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莱克现在手上的实验品应该就是仿生体，卡萨兰有些不确定：“......这是仿生的？”
“不，”林诺望着那道已经快要回到木屋的身影，身体被衣服遮住看不出什么，但这人暴露在外的半颗脑袋横截面，分明是用漆黑神经机械包裹住的脑机。
“是实验体，活人。”她道。
密密麻麻针扎般的惊悚感在卡萨兰脑海中骤然炸开，哪怕是刚才的亲眼所见，也没有此刻林诺一句冰冷的“活人”来得震撼。
木屋内的烛火再次闪烁两下，那个提着水桶的实验体回到家了。
卡萨兰怔然的收回视线，从接受阿多尼斯指派任务到现在，他第一次切实窥探到这中间冰山一角的黑暗。
夜间寒风又刮了起来，细软的沙丘被吹得朴簌落下，没一会儿就在他们的防护服上堆满厚厚一层灰尘。
“......一群畜生。”
他拍掉满身尘土，终究没忍住，低骂出声。
一旁的凯文正要跟着附和，忽然被林诺打了个“安静”的手势。
他瞬间噤声，顺着林诺的视线往身后看去。
泛着波纹的沙漠中，远远走过来一个裹紧衣服，怀里抱着大堆东西的人。
在黑夜的遮掩下，他似乎完全没有发现他们三个。
凯文和卡萨兰对视一眼，下意识往旁边的遮掩物后藏了藏，一抬眼，却发现林诺还站在原地。
凯文：“......？”
他连忙压低声音唤：“林医生！”
林诺只偏眸看他了一眼，视线很快又落回后面那人身上：“那是个omega。”
“ome......卧槽！”
凯文听见她的话，转头想再看看那人的长相，却发现原本还走在地面上的人，不知何时半截身子忽然陷了下去，怀里的东西掉落一地，正扑腾着双手疯狂想从泥里钻出来。
“这是干嘛，跑沼泽里了？！”凯文也顾不得把自己藏起来了，走出去伸长脖子往那边看。
“那边是河床，雷暴天刚下过雨，里面泥全是软的。“林诺声音隐隐透着些无语。
......他们这几个外来的都知道不能去的地方，一个原住民陷进去了。
“咋办啊这。”隔得老远，凯文都听到了那人的呼救声：“......救不救啊？”
这里毕竟是莱克的地盘，虽然木屋里的人看起来被莱克摧残的不成样子，应该多少和莱克有点仇，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他们也不好冒然暴露自身的踪迹。
林诺微微捻起指腹，沉默不语。
黑压压的淤泥吸附挤压着，已经吞到了omega腹部。
半晌，她拂下面罩上积累的半层灰，淡声道：“我去救。”
河床软陷，撑不住三人一起过去，凯文望着林诺移过去的背影，手掌搭上卡萨兰肩膀啧啧感叹：“果然有对象了是不一样哈，心都变软了，咱林医生得多宠老婆啊。”
卡萨兰脑海里浮现阿多尼斯顶着那张冷漠疏离的脸被林诺抱在怀里哄的场景......愣是没敢接话。
他们这边的沙子在强风下是会动的，但河床那边就不会了。
绕过一滩小水洼，林诺脚下的沙子变成泥，再往前走，仿佛一脚踩进棉花里，两条腿完全使不上力，鞋子在原地多呆一秒就要陷下去。
泥潭中惊慌失措的omega已经看到了她，救命声喊得更大了。
林诺步子迈得快了些，让脚底与泥面的接触时间减少，再一抬眸，发现omega又开始挣扎着想往这边靠。
“别乱动，趴下去。”她锁紧眉头，声音又沉又冷。
omega被她吓到，下意识停下动作，按照她的要求趴了下去：“救、救我......”
林诺走过去，拽住她的胳膊：“上半身不要动，脚往外蹬。”
omega陷进去的地方相对更稀一点，林诺手上施力，稍微往后退两步，然后猛地一拔。
黑咕隆咚的河床中央，顿时爆发出一声惨叫。
虽然方法简单粗暴了一些，但人是真的救出来了。
林诺低头看着满身泥泞躺在地上抱住手臂哀嚎的omega，目光多少带了丝嫌弃：“没折，再不起来又进去了。”
omega：“......”
