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篇（7）
阿乌发觉异样，直接闪身出现鱼淼淼身前。
大娘被阿乌鬼魅一般的速度，吓得跌倒在地，越发紧张地搂住草儿。
草儿感受到肩上的疼痛，不由得大叫出声，伴随着抽泣，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瞅着就像似被人胡乱揉捏的面团一般。
阿乌可毫无恐吓凡人的意识，眼下这母女俩与他就如同蝼蚁，又有谁会在意蝼蚁的心态呢？
他现在只觉得耳朵吵闹聒噪，看着地上的两人，心中不耐，手上掐诀，正想动作。
鱼淼淼却察觉不对，赶紧上前将阿乌这破小孩抱起来。
事发突然，阿乌没有防备，被抱着正着，觉得恼怒异常，身体用力，拼命想挣脱。
但动到一半，却想起身后这女人，被大人看得很重，要是他真伤了她，怕是要惹恼大人，便下意识地收敛了力度，两只小短腿徒劳地在半空中来回倒腾，语气恼怒，“臭鱼，还不快放开我！”
剧烈挣扎中阿乌白嫩的小脸，已经涨成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
鱼淼淼也是担心阿乌出手伤人，才有此举动，眼见阿乌在她手中不敢使劲，也是越发不敢将他放下来，担心他一旦挣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口中安慰道，“小乌龟，你先等等，我先问问是怎么回事儿，你不要冲动！”
阿乌心中恼怒异常，虽然此时无法挣脱，但也不愿嘴上服软，不然就好似他输了一般，只能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听起来像只小猪仔。
鱼淼淼见状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心里也终于放松了一下，就这么抱着阿乌坐在椅子上，毕竟阿乌可不轻。
大娘察觉阿乌被制住，感知到死亡危机解除，疯狂抖动的身体也平静了些。
鱼淼淼虽觉得这母女两可怜，但是也有些生气被如此对待，也就没有招呼他们娘俩站起来，面上故作冷然，装得特别有气势：“大娘，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您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娘闻言身体一僵，猛地将孩子藏在身后，双膝跪地，整个身子伏在地下，语气颤抖，“这位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饶了我们这一次，我也不想的这样的！”
大娘完全被吓蒙了，只顾着求饶。
鱼淼淼看着脚下妇人百般求饶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心酸，心里有些别扭，但还是开口道：“这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何要如此这样，你先起来吧！”
听了这话，大娘还是面有戚戚的，不安地望着鱼淼淼怀中的阿乌，面色惨白，一副要吓晕的样子，一动不敢动地跪在地上。
鱼淼淼察觉大娘的异常，也是知道阿乌对大娘的震慑力。
鱼淼淼用头撞了撞阿乌的小脑袋，示意他放句软话，阿乌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脸色爆红，也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涩，只觉得身后这个女人没大没小，居然敢这样冒犯他。
在海洋，这种事情可是很亲密的妖才能做的，他自觉自己比鱼淼淼厉害，也比她年长，要不是因蓝京的命令，他都可以当场灭了她，现在她的这种行为，完全就是把他当成人类小孩。
阿乌是绝不会承认对这样的亲密，他心里虽然恼怒，但还是有些眷念的，不谈他心里如何翻江倒海，但最后还是顺着鱼淼淼的意思，嘴里吐出一句，“你起来吧！”
听了阿乌的话，大娘如蒙大赦，这才敢抱着女儿站起来。
草儿早就被肃静的气氛给吓蒙了，泪虽不再留，但生理上的抽咽，还是控制不住。
鱼淼淼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像个欺负人恶霸，刚想说几句软话，可是甫一想到方才大娘要算计他们，又歇了这个心思，生怕让别人小瞧，依旧用冷冷的语气发言，“现在还是说正事吧！”
大娘小心翼翼地瞟了眼坐着的两人，这才开口将所有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他们这附近的村子，每年九月初九都要向海神上供。
