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跑死马。经过两日跋涉,刘宁二人离开刘家村进了林海。
这林海深处高山峡谷古木参天,天然屏蔽了头顶光线。山顶和山中完全是两个世界,只要不是在山头,就是一直在雾蒙蒙的暗夜中行走,尤其到了夜晚,更是比暗能量围绕的刘家村还要黑上几分,就是电筒的强光也不能照透眼前迷雾。
山路不好走,少有人走的路已经被植物占领,张洲安一路砍树斩藤,二人开启荒野求生模式。
到了一处溪谷,刘宁喝了些水:“大人,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张洲安洗了手捧水喝:“本来路就不好走,还要绕路?”刘宁起身看着前方山顶:“我要去祭拜一个人。”张洲安停下喝水:“谁?”刘宁道:“白初易,阿易哥哥。”“就是那个姓白的,你这山中的青梅竹马?”“……是。”
二人绕路去另一边极远的雾气氤氲的山头,足足走了一天,在山顶一个山洞前寻到了白初易的坟墓。
刘宁清理一番坟上杂草,坐在一旁轻轻摸着坟头石碑,想起那个月光下温润挺拔清爽温暖的白初易,她声音哽咽:“阿易哥哥,我来看你了,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我离开后,这里变化很大,刘家镇、刘家村,还有你这里都变了很多。阿易哥哥,我也变了,只有你一直没变,一直是我心中那个阿易哥哥……”想起昔日,刘宁落下泪来:“阿易哥哥,如果你还活着,那该多好……”
“他怎么去的?”张洲安看着伤心流泪的刘宁,轻声问道。刘宁擦了一下眼泪:“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张洲安过来坐在刘宁旁边:“因为你?”刘宁看着张洲安:“他要是不认识我,腿就不会断,他腿要是不断,一定可以逃离那些歹人之手……”张洲安摇头:“刘宁,你又来了,这么听起来,是那些歹人害了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说。”
刘宁指指周围:“大人,你别看现在这里荒无人烟,那是因为这里的人已经迁徙到了更远的地方。以前的这里虽灵气充盈,就是一个炼狱般的存在,弱肉强食十分残酷。”
“阿易哥哥和他族人是修行者,他们隐居这处几乎从不下山。我少时有一次为了给爷爷寻灵药,和几个人族小伙伴闯入这山中迷了路。那个时候,这山中各派修行者斗得厉害,有的部族修的邪术,对闯入的人族是格杀勿论提魂修炼。我们运气不好,偏偏遇到那些要炼魂的修行者,惊惶之下四处逃散,我跟伙伴们走失后还掉进了捕兽的陷阱。”
“不幸中的万幸,阿易哥哥救我出了陷阱,他告诉我山中知道来了人族,几族一直在搜寻我们。我脚扭伤,他先背我回他修行的地方,等风声过了再悄悄送我出山。他告诉我不要乱跑,我的几个伙伴已经被另外的部族抓住杀了,要是他们知道我在这里,不仅我跑不掉,他们部落也会因为藏匿人族引来灾祸。”
“我亲眼见到一个伙伴被邪修杀死,那场面着实恐怖,我心中怕得不行,就被他背回这里。”想起那一路,刘宁眼睛反射着微微月光:“大人,我记得那时月上枝头冷风悠悠,阿易哥哥背着我一路走一路走,时不时跟我说两句话,他的声音十分动听,那种感觉实在……不可描述。”
张洲安冷声道:“那就别描述,你就是这样喜欢上他?”“喜欢?”刘宁心中一动:“我不知道,或许吧。到了这里,他每天会离开一段时间,然后给我带些吃的喝的过来,给我讲一些他们部族和修行的事。月升月落,看着阿易哥哥月下修行的样子,我觉得他们这样的生活比起我们人族的渔猎耕作虽有些乏味,也很好。他后来给我带些山下的吃食,还有新鲜的花儿和别致的鸟雀,给我讲天上星宿的传说和四季轮替的奥秘,他很聪明很温柔,懂得很多对我也很好。有一天我问他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他说他……喜欢我。”
