。”
顾泽之一眼就看到靠窗的季晴。
季晴恹恹地吃红薯，脸上没什么表情。
整个脸洋溢着迷茫的悲伤。
顾泽之心里空落落的。
他下车拐进了药店。
感受到身边座位有人坐下，季晴微微转头。
眼睛瞪的圆圆的。
“你……”
“碰巧遇见你信吗？”
……
显然不信。
“这个给你。”
一管药膏出现在季晴面前的桌子上。
季晴愣了愣。
“…没…那么夸张的。”
“疼吗？”
季晴又看到顾泽之眼里的怜惜。
“没有，我是这样的体质，皮肤容易青紫，半天褪不掉。”
“别为这种垃圾难过。”
顾泽之淡淡地带过，似乎是安慰。
“谢谢。”
季晴打开药膏，抹了一点，手腕上灼热热的，烫到季晴的心里。
“昨天丽小姐的钱给的太多了，今晚只能再勉强你住一晚了。”
一张房卡放在桌子上，是对面的四星级酒店。
似乎怕有什么歧义，顾泽之还补了一句，“是单人间。”
季晴喉结动了动，没接。
“酒钱和房费，丽溪给的也不知道够不够，我给您转的钱您也不收，这卡我实在没法收了。”又微笑道，“我只是饿了过来吃点东西，别担心顾先生，药膏我收下了，谢谢。“
季晴站起身摆摆手，便转身离开。
季晴顶着背后的目光假装潇洒地前进，拐了个弯到了医院住院部。
季晴垂下肩膀，叹了口气，打算在一楼的长椅上挨到天亮。
没料到，在门口跟门卫解释了一通，竟然发现进不去。
得，更惨了。
季晴恹恹的往前走，打算重新找个便利店呆着。
“顾总，走吗？”
顾泽之看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
他脑海里又浮现季晴躺在医院的椅子上睡觉的场景。
省中心医院病房很紧缺，没法再特地空出一个病房给季晴住，他也怕引起怀疑，毕竟本身就没有什么研究对象手术的事。
“等一下吧。”
顾泽之下了车，向医院走去。
“你也要进去？今天什么情况，刚刚一个女生说要进去，现在又来一个？”门卫挠头。
“刚刚一个女生？她人呢？”
“我没让她进去，现在早过了探视时间了。”
顾泽之没再听门卫的嘟嘟囔囔，摸出手机，发了条讯息。
“叮咚”，季晴停下脚步，划开。
“要看日出吗？”
来自顾泽之。
又震动一下。
“兰山的日出非常美。”
季晴眼眶有点热。
原地顿了一下，她转身往便利店的方向跑。
一转弯看到医院门口的顾泽之，他紧盯着手机似乎在等待什么。
“顾先生。”季晴听见心脏跳动个不停，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去看日出吗？”
季晴明媚的面庞在黑夜里犹如烟花爆开。
顾泽之望着季晴，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过去，露出极为温柔的笑容，“走吧。”
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顾泽之找了个便利店买了点东西。
两人上了车，都坐了后座，后排位置很宽敞。
秋天的凌晨还是有点冷，到车里瞬间变得暖和起来。
季晴没料到车里还有司机，有点尴尬，把头抵在窗子上，看凌晨的A市。
跟白天车水马龙的繁华不一样，这时候的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
“去过兰山吗？”
“去过一次，班级团建。”
兰山作为A市的地标性景点，美的耀眼瞩目，季晴只之前跟着班级草草的在山脚处露营团建过，看到的大多是商业化的成分。
车进入兰山，蜿蜒向上，季晴看到外面云绵绵雾漫漫，一个个青鸾色的山峰在黑夜里时隐时现，丘陵沟壑都被浓浓的夜色抹平，月光洒在山林和树林上，形成一道道银色的光带，让人生出敬畏来。
“顾总，这里上不去了。”
“嗯，我们下来，你找个地歇会。”
季晴生出愧疚来，要不是因为带她来看日出，这个司机也不至于没有觉睡。
顾泽之拿了四五个刚买的暖宝宝给季晴，“外面冷，贴上。”又转身下了车，打开了后备箱。
季晴跟着下车，“不好意思啊，因为我弄得你们俩都没有觉睡。”
顾泽之正在后备箱翻找东西，突地听季晴道歉，偏过头郑重地对她说，“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是我邀请你陪我看日出，合该是我弄得你不能休息。”
季晴没来得及说话，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山上的温度跟市里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下一秒，一件厚实的西装外套披在季晴身上。
顾泽之自己也加了一件衣服。
又塞了一瓶热咖啡在季晴手里。
“你还带了这些？”