海神会派使者指定一户，并定下几时几日，那户人家按要求献上祭品，而祭品就是未婚的童男童女。
这次他们家被选中了，他们夫妇本是有二子三女，但因海神的要求，现只余草儿和大闺女，现如今他们实在无法，如若将大闺女献出去，他们两老百年之后，小闺女也是个死字，他们这次不忍也不能再送一个女儿出去。
可不知为何，这样一次又一次，海神就是认准了他们家，年年都是指定他们家，想寻他家儿女。
刚开始，他们娘俩都是打算将草儿献出去了，但无奈草儿最小，寻常他们都是教导孩子们要好好照顾草儿，毕竟草儿心智不全，容易受人欺负，可能是照顾习惯。
当初他家被指定之后，家里兄姐无人愿意放弃草儿。
即使是平素最嫉妒草儿的小儿子，也不愿放弃她。
这几年其他村的人家若是被选中，如是不愿舍弃自己孩子，或是家中筹钱去城里买奴隶代替，或是捡回被海浪冲上岸的人做替代品，前者须得家中宽裕，后者则需要非凡的运气。
这些事情本都是村里人心照不宣，毕竟谁也不愿自己的儿女成为祭品。
这一次，他们家又被选中，本来大娘心中已经是绝望，每天望着大海，甚至都有跳海的冲动。
但一想到家中的女儿们，迈向海里的脚也就这么停下了。
今日她在海边遇到鱼淼淼和阿乌，真是觉得是上天眷顾。
“姑娘，我这真是第一次，我不想害你，但我真的不想再失去我的孩子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大娘一脸悲苦地跪倒在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草儿眼见自己的娘亲一脸哀戚，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由得哭闹起来。
鱼淼淼看着这一幕，鼻子发酸，眼眶发红，差点要落下泪来。
但阿乌却只觉吵闹，不耐烦地开口责问：“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你们这样冒犯我，还想活命。”
说话间，阿乌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锤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脱手砸过去。
鱼淼淼见状赶紧握住他的手，阿乌心中愤懑，但也不敢挣脱她，只能嘴上发狠：“你两个凡人竟敢如此冒犯我，便是死上万次也不够！”
阿乌嘴里还想接着放狠话，但是鱼淼淼看到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娘俩，赶忙用手将他的嘴紧紧捂住。
毕竟做了一辈子人，鱼淼淼不可能轻易放下心中的道德观念——不将人命当回事。
但对于这件事鱼淼淼心中仍有些疑虑，“既然你们都不愿牺牲自己儿女，怎么没有反抗，或者搬离此处呢？”
大娘心存恐惧四下看了看，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又心存顾忌。
阿乌心里已经颇不耐烦了，可也不愿再怎么拖下去，“你放心说吧！我布了结界，你们这岛上是无人可以窥探！”
大娘这才抬首望着他俩，颤颤巍巍地解释道，“我们这岛名为‘鲸落岛’，年年波涛不断，如若不是有海神，我们根本无法出海捕鱼，无法出海采珠，甚至是无法生存，所以我们只能献上祭品即可，这样我们才能生存。
若非海神相助，我们整座岛都会被淹没。我们如此，也不过是为保一线生机。至于逃离，更是从未想过，我们都是野人，无法居住在城邦之内，只能在海边或城外，无城墙相护，每月的大海啸来袭，只能等死！根本无处可逃！”
“野人？海啸？还是每月？”每个词鱼淼淼都懂，但连在一起就完全懵了，这么不合逻辑的事情。
鱼淼淼上下打量了身边的娘俩，衣服虽然满是补丁，但也能看出是麻布，怎么就是“野人”了，穿得也不像是“泰山”啊！怎么就是“野人”了！
但是现在也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只能按下心中的好奇，只是手却还是不受控制，捏住阿乌肉乎乎的肚子。
阿乌颇为恼怒，顿时一脸不耐，坐在鱼淼淼腿上就开始挣扎起来，“你的爪子在干嘛，快放开我！”
手里软绵绵的触感让鱼淼淼颇为不舍，但又担心自己真惹恼阿乌。
不过听了大娘的话，鱼淼淼心里还是觉得不解，哪个岛每个月都会有海啸啊，这也太奇怪了！
忍不住低头看了看阿乌，却正好对上他满是怒火的颜色，突然福至心灵，一脸惊喜摸着他的头，“你活了千年，应该知道为什么这里海啸这么严重吧！”
阿乌没好气地挣脱鱼淼淼的魔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会说的，你不要动手动脚！”
经过阿乌的讲述，鱼淼淼这才知道，蓝京是定海鲸的唯一的血脉，而定海鲸本就是伏波定海的神兽。