“你呢?”张洲安狠狠揪下一把草看着刘宁:“你怎么回答他的?”刘宁摇摇头:“我那个时候年纪小,害怕被其他修行者发现在这里,又担心爷爷,哪里知道喜欢一个人什么样子,我没有回答他,只盼着早些下山回家。后来一连几天他都没有过来,我知道他是在他们部族有事脱不开身,便又等了两天。”
“第三天,他还是没有过来。”刘宁看着山洞:“火已经燃尽,山洞中又黑又冷,我一个人害怕得不行。比起外面的危险我更怕暗夜的黑,我实在受不了,冲出山洞跑下了山。”
“在一片黑暗中我摸索了很久,看不清楚路只是一个劲往山下跑,想着一路跑出去,回到有爷爷的家中,那里有光亮。我刚到山下,就遇到一群逃窜的人族,他们正在被修行者追杀。我便加入他们一起跑,跑了一阵,前方传来凄惨的叫声,是有人被斩杀了。前方围堵后方追杀,我看不对,就从一旁小道跑开,躲进一处藤蔓后面,刚进去一道门就自动关上再打不开,我又进了一个捕兽的铁笼子。”
“我在里面待了很久,外面的人好像忘记了有这么个关人的地方,渐渐没了声响。铁门牢固,只能从外面打开,我出不去了,不被杀死,也要被困死在这里,我越来越绝望叫呼救又怕把邪修唤来。”
张洲安问:“你阿易哥哥来寻你了?”刘宁点头:“我看见他从我面前走过,我知道他应该是在找我,紧张之下差点忘了唤他。眼看他就要走出视线,我才挤出了声音。他将我放了出来,只是自己一直往前走并不理我,我知道他是生气我一个人离开山洞不告而别。我知道周围环境危险,只有跟着他才有活路,就上前拦住他。他问我想干什么,我便说……”
张洲安冷笑:“你一定说你喜欢他,你这个人,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刘宁不理会张洲安的嘲讽:“是,我拉着他的衣角告诉他,我喜欢他,要跟他走。他果然又带我回去了,他一路拉着我往山上走,月光照在他身上,我觉得他十分好看,心情十分愉快。在山洞又住了一段时间,连他部族的人都知道了我,还有人专门过来看我,说我就是他要娶的人。”
“原来不止青梅竹马,还私定了终身。”张洲安脸色难看:“我救你那么多次,怎么没见你以身相许?”刘宁道:“此一时彼一时,大人生这个气做什么?梁引弦跟你那段日子还不够?”“住口!”张洲安冷声道:“说你自己就是,扯我做什么?”
“后来我便不时跟着他去他部族,好像真的成了他们的一份子。有一天,我跟着阿易哥哥去给爷爷采集灵药,闯入了邪修的地盘,撞见人族一个猎人正在被邪修绑着准备杀掉,我们来不及避开,那个猎人想要活命指认了我是人族。那些邪修哪里肯放过我,就跟阿易哥哥厮杀起来。他们人多,阿易哥哥叫我先跑他断后,他的腿被他们活生生弄折了,我也被追上就要成为祭品。所幸部族的人及时赶到,我们才从那些邪修手里捡了条命。”
“阿易哥哥的族人把我送下山。他们和邪修争斗几次,输了的人搬到更远处,阿易哥哥他们赢了。从那以后,阿易哥哥便不时下山给我送些东西,我们约好一起出山念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惜,永远没有那天……”
“山外拿着枪炮的人族听说这山中有稀世宝物,就不时过来盗取。他们尝到甜头,来的人越来越多,带来的武器也越来越厉害。修行者到底肉体凡胎,每每杀三五个盗宝者自身也会损失一二。后来一次,几个十分厉害的盗宝者杀了不少修行者夺走了一至尊圣宝,阿易哥哥便和他们一直纠缠想将宝贝寻回,最后他被那些人围着狙击,杀了几个人抢回宝贝,叫最后一个人跑了。”
刘宁摸着墓碑泪如雨下:“我听见声音赶过去,阿易哥哥到处是伤浑身是血紧紧抱着宝贝,他就在我怀中……咽了气……他再不能陪我出去看山外风景……他被那些人杀了……”
张洲安声音沉重:“所以你后来选择查案,就是为了搜寻最后那个盗宝者的身份,为你阿易哥哥报仇?”
