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很快过去,当阿多尼斯恢复正常,表示可以继续回去工作时,程副官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不过在正式上班前,他还是需要空出半天时间把家搬了。

    其实除了程副官,阿多尼斯身边还配有两名警卫员,只是他平常出行不喜欢有太多人跟,所以和忙忙碌碌的副官比起来,这两名警卫员平时只需要在阿多尼斯办公室门前站站岗,其他时间都闲得抠脚。

    这次搬家,在警卫员科尔和诺顿的极力自荐下,阿多尼斯还是让他们过来了。

    林诺给他们开门的时候,都能看见两人眼睛里因为终于有事做而冒出的绿光。

    与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十几个半人高的大纸箱。

    林诺:“......”

    她看着这些东西,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一百多平的小家容不容得下这十几尊大佛。

    好在阿多尼斯东西并不多,那些箱子最终只用到了两个。

    离开前,他们还不甘心的想往第三个纸箱里塞东西,然后阿多尼斯面无表情往那一站,成功把他们唬得老实停手。

    林诺当时买的是三室一厅,她自己住一间,仪器堆放一间,正好能空出一间给阿多尼斯住。

    纸箱搬到家门口的时候,林诺就没再让两名警卫员进了。

    她自己拖着东西进去,给阿多尼斯开了门。

    和阿多尼斯那幢别墅简洁暗沉的装修风格不同,林诺这间房子全部采用了暖白色调。

    如果不是足够了解林诺,看着她勾着唇角站在客厅里,真的会有一种温暖治愈的错觉。

    阿多尼斯一身黑色西装停在玄关处,莫名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他视线环绕一圈,最后落在林诺身上,看着她随意的坐上沙发,指尖在光脑投屏上轻点,不知在和谁发消息。

    半晌,发现阿多尼斯没进来后,她终于抬眸,找到玄关处站着不动的人。

    “嫌弃了?”林诺扬眉。

    阿多尼斯摇摇头,弯腰换好鞋,慢慢走过去:“这里很漂亮。”

    林诺偏头打量了一下客厅环境,解释:“当时让设计师自己看着装,她应该以为我是个omega,就给装成了这样。”

    阿多尼斯坐到她旁边,之前在办公室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算他主动靠得很近,林诺也总是会若有似无和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但现在手臂贴手臂的坐着,林诺只是撩了下眼皮,就继续对着光脑打字了。

    这种默认般的纵容,也是他可以一直得寸进尺的底气。

    但挨着坐了很久,阿多尼斯发现林诺的目光始终集中在光脑上,完全没有分出来一点。

    沉默良久后,那双从搬家时起就璨然着的金眸一点点沉寂下去,他闷闷的想,除了那种不受控制的易感期,林诺果然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阿多尼斯垂着眸,到底是没有打扰林诺聊天,起身一个人准备把他纸箱里的东西腾出来。

    但刚站起身,就见林诺沉着眉毛,把手腕上的光脑一摘,扔给他道:“自己哄。”

    阿多尼斯微微一愣,低下头,已经关闭了隐私模式的白色光脑前,投影着巴掌大小的蓝屏。

    一会儿没看,屏幕上就多出十几条消息,发消息的昵称上写着“师父”,但无论怎么看,那一连串的“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都像是小皇帝才能嚎出口的话。

    “这是......”

    林诺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侧撑着额头看他:“你儿子觉得你消失了一个多星期,肯定是出什么大事儿了,非死即伤的那种,我跟他说什么事都没有,晚上就过去看他,死活不信。”

    她那天走的突然,只来得及跟方潭提一嘴没事,方潭手边没有光脑联系不上他们,一个人在病房里越想越害怕,后面阿多尼斯情况稳定下来了,林诺就给她师父通了个电话让他抽空去照顾一下小孩儿,但不管她和老师父怎么保证,见不到阿多尼斯真人的方潭就是觉得他爸人没了。

    恰巧此时,对话框里又弹出一条消息:

    【你骗人!爸爸肯定没有了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呜哇呜呜呜呜呜呜呜——】

    阿多尼斯:“......”