“后备箱会放点东西，有时候临时会去别的国家或者出席一些场合，咖啡和暖宝宝是刚刚买的，之前跟林峰他们来等过一次日出，还没看到就冷的下山了。”
季晴默默点头，愈发觉得顾泽之外表看起来比较冷，心思却很细腻。
两个人开始爬山，路不算难走，越往上也确实有点撑不住。
季晴发现，原来不止他们，也有其他人在夜爬，还会有不认识的人鼓励他们。陌生的人本身并无交集，却因为同样的目标而奋斗鼓励，她觉得心潮澎拜起来。
四点十分，登顶。
季晴回头看顾泽之，顾泽之也在看着她。
季晴用绳子把顾泽之宽大的衣服捆在身上，小小的脸卡在中间，显得有点滑稽，头发随着山顶的风飞舞，眼眸在微亮的天空中映的星辰闪闪。
“抱一下？”不是轻谑的语气，顾泽之微微张开手臂，眼神给足季晴选择的空间。
周围也有登顶的人在庆祝拥抱。
季晴闭了眼睛，大大方方的拥抱了顾泽之。
这个拥抱她没含太多杂念，只单纯的享受登顶的这一刻。
分开后季晴突然生出尴尬来，顾泽之却非常自然，找了个最佳观赏日出的位置坐下。
“可能还得等接近两小时，你靠在我身上睡一会。”
自然到季晴都以为他们之间关系发生了变化。
刚刚爬了一个多小时，加之昨天到今天没睡多久，浓浓的疲惫感让季晴也撑不住了。想着待会下山后她还得去医院见吴起院士，她没再推辞，坐在顾泽之身后，把衣服裹紧便往前沉沉靠去。
顾泽之僵直着背，却是丝毫没有睡意。
后座位置很大，坐下两人也很宽敞。
“明天有课吗？”
季晴转过头，意识到他说的是今天，“没有。”
顾泽之点点头，”
梅姨不在老医院了，新医院已经是莫大的人情，季晴不想奇怪的睡在椅子上被关注，在这个枝节徒生什么闲话。
出了谜的大门，城市很大，却没什么可去的地方。
明天就最后一天了，再坚持两天就行。
这样一想，又好受很多。
还是打算去医院附近找个地呆着，明天是吴起院士回国看诊的日子，一早也就得过去。
季晴乘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没太久就到了。
省中心是大医院，旁边有很多24h便利店开着，来来往往车辆也不少。
季晴扫扫附近的酒店，星级的不舍得，那种小宾馆旅馆她实在也不喜欢住，她记得很多年前跟梅姨一起来A市住了一次，吱吱嘎嘎隔壁的声音响了一夜，她便留下了阴影。
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她打算凑活到天亮。
季晴找了个便利店，突然就觉得饿了，拿了个烤红薯，选了个靠窗的位子，温温吞吞的吃。
红薯的味道格外黏人，一下就让季晴想起小时候最快乐的事就是冬天的伙食里有烤红薯，那香气沁着冷气，温暖至极，孤儿院的小朋友都得上蹿下跳，格外高兴些。
季晴笑笑，眼睛却湿湿的。
这边顾泽之和莫恒言两人都已驱车出来。
往中医院的方向走。
顾泽之也不确定她今晚会去哪里，脑子懊悔刚刚应该快点出来。
看到熟悉的公交车，车上没有季晴，顾泽之拧拧眉，让代驾转头去新医院。
代驾开的极慢，顾泽之在每一辆经过的公交车上，亮着的店铺细细的找。
“停车。”
顾泽之一眼就看到靠窗的季晴。
季晴恹恹地吃红薯，脸上没什么表情。
整个脸洋溢着迷茫的悲伤。
顾泽之心里空落落的。
他下车拐进了药店。
感受到身边座位有人坐下，季晴微微转头。
眼睛瞪的圆圆的。
“你……”
“碰巧遇见你信吗？”
……
显然不信。
“这个给你。”
一管药膏出现在季晴面前的桌子上。
季晴愣了愣。
“…没…那么夸张的。”
“疼吗？”
季晴又看到顾泽之眼里的怜惜。
“没有，我是这样的体质，皮肤容易青紫，半天褪不掉。”
“别为这种垃圾难过。”
顾泽之淡淡地带过，似乎是安慰。
“谢谢。”
季晴打开药膏，抹了一点，手腕上灼热热的，烫到季晴的心里。
“昨天丽小姐的钱给的太多了，今晚只能再勉强你住一晚了。”
一张房卡放在桌子上，是对面的四星级酒店。
似乎怕有什么歧义，顾泽之还补了一句，“是单人间。”
季晴喉结动了动，没接。
“酒钱和房费，丽溪给的也不知道够不够，我给您转的钱您也不收，这卡我实在没法收了。”又微笑道，“我只是饿了过来吃点东西，别担心顾先生，药膏我收下了，谢谢。“
季晴站起身摆摆手，便转身离开。
季晴顶着背后的目光假装潇洒地前进，拐了个弯到了医院住院部。
季晴垂下肩膀，叹了口气，打算在一楼的长椅上挨到天亮。
没料到，在门口跟门卫解释了一通，竟然发现进不去。
得，更惨了。
季晴恹恹的往前走，打算重新找个便利店呆着。
“顾总，走吗？”
顾泽之看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
他脑海里又浮现季晴躺在医院的椅子上睡觉的场景。
