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过来救我们呀!”被捞起来制住的小屁孩朝着走过来的那位妇人喊话。

    步步生莲,氤氲香气,看起来雍容富贵的模样,可就是一脸不耐,走近了林净君一行人身边。

    林净君才突然发现,这位妇人个子很高,甚至比她还高出了半个头。

    “你们是群什么人,凭什么抓我们家的孩子?”妇人朱唇微张,低眸看了一眼林净君,不知为何面上表情舒缓一些。

    “姨娘,快让那些仆人们把他们抓走啊。”小屁孩腿脚乱蹬,谁知那位扈从松手了,他直接趴在地上,“你们胆子真大,看我不让我祖父教训你们。”

    妇人这次又没有去理睬自己家小孩说了什么,她弯下腰,凑到林净君眼前,朝她吐了口气,然后微微笑起来,“原来是观微公子。”

    林净君下意识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却闻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香气。

    “看来官宦子弟家对林大人还是挺信服的嘛,观微公子一称,能唬住不少人。”秦越端着盆栽,颇有些说风凉话的滋味。

    花贩集市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众人本见林净君一群人俊美非常,又有一名女子高挑柔美,还有几个孩子撒泼打滚,以为能听到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没想到竟然牵涉了官家,听多了说不定会惹火上身,纷纷散去,还有几人嘴里嘀咕着,“观微公子林净君就是大理寺的那位新任少卿吗?”

    “看起来像,毕竟据说大理寺就是没钱的嘛,那人来这集市上,就买了最便宜的花种。”

    “那小孩是太保之孙,小小年纪,飞扬跋扈。我记得,之前传闻锦衣卫千户大人抓到了他宵禁时分溜出来玩,不知怎么的,这小孩没有任何事情,反而千户受了一顿杖罚……”

    “小声点,别被他们听见了。”

    小屁孩跺着脚指着那群人,十分气愤,“谁敢惹小爷,就算是千户也要让他吃点苦头!”

    说完就跑到了那妇人的身边,抱住她的小臂,朝着林净君做了几次鬼脸,见她没有反应,又对着这里面看起来最嚣张的秦越做。

    秦越转手就把盆栽给了右少卿,其他几个小孩趁机跑了。

    而他有些幼稚地和小孩较上劲了,正要去抓他,却被那妇人挡住了,“王爷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美人认识本王,本王却不知道美人,实在是失礼啊。”秦越站直了身体,言语有些轻佻。

    林净君能看出来他的提防,从未听说太保之孙有什么姨娘,且在京城之中,生的如此高大的女子,一旦出现必定显眼的很,不至于周围人没一个人说她的身份。

    “王爷才回京没几日,自然是不知道妾身的,可王爷的花名早在这个京城香闺之中流传。若不是妾身早已嫁许,那日日访王爷府的说不定就有妾身一名。”

    妇人话是这么说,但行动上却不是如此,她好像对林净君更感兴趣,避开秦越,朝前走两步,伸手抚上了林净君的脸。

    “苦寻十数年,近日才有了些眉目,心中万般难言,可来太保府周与我细说一二。”

    见林净君澄净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的模样,妇人扫开目光,手慢慢滑下,轻轻掐住她脖颈,把身旁几人吓住了,要上前擒住她。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拥着林净君背朝她入了她怀中,以林净君做要挟,一步步往后退,丝毫慌张也无。

    突然亲近的姨娘发狠,把小孩也吓得不知作何反应,直到那个被他抢了糖葫芦的小女孩握着拳头来锤他,他才动作起来。

    一把推开小女孩,跟上去挡在他姨娘面前,“我是太保之孙,要是你们敢伤我姨娘,你们就别想在京城中混下去了。”

    右少卿几人顿住脚步,正想说越王在此,任何人不得造次,他回头一看,秦越站在原地,很有兴致地看戏。

    无奈只能朝那女人喊话,声称可以做出妥协,谁不知林净君纤弱,毫无武力,对上女人,也不一定能挣得脱,打得赢。

    确实林净君挣脱不了她的束缚,脖子上温凉的触感,命门被别人把握着的感觉并不好受,女人模样柔婉,手劲很大。

    “林大人一点都不慌张呢。”妇人贴近她耳边,犹如登徒子般轻啄了下她的耳廓,惹得林净君不自觉地红了耳朵。

    林净君仿佛听到了轰鸣的心跳声,不是她自己的,原本下垂不动的双手,搭上了妇人的手腕,“那你在慌张什么?”

