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祝你们，妇女节快乐……
余音尚未完全散去，天空中的画面就已然消失，慢慢恢复成往日的半透明的白幕。
一切似乎恢复如初，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个假象。
男人们看向身边的女人，她们有的眼睛亮得出奇，有的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喃喃念叨着什么，也有的低头不语，但她们看不见的神情，却更让男人们心惊。
他们隐隐预感，一场隐秘的、可怕的风暴将在某一日席卷这个世道。
……
“妇女节……妇女节……”武则天负手踱步，一脸沉思，忽然扬唇笑了，“很好，从今日前，朕登基之日便是大周的妇女节，这一日大周的女郎都可以载歌载舞欢享此日。”
一旁的太平公主眼睛闪亮，主动请缨道：“母亲，让女儿来办吧，女儿一定让这一日成为大周真正的妇女节。”要让一个节日真正被百姓认同，并且流传下去，仅仅是一封圣旨，当然是不够的。
武则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颌首同意了，她也想再看看女儿的成色。
……
嬴政心里有些庆幸，在大秦，男女地位还未悬殊如后世，但他亦明白放任天幕这般煽动下去，初生的大秦暗处本就危机四伏，哪里经得起这般？可天幕却由不得他做主，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能解释天幕如何出现，更没有人能放言说让天幕消失。
不过最后天幕的话倒给了他新的想法，从前对他来说，六国贵族多是心怀叵测的余孽，可他却忽略了这其中另一群人，一群识字、具备文化基础的贵族女人。
被后人尊称为领袖的那人不就为他打了样吗？
他喊出“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给女人追求平等的机会，不就笼络住一半的人口了吗？
而若是他能给予她们别人给不了的机会和权力，她们又如何不能成为自己最忠诚的“犬牙”？
嬴政想到被求贤令招进咸阳的少女以及被收入宫殿的六国贵女，正好在她们之中筛选尝试一番，想着，他转头看向阴嫚，这事倒可以让她来负责。
因为激动而两颊通红的赢阴嫚后知后觉到父亲审视的锐利目光，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
刘彻感到头痛，他目前最想做的还是灭了匈奴，可偏偏天幕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任天幕这般煽动，最后必然会威胁到他的统治。
思及此，他转头看向一众大臣，沉声道：“不知诸卿有何高见？”
被问到头上的大臣们心中暗暗叫苦。
……
李世民脸色不是很好，说实话，因为他亲姊平阳昭公主的本事，他是从不轻视女人的，可毕竟在他们的教育中女人的职责就是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而天幕所展现的后世，实在是太过超前了，也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二郎何必如此烦恼？”冷不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李世民回头，差点忘了妻子正在身边，他看向妻子，见她面色平静，只眸光微亮。
长孙皇后对丈夫微微一笑，道：“如今还远不到那一步，后世的女郎敢为之抗争，是因为她们可以外出工作，哪怕是比郎君收入低，但她们能养活自己，能不依靠别人，可如今大唐的女郎谈何如此？”
在妻子轻言细语下，李世民也慢慢平静下来，事实上，他早该想到的，只是天幕说的那高卢国、棒国的事，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
“不过，”长孙皇后突然神色一肃，郑重其事地说，“二郎想过以后没有？”
李世民眉头一拧，他往天上那块白幕看了一眼，半晌才说道：“观音婢是说……”他话没有说下去。
长孙皇后自然地接下去：“天幕出现的这几次，已然让人看清它的目的，二郎难道还不知吗？”
天幕有什么目的？
李世民眸光一沉，是了，天幕在鸣不平，天幕在为天下女郎鸣不平！
“只要天幕一直出现，未来会变成怎么样呢？”似乎陷入想象，长孙皇后的声音有些飘忽，为什么男人能一直占据上风、垄断权力？那是因为他们在垄断特权——通过垄断知识的方式。男人可以读书识字，女人只能洗衣做饭生儿育女，长时间之后，被蔑视见识短浅的女人也只得退居男人之后，默认男尊女卑的规矩，默认自己才不如男，可真的如此吗？
长孙皇后想到那个一脸坚毅地说出“男女平权，一日不实现，我们就一日不罢休！”的女郎，想到天幕上那些极力争取女性参政权的女郎们，一旦知识的大门向她们打开，她们就能爆发出令人震撼的力量。
而知识，原本是她们这个时代的女郎永远求而不得的东西，可是天幕出现了，现在它仅仅是在讲授历史，可这样一个谁也无法节制之物，它未来会再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事？谁又能阻止？