她甩甩自己手臂，颤颤巍巍站起来，还不忘把之前掉出去的东西也捡起来重新搂进怀里。
“谢谢、谢谢你......”她声音带着些劫后余生的颤抖。
离得近了，林诺才看清她抱着的是一堆瓜果蔬菜。
其中数量较多的是一种暗红色的圆形水果，她往河床旁扫上两眼，在周围发现了不少结着这种果子的灌木丛。
这是为了一口吃的，把命都搭进去了。
林诺没说话，转身先一步往沙地上走。
抱着食物的omega呆呆在原地站了两秒，在脚底又一次微微陷落时，连忙拔腿跟了上去。
淡淡色的月光潵下来，默然行走在沙漠中的林诺，身后多了个小尾巴。
寒风鼓动，包裹着omega的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她那顶得不正常的兜帽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抖动两下，在帽檐露出一点点黑色绒毛。
兜帽外，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好奇又警惕的瞥着前面大步走的人，偶尔走得快了，omega没注意脚下的路，扑通绊倒两下，又吭哧吭哧爬起来继续跟着走。
突然，林诺止住脚步，猛然停下了。
omega差点撞上去，刹住车时，红色果子不小心飞出去了两颗，她慌忙弯下腰去捡，直起身子的时候，发现前面人转过头，那双浑浊的眸子静静盯着她。
“怎、怎么了？”omega身子抖了抖，小心翼翼的问。
林诺声音泛凉：“跟着我干什么？”
omega茫然的眨眨眼，神情有些无辜的看向两人身后的绿洲：“我......回家啊。”
林诺：“......”
“你是新来的吗？”见林诺又不说话了，omega试探着搭起话题：“谢谢你救了我，我、我请你吃饭吧？”
她声音很轻很细，听起来有些幼态，林诺看不清她被布料层层围起来的脸，只能问：“你多大了？”
这个问题omega倒是答得又快又响：“过完生日就满14岁了！”
......真是个未成年小孩儿。
好好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荒星上，答案不言而喻。
林诺周身气压低了下去，有点想揉一下鼻梁，却被面罩挡住，只能沉默几秒，再次转身往前走：“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许是林诺表现的没那么有攻击性，有点警惕心但不多的omega颠颠儿跟在她身后，话多了起来：“就是河边那个房子，来吃饭嘛吃饭嘛，我爸爸做饭老好吃了！”
“我叫木白，你叫什么呀？”
“你是什么实验品啊，看起来不像omega。”
“是和爸爸一样的那种吗？可是爸爸说他们已经不做那种了，现在都是仿生机器人了。”
“啊！你不会真的是机器人吧？！”
“你在听我说话吗？”
......
从河床到木屋不算长的一段路程，林诺被吵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这孩子甚至不需要她套话，一句接着一句该说的不该说的全抖落了出来。
河边那座木屋，恰好就是刚才他们观察到的那个失去半边身体的实验品，木白口中的“爸爸”，应该指的就是他。
到了家门口木白的嘴也不消停，一边“砰砰”敲响屋门，一边回头问林诺：“你真的不来吃饭吗？可是你救了我，我总得报答一下你吧，来嘛来嘛，都到这儿了不吃白不吃。”
在这里，想吃上一顿正经饭可不容易，因此木白其实已经算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可惜林诺用眼皮撩她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吱呀一声，木屋门开了。
林诺和门内只剩下一只眼睛的男人三目相对，半晌，平静的收回了视线。
男人却表情一变，迅速把木白拽至身后，充满敌意的看向她：“......你是谁？！”
林诺面容掩在面罩下，沉默不语。
木白从男人身后挤出一颗脑袋，轻轻揪了揪男人衣袖：“她救了我，爸爸，我刚刚摘果子的时候不小心陷进泥潭里了。”
男人低头把她按回去，再次看向林诺时，神情和缓了一些，眼底却依旧警惕。
“......你不是废品？”他阅历到底比木白深一些，透过厚厚的防护服，窥到了林诺完好无损的躯体。
“咦？”后面传来木白闷闷的疑惑声：“她不是新来的嘛？”
“废品。”
