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不是很相信索弗的话，李尧也是。
“他明显隐瞒了很多，”李尧对程瑜说道，“不可能只是因罪被流放，我更倾向于他是在逃亡。”
因为不想流放，所以选择了孤注一掷地逃到这里来。
程瑜点头，“我还需要他。”
程瑜把索弗打晕之后安置在基地旁边，第二天，她拎着索弗上了飞船。
索弗上了飞船还没关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女人要带他去哪儿，直到对方把枪抵在他的头上。
“你应该很怕死，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跑到这里来，”程榆扣动扳机，“告诉我，怎么去N1？”
索弗的双眼惊愕地睁大了，“你要去N1？你是不是疯了？”说完他就拼命挣扎想要离开，“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嘭！索弗倒在地上，肩颈的血色漫延出来，与此相对的是他越发苍白的脸，他几乎看不清面前的人，却仍旧被她冷漠的话语吓得浑身颤抖。
“不要让我再问第二次，”程榆一字一顿地说，“除非你现在就想死。”
程瑜的威胁成功吓住了索弗，又或者是此前李尧的审问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索弗不得不操控飞船启动。
他眼睛一转便想要偷偷改变方向，然后那把枪却直接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虽然没有动，但是却好像有飕飕的冷气吹向他。
“现在死，还是赌一把，”程瑜的声音很冷，“你可以试试。”
程瑜并不放心索弗不怕死，他如果真的不怕就不会冒着危险跑到这里，就是因为他怕，所以才敢冒险。
果然，索弗很快就老实了下来。同时他也发现自己身后的这个女人不好糊弄，而且对方对于飞船的启动运行了如指掌，也就是说，索弗根本没有办法在程瑜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飞船行驶的方向是比无人区更加深入的地方，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源，也没有任何其他人涉足过的痕迹。
飞船行驶的时间越长，索弗的状态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焦躁，他不断地向程瑜询问什么时候可以放他离开，以及对方会不会说话算话。
程瑜有时候会回复，但大部分时候都不回。
终于在行驶了十天之后，四周开始有了一些光亮，这些光亮来自于周边的细小星光，但是那橙色的光芒让程瑜感觉有点不安。
这一点不安也在索弗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索弗开始变得神经质，“你这完全是找死，根本没有多少人能够完全通过黑黑洞到达N1。”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索弗揪着头发，“我们会死的，这一次我们肯定会死的！”
飞船已经开始剧烈摇晃，屏幕上不断响起警报声，程瑜却气定神闲地看着索弗发疯，“你一定有办法。你既然能够活着来到星际联邦，也就能活着离开。”
“你疯了，你疯了！”索弗大叫，“我没有！”
飞船使用的已经过特殊改造的材料，程瑜也已经做了所有的准备，她淡淡说道，“那就一起死吧。”
【宿主，您这样的尝试是极其危险的。】不知道下线了多久的小官官突然回来，【建议宿主放弃。】
程瑜没理他，只是把枪口抬了抬，指着索弗，无声地给着他压力，“我死了，你也得陪葬。”
【宿主，为什么要做无谓的挣扎呢？】小官官似乎很不理解，【来到N1对你不会任何有好处。】
程瑜嗤笑，“你大概不懂被人操控一切的感觉。我也想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
小官官这回没再回复，不知道是不是又下线了。
索弗被程瑜逼得没有办法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飞船已经开始在黑洞之中解体，不出十分钟，这艘飞船就会被完全撕成碎片。
索弗咬着牙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晶体，“精神力，用你的精神力操控这块晶体，”他的声音也变得鬼魅起来，“放弃你的□□，保留你的意识，如果你愿意变成任何人的话，或许可以安全离开。”
晶体被抛到程瑜的手中，她才发现这不是什么晶体，而是一块晶体外形的黑色机械装置。
程瑜思索的时候，索弗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黑色机械装置被牢牢地捏在他的手心里，而他的身体正在急剧丧失相关机能，没一会儿就完全停止了呼吸。
飞船撕裂破碎的声音越来越大，炙热的火焰绕烧起来，飞船内部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一般烤炙着里面的人。
程瑜试图调动起自己的精神力，但是她手中的黑色机械装置毫无反应，于是她果断地取走了索弗手里的那一个，徒手将装置捏爆。
地上的人发出惨烈的哭嚎，下一刻，原本毫无反应的机械装置突然动了，一条细细的出手从里面伸出来，在程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接入了她的太阳穴。
