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第七届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阮尤作为第一次参加比试的人,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家主更是夸张,竟然紧张到不敢去现场观看比试。宁儿也说家里有事不能前去,最后竟然只有霍漪陪伴阮尤前去。

    到现场时,比试场地周围已经人山人海,不论老少都津津有味地找了块合适的地方观看比试。给了霍漪一个错觉,仿佛大家看的不是武林大会,而是什么精彩的节日演出。

    没想到这几年在朝廷的推动下,武林大会变成了一个如此正规的比试,甚至变成了一个观赏节目。

    想到当初霍义拔得头筹成为武林至尊时,并没有现在这样盛大的观潮,也没能从中获得多少支持,以至于接下来一年又一年拼命挤进去,想为濒临破产的吉祥客栈挣得多一点生机。

    但是要是让霍漪选,她可能还是想回到从前,回到那个纯粹的比武场所,和当时一起练武的大家光明正大的比出上下。

    比试还未开始,对手却出现了状况,比试管理官:“对方好像是因为肚子疼要晚点上场,你们看?”

    因为是在苏城本地的入围比试,所以大会管理官并未要求严苛。加之大家都很能体贴对方,所以作为阮门的一员,霍漪大方表示愿意等待。

    阮尤初出茅庐,虽然也是一脸紧张,不停喝着水,但是在听说对手不舒服时,放松的笑了,“原来对方也在紧张啊!”

    “你不要笑别人,今天是你的第一场比试,肯定会遇到你无法处理的状况。到时你一定不能紧张,因为你一紧张必会出错,被对方逮到错误一定会给你致命一击,到时你就兵败如山倒了……”

    师傅霍漪语重心长的教导,阮尤却好像听不见一样,对方的事故似乎让他信心大增,觉得对方一定是怕了自己。

    这种自信在看到对方上场时更加滋长,因为对方是个看着与他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

    话说这些武林秘籍都是上古传下来的,并没有人能全部了解。而且传说还说其中有些秘籍练了会导致自残,所以不是所有人拿到秘籍就敢上手练习的。

    而且因为武功秘籍的特殊性,导致大家根本不知道具体细节,所以基本上各大门派都有男女弟子数人。但是由于男女的力量差异等原因,基本上各大门派参加比试的都还是男子。

    所以阮尤这个家伙一看到对手是女子,便开始放松,甚至沾沾自喜。连霍漪的细心叮嘱都不想听,整个人都开始膨胀起来了。对此,霍漪只能无奈叹气。

    果然一站在场子上,阮尤的笑容都掩饰不住自己的狂妄。

    而对手的女孩子一脸淡然,完全没有被他的笑容影响到,自然伸出腿并将其搬至头顶。

    阮尤看见还以为这女孩在表演杂技,竟然傻乎乎地鼓起了掌。没想到那女子眼神一利,竟然双拳双腿一起向他攻来。

    阮尤快速闪躲开来,然后贱兮兮地嘲笑对方,“就这?花拳绣腿!”

    女子明显被他的嘲笑刺激到了,攻击更加伶俐,几轮下来,阮尤虽然闪躲了一些攻击,但整个人的体力因为闪躲不断流失,开始气喘吁吁。

    霍漪正紧张地看着阮尤的动向,一旁的看客却直接落下断语,“阮门这局必赢!”

    霍漪这才转头,才发现本应该在家的台渊正带着帽子现在她旁边。

    “你疯了吗?怎么敢来这里啊!”霍漪惊讶不已,但还是努力压抑住了自己的惊讶,低声对他问道。

    “阮尤也算我半个徒弟,我也得过来验收下成果啊!”台渊依旧嬉皮笑脸,“我可是不顾暴露自己的风险,也要跑来看阮尤的初次比试。这样的情义你是不是很感动啊?”

    没想到霍漪的反应这么大,眼眶都红了,“你知道这样很危险还敢来?你明知故犯!你!”

    台渊知道霍漪对自己的保护和关心,但是他已经好久没到过人这么多的地方了,如果没发生一些事,自己早就现在武林大会的舞台上证明自己了。

    所以他在明知有风险的情况下还是来了。而现在,他的希望-阮尤正被一个小女孩打的气喘吁吁满地找牙。

    台渊轻叹了口气,握住霍漪的手,让她先别着急,先看阮尤的比试再说。可是台渊在身边,霍漪那还有心思看阮尤啊,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不停左顾右盼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台渊,想找准时机带台渊走。

    而台上的局势似乎开始呈现一边倒的形式,阮尤闪躲不及一直被打,看的观众都有些不忍心了。

    场下的台渊神情却很放松,只是眼睛一直跟着阮尤,生怕怕错过他和对方任何一点的动作。终于,他眼睛一眯,心中暗道到时候了!

    原来他和阮尤一开始就看到了对方的破绽,那就是她要伸腿去踢他,那另外一只腿必定得站直才能保持平衡。在那霎那之间,阮尤就想好了破敌之道。

    等到她体力耗的差不多了,阮尤就突然以对方根本反应不了的速度施展了谷关派的秘籍-幻影无双。一瞬间对方看到了无数个阮尤围着自己,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

    正好她也是第一次上场,一时情急之下就开始胡乱踢,希望自己运气好可以踢中真身。但是就在她乱的一瞬间,阮尤看准时机就对着她那只站立的腿狠狠踢去。

    砰的一声,对方失去平衡重重倒下。而阮尤,仅仅后退一步,双手握拳朗声道:“承让了!”