省中心医院病房很紧缺，没法再特地空出一个病房给季晴住，他也怕引起怀疑，毕竟本身就没有什么研究对象手术的事。
“等一下吧。”
顾泽之下了车，向医院走去。
“你也要进去？今天什么情况，刚刚一个女生说要进去，现在又来一个？”门卫挠头。
“刚刚一个女生？她人呢？”
“我没让她进去，现在早过了探视时间了。”
顾泽之没再听门卫的嘟嘟囔囔，摸出手机，发了条讯息。
“叮咚”，季晴停下脚步，划开。
“要看日出吗？”
来自顾泽之。
又震动一下。
“兰山的日出非常美。”
季晴眼眶有点热。
原地顿了一下，她转身往便利店的方向跑。
一转弯看到医院门口的顾泽之，他紧盯着手机似乎在等待什么。
“顾先生。”季晴听见心脏跳动个不停，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去看日出吗？”
季晴明媚的面庞在黑夜里犹如烟花爆开。
顾泽之望着季晴，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过去，露出极为温柔的笑容，“走吧。”
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顾泽之找了个便利店买了点东西。
两人上了车，都坐了后座，后排位置很宽敞。
秋天的凌晨还是有点冷，到车里瞬间变得暖和起来。
季晴没料到车里还有司机，有点尴尬，把头抵在窗子上，看凌晨的A市。
跟白天车水马龙的繁华不一样，这时候的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
“去过兰山吗？”
“去过一次，班级团建。”
兰山作为A市的地标性景点，美的耀眼瞩目，季晴只之前跟着班级草草的在山脚处露营团建过，看到的大多是商业化的成分。
车进入兰山，蜿蜒向上，季晴看到外面云绵绵雾漫漫，一个个青鸾色的山峰在黑夜里时隐时现，丘陵沟壑都被浓浓的夜色抹平，月光洒在山林和树林上，形成一道道银色的光带，让人生出敬畏来。
“顾总，这里上不去了。”
“嗯，我们下来，你找个地歇会。”
季晴生出愧疚来，要不是因为带她来看日出，这个司机也不至于没有觉睡。
顾泽之拿了四五个刚买的暖宝宝给季晴，“外面冷，贴上。”又转身下了车，打开了后备箱。
季晴跟着下车，“不好意思啊，因为我弄得你们俩都没有觉睡。”
顾泽之正在后备箱翻找东西，突地听季晴道歉，偏过头郑重地对她说，“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是我邀请你陪我看日出，合该是我弄得你不能休息。”
季晴没来得及说话，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山上的温度跟市里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下一秒，一件厚实的西装外套披在季晴身上。
顾泽之自己也加了一件衣服。
又塞了一瓶热咖啡在季晴手里。
“你还带了这些？”
“后备箱会放点东西，有时候临时会去别的国家或者出席一些场合，咖啡和暖宝宝是刚刚买的，之前跟林峰他们来等过一次日出，还没看到就冷的下山了。”
季晴默默点头，愈发觉得顾泽之外表看起来比较冷，心思却很细腻。
两个人开始爬山，路不算难走，越往上也确实有点撑不住。
季晴发现，原来不止他们，也有其他人在夜爬，还会有不认识的人鼓励他们。陌生的人本身并无交集，却因为同样的目标而奋斗鼓励，她觉得心潮澎拜起来。
四点十分，登顶。
季晴回头看顾泽之，顾泽之也在看着她。
季晴用绳子把顾泽之宽大的衣服捆在身上，小小的脸卡在中间，显得有点滑稽，头发随着山顶的风飞舞，眼眸在微亮的天空中映的星辰闪闪。
“抱一下？”不是轻谑的语气，顾泽之微微张开手臂，眼神给足季晴选择的空间。
周围也有登顶的人在庆祝拥抱。
季晴闭了眼睛，大大方方的拥抱了顾泽之。
这个拥抱她没含太多杂念，只单纯的享受登顶的这一刻。
分开后季晴突然生出尴尬来，顾泽之却非常自然，找了个最佳观赏日出的位置坐下。
“可能还得等接近两小时，你靠在我身上睡一会。”
自然到季晴都以为他们之间关系发生了变化。
刚刚爬了一个多小时，加之昨天到今天没睡多久，浓浓的疲惫感让季晴也撑不住了。想着待会下山后她还得去医院见吴起院士，她没再推辞，坐在顾泽之身后，把衣服裹紧便往前沉沉靠去。
顾泽之僵直着背，却是丝毫没有睡意。
后座位置很大，坐下两人也很宽敞。
“明天有课吗？”
季晴转过头，意识到他说的是今天，“没有。”
顾泽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