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师父所料,彼时的大师兄确是如此想的,又念着十七年纪小,且瞧着也不大牢靠,便特意将要一道分去厨房的十六分给了三师弟去照看药田,嘱咐了手艺最好的二师弟带着小十七一道负责大伙的饭食。

    彼时的司音神君在大师兄问到身上、问她会不会做饭的时候,她应得那叫一个信心十足!

    可想是一回事,这做起来便又是一回事,况且她还很是周全的特意将好唬弄的二师兄给诓了出去~

    若是让二师兄瞧出来她不会做饭,岂不是要笑话她?到时候免不得师兄们都得知晓,还有臭子阑,她才不要让他们取笑呢!

    这做饭她虽是从未做过,但她觉着应该也是不难的,她模糊的记得小时候看过阿娘做饭,可简单了!只要将要吃的东西都丟到锅里去,然后烧火就是了!

    觉着自个儿定是不会被做饭难倒的司音神君,在不大不小的厨房东抓一把西扒一下的瞅了一圈,又颇有条理的按着每个人两碗米饭的份量,舀上了三十六碗生米倒进锅里,再抱上一筐分不出叫什么名字的蘑菇并青菜倒进灶上的另一口大锅里,而后洋洋自得拍了拍爪子掸了掸衣襟,蹦蹦哒哒的撅到灶前去烧火!

    ……

    白浅眨一眨亮晶晶的大眼睛,颇有些同情从前的自个儿,她不会做饭却被分去厨房,想来定然是不会将这等糗事说与师兄们知晓的,这厨房虽是个好地方,平日里可以偷吃,可分到她身上便还是苦差一件~

    他好笑的瞧着似当年一般一提起做活便垮了的小脸,心底里是沉淀了九万年的柔软,不觉握紧掌心里的小手,从前的点滴浮现在眼前,轻轻缓缓的挑了眉,“那日,幸好我自不远处路过,嗅见呛人的烟味便寻了过去,不然晚膳恐怕便要加餐了。”

    她怔怔的眨眨眼,傻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师父说的加餐是什么!

    她郁闷的皱了小鼻子,又忍不住美滋滋的抿了小嘴,软软的瞪着狠心的小白脸,娇滴滴的撅着小嘴埋怨,“师父还想吃烧狐狸不成~”

    他气息里逸出一声低笑,沉沉笑意压在嗓子里,“我寻过去时,司音神君正从滚滚浓烟里跑出来,素白的衣袍瞧不出一点干净模样,白净的小脸上也抹了左一条右一道的灰,见了我便慌慌张张朝我跑过来,攥着我的袖子直嚷嚷着火了……”

    她愕然的定定瞧着师父,小嗓音有些飘忽,“我将厨房烧着了?”

    他缓缓的挑起眉,似笑非笑的夸赞道,“你跑出来时,只烧了小半边的屋子……”

    ……

    那日他一个没留神,小狐狸便险些将金莲拔了……

    傍晚时他特意再去养护金莲,往回走时便顺着清淡的松风飘过来一股子烧焦的味道,接着便是越发呛人的烟味,待他寻过去时,小半间屋子都起了火,小狐狸自淹了整间屋子的浓烟里跑出来,呛得小脸通红,一边咳着一边慌张的往后头指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抖着小嗓子嚷嚷……

    彼时的司音神君被呛了个半死也没能抢救下来她的一锅,唔,两锅饭菜,不止没能将饭菜抢救下来,还把厨房都给烧着了,亦想不明白这好好的锅烧着烧着它怎地就能起火呢?!也忒不结实了!她本来想着好歹将火扑一扑,却没想这火越扑反倒还着得越起劲!