[已链接脑神经……正处于数据传输中……]
“你这个贱人！”索弗的头变得血肉模糊，好像程瑜捏碎不是一个装置，而是他的头颅一般。
程瑜后退半步，看着索弗在地上翻滚挣扎很快内没了气息。
索弗根本不知道，早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程瑜就在附近找到了索弗偷渡过来的飞船碎片，并且找到了沾了血迹破碎的黑色碎片。
也就是说，有人死在了这种黑色机械装置之下。
程瑜当然不会相信索弗的好心，相反，他非常恐惧回到N1，想尽办法除掉程瑜才是最正确的。
程瑜冷笑，“傻子才会相信你。”
下一刻，剧烈的爆炸声从飞船底部传来，砰的一声，热焰裹挟着呼啸而来的风暴将飞船搅碎。
砰——一切重新归于黑暗，再无半点火光的痕迹。
砰——
巨大的声响在程瑜的耳边不断地回想，她的耳膜几乎被震碎，耳边的轰鸣声不断，有那么一些瞬间，程瑜觉得自己一定会聋。
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边的声音开始渐渐散去，不时有一些说话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369号醒了吗？]
[还没有，]有人撑开了她的眼皮，[瞳孔轻微扩散，呆滞，其他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实验整体成功，实验体尚未苏醒。]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说话的男人很年轻，却有些疲惫，[我什么时候可以带她离开？]
[李先生，麻烦再等一等。]
程瑜觉得那个声音有些耳熟，她拼命地睁开双眼，突然出现光亮刺激得她留下泪水。
“程瑜！”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敷上她的双眼，声音有些激动，“你终于醒了。先不要睁开双眼，让眼睛适应一下自然光。”
程瑜终于知道这道声音哪里耳熟了。
——这是小官官的声音。
“医生！医生！”小官官高声喊着，“她醒了！”
终于适应了自然光，小官官松开手，露出一张让程瑜觉得有些奇怪的英俊的面容。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她很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张脸，但是这张脸却又让她觉得哪里熟悉。
“你是谁？”程瑜问。
“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叫林尧，”男人握着她的手，笑容激动又克制，“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你之前受伤做了手术，记忆缺失是正常现象，以后都会慢慢想起来的。”
“未婚夫？”程瑜被他这个新的身份震撼到了。
林尧看出了她的疑惑，他打开自己的光脑，里面存了几千张两个人的合照，至少从照片上面来看，他们真的是一堆恩爱的未婚夫妻。
林尧关了相册，目光有些伤感，“你现在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迟早都会记起来的。这段日子，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康复为止。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程瑜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
她没有急着反驳林尧的话，是因为她醒来之后发现了一些异常。
比如，她的身体不是她的身体。
程瑜一睁眼就感觉到了，这具身体的动作有些滞缓，她像是被强行套在一个外壳里面的人，处处都不习惯。
程瑜很清醒地记得此前发生过的一切，所以这不禁让她怀疑——这又是所谓高维度世界的恶作剧。
这里的医生机械化程度很高，眼睛是机械眼，从上到下扫描一遍就确定了程瑜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后续完全可以回家修养了。
“那就好。”林尧看起来很开心，“我给你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程瑜看着林尧忙上忙下的背影，叫了他的名字，对方回过头来，眉眼之间都是温柔的笑意。
程瑜终于知道他哪里熟悉了，这个眉眼完全仿制李尧的眉眼，所以程瑜才会觉得熟悉。
恍惚间，林尧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他弯腰问，“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程瑜回神，看着他摇了摇头。
林尧带着程榆离开了医院，离开医院大门的那一瞬间，程榆才意识到她真的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高度繁荣与机械化的世界，四处都是透明影屏，轮换播放着当今最著名的影星。
程榆看了眼，那个影星的脸与张书辞的脸在程榆的脑子里逐渐重合。
程榆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影星的脸。
林尧回头，他显然很清楚程瑜在惊讶什么，“是实验后遗症。”
