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阿多尼斯都没有说话。

    林诺眼皮耷拉着,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她手心永远是凉的,衬得拉住她的那人手掌格外炙热,林诺有些不适的皱眉,下一瞬,抓着她的手掌用力把拉了起来。

    温热的触感顺着脸颊擦过,林诺偏头,躲开对方顺势吻上来的唇。

    阿多尼斯安静了一秒,而后沿着她的耳畔,强硬烙下一个吻。

    林诺没有再动,平静的感受着他从下颌吻到侧颈。

    小皇帝在床上睡得正香,橙子也早已回到他体内,偌大的病房里,只有果果睁圆眼睛,一动不敢动的看着眼前一幕。

    良久,等柔软的唇瓣覆上她的锁骨,还有进一步往下的趋势时,林诺才用手抵住男人下颌,把他的脸抬起来,声音淡淡:“疯了?”

    离得越近,阿多尼斯眸底的鎏金就越发晃眼,林诺半阖起眼帘,不是很想去看他的眼睛,只把视线放在男人微微泛着水色的薄唇上。

    坦白来讲,哪怕做的是这种勾`引人的举动,阿多尼斯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为情所困的omega,冷漠狠戾的元帅大人,就连唇形都透着股难驯的野性。

    但林诺知道,从这张嘴里发出的嗓音,在面对她时总有意无意带着些娇意。

    除了那次标记,她自觉没做过什么可以让阿多尼斯动心的事情。

    甚至连标记都是强制的。

    所以这人看起来稳重自持的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么想着,林诺手上的力道跟着加重了些。

    阿多尼斯闷哼一声,眸色还是冷的,但泛红的眼尾已经夹杂了些隐秘的水光,他带着薄茧的手掌捏住林诺温软的手背,喉间发出的沙哑声音震得林诺指腹发麻:“疼......”

    喊疼是他惯用的伎俩,仗着早已摸清林诺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这招从来没失效过。

    林诺拇指摩挲着他的下颌,灰眸从上往下缓缓把人审视了一遍,半晌,才慢吞吞放开了手。

    阿多尼斯借力靠在了她颈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能在这里闻到一些不属于林诺的,夹杂着苹果香的奶味。

    阿多尼斯抿唇。

    “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林诺警告似的扼住他后颈,拒绝他的靠近。

    阿多尼斯眼底笼上一层阴霾,他偏头,牙齿叼住林诺颈窝一处软`肉,拿出标\'记人的力道狠狠咬了下去。

    没多久,白皙的肩颈处就多了一道渗着血迹的牙印。

    真正咬出来后,阿多尼斯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顺气。

    林诺的皮肤很嫩,一点点伤就能在上面留下很重的痕迹。

    他自己受惯了伤,但这抹红放在林诺身上时,却显得格外刺眼。

    阿多尼斯拭去那些碍眼的血迹,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铁锈味。

    他薄唇紧抿,半晌,泄气似的重新靠回去,低声道歉:“对不起......”

    林诺感受着侧颈细微的疼痛,算是明白小皇帝那折腾人的本事是从哪儿学的了。

    她抬头看了眼时间,情绪平淡,语调也是无动于衷的薄凉:“再闹下去,真想住这儿?”

    阿多尼斯没说话,很久,才缓缓从她身上挪开,挺直脊背整理自己被蹭乱了的袖口。

    林诺没等她,自己一个人转身,往门口走去。

    阿多尼斯在原地站了两秒,抬脚跟上去。

    开门的时候,入眼一堆人守在门外。

    见开门的是林诺,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问好。

    好在阿多尼斯很快出现在林诺身后,等地焦头烂额的金秘书赶忙问:“大人,今天还能见到陛下吗?”