    她实在是敌不过也受不住,眼瞅着要被烤成狐狸干,要被呛成熏狐狸的时候只得往外跑,待能瞧得清楚眼前,亦有好闻的松风吹进呛得生疼的胸膛里时,便见师父正朝这边走过来……

    便似所有清澈的光亮并气息,都是师父带过来的……

    她霎时红了眼圈,也不知是日暮的光亮太刺眼,还是心下太着急,慌忙跑过去抓上师父的袖子,气都喘不匀的哑着小嗓子急急道,“师……师父!着火了!快跑!~”

    他垂眼瞧着灰头土脸的小狐狸,默默的抽了抽嘴角,抬手灭了火顺带将屋子恢复原样。

    倒是还晓得快跑,法术全忘了不说,还要拽着他一道跑……

    浓烈的烟味儿忽地没了,身后烤得生疼的热意也没有了,她疑惑的回头瞅一瞅,陡然便僵住了,她方才怎地就没想起来拿法术灭了火呢!!

    一股子清凉适意的风吹过来,四下里静悄悄的,她恍然意识到什么,头也不想回的木着身子偷偷的松着爪子,却听见匆忙的脚步声愈行愈近……好多的脚步声!她乍然打了个哆嗦,噌地一下躲到了师父身后!

    师兄们是被方才那冲天的滚滚浓烟惊过来的……

    他们本以为厨房这边是起了火,昆仑虚头一回的起了火,赶过来却瞧见四下里并无异样,惊人的浓烟也没有了,师父站在厨房外头约莫二十步远正瞅着他们,十七缩在师父身后只露出半个小脑袋,脑袋上沾了好几根稻草一般烧得将尽未尽的灰,半边小脸上也沾了一条灰……

    师兄们觉着怕是出事了……

    大师兄瞧见二师弟自相反的方向跑过来时便是眼皮一跳,现下再瞧着十七这幅形容便已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忙上前一步行上弟子礼,心存余悸且自责难安的唤上一声,“师父。”

    师弟们紧随其后皆端起弟子礼恭恭敬敬的唤上一声师父,才敢再担忧的去瞅瞅十七,担忧的最厉害的莫过于被小师弟忽悠着,去解救一只有孕的仙鹤的二师兄……

    二师兄将后山的仙鹤挨个扒拉个遍也没瞧见十七说的,有孕且被旁的仙鹤啄得脖子直流血的母鹤,本欲再仔细的给仙鹤们诊个脉瞧瞧到底是哪只有出息的母鹤要添小鹤崽了,却突然瞧见厨房这边冒起了黑烟!

    二师兄本以为十七师弟八成是将厨房给烧了,但眼下这厨房好好的立在那半点也没得异样,只十七那粉雕玉琢的小脸糊了好几条灰……

    他忧心的关切上一句,“十七,你这脸是怎么弄的?摔了么?”

    司音神君抖了抖狐狸毛……

    连忙拿袖子往脸上抹了一抹,而后便瞧见袖子上黑乎乎的,也不知原本袖子就是黑的,还是自她脸上蹭下来的黑……

    她木着身子抬起头看着师兄们,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咳,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师兄们都紧紧瞅着她不放松,她硬着头皮再干笑着补上一句,“正好摔在灶前了,不小心蹭的,呵~蹭的~”

    小师弟原本只花了几条的小脸这么一蹭便妥妥的变成了小黑脸,小模样瞧着实在滑稽得紧,师兄们忍不住的想笑,却下意识不约而同的先瞄了下师父,而后便都老老实实的将笑给忍下了……

    但这一番忍笑的形容还是被精明的司音神君给瞧见了……

    且师兄们还都杵在那不走,十有八九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于是她偷偷的拿爪子拽了拽师父的后衣襟,眼下这种境况也就只有师父能救她了!虽说她也不想在师父跟前丢脸!但方才这脸已然丟了,再多丢一回也不打紧了~

    他暗暗抽了抽嘴角,这般拽衣襟万万年来还是头一遭……

    自打小狐狸上了昆仑虚,这不过短短的一个月里,他这诸如此类的头一遭经着的也是有些多……

    他垂了下眼往身后瞥了一下,复抬眼看向一众弟子,“日后十七负责打扫为师的院子,你们都退下吧。”