自千年前蓝京被暗算陨身，一身骨血全然泯灭，海洋无镇海之物，故年年波涛不断，海啸平生，依海而生的人们谋生变得格外艰难。
而且海啸并非只在这一座岛上发生，不论是临海的城市，海岸的群岛，海中的孤岛，都是如此。
唯一让阿乌感觉奇怪的是，自从千年前蓝京身陨后，海中孤岛几乎已经无人可以生存，幸运的人能够逃上了岸，不幸的只能淹没在汪洋中，像鲸落岛这般能够安存千年的，实在闻所未闻。
不知是海神到底是何人，竟能凭一己之力，护上这岛千年，这可绝非易事。
“若真相真是如此，那么每年献祭一人，可保一岛平安，实在是他们的福气！” 阿乌听了鲸落岛的事情后，有感而发。
鱼淼淼听了这话，有心想要反驳，但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让她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么小的女孩儿与父母分离，她也于心不忍。
但她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实力，不由地将目光投向了阿乌。
阿乌作为一只千年龟，在海洋虽有些名气，但在深海真算不得多厉害的大妖，很少被人这样期待敬仰地望着。
鱼淼淼这满脸毫不掩饰的期待，直瞧得阿乌心跳加速，但嘴上却不肯认输，为了不落气势，忍不住高声道，“你又怎么了？”
“阿乌，我们能帮帮他们吗？看看这海神是何人，那些被当做祭品的童男童女又到底怎么了？”
虽恨鱼淼淼多管闲事，但回想起大人的意思，是要他听鱼淼淼吩咐的，便也不敢直接反驳，再说这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也就半推半就地不情愿地颔首答应。
鱼淼淼得到阿乌的同意，这才松了一口气，望着缩在瑟瑟发抖的母女俩开口道：“既是如此，那你也不用迷晕我，海神使者来时，你便将我当祭品交出，余下的事情你便不用管了！”
缩在角落的大娘，虽不知鱼淼淼二人的打算，但至少知道自己闺女是逃过了一劫，对鱼淼淼感恩戴德，不停叩首。
说实话，被人感谢对鱼淼淼来说，是一个很新奇的体验。她前世那副破败身子，总是给人添麻烦，现在她突然能帮到人，心里也是备受安慰，斗志昂扬。
激动之下，甚至忍不住捧着阿乌的小脑袋亲了亲，气得阿乌又变成了“愤怒的千年龟”，大声嚎叫道，“你这个死女人，气死龟了！”
大娘被阿乌鬼魅一般的速度，吓得跌倒在地，越发紧张地搂住草儿。
草儿感受到肩上的疼痛，不由得大叫出声，伴随着抽泣，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瞅着就像似被人胡乱揉捏的面团一般。
阿乌可毫无恐吓凡人的意识，眼下这母女俩与他就如同蝼蚁，又有谁会在意蝼蚁的心态呢？
他现在只觉得耳朵吵闹聒噪，看着地上的两人，心中不耐，手上掐诀，正想动作。
鱼淼淼却察觉不对，赶紧上前将阿乌这破小孩抱起来。
事发突然，阿乌没有防备，被抱着正着，觉得恼怒异常，身体用力，拼命想挣脱。
但动到一半，却想起身后这女人，被大人看得很重，要是他真伤了她，怕是要惹恼大人，便下意识地收敛了力度，两只小短腿徒劳地在半空中来回倒腾，语气恼怒，“臭鱼，还不快放开我！”
剧烈挣扎中阿乌白嫩的小脸，已经涨成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
鱼淼淼也是担心阿乌出手伤人，才有此举动，眼见阿乌在她手中不敢使劲，也是越发不敢将他放下来，担心他一旦挣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口中安慰道，“小乌龟，你先等等，我先问问是怎么回事儿，你不要冲动！”
阿乌心中恼怒异常，虽然此时无法挣脱，但也不愿嘴上服软，不然就好似他输了一般，只能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听起来像只小猪仔。
鱼淼淼见状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心里也终于放松了一下，就这么抱着阿乌坐在椅子上，毕竟阿乌可不轻。
大娘察觉阿乌被制住，感知到死亡危机解除，疯狂抖动的身体也平静了些。
鱼淼淼虽觉得这母女两可怜，但是也有些生气被如此对待，也就没有招呼他们娘俩站起来，面上故作冷然，装得特别有气势：“大娘，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您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娘闻言身体一僵，猛地将孩子藏在身后，双膝跪地，整个身子伏在地下，语气颤抖，“这位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饶了我们这一次，我也不想的这样的！”