“秦叔说,我只有进入那个系统,才能更多更全面的掌握那个盗宝人的资料,才能知道他的行踪和习性,才能为阿易哥哥报仇。我后来果然报了仇,就算我身体受损严重差点死掉,我到底为他报了仇。可那又怎么样,阿易哥哥永远留在这里,他不能活过来……”刘宁心中悲痛更甚:“后来我爷爷也去了,这山中再没有我牵挂的人,我便一路走一路走,越走越远,直到遇见大人你……”
张洲安一脸心痛,他将刘宁一把搂入怀中:“刘宁,我不知道你这一世过得这样艰辛……”刘宁泪眼婆娑看着张洲安:“我不过短短一世,比起大人这数千年的守护和等待,这样的事不知道经历几何,大人心中苦痛和遗憾一定更加深重吧?”
刘宁念及过往,在这山顶月下坟头,突然对张洲安的孤寂有了些许感同身受。这数千年和无数亲友多少生死离别,多少无可奈何的各族争斗,还有多少次突破自身修行局限时经历的精神身体的双重折磨,张洲安要守护他心心念念的天下苍生,要维系玄界各族和人族的平衡,要管理安宁堂一切事物照顾老老小小,还要等着一个永远回不来即使回来了也不相认的人,他的悲苦又有几人知道呢?
张洲安起身伫立山崖边上,他的身形在月下愈加孤寂:“刘宁,白初易有你这样给他报仇,有你这样记挂着他,我……羡慕他。”
这林海深处高山峡谷古木参天,天然屏蔽了头顶光线。山顶和山中完全是两个世界,只要不是在山头,就是一直在雾蒙蒙的暗夜中行走,尤其到了夜晚,更是比暗能量围绕的刘家村还要黑上几分,就是电筒的强光也不能照透眼前迷雾。
山路不好走,少有人走的路已经被植物占领,张洲安一路砍树斩藤,二人开启荒野求生模式。
到了一处溪谷,刘宁喝了些水:“大人,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张洲安洗了手捧水喝:“本来路就不好走,还要绕路?”刘宁起身看着前方山顶:“我要去祭拜一个人。”张洲安停下喝水:“谁?”刘宁道:“白初易,阿易哥哥。”“就是那个姓白的,你这山中的青梅竹马?”“……是。”
二人绕路去另一边极远的雾气氤氲的山头,足足走了一天,在山顶一个山洞前寻到了白初易的坟墓。
刘宁清理一番坟上杂草,坐在一旁轻轻摸着坟头石碑,想起那个月光下温润挺拔清爽温暖的白初易,她声音哽咽:“阿易哥哥,我来看你了,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我离开后,这里变化很大,刘家镇、刘家村,还有你这里都变了很多。阿易哥哥,我也变了,只有你一直没变,一直是我心中那个阿易哥哥……”想起昔日,刘宁落下泪来:“阿易哥哥,如果你还活着,那该多好……”
“他怎么去的?”张洲安看着伤心流泪的刘宁,轻声问道。刘宁擦了一下眼泪:“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张洲安过来坐在刘宁旁边:“因为你?”刘宁看着张洲安:“他要是不认识我,腿就不会断,他腿要是不断,一定可以逃离那些歹人之手……”张洲安摇头:“刘宁,你又来了,这么听起来,是那些歹人害了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说。”
刘宁指指周围:“大人,你别看现在这里荒无人烟,那是因为这里的人已经迁徙到了更远的地方。以前的这里虽灵气充盈,就是一个炼狱般的存在,弱肉强食十分残酷。”
“阿易哥哥和他族人是修行者,他们隐居这处几乎从不下山。我少时有一次为了给爷爷寻灵药,和几个人族小伙伴闯入这山中迷了路。那个时候,这山中各派修行者斗得厉害,有的部族修的邪术,对闯入的人族是格杀勿论提魂修炼。我们运气不好,偏偏遇到那些要炼魂的修行者,惊惶之下四处逃散,我跟伙伴们走失后还掉进了捕兽的陷阱。”
