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一张俏脸却已羞得通红,那等欲说还羞的模样当真艳丽无双……

    只是这操作却将一旁的仑进忠惊得不行,若自己没记错,刚刚是他率先出手一刀斩掉那姓王的富商的手臂,这才将她从他的魔掌中救了下来……

    若说感谢,这如花似玉的姑娘不是应该感谢最先出手的自己嘛……要以身相许也该许给自己才是……

    怎么倒越过自己直接感谢起了安一缓呢……

    原本他搭在白容清后背上的手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之中,不上不下,极为尴尬……

    他略微郁闷地缩回了手挠挠头,女人的心思可真是令人折磨不透……难道是因为将军比自己帅的缘故?

    肤浅!

    仑进忠一脸怨怼地瞪了一脸娇羞地跪在安一缓面前的白容清一眼,暗骂道。

    幸好,这时离开的老鸨领着一大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姗姗而来,个个如花似玉,我见犹怜,登时将仑进忠的注意力分去不少……

    一旁的奉师爷见他这忿忿不平的模样,打趣他道,“老仑,看你方才受委屈了,这样吧,兄弟们照顾你,让你先挑!”

    仑进忠脸上一喜,再无丝毫不悦,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多谢奉师爷,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搓着手上前,尽情徜徉在温柔乡里……

    而其他人也相继上前选出自己的可心人,左拥右抱,风景旖旎……

    安一缓俯身瞧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白容清,清丽脱俗的脸蛋自是没得挑的,他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使她目光与自己对视,“你以为我放才杀他是为了救你?”

    “嗯……”白容清不知安一缓此言何意,回得有些迟疑……

    “那你可想错了……”安一缓松开她的下巴,直身做回原位,似笑非笑地道,“我杀他只是因为我们浴血奋战回来逛花楼,本就是为了寻欢作乐而已,而他不知死活在这里大喊大叫,坏兄弟们的兴致……”

    白容清却是扬唇一笑,“不管动机如何,公子你终究是救了小女子一命”

    “小女子的处境公子你也看见了,如今身在欢场身不由己,与其被动地被人安排人生,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的好”

    “很聪明”安一缓虽再赞许,可眸光却淡了三分,“只是,能来这欢场的男子大都是图一时之快的,对他们来说女人只要漂亮的即可,太过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而被聪明的女子缠上对他们来说更加不是一件好事……”

    白容清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她正要再说之时,却见门外一位面容尚且稚嫩的男子匆匆来报,“将军,不好了,敌方余部突袭,营地告急,风叔请援!”

    一番话下来,原本正揽着美人醉生梦死的各位瞬间没了兴致。

    仑进忠一把推开怀中的美人,站起身来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奶奶的!这些鞑子真的是太不要脸了!战场上打不过逃了,背地里竟来这一招!”

    “兵不厌诈”奉师爷用袖子抹掉脸颊上的唇印,拾起混乱之中早已被踢到墙角的诸葛扇,不疾不徐地轻摇蒲扇,恢复了往日那般仙风道骨的模样。

    “事发突然,若无大碍,风叔也不会这般仓促遣人来报,咱们还是尽快赶去军营再说!”

    安一缓一行人起身,雷厉风行地向外走去。

    只是再下楼时,这一行人却与楼下的招呼客人的老鸨迎面撞上。

    那老鸨见自己派去的姑娘上去不过盏茶时间,屁股还没坐热的功夫能干些什么……心里不免一阵发虚……

    旁的人这两袋金子昧了也就昧了,可这一行人可是连那位姓王的富商都不怕,说杀就杀的主儿……想来也是有些来历的……

    虽然那两袋金子还得是有些心疼,可她可不想因着这些钱得罪这些个能要命的阎王爷……

    于是,她媚笑上前,“各位爷,这就走了?”

    仑进忠粗着嗓子生硬应道,“嗯,有事!”

    “老鸨,我说你那些姑娘我们可连一件衣服都未脱呢,这两袋金子……”

    果然要提……

    老鸨肉疼着道,“那自然是要退给各位爷了,我也是个实在人”

    仑进忠刚要点头数钱之时,前方的安一缓头都未回,语气淡漠地道,“退就不用退了,替刚刚那位穿白衣的姑娘赎身吧”

    “赎身……”老鸨一愣,想到白容清的初夜便是一百两黄金,凭她这姿色一直待在这里只怕自己以后还有得赚……

    就这两袋金子……似乎……

    “怎么?不够?”仑进忠见她迟疑,双臂环胸,两眼微眯……

    老鸨瞧着他这一身的腱子肉,艰难地吞咽了口水,如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道,“够够够!还多了呢……”