    阿多尼斯看向他,冷声道:“明天。”

    金秘书哀叹一声,表情瞬间垮了下去。

    虽然方潭出事后,政事能由元帅暂理,但有关皇室和他个人的私事,却不可能统统交给阿多尼斯。

    外人不知道,金秘书作为皇帝身边为数不多的亲信,却是很清楚皇帝陛下对这个功高震主的元帅是没有多少好感的。

    因此在陛下精神错乱在议事殿喊阿多尼斯“爸爸”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震惊。

    偏偏除了跑去和阿多尼斯认亲,陛下还变得格外反感他们这些近臣,连一直侍奉他的宫人们,都拒绝他们再近身。

    就连搬进御辽院后,都不愿意宫里派任何人去服侍他。

    金秘书有什么事想找他,也总是莫名被拒之门外。

    眼看着阿多尼斯不满朝廷腐败,短短几个月内给帝国政府来了次大换血,亲皇派损失掉了近半,金秘书处处受制于阿多尼斯,干着急却拿不出任何应对方法。

    好不容易借着祭典,能光明正大见皇帝陛下一次,可连个门儿都没踏进去就出了这档子事,让他费力白跑一趟。

    金秘书怎么想的,林诺和阿多尼斯都没心思去了解。

    林诺见他们在交谈,就先一步出了楼层。

    这次,阿多尼斯没有跟上去。

    ......

    第二天,林诺出诊出到一半,接到了老师父的夺命连环call。

    “林诺!你赶紧去一趟陛下那里,咋回事儿啊元帅突然过去,还被陛下关在了门外不让进?”

    林诺哪儿知道是咋回事,八成只是单纯不想见到阿多尼斯那张脸。

    她应下,简单收拾一下东西,正要挂断电话过去,老师父突然话锋一转:“你跟元帅是不是闹矛盾了,人家电话怎么打到我这儿来了?”

    “......”林诺啪地挂了电话。

    阿多尼斯昨天生气的那么明显,大概率是还在闹她不回消息的别扭,故意绕着弯通知她。

    这么折腾林诺又没什么损失,她也懒得管。

    半个多小时后,她到了小皇帝病房外。

    那里浩浩荡荡站了一群人,为了明天在服装上不出什么岔子,金秘书这次连裁缝都带过来了。

    阿多尼斯独自站在走廊边,浑身气压低得骇人,侍女裁缝们噤若寒蝉,没人敢往他身边站。

    见到林诺后,阿多尼斯黑着一张脸,一字一顿问:“你没跟他说祭典的事?”

    林诺一顿,回想了一下......她好像确实没说。

    昨天一个两个都跑到她面前闹脾气,尤其是小皇帝,等哄完人都睡死过去了,完全没机会说。

    林诺指节抵了抵鼻梁,沉默一会,只能道:“我先进去看看。”

    她走过去,刚打开门,一个枕头迎面袭来。

    林诺抬手接住,忍不住扬了扬眉。

    她关上门揶揄道:“这么讨厌你爸?”

    方潭噘着嘴,见到是林诺后,噔噔噔跑过去抱住她,还不忘反驳:“他才不是我爸。”

    林诺好笑:“都张着一张脸,他不是谁是?你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元帅,总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每次一见面都剑拔弩张,以后怎么办?”

    方潭哼哼唧唧半晌,不情愿道:“他就不是,爸爸才不会这么对我。”

    “那是他没认出你。”林诺找借口:“他以为你是之前那个皇帝,只是变傻了而已。”

    方潭想了想,更难过了:“可是妈妈都能认出来,为什么他不可以?”

    林诺:“......”

    为了缓和这俩人的关系,好让自己少跑几趟,林诺只能道:“你多跟他讲讲话,说不定他就知道了呢?”

    方潭沉默半天,咬着唇:“那我以后再讲,今天不要和他讲,我不想去参加那个典,我都不认识他们......我害怕,妈妈。”

    林诺耐心道:“我陪你去,你现在是皇帝,这些都是皇帝必须做的事情,你要是害怕,到时候就跟紧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我。”

    方潭全身心的信任林诺,因此动摇起来。

    林诺接着道:“那先把他们放进来,给你试衣服好不好?”

    “可是......”方潭还是犹豫:“还有那个戴眼镜的人,我也不想他进来。”

    林诺对了下脸,觉得他可能说的是那位金秘书。

    “为什么不想他进来?”

    方潭埋进她怀里,摇了摇头:“他长得像好可怕。”

    “......”

    林诺默然,想了半天想不出一个眼镜仔有什么可怕的。

    她刚想继续安抚,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动作一顿,转而问:“你以前见过他?”

    方潭茫然的抬起头,思考半晌:“不知道......好像在妈妈书房里的书上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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