“不幸中的万幸,阿易哥哥救我出了陷阱,他告诉我山中知道来了人族,几族一直在搜寻我们。我脚扭伤,他先背我回他修行的地方,等风声过了再悄悄送我出山。他告诉我不要乱跑,我的几个伙伴已经被另外的部族抓住杀了,要是他们知道我在这里,不仅我跑不掉,他们部落也会因为藏匿人族引来灾祸。”
“我亲眼见到一个伙伴被邪修杀死,那场面着实恐怖,我心中怕得不行,就被他背回这里。”想起那一路,刘宁眼睛反射着微微月光:“大人,我记得那时月上枝头冷风悠悠,阿易哥哥背着我一路走一路走,时不时跟我说两句话,他的声音十分动听,那种感觉实在……不可描述。”
张洲安冷声道:“那就别描述,你就是这样喜欢上他?”“喜欢?”刘宁心中一动:“我不知道,或许吧。到了这里,他每天会离开一段时间,然后给我带些吃的喝的过来,给我讲一些他们部族和修行的事。月升月落,看着阿易哥哥月下修行的样子,我觉得他们这样的生活比起我们人族的渔猎耕作虽有些乏味,也很好。他后来给我带些山下的吃食,还有新鲜的花儿和别致的鸟雀,给我讲天上星宿的传说和四季轮替的奥秘,他很聪明很温柔,懂得很多对我也很好。有一天我问他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他说他……喜欢我。”
“你呢?”张洲安狠狠揪下一把草看着刘宁:“你怎么回答他的?”刘宁摇摇头:“我那个时候年纪小,害怕被其他修行者发现在这里,又担心爷爷,哪里知道喜欢一个人什么样子,我没有回答他,只盼着早些下山回家。后来一连几天他都没有过来,我知道他是在他们部族有事脱不开身,便又等了两天。”
“第三天,他还是没有过来。”刘宁看着山洞:“火已经燃尽,山洞中又黑又冷,我一个人害怕得不行。比起外面的危险我更怕暗夜的黑,我实在受不了,冲出山洞跑下了山。”
“在一片黑暗中我摸索了很久,看不清楚路只是一个劲往山下跑,想着一路跑出去,回到有爷爷的家中,那里有光亮。我刚到山下,就遇到一群逃窜的人族,他们正在被修行者追杀。我便加入他们一起跑,跑了一阵,前方传来凄惨的叫声,是有人被斩杀了。前方围堵后方追杀,我看不对,就从一旁小道跑开,躲进一处藤蔓后面,刚进去一道门就自动关上再打不开,我又进了一个捕兽的铁笼子。”
“我在里面待了很久,外面的人好像忘记了有这么个关人的地方,渐渐没了声响。铁门牢固,只能从外面打开,我出不去了,不被杀死,也要被困死在这里,我越来越绝望叫呼救又怕把邪修唤来。”
张洲安问:“你阿易哥哥来寻你了?”刘宁点头:“我看见他从我面前走过,我知道他应该是在找我,紧张之下差点忘了唤他。眼看他就要走出视线,我才挤出了声音。他将我放了出来,只是自己一直往前走并不理我,我知道他是生气我一个人离开山洞不告而别。我知道周围环境危险,只有跟着他才有活路,就上前拦住他。他问我想干什么,我便说……”
张洲安冷笑:“你一定说你喜欢他,你这个人,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刘宁不理会张洲安的嘲讽:“是,我拉着他的衣角告诉他,我喜欢他,要跟他走。他果然又带我回去了,他一路拉着我往山上走,月光照在他身上,我觉得他十分好看,心情十分愉快。在山洞又住了一段时间,连他部族的人都知道了我,还有人专门过来看我,说我就是他要娶的人。”
“原来不止青梅竹马,还私定了终身。”张洲安脸色难看:“我救你那么多次,怎么没见你以身相许?”刘宁道:“此一时彼一时,大人生这个气做什么?梁引弦跟你那段日子还不够?”“住口!”张洲安冷声道:“说你自己就是,扯我做什么?”