    “算了,不用找了,多的就当是我们今日的酒钱了”仑进忠随着安一缓一同翻身上马,在老鸨强颜欢笑,欲哭无泪的注视之中,轻飘飘地留下这么一句话……

    见到这一切的白容清目送那修长挺拔的身影骑马扬长而去,星眸闪烁不断……

    “这些人是谁啊,好威风啊”

    “你不知道啊?新调来的参将,就驻扎在城外不远处的那处军营里,听说极为厉害,一来就打了胜仗,将那鞑子逼退至二十里,好好地出了一口恶气!那参将好像是姓安来着……”

    “赢了就来逛花楼啊”一旁也有人嗤鼻,“看来这纪律也不怎么样……”

    “当兵的多苦啊……除了能吃点荤外其他的跟和尚似的……”有人唏嘘……

    一旁也有人看不过眼回怼,“人家好歹冲锋上阵,保家卫国的还打了胜仗,倒不似某些人天天在这醉生梦死的,只会说些风凉话!”

    “郑老九!你又在那挤兑我什么呢!”

    “没有啊,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在这啥都没干只会挑刺说风凉话!不如我两打个赌?你若刚上阵,哪怕就是杀了一个鞑子,我就包你一个月的花酒”

    “怕就怕有些人的身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早就被酒色掏空了,也就会在床上耍耍威风,上了战场怕是连刀都举不动了!”

    说罢,他便与同伴揽着肩大笑着进了楼里。

    只留下被他极尽讥讽的那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站在原地……

    白容清瞧着方才那一场闹剧,神情中闪过一丝惘然,“参将……”

    而三年以后,那人影幢幢的夜市与面前这盏摇曳的烛光两相重叠,醉眼朦胧之中,一身华服贵为宠妃,身份尊贵已非当日可比的白容清趴在桌上,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低唤,“安一缓……”

    “我定要你后悔今日的决定!”

    时隔五年,安一缓第一次在安家过夜……

    他们所住的这间房一应物件摆设并未有任何变化,看上去倒是有人刻意安排打扫保持的。

    第二日一早,洛黄身旁便未再见安一缓,听见庭院里有人舞剑的声音,她起身穿好衣物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么早就起来了?”见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饶是如此,已是深冬的天气他身上的衣物也已被身上的汗水浸湿,紧贴在身上,底下紧致健壮的肌肉若隐若现……

    见洛黄出来,安一缓气沉丹田,收势止步,扬剑入鞘。

    洛黄担心他着凉,忙从衣架上拿起一件外衣快步上前替他披在身上,又从腰间扯出一块丝帕细细地为他擦拭掉额角的汗珠。

    “哥……嫂子……”

    就在这时,安一禹冒冒失失地大步闯了进来,却猛然瞧见这等郎情妾意的场面不觉有些尴尬地背过身去,捂着眼一脸夸张地道,“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瞧见……”

    脚下却一步未动,显然未有离开的打算。

    “什么事?”安一缓言简意赅。

    “哎呀……大清早的我也不想来扫兴呀,这不是爹非逼着我,要我来请你们两位过去用膳嘛”

    “等我们换好衣服”

    片刻后,穿戴整齐的安一缓与洛黄与安一禹一同向大厅走去。

    厅中素日只有稠粥包子馒头的餐桌今日却品类丰富,不光摆有近日汴京城里时兴的精致糕点,还特意备有安一缓最爱的一盒梅子酥糕。

    见到那盒熟悉的梅子酥糕,安一缓不禁想起已经过世的周嬷嬷……

    小时候,他最爱吃的便是她亲手做的梅子酥糕。

    正襟坐在上首的安重见他几人出来,脸上一喜,忙唤道,“你们都来了……快快坐下……”

    安一缓按照之前那般在安重的右下首坐下,洛黄紧挨着他,安一禹则在安重的左下首入座。

    洛黄坐下后,又端起面前斟满的茶杯起身来到安重面前跪下,

    “黄儿,你这是做什么?”

    “爹”洛黄颔首,“按照规矩,媳妇该给您下跪敬茶”

    “好好好……”安重笑容可掬地从她手里接过茶盏轻呡一口,随后又从腰间掏出一个早已备好的红包塞到洛黄的手里,“黄儿,从今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一缓便也交到你的手里了”

    “儿媳一定恪守妇道,照顾好夫君的饮食起居”

    安重又是笑眯眯地连说几个好字后,忙让洛黄起身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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