    这场比试的规则是门派之间的对决,也就是说苏湖输了一把,可以派其他弟子再次挑战,但是苏湖他们商量了半天还是决定认输,所以阮尤打赢了新生门派阮门至关重要的第一战。

    回家的路上,阮尤十分活跃不停说着比赛的艰险和他的机智。台渊也一副尽在他和掌握之中的模样,始终保持着微笑看着阮尤。

    而霍漪却板着一张脸,就好像今天输了一样,一言不发也不夸奖阮尤,一路只顾自己走在最前面。

    回到小院宁儿已经把饭菜准备好,阮尤正准备坐下来大快朵颐时,被一脸怒气的霍漪拦住。

    霍漪这憋了一路的怒气却没撒到阮尤身上,她一转脸就开始对着台渊输出:“今天阮尤的套路都是你教的吧?让他一直挨打,等到对方脱力就攻其要害,一击制胜。”

    台渊看了看阮尤,又看了看怒气冲冲的霍漪,虽然有些害怕她发火,但是想到不管怎么今天也是赢了对决,所以还是点头承认了。

    霍漪就知道台渊不会教什么好东西给阮尤,她屏住怒气,一把拉开了阮尤的领口,果然显露的肌肤全是淤青。

    “这就是你的御敌之策!他要是每场都用这样的策略,还能活到乌岭决战吗?他伤成这样,家主知道不知该如何伤心了!”霍漪言之凿凿,说的脸皮厚的台渊难得低下了头开始反省。

    阮尤看着他们因为自己两个吵架,心里也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我今天还是赢了啊!这些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今天要是与对方拳拳到肉的较量,那么你是绝不可能赢得对决的!”霍漪的话语句句都带刺,“你虽然和对方同为出神阶段,但对方的力度准度都比你优秀的多,下一次遇上绝对会输!”

    年轻气盛的少年受不了师傅如此直白的点评,红着眼眶连饭都没吃就跑去练功了。留下来的台渊忍不住反驳,“阮尤还没有实力?他两个月就练到出神了,比钱显都厉害呢!”

    霍漪被怒火扰乱了心智,“你懂什么?我参加了三届武林大会,三次都去了乌岭决战。你呢?你参加过武林大会吗?”

    台渊听到这话头立马低了下去,霍漪这才发现自己这话有多重,台渊因为卷入孔柔和宁威的死亡事件,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武林大会上。

    她慌慌忙忙地向台渊道歉,没想到台渊却笑了出来。“我参加过武林大会啊!第二届我就在现场,那时的武林大会还是谷关派的内斗,只有钱显和宁威两人参赛。

    我那时候看到商机,光是在附近卖茶水就赚了二两银子,够我混三个月的生活了。”

    台渊渐渐陷入回忆,“也就是那次被宁威发现了,两人打打闹闹还成为了朋友。他看我一个人讨生活太辛苦,便也让我进入谷关学习武功。

    所以我那时才会没日没夜的练功,因为我想报答宁威和他的父亲也就是谷关的掌事。只可惜……”提到了他最重要的人,话语不自觉开始哽咽。

    霍漪后知后觉自己触及了台渊的伤心事,满脸都是内疚和后悔。还好台渊只伤心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嬉皮笑脸。

    “我还去过第三届武林大会,还是谷关内战,我被钱显一个错身闪躲然后他一拂袖我就倒了……被打的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回忆至此,台渊满脸苦涩。

    “当时我就想明年一定要复仇!一定要打到钱显!可惜,钱显拿了三届武林至尊不愿再战,而我,连去乌岭……不,我连现在人前的资格都没有了……”

    说完,台渊也红了眼眶,留下一桌宁儿精心准备的饭菜,扬长而去。就这样,本该高高兴兴的庆功宴,变成霍漪一人的苦涩饭桌。

    原以为第二天依鸳派会是比较容易闯的关,因为大家早有耳闻这个门派非常依赖乐器,他们修炼的武功要靠乐器传音来驱动。

    所以不用霍漪叮嘱,阮尤早就做好准备在比试中破坏他们的乐器来限制他们的功力。

    果然比试一开始,对方就从怀里拿出特制的缩小版琴,开始弹奏。旁人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能听到一些杂乱的琴音。

    但场中的阮尤可不好受,他听到的琴音可是被成千上百倍加强了的。这下不仅耳朵受难,头也渐渐发晕分不清南北。

    他不敢在拖下去了,一掌就把那把小琴给震碎。但令阮尤和众人都没想到的,对方用手指划破衣裳,竟用衣服开始弹奏,阮尤又将其震碎。

    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慌,竟将长发做弦,开始弹奏。阮尤从未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难以处理,动作慢了下来。

    对方瞧准时机持续发功,阮尤头晕眼花,最终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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