这两个字在林诺喉间转了一圈，吐出来时，带着幽寒的冷意：“你们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男人皱起眉毛，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紧绷：“谢谢您救了我女儿，但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您是从外面误入的，还请尽快离开。”
“像你这种的，还有多少人？”林诺没有理会他的警告，忽然问。
男人愣了愣：“......什么？”
仿生体没有思绪，被丢弃后也无法自主活动，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口中的废品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十几年前研究神经机械搞出的残次品，另一种就是为斯科特尼奥提供特殊服务后改造失败的omega。
林诺看着男人身后的小孩又偷偷摸摸钻出来，脑袋上的帽兜被蹭掉，露出一双宽厚毛绒的狼耳。
她抬手摘掉自己的面罩，另人牙酸的艰涩摩擦音响起。
黑暗中，林诺的半边脑袋随着她歪头的动作械化出脑机形态，青苍色的眸子在机械结构衬托下，泛出无机质的冷光：“我说，像你这种的，还有多少人？”
“不，”林诺望着那道已经快要回到木屋的身影，身体被衣服遮住看不出什么，但这人暴露在外的半颗脑袋横截面，分明是用漆黑神经机械包裹住的脑机。
“是实验体，活人。”她道。
密密麻麻针扎般的惊悚感在卡萨兰脑海中骤然炸开，哪怕是刚才的亲眼所见，也没有此刻林诺一句冰冷的“活人”来得震撼。
木屋内的烛火再次闪烁两下，那个提着水桶的实验体回到家了。
卡萨兰怔然的收回视线，从接受阿多尼斯指派任务到现在，他第一次切实窥探到这中间冰山一角的黑暗。
夜间寒风又刮了起来，细软的沙丘被吹得朴簌落下，没一会儿就在他们的防护服上堆满厚厚一层灰尘。
“......一群畜生。”
他拍掉满身尘土，终究没忍住，低骂出声。
一旁的凯文正要跟着附和，忽然被林诺打了个“安静”的手势。
他瞬间噤声，顺着林诺的视线往身后看去。
泛着波纹的沙漠中，远远走过来一个裹紧衣服，怀里抱着大堆东西的人。
在黑夜的遮掩下，他似乎完全没有发现他们三个。
凯文和卡萨兰对视一眼，下意识往旁边的遮掩物后藏了藏，一抬眼，却发现林诺还站在原地。
凯文：“......？”
他连忙压低声音唤：“林医生！”
林诺只偏眸看他了一眼，视线很快又落回后面那人身上：“那是个omega。”
“ome......卧槽！”
凯文听见她的话，转头想再看看那人的长相，却发现原本还走在地面上的人，不知何时半截身子忽然陷了下去，怀里的东西掉落一地，正扑腾着双手疯狂想从泥里钻出来。
“这是干嘛，跑沼泽里了？！”凯文也顾不得把自己藏起来了，走出去伸长脖子往那边看。
“那边是河床，雷暴天刚下过雨，里面泥全是软的。“林诺声音隐隐透着些无语。
......他们这几个外来的都知道不能去的地方，一个原住民陷进去了。
“咋办啊这。”隔得老远，凯文都听到了那人的呼救声：“......救不救啊？”
这里毕竟是莱克的地盘，虽然木屋里的人看起来被莱克摧残的不成样子，应该多少和莱克有点仇，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他们也不好冒然暴露自身的踪迹。
林诺微微捻起指腹，沉默不语。
黑压压的淤泥吸附挤压着，已经吞到了omega腹部。
半晌，她拂下面罩上积累的半层灰，淡声道：“我去救。”
河床软陷，撑不住三人一起过去，凯文望着林诺移过去的背影，手掌搭上卡萨兰肩膀啧啧感叹：“果然有对象了是不一样哈，心都变软了，咱林医生得多宠老婆啊。”
卡萨兰脑海里浮现阿多尼斯顶着那张冷漠疏离的脸被林诺抱在怀里哄的场景......愣是没敢接话。
他们这边的沙子在强风下是会动的，但河床那边就不会了。
绕过一滩小水洼，林诺脚下的沙子变成泥，再往前走，仿佛一脚踩进棉花里，两条腿完全使不上力，鞋子在原地多呆一秒就要陷下去。
泥潭中惊慌失措的omega已经看到了她，救命声喊得更大了。
林诺步子迈得快了些，让脚底与泥面的接触时间减少，再一抬眸，发现omega又开始挣扎着想往这边靠。
“别乱动，趴下去。”她锁紧眉头，声音又沉又冷。
omega被她吓到，下意识停下动作，按照她的要求趴了下去：“救、救我......”
林诺走过去，拽住她的胳膊：“上半身不要动，脚往外蹬。”
omega陷进去的地方相对更稀一点，林诺手上施力，稍微往后退两步，然后猛地一拔。
黑咕隆咚的河床中央，顿时爆发出一声惨叫。
虽然方法简单粗暴了一些，但人是真的救出来了。
林诺低头看着满身泥泞躺在地上抱住手臂哀嚎的omega，目光多少带了丝嫌弃：“没折，再不起来又进去了。”
omega：“......”