“什么实验？”程榆问。
“他明显隐瞒了很多，”李尧对程瑜说道，“不可能只是因罪被流放，我更倾向于他是在逃亡。”
因为不想流放，所以选择了孤注一掷地逃到这里来。
程瑜点头，“我还需要他。”
程瑜把索弗打晕之后安置在基地旁边，第二天，她拎着索弗上了飞船。
索弗上了飞船还没关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女人要带他去哪儿，直到对方把枪抵在他的头上。
“你应该很怕死，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跑到这里来，”程榆扣动扳机，“告诉我，怎么去N1？”
索弗的双眼惊愕地睁大了，“你要去N1？你是不是疯了？”说完他就拼命挣扎想要离开，“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嘭！索弗倒在地上，肩颈的血色漫延出来，与此相对的是他越发苍白的脸，他几乎看不清面前的人，却仍旧被她冷漠的话语吓得浑身颤抖。
“不要让我再问第二次，”程榆一字一顿地说，“除非你现在就想死。”
程瑜的威胁成功吓住了索弗，又或者是此前李尧的审问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索弗不得不操控飞船启动。
他眼睛一转便想要偷偷改变方向，然后那把枪却直接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虽然没有动，但是却好像有飕飕的冷气吹向他。
“现在死，还是赌一把，”程瑜的声音很冷，“你可以试试。”
程瑜并不放心索弗不怕死，他如果真的不怕就不会冒着危险跑到这里，就是因为他怕，所以才敢冒险。
果然，索弗很快就老实了下来。同时他也发现自己身后的这个女人不好糊弄，而且对方对于飞船的启动运行了如指掌，也就是说，索弗根本没有办法在程瑜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飞船行驶的方向是比无人区更加深入的地方，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源，也没有任何其他人涉足过的痕迹。
飞船行驶的时间越长，索弗的状态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焦躁，他不断地向程瑜询问什么时候可以放他离开，以及对方会不会说话算话。
程瑜有时候会回复，但大部分时候都不回。
终于在行驶了十天之后，四周开始有了一些光亮，这些光亮来自于周边的细小星光，但是那橙色的光芒让程瑜感觉有点不安。
这一点不安也在索弗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索弗开始变得神经质，“你这完全是找死，根本没有多少人能够完全通过黑黑洞到达N1。”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索弗揪着头发，“我们会死的，这一次我们肯定会死的！”
飞船已经开始剧烈摇晃，屏幕上不断响起警报声，程瑜却气定神闲地看着索弗发疯，“你一定有办法。你既然能够活着来到星际联邦，也就能活着离开。”
“你疯了，你疯了！”索弗大叫，“我没有！”
飞船使用的已经过特殊改造的材料，程瑜也已经做了所有的准备，她淡淡说道，“那就一起死吧。”
【宿主，您这样的尝试是极其危险的。】不知道下线了多久的小官官突然回来，【建议宿主放弃。】
程瑜没理他，只是把枪口抬了抬，指着索弗，无声地给着他压力，“我死了，你也得陪葬。”
【宿主，为什么要做无谓的挣扎呢？】小官官似乎很不理解，【来到N1对你不会任何有好处。】
程瑜嗤笑，“你大概不懂被人操控一切的感觉。我也想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
小官官这回没再回复，不知道是不是又下线了。
索弗被程瑜逼得没有办法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飞船已经开始在黑洞之中解体，不出十分钟，这艘飞船就会被完全撕成碎片。
索弗咬着牙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晶体，“精神力，用你的精神力操控这块晶体，”他的声音也变得鬼魅起来，“放弃你的□□，保留你的意识，如果你愿意变成任何人的话，或许可以安全离开。”
晶体被抛到程瑜的手中，她才发现这不是什么晶体，而是一块晶体外形的黑色机械装置。
程瑜思索的时候，索弗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黑色机械装置被牢牢地捏在他的手心里，而他的身体正在急剧丧失相关机能，没一会儿就完全停止了呼吸。
飞船撕裂破碎的声音越来越大，炙热的火焰绕烧起来，飞船内部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一般烤炙着里面的人。
程瑜试图调动起自己的精神力，但是她手中的黑色机械装置毫无反应，于是她果断地取走了索弗手里的那一个，徒手将装置捏爆。
地上的人发出惨烈的哭嚎，下一刻，原本毫无反应的机械装置突然动了，一条细细的出手从里面伸出来，在程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接入了她的太阳穴。
[已链接脑神经……正处于数据传输中……]