    这一月来她便没有消停过,若是再任她折腾下去,只怕迟早是要将昆仑虚给拆了,还是将她拴在眼皮底下,由着她折腾他好了……

    司音神君瞅着师兄们都走得没了影儿才敢自师父身后钻出来,拖拖拉拉的挪到师父对面站好,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琢磨着是该先跟师父认错,还是该先谢谢师父的搭救之恩,忽地听见师父温和的问,“可有伤着?”

    她愣愣的抬起看师父,忽地鼻尖儿一酸,乖巧的摇摇头,又恹恹的低下头小声嘟囔,“晚饭还没做好呢~”

    他轻蹙了下眉,复淡淡的勾了嘴角,不经意的抬手抹一抹花得不成样子的小脸,“日后不会做的便要说出来,不可再逞能。”

    蹭在脸颊边的指腹热乎乎的,蹭得有些痒,她没由来的心尖儿里颤了一下,怔怔的抬起看着师父,可怜巴巴的应了声,“十七知道了。”

    他指腹顿了一下,默默的抽了抽嘴角,抹不干净,越抹越黑……

    他收回手背到身后,淡淡的语气里似有不易察觉的笑意,“去吧。”

    她懵懵的眨了眨眼,“啊?”去哪?

    他缓缓的挑起眉心,意味深长瞧着小花脸……

    她愣愣的跟师父对视了几瞬,才忽地明白过来,忙不迭的拿袖子再往脸上抹一把,又是一袖子的黑……

    他抿了下嘴角,似有若无的轻咳了一下,“回去洗洗。”

    她尴尬的咧了咧小嘴,这会儿又难得精明的想起来,眼下这幅形容也不知笑起来会不会吓人,于是便生生将这干巴巴的笑给收了回来,抬起爪子行上弟子礼,乖巧的应上一声,“是,师父。”忙不迭遁了!

    他缓缓的转回身看着跑进漫天流霞里的小身影,不觉间便有如烟霞一般轻软的笑漫过唇畔……

    ……

    白浅蓦地一噎,不乐意睨了小白脸一眼,耍赖似的扭了扭身子,小脚丫便又暗戳戳的踹到人家腿上去了,郁闷的垂下眼撅着小嘴不说话,将半边屋子都烧了,定是要被师兄们笑话了!

    他失笑着捞上别扭的小身子往怀里带一带,掌心不经意的覆在小脊背拍着,裹着笑意的嗓音温缓又轻柔,“未免雪白的小狐狸当真变成了烧狐狸,我便让她负责收拾我的屋子。”

    她眨了下眼,猛地抬起头看着师父,这会儿的水眸里便洒了亮晶晶的光彩,“我收拾得好么?”

    他慢条斯理的挑了眉,“好。”

    她倏地抿了樱红的小嘴,这美滋滋的笑还没来得及绽开,师父便又慢悠悠的接了话,“头一日便打翻了笔墨,毁了我一卷手抄。”

    她陡然僵了小脸,定定的瞧着师父眼里的笑,隐隐的觉着不大妙,接着便是好听的声音又飘进耳朵里,“摔了一只茶盏,洒了一盅檀香,竹简落了一地,忙活到矮榻时,便歪在小几上睡着了……”

    ……

    那日一大早她闯进来时,他堪堪起了身连衣裳都还未穿好。

    彼时他眉心跳了好几跳,忙随手以法术换好衣裳,抬眼时小狐狸正攥着几枝桃花蹦蹦跳跳的跑进来,脆生生的唤了一声师父,便自顾自的在屋里寻了一圈,一边欢欢喜喜的念叨着,“师父~十七看这桃花开得热闹,特意折来给师父看个新鲜!”一边自角落里翻出一只罐子,又四下里瞧上一眼,接着便寻了矮榻边上的小几,在他屋里添了几枝桃花……

    司音神君仔细又小心的将花枝摆弄得好看,摆在师父抚琴的时候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的位置,满眼期待的转回头看向师父,“师父,好看么?”