    妇人嫣然一笑,“林大人太配合了,妾身与您亲近,忍不住心动而已。”

    而林净君眼里的她,周身光晕变换,让人猜不透,她也不管林净君信不信,突然发狠在林净君脖子上用指甲挠出了几道血痕。

    林净君才觉得难受起来,抓住了她的手腕,惊觉妇人手腕之粗堪比男人,眉头一皱往身后一撞,她脸色一变,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妇人”跟着脸色一白,咬着牙嗤笑,露出原本的嗓音,低低说道,“林大人果真敏锐。”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要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林净君善意地提醒“妇人”一句,她知道那代表的是什么,不过第一次碰见还是让她有点被吓到了。

    “妇人”另外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手指摩挲着她腰间的痒痒肉,让她忍不住有些想笑,极力忍住想要蜷起身子的欲.望。

    可这在秦越眼里,行为举止如此亲密,无疑于二人早就认识,特意在这里演给谁看。

    “林大人说的对,那我们先走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处理。”

    林净君挣了两下,依旧不得办法,她朝秦越看去,期待他会帮下忙,可是看他好像有点生气,“秦越?”

    右少卿心领神会,几步上前把小孩推开了,伸手就要把林净君拽回来,“妇人”反应更快,提起她就往后退。

    “林大人难道不知道越王十分讨厌你吗,怎么遇到事情还要向他求助?”

    “妇人”轻笑,随即大理寺的两位扈从快步上前,就在快要碰到林净君时,突然从两旁道上蹿出来一些人,挡在了中间。

    太保之孙露出欣喜的模样,平常百姓们都已经散开了,将他们围在一起的应该就是在太保府上的家仆。

    林净君再往秦越看去,这次却与他的眼神对上了,轻声说,“你怎么知道我跟秦越的关系不好?”

    话音刚落,秦越走近二人,一只手伸入二人之间,将林净君从“妇人”怀里捞出来,丢到自己身后。

    表情有些凶狠,不过林净君自然是看不见的,“我如何想都想不起来,太保孙媳有姊妹,屈家大人何时多了个女儿。”

    家仆们根本不敢拦越王,圣上亲弟,要是得罪了,那就可不只是什么掉脑袋的事情。

    “妇人”行礼,“妾身屈兰,无意伤了林大人,一切只是为了验证越王心意。”

    秦越不解,回头看了眼低着头检查自己伤处的林净君,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林净君好似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看去,与他对上,“我还以为又是你搞的把戏呢,才如此配合,不过他学你,倒是学的有七分相似。”

    此话一出,秦越疑惑了,屈兰笑了,右少卿几人懵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这到底是出戏,还是真的?

    既然带不走林净君,屈兰牵着小孩的手准备随着家仆们走了,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她。

    林净君脖子上的抓痕只是破了点皮,不过已经红肿起来,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她有些凄惨。

    “光看着干嘛?带你们家大人去医馆啊。”秦越一看林净君这群人就心烦,从右少卿那儿拿过自己买的花,抱着就走了。

    他是不会承认的,他讨厌那个叫屈兰的人大过于讨厌林净君。

    右少卿和扈从们靠近她,还没开口,就被话噎住了。林净君扯了一下领子,“我不去,符大人要买的豌豆还没买到。”

    如果就是因为这个事,倒也没有必要。

    花贩们的热情没有因为这个事情消减,甚至有几位在暗叹,怎么那个人一出手就解决了。

    “几位大人好像从那边走来都没买到合适的种花,要不要看看我家的。”一个戴着面纱和头巾的女人,双手粗糙,捧着一把乱七八糟的种子。

    林净君被她手中的种子吸引了,其中有几颗圆圆的种子,看起来很像豌豆。

    “明明是个花贩,怎么还往花种子里面掺豌豆的啊?”右少卿转身看过来,简直不知道说什么,符禄是有些说什么是什么的幸运的。

    “那这里面其他的是什么?”林净君从里面挑出些细小的黑色颗粒,她与雪琳尚在苏杭之时,也会与雪琳父亲一起种菜,可是这种却不曾见过。

    “公子说笑,我说过这里面是花种罢了,不过会开出什么花,到时候要看公子运气。”花贩嗓音柔和,与那双手颇为不搭。

    “不会是从你家菜地里面随便抓的一把草种吧?”右少卿可不希望大理寺的院子真成了菜园,却见林净君直接买下了。

    林净君鼻尖又萦绕着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她付了花种钱之后,把剩下的所有钱都给了右少卿三人,让他们继续去其他地方,自己则要与这位花贩细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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