“你这个贱人！”索弗的头变得血肉模糊，好像程瑜捏碎不是一个装置，而是他的头颅一般。
程瑜后退半步，看着索弗在地上翻滚挣扎很快内没了气息。
索弗根本不知道，早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程瑜就在附近找到了索弗偷渡过来的飞船碎片，并且找到了沾了血迹破碎的黑色碎片。
也就是说，有人死在了这种黑色机械装置之下。
程瑜当然不会相信索弗的好心，相反，他非常恐惧回到N1，想尽办法除掉程瑜才是最正确的。
程瑜冷笑，“傻子才会相信你。”
下一刻，剧烈的爆炸声从飞船底部传来，砰的一声，热焰裹挟着呼啸而来的风暴将飞船搅碎。
砰——一切重新归于黑暗，再无半点火光的痕迹。
砰——
巨大的声响在程瑜的耳边不断地回想，她的耳膜几乎被震碎，耳边的轰鸣声不断，有那么一些瞬间，程瑜觉得自己一定会聋。
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边的声音开始渐渐散去，不时有一些说话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369号醒了吗？]
[还没有，]有人撑开了她的眼皮，[瞳孔轻微扩散，呆滞，其他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实验整体成功，实验体尚未苏醒。]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说话的男人很年轻，却有些疲惫，[我什么时候可以带她离开？]
[李先生，麻烦再等一等。]
程瑜觉得那个声音有些耳熟，她拼命地睁开双眼，突然出现光亮刺激得她留下泪水。
“程瑜！”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敷上她的双眼，声音有些激动，“你终于醒了。先不要睁开双眼，让眼睛适应一下自然光。”
程瑜终于知道这道声音哪里耳熟了。
——这是小官官的声音。
“医生！医生！”小官官高声喊着，“她醒了！”
终于适应了自然光，小官官松开手，露出一张让程瑜觉得有些奇怪的英俊的面容。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她很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张脸，但是这张脸却又让她觉得哪里熟悉。
“你是谁？”程瑜问。
“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叫林尧，”男人握着她的手，笑容激动又克制，“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你之前受伤做了手术，记忆缺失是正常现象，以后都会慢慢想起来的。”
“未婚夫？”程瑜被他这个新的身份震撼到了。
林尧看出了她的疑惑，他打开自己的光脑，里面存了几千张两个人的合照，至少从照片上面来看，他们真的是一堆恩爱的未婚夫妻。
林尧关了相册，目光有些伤感，“你现在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迟早都会记起来的。这段日子，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康复为止。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程瑜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
她没有急着反驳林尧的话，是因为她醒来之后发现了一些异常。
比如，她的身体不是她的身体。
程瑜一睁眼就感觉到了，这具身体的动作有些滞缓，她像是被强行套在一个外壳里面的人，处处都不习惯。
程瑜很清醒地记得此前发生过的一切，所以这不禁让她怀疑——这又是所谓高维度世界的恶作剧。
这里的医生机械化程度很高，眼睛是机械眼，从上到下扫描一遍就确定了程瑜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后续完全可以回家修养了。
“那就好。”林尧看起来很开心，“我给你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程瑜看着林尧忙上忙下的背影，叫了他的名字，对方回过头来，眉眼之间都是温柔的笑意。
程瑜终于知道他哪里熟悉了，这个眉眼完全仿制李尧的眉眼，所以程瑜才会觉得熟悉。
恍惚间，林尧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他弯腰问，“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程瑜回神，看着他摇了摇头。
林尧带着程榆离开了医院，离开医院大门的那一瞬间，程榆才意识到她真的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高度繁荣与机械化的世界，四处都是透明影屏，轮换播放着当今最著名的影星。
程榆看了眼，那个影星的脸与张书辞的脸在程榆的脑子里逐渐重合。
程榆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影星的脸。
林尧回头，他显然很清楚程瑜在惊讶什么，“是实验后遗症。”
“什么实验？”程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