    他眉心极轻的动了一下,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应了声,“嗯。”

    倘若被这四海八荒知晓战神的屋子里摆着几枝桃花,怕是也要将他取笑一番了,所幸他不似这小狐狸一般怕被取笑。

    司音神君瞧着师父笑了,还应了好看,便觉着今日起了个大早也值了!

    她咧着小嘴转回头再瞅瞅自个儿折来的这桃花,真是越瞅越好看!伸出指头在好看的花枝上扒拉一下,再抬眼看看师父的屋子,瞧见床榻上的被子还未叠好,便又蹦蹦哒哒的去给师父给整理床铺!

    他方才见她过来时往前迎了几步,这会儿便站得离卧榻有些远,是以便能拦得住难得勤快的小狐狸……

    他的起居琐事向来是自己着手,平日里弟子们过来打扫也不过是收拾一下外间,如小狐狸这般……

    不过眨眼的功夫,小狐狸已是爬到他床上去抖被子了……

    他蹙了下眉,转回身缓步去窗边开了窗,昨日只想着让她能在他眼皮底下折腾,现下倒是才发觉,让她一个女儿家收拾他的屋子,未免有些不妥。

    司音神君卖力的整理着师父的床铺,白净的小爪子将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推到床里头搁着,又将铺得平平整整的床褥拍得啪啪响!

    昨晚大师兄交代她要如何整理师父的屋子时,还说什么只收拾外间就好,说师父从来都是不让他们去收拾里间的,瞧瞧,她这不是在给师父叠被子?唉,分明就是师兄们太懒!

    也不知她没来昆仑虚的这些年,师父的苦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啧啧,真是可怜~

    唔,原来师兄们都没有这般好好的给师父收拾过屋子呢,那她岂不是头一个给师父叠被子的?唔,一会儿收拾完了她得好好的去气一气臭子阑!

    功课好有什么用?脑子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捞着这样好的活计!

    哎呀~也不知臭子阑在药田拔草拔得快活不快活~

    小狐狸整理床榻整理得实在动静有些大,他暗暗抽了抽嘴角,无言的转回身瞧一瞧她是否在拆他的卧榻,堪堪回过身便见小狐狸正爬下榻,一脚踢倒了床头的小几……

    接着是他昨日整理了一半的手抄,前日新炼好的白檀香,上个月烧制的茶盏,无一幸免,而后便是书架上搁了万万年的典籍,皆被勤快的小狐狸重新摆放得乱七八糟,直到她歪在矮榻上睡着,他才总算是得回了清净。

    他站在榻边有趣的瞧了她半晌,她也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苗头……

    这一月来好吃懒做的小狐狸何时何处都能睡得香甜的本事,他已见识过许多回……

    晨风有些凉,他好笑的踱步去关了窗,回过身时不经意瞥见那几枝娇俏的桃花,微怔了一下,复无声的勾了嘴角,沉肃了万万年的屋子,这般添上一抹柔嫩的桃色,倒也是耐看的……

    ……

    白浅干巴巴的咧开小嘴,颇有些亏心拿两只爪子抱住一只温热的大手,又讨好的往师父跟前凑了凑,眨巴着眼睛软软糯糯的问,“师父叫醒十七了么?”