“后来我便不时跟着他去他部族,好像真的成了他们的一份子。有一天,我跟着阿易哥哥去给爷爷采集灵药,闯入了邪修的地盘,撞见人族一个猎人正在被邪修绑着准备杀掉,我们来不及避开,那个猎人想要活命指认了我是人族。那些邪修哪里肯放过我,就跟阿易哥哥厮杀起来。他们人多,阿易哥哥叫我先跑他断后,他的腿被他们活生生弄折了,我也被追上就要成为祭品。所幸部族的人及时赶到,我们才从那些邪修手里捡了条命。”
“阿易哥哥的族人把我送下山。他们和邪修争斗几次,输了的人搬到更远处,阿易哥哥他们赢了。从那以后,阿易哥哥便不时下山给我送些东西,我们约好一起出山念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惜,永远没有那天……”
“山外拿着枪炮的人族听说这山中有稀世宝物,就不时过来盗取。他们尝到甜头,来的人越来越多,带来的武器也越来越厉害。修行者到底肉体凡胎,每每杀三五个盗宝者自身也会损失一二。后来一次,几个十分厉害的盗宝者杀了不少修行者夺走了一至尊圣宝,阿易哥哥便和他们一直纠缠想将宝贝寻回,最后他被那些人围着狙击,杀了几个人抢回宝贝,叫最后一个人跑了。”
刘宁摸着墓碑泪如雨下:“我听见声音赶过去,阿易哥哥到处是伤浑身是血紧紧抱着宝贝,他就在我怀中……咽了气……他再不能陪我出去看山外风景……他被那些人杀了……”
张洲安声音沉重:“所以你后来选择查案,就是为了搜寻最后那个盗宝者的身份,为你阿易哥哥报仇?”
“秦叔说,我只有进入那个系统,才能更多更全面的掌握那个盗宝人的资料,才能知道他的行踪和习性,才能为阿易哥哥报仇。我后来果然报了仇,就算我身体受损严重差点死掉,我到底为他报了仇。可那又怎么样,阿易哥哥永远留在这里,他不能活过来……”刘宁心中悲痛更甚:“后来我爷爷也去了,这山中再没有我牵挂的人,我便一路走一路走,越走越远,直到遇见大人你……”
张洲安一脸心痛,他将刘宁一把搂入怀中:“刘宁,我不知道你这一世过得这样艰辛……”刘宁泪眼婆娑看着张洲安:“我不过短短一世,比起大人这数千年的守护和等待,这样的事不知道经历几何,大人心中苦痛和遗憾一定更加深重吧?”
刘宁念及过往,在这山顶月下坟头,突然对张洲安的孤寂有了些许感同身受。这数千年和无数亲友多少生死离别,多少无可奈何的各族争斗,还有多少次突破自身修行局限时经历的精神身体的双重折磨,张洲安要守护他心心念念的天下苍生,要维系玄界各族和人族的平衡,要管理安宁堂一切事物照顾老老小小,还要等着一个永远回不来即使回来了也不相认的人,他的悲苦又有几人知道呢?
张洲安起身伫立山崖边上,他的身形在月下愈加孤寂:“刘宁,白初易有你这样给他报仇,有你这样记挂着他,我……羡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