大娘完全被吓蒙了，只顾着求饶。
鱼淼淼看着脚下妇人百般求饶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心酸，心里有些别扭，但还是开口道：“这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何要如此这样，你先起来吧！”
听了这话，大娘还是面有戚戚的，不安地望着鱼淼淼怀中的阿乌，面色惨白，一副要吓晕的样子，一动不敢动地跪在地上。
鱼淼淼察觉大娘的异常，也是知道阿乌对大娘的震慑力。
鱼淼淼用头撞了撞阿乌的小脑袋，示意他放句软话，阿乌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脸色爆红，也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涩，只觉得身后这个女人没大没小，居然敢这样冒犯他。
在海洋，这种事情可是很亲密的妖才能做的，他自觉自己比鱼淼淼厉害，也比她年长，要不是因蓝京的命令，他都可以当场灭了她，现在她的这种行为，完全就是把他当成人类小孩。
阿乌是绝不会承认对这样的亲密，他心里虽然恼怒，但还是有些眷念的，不谈他心里如何翻江倒海，但最后还是顺着鱼淼淼的意思，嘴里吐出一句，“你起来吧！”
听了阿乌的话，大娘如蒙大赦，这才敢抱着女儿站起来。
草儿早就被肃静的气氛给吓蒙了，泪虽不再留，但生理上的抽咽，还是控制不住。
鱼淼淼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像个欺负人恶霸，刚想说几句软话，可是甫一想到方才大娘要算计他们，又歇了这个心思，生怕让别人小瞧，依旧用冷冷的语气发言，“现在还是说正事吧！”
大娘小心翼翼地瞟了眼坐着的两人，这才开口将所有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他们这附近的村子，每年九月初九都要向海神上供。
海神会派使者指定一户，并定下几时几日，那户人家按要求献上祭品，而祭品就是未婚的童男童女。
这次他们家被选中了，他们夫妇本是有二子三女，但因海神的要求，现只余草儿和大闺女，现如今他们实在无法，如若将大闺女献出去，他们两老百年之后，小闺女也是个死字，他们这次不忍也不能再送一个女儿出去。
可不知为何，这样一次又一次，海神就是认准了他们家，年年都是指定他们家，想寻他家儿女。
刚开始，他们娘俩都是打算将草儿献出去了，但无奈草儿最小，寻常他们都是教导孩子们要好好照顾草儿，毕竟草儿心智不全，容易受人欺负，可能是照顾习惯。
当初他家被指定之后，家里兄姐无人愿意放弃草儿。
即使是平素最嫉妒草儿的小儿子，也不愿放弃她。
这几年其他村的人家若是被选中，如是不愿舍弃自己孩子，或是家中筹钱去城里买奴隶代替，或是捡回被海浪冲上岸的人做替代品，前者须得家中宽裕，后者则需要非凡的运气。
这些事情本都是村里人心照不宣，毕竟谁也不愿自己的儿女成为祭品。
这一次，他们家又被选中，本来大娘心中已经是绝望，每天望着大海，甚至都有跳海的冲动。
但一想到家中的女儿们，迈向海里的脚也就这么停下了。
今日她在海边遇到鱼淼淼和阿乌，真是觉得是上天眷顾。
“姑娘，我这真是第一次，我不想害你，但我真的不想再失去我的孩子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大娘一脸悲苦地跪倒在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草儿眼见自己的娘亲一脸哀戚，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由得哭闹起来。
鱼淼淼看着这一幕，鼻子发酸，眼眶发红，差点要落下泪来。
但阿乌却只觉吵闹，不耐烦地开口责问：“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你们这样冒犯我，还想活命。”
说话间，阿乌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锤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脱手砸过去。
鱼淼淼见状赶紧握住他的手，阿乌心中愤懑，但也不敢挣脱她，只能嘴上发狠：“你两个凡人竟敢如此冒犯我，便是死上万次也不够！”
阿乌嘴里还想接着放狠话，但是鱼淼淼看到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娘俩，赶忙用手将他的嘴紧紧捂住。