    他默默点开自己的光脑,发现在他刚刚自顾自抑郁的时候,林诺师父连打了三通电话,但他给调了静音,一个都没接到。

    一时之间,阿多尼斯心情有些复杂。

    方潭哭诉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发过来,他应该是不会打字,消息是用语音转的,带着哭腔的话转成了不少错别字。

    阿多尼斯不知道该怎么回。

    看了许久,他干巴巴打出“我没事”发了过去。

    这显然不是林诺语气。

    于是下一秒,阿多尼斯自己的光脑就响了起来。

    他接通,先是听到一声响亮的哭嗝儿,然后没等许老先说两句,小皇帝就凑过来哭哭啼啼:”呜呜呜呜呜呜爸爸嗝、爸爸、你在哪里呜呜呜......”

    对着方潭,阿多尼斯实在没好意思说他在林诺家里,只能把自己声音放缓,让它听起来没那么冷:“我没事,别哭了,陛下。”

    “真、真的嘛......”方潭抽抽噎噎。

    他还是有些害怕,拖着嗓音猜测:“你是妈妈假扮的吗?”

    “......”阿多尼斯:“......不是。”

    阿多尼斯这辈子没哄过人,语调十分僵硬。

    只是方潭还停留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什么也没听出来。

    他又提了好几个离谱的猜测,都被否认后,终于彻底开心起来。

    方潭向来是个直球的小孩儿,虽然阿多尼斯日常冷脸还是让他有些怕,但他已经尽量听林诺的话,和爸爸多聊聊天,每次吃完饭阿多尼斯要离开的时候,也都会和他说再见。

    因此在他心底已经有了不小分量的阿多尼斯出什么事情,他是真的很担心。

    但阿多尼斯显然没料到方潭会是这种反应。

    直到挂完电话很久很久,他都还是有些愣神。

    林诺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感动了?”

    “我没想到......”阿多尼斯声音低低。

    “行了,”林诺站起来捏捏他后颈:“先收拾东西,弄完过去吃饭。”

    除去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阿多尼斯的东西就只剩一些款式相同的军装和正装,很快两人就把东西安置到了给阿多尼斯住的那间屋子里。

    这个过程中,阿多尼斯见到了不少林诺之前说的,不能给别人看到的仪器。

    尤其是他隔壁还有一间上锁的门。

    阿多尼斯在那扇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偏头问林诺:“这里面是你做检查用的吗?”

    林诺正在给他拿新的被褥枕套,闻言点点头。

    “你......”

    这个问题阿多尼斯一直都犹豫着想问,又怕林诺不是很想回答。但已经住在一起了,林诺应该不介意他知道。

    “你是哪个部位,会......”

    他们这种实验体,基本上身体大半骨骼都被神经机械所替代,但其他四位都是只有一个部位会出现坏死的情况。也就是说这种病是随机且不稳定的。

    在没看到这些仪器前,阿多尼斯甚至都抱有既然是随机,那林诺就有一定几率不会得到幻想。

    林诺看他实在想知道,干脆直接把那扇门打开。

    “心脏。”

    她淡淡道。

    虽然早就有预感,但阿多尼斯听到那两个字从林诺口中说出来时,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他在监控里见到过顾子澄发作时的样子。

    ......也听到过许老束手无策时的叹息。

    一台台笨重的大型仪器出现在阿多尼斯眼前,房间墙壁上还刷着暖色调的漆,天花板的主灯旁,围了一圈白白胖胖的云朵贴纸。

    门后的林诺按开了灯。

    浅黄色的光斑打下来,洒在那些机器上时,反出的光却依旧是冷冰冰的。

    阿多尼斯移开视线,眼眶一点点红了。

    他偏眸转身不想让林诺看见,走进自己的房间闷声道:“......我去铺床。”

    林诺望着他的背影,半晌,低头重新把门锁上。

    在客厅等了很久,发现阿多尼斯还没出来后,林诺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偷偷躲在房间里哭。

    虽然这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但却是小皇帝做得出来的。

    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林诺看得出来小皇帝的一些行为习惯完完全全是遗传他爸。

    万一这方面也是遗传的话......

    林诺掩眸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然而她刚抬起脚,阿多尼斯就拿着枕头,面无表情但眼角泛红的出来了。

    已经哭完一轮的大元帅,哑着嗓子委委屈屈问:“我今天晚上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吗?”

    林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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