    唔,没想到她第一日给师父收拾屋子便在师父的屋子睡着了~

    他宠溺的瞧着暗地里欢喜着的小脸,唇畔抿着点若有若无的笑,“叫了。”

    她登时拧了小眉头,正欲同师父好好说道说道,师父却忽地笑了,笑得温柔又安静的与她说,“都已误了早课,总不好将晚课也落下了。”

    她呆呆的忽闪了一下眼睛,便也跟着笑了,原来她竟是在师父屋里睡了一整日,师父都没舍得唤醒她呢~

    她不自觉的拱蹭进师父怀里,额头也往热乎乎的脖颈里拱一拱,爪子紧紧的抱上师父的腰,软软绵绵的呢喃着唤,“师父~~”

    他垂眼看着缩在怀里的小脑袋,含笑的眸里尽是脉脉柔情,手覆在柔弱的脊背上慢慢拍着,低低的应,“嗯。”

    她再往踏实的胸膛里拱一拱,甜蜜得恨不能钻进去,却忽地一僵,恍然便想起方才误了正经事!

    她郁闷的撅了小嘴,恨恨的睨一眼近在眼前的板正衣襟,又不自主的咽了下口水,腾起热意的脸颊越发烫得厉害,颤颤巍巍的将扒在师父后腰的爪子慢慢的往前挪~

    早一日……咳,宝宝便能早点来呀,师父不是想要个儿子么?怎地到了正经时候反倒不着急了呢!还得让她,咳,羞死人了~

    爬在腰间的小爪子磨蹭得微痒,他本以为她是在闹着玩,这几日下来也着实被她磨蹭得能泰然处之,可眼下那不老实的小爪子竟是在往腰带里钻……

    他暗暗抽了抽嘴角,忙攥上小爪子带上来捆在掌心里,哭笑不得的再讲上件往事给她转一转小念头,“第二回烧了厨房是一千年的时候……”

    她这会儿便是再没什么心思听故事,只暗戳戳的使劲儿往外拽爪子!

    他再抽了抽嘴角,垂眼瞧着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气恼得红透的小脸,笑意便有些掩不住,手上拢的松一些免得她挣得疼了,又将笑掩了一掩才轻轻开口,“那次,你自凡间带了许多麦芽糖回来,还说要自己学着做……”

    她眼瞅着讨厌的大手捆得松了,乍然眼睛一亮,使个灵巧的小劲儿一下子将爪子绕出来,却忽地又被修长的手指勾住了指头,接着便又被大手捆了回去!

    她霎时炸了毛,正想要将气人的师父扑倒,小腿都扔到师父身上去了,却听见师父说,“那是我第一次做麦芽糖。”

    她忽地一怔,有些好奇又禁不住期待的抬头看着师父,“不是说十七做麦芽糖么?”

    唔,师父竟还会做麦芽糖?

    他眼里藏着沉沉笑意,不动声色的弯了嘴角。

    折颜这笔账,他算是记下了……

    他拢着绵软的小手握在掌心里摩挲着,眷恋的凝望着乖巧的小脸,她喜欢儿子么?他倒是觉得女儿更好,像他的小十七……

    他轻轻的舒了口气,叹息一般,情不自禁的揽着小身子再往怀里带一带,缓缓的含笑续道,“你的都做糊了,我见你馋得紧,便学着…………”

    ……

    昆仑虚一处僻静的小院子,一声响亮的喷嚏划破夜色……

    此处的院子乃是折颜年少时的住处,后来他搬去十里桃林,这院子便也一直给他留着。

    白真坐在矮榻上支着一条腿,手里攥着个小酒坛,正琢磨着妹子的终身大事,闻声才抬了眼,“受寒了?”

    折颜搓了把鼻子,背着手望着自家兄弟那院子的方向,“八成是有点凉着了,这昆仑虚就是不如咱们十里桃林~”

    白真晌午才被阿爹压着去拜了父神母神,这会儿便还余着些敬畏劲儿~

    他悠哉的嘬了口酒,好心的笑着提醒道,“你说这话也不怕父神怪罪?”

    折颜抽了抽嘴角,默默的偏了半边身子对着后山祭坛的方向扯了下嘴角,复转回身和蔼笑道,“真真啊,明个儿你去将小五唤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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