毕竟做了一辈子人，鱼淼淼不可能轻易放下心中的道德观念——不将人命当回事。
但对于这件事鱼淼淼心中仍有些疑虑，“既然你们都不愿牺牲自己儿女，怎么没有反抗，或者搬离此处呢？”
大娘心存恐惧四下看了看，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又心存顾忌。
阿乌心里已经颇不耐烦了，可也不愿再怎么拖下去，“你放心说吧！我布了结界，你们这岛上是无人可以窥探！”
大娘这才抬首望着他俩，颤颤巍巍地解释道，“我们这岛名为‘鲸落岛’，年年波涛不断，如若不是有海神，我们根本无法出海捕鱼，无法出海采珠，甚至是无法生存，所以我们只能献上祭品即可，这样我们才能生存。
若非海神相助，我们整座岛都会被淹没。我们如此，也不过是为保一线生机。至于逃离，更是从未想过，我们都是野人，无法居住在城邦之内，只能在海边或城外，无城墙相护，每月的大海啸来袭，只能等死！根本无处可逃！”
“野人？海啸？还是每月？”每个词鱼淼淼都懂，但连在一起就完全懵了，这么不合逻辑的事情。
鱼淼淼上下打量了身边的娘俩，衣服虽然满是补丁，但也能看出是麻布，怎么就是“野人”了，穿得也不像是“泰山”啊！怎么就是“野人”了！
但是现在也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只能按下心中的好奇，只是手却还是不受控制，捏住阿乌肉乎乎的肚子。
阿乌颇为恼怒，顿时一脸不耐，坐在鱼淼淼腿上就开始挣扎起来，“你的爪子在干嘛，快放开我！”
手里软绵绵的触感让鱼淼淼颇为不舍，但又担心自己真惹恼阿乌。
不过听了大娘的话，鱼淼淼心里还是觉得不解，哪个岛每个月都会有海啸啊，这也太奇怪了！
忍不住低头看了看阿乌，却正好对上他满是怒火的颜色，突然福至心灵，一脸惊喜摸着他的头，“你活了千年，应该知道为什么这里海啸这么严重吧！”
阿乌没好气地挣脱鱼淼淼的魔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会说的，你不要动手动脚！”
经过阿乌的讲述，鱼淼淼这才知道，蓝京是定海鲸的唯一的血脉，而定海鲸本就是伏波定海的神兽。
自千年前蓝京被暗算陨身，一身骨血全然泯灭，海洋无镇海之物，故年年波涛不断，海啸平生，依海而生的人们谋生变得格外艰难。
而且海啸并非只在这一座岛上发生，不论是临海的城市，海岸的群岛，海中的孤岛，都是如此。
唯一让阿乌感觉奇怪的是，自从千年前蓝京身陨后，海中孤岛几乎已经无人可以生存，幸运的人能够逃上了岸，不幸的只能淹没在汪洋中，像鲸落岛这般能够安存千年的，实在闻所未闻。
不知是海神到底是何人，竟能凭一己之力，护上这岛千年，这可绝非易事。
“若真相真是如此，那么每年献祭一人，可保一岛平安，实在是他们的福气！” 阿乌听了鲸落岛的事情后，有感而发。
鱼淼淼听了这话，有心想要反驳，但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让她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么小的女孩儿与父母分离，她也于心不忍。
但她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实力，不由地将目光投向了阿乌。
阿乌作为一只千年龟，在海洋虽有些名气，但在深海真算不得多厉害的大妖，很少被人这样期待敬仰地望着。
鱼淼淼这满脸毫不掩饰的期待，直瞧得阿乌心跳加速，但嘴上却不肯认输，为了不落气势，忍不住高声道，“你又怎么了？”
“阿乌，我们能帮帮他们吗？看看这海神是何人，那些被当做祭品的童男童女又到底怎么了？”
虽恨鱼淼淼多管闲事，但回想起大人的意思，是要他听鱼淼淼吩咐的，便也不敢直接反驳，再说这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也就半推半就地不情愿地颔首答应。
鱼淼淼得到阿乌的同意，这才松了一口气，望着缩在瑟瑟发抖的母女俩开口道：“既是如此，那你也不用迷晕我，海神使者来时，你便将我当祭品交出，余下的事情你便不用管了！”
缩在角落的大娘，虽不知鱼淼淼二人的打算，但至少知道自己闺女是逃过了一劫，对鱼淼淼感恩戴德，不停叩首。
说实话，被人感谢对鱼淼淼来说，是一个很新奇的体验。她前世那副破败身子，总是给人添麻烦，现在她突然能帮到人，心里也是备受安慰，斗志昂扬。
激动之下，甚至忍不住捧着阿乌的小脑袋亲了亲，气得阿乌又变成了“愤怒的千年龟”，大声嚎叫道，“你这个死女人，气死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