她甩甩自己手臂，颤颤巍巍站起来，还不忘把之前掉出去的东西也捡起来重新搂进怀里。
“谢谢、谢谢你......”她声音带着些劫后余生的颤抖。
离得近了，林诺才看清她抱着的是一堆瓜果蔬菜。
其中数量较多的是一种暗红色的圆形水果，她往河床旁扫上两眼，在周围发现了不少结着这种果子的灌木丛。
这是为了一口吃的，把命都搭进去了。
林诺没说话，转身先一步往沙地上走。
抱着食物的omega呆呆在原地站了两秒，在脚底又一次微微陷落时，连忙拔腿跟了上去。
淡淡色的月光潵下来，默然行走在沙漠中的林诺，身后多了个小尾巴。
寒风鼓动，包裹着omega的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她那顶得不正常的兜帽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抖动两下，在帽檐露出一点点黑色绒毛。
兜帽外，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好奇又警惕的瞥着前面大步走的人，偶尔走得快了，omega没注意脚下的路，扑通绊倒两下，又吭哧吭哧爬起来继续跟着走。
突然，林诺止住脚步，猛然停下了。
omega差点撞上去，刹住车时，红色果子不小心飞出去了两颗，她慌忙弯下腰去捡，直起身子的时候，发现前面人转过头，那双浑浊的眸子静静盯着她。
“怎、怎么了？”omega身子抖了抖，小心翼翼的问。
林诺声音泛凉：“跟着我干什么？”
omega茫然的眨眨眼，神情有些无辜的看向两人身后的绿洲：“我......回家啊。”
林诺：“......”
“你是新来的吗？”见林诺又不说话了，omega试探着搭起话题：“谢谢你救了我，我、我请你吃饭吧？”
她声音很轻很细，听起来有些幼态，林诺看不清她被布料层层围起来的脸，只能问：“你多大了？”
这个问题omega倒是答得又快又响：“过完生日就满14岁了！”
......真是个未成年小孩儿。
好好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荒星上，答案不言而喻。
林诺周身气压低了下去，有点想揉一下鼻梁，却被面罩挡住，只能沉默几秒，再次转身往前走：“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许是林诺表现的没那么有攻击性，有点警惕心但不多的omega颠颠儿跟在她身后，话多了起来：“就是河边那个房子，来吃饭嘛吃饭嘛，我爸爸做饭老好吃了！”
“我叫木白，你叫什么呀？”
“你是什么实验品啊，看起来不像omega。”
“是和爸爸一样的那种吗？可是爸爸说他们已经不做那种了，现在都是仿生机器人了。”
“啊！你不会真的是机器人吧？！”
“你在听我说话吗？”
......
从河床到木屋不算长的一段路程，林诺被吵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这孩子甚至不需要她套话，一句接着一句该说的不该说的全抖落了出来。
河边那座木屋，恰好就是刚才他们观察到的那个失去半边身体的实验品，木白口中的“爸爸”，应该指的就是他。
到了家门口木白的嘴也不消停，一边“砰砰”敲响屋门，一边回头问林诺：“你真的不来吃饭吗？可是你救了我，我总得报答一下你吧，来嘛来嘛，都到这儿了不吃白不吃。”
在这里，想吃上一顿正经饭可不容易，因此木白其实已经算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可惜林诺用眼皮撩她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吱呀一声，木屋门开了。
林诺和门内只剩下一只眼睛的男人三目相对，半晌，平静的收回了视线。
男人却表情一变，迅速把木白拽至身后，充满敌意的看向她：“......你是谁？！”
林诺面容掩在面罩下，沉默不语。
木白从男人身后挤出一颗脑袋，轻轻揪了揪男人衣袖：“她救了我，爸爸，我刚刚摘果子的时候不小心陷进泥潭里了。”
男人低头把她按回去，再次看向林诺时，神情和缓了一些，眼底却依旧警惕。
“......你不是废品？”他阅历到底比木白深一些，透过厚厚的防护服，窥到了林诺完好无损的躯体。
“咦？”后面传来木白闷闷的疑惑声：“她不是新来的嘛？”
“废品。”
这两个字在林诺喉间转了一圈，吐出来时，带着幽寒的冷意：“你们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男人皱起眉毛，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紧绷：“谢谢您救了我女儿，但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您是从外面误入的，还请尽快离开。”
“像你这种的，还有多少人？”林诺没有理会他的警告，忽然问。
男人愣了愣：“......什么？”
仿生体没有思绪，被丢弃后也无法自主活动，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口中的废品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十几年前研究神经机械搞出的残次品，另一种就是为斯科特尼奥提供特殊服务后改造失败的omega。
林诺看着男人身后的小孩又偷偷摸摸钻出来，脑袋上的帽兜被蹭掉，露出一双宽厚毛绒的狼耳。
她抬手摘掉自己的面罩，另人牙酸的艰涩摩擦音响起。
黑暗中，林诺的半边脑袋随着她歪头的动作械化出脑机形态，青苍色的眸子在机械结构衬托下，泛出无机质的冷光：“我说，像你这种的，还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