长孙皇后心里有些畅快，尽管作为大唐的皇后她应该为此担忧，可她也是一个女人啊，她也有天然的立场，她嘴里说后宫不能干政，可小时读书时，何尝又不为自己所学无用武之地而难过呢？她原本以为女人能做到的极限，便是辅佐自己的丈夫成就一番事业，却不曾想，从天幕上，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
想着，她忽然起身，敛容对着丈夫行了一个大礼。
李世民一惊，连忙扶起妻子：“观音婢，这是为何？”
“陛下，妾既是您的妻子，也是大唐的国母，妾望陛下再三思量，有天幕在一日，这往日的世道眼看就要变了，大唐初立，若是不慎，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长孙皇后说的正是隋朝，这话别人不敢说，她却轻飘飘说了出来，因为她了解李世民。
果然，李世民听了这话，并未生气，只是面色沉重，他的目光细细从妻子脸上巡过，慢慢开口道：“观音婢有何教我？”
长孙皇后听见丈夫的语气，便知他心意，又改回私下的称呼含笑道：“哪里敢教二郎，二郎分明心中已有定论。”
李世民面上也是一松，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打不过，就加入吧！
后世那被称为伟大领袖的后人都敢做，他又有何不敢？
不过且看看天幕能做到哪一步，而女郎地位的改变，未曾不是破世家格局的好机会。
……
各个时空千般万状，各行其是。
万米高空之上，无人察觉的地方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被人身蛇尾的女性雕像托举着的半透明圆形玉石上的数字疯涨，涨到某个数值后，突然白光一闪。
“滴——滴——滴——”
三声清脆的“滴”声后，一个无机质的声音，以人耳无法察觉的频率响起。
“历史偏差值已达百分之二十，可开启女娲万界女性义务教育计划第一阶段——识字扫盲运动。”
……
天黑了，招娣在父母的咒骂声中，抱着妹妹来弟在柴房角落沉默地躺下了，幸好天热了，晚上睡觉也不会怕冻死，只是腹中烧心的饥饿始终让她有些难以入眠。
“阿姊……我好饿啊……”耳边传来妹妹细细的声音。
招娣摸索着摸了摸妹妹的脸，轻声安抚道：“去年后山发现的那颗梨树，今年应该结果了，明天阿姊去给你摘。”
“好耶！”来弟小声的欢呼了一下，仿佛已经吃到了果子一样陶醉地说，“我要吃两个，不！要吃三个！”
招娣在妹妹的絮絮叨叨中睡了过去，但她只觉眼前一黑，她似乎就来到了一个明亮的房间。
招娣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梦中倒无甚好怕，她好奇地环顾四周，看到正前方有套桌椅，她走上前去大吃一惊，这……这不是天上仙童们用的吗？
招娣有些不知所措，可左右环顾后又空无一人，她看着那套桌椅，看着桌上洁白的纸，犹豫再三，终没能抑制住内心的渴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桌子，刚要挨到，就见正前方红光一闪，一块熟悉的白幕出现在眼前。
“天……天幕！”招娣吓到了，手缩回来，立马朝着天幕跪下一个劲磕头。
可刚想磕第二个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她没办法弯下腰，正惊慌间，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李招娣同学，请入座。”
招娣害怕，惊恐地看着天幕上浮现地一个温和的姊姊，看她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
招娣在女子温和的笑容和温柔的声音中渐渐平复下来，理智回笼才敢仔细分辨天幕说了什么，她犹犹豫豫地坐到椅面边上，屁股不敢坐实，生怕是理会错了。
见她坐下了，白幕中的女子才继续开口道：“现开始识字扫盲运动，请问李招娣同学，是否开启识字课程？”
招娣瞪大了眼睛，像是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直到对方又重复了两遍，她才恍恍惚惚、不敢置信地问：“仙……仙女姐姐，你说要教……教我识字？”
“请叫我姬老师。”女子，姬老师先纠正了下称呼，才回答道，“是的，检测到你的年龄和身份符合扫盲运动条件，你可以选择开启识字课程，我会每晚在你的睡梦中教授。”
“我……我可……可以选择？”
“是的，全凭你的自愿。”姬老师笑容不变。
“可……可我一个女娃……学来又什么用？”招娣吞吞吐吐地说道，她偷偷观察叫姬老师的仙女姐姐的神色，生怕她生气了。
“也许有用，也许没用。”姬老师仍然笑容温和，说着云里雾里的话，“识字后你的未来可能会改变，也可以不会，一切都是你的选择。”
她的选择吗？招娣有点发懵，但她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村里没有女人识字，就连男人也只有村长认识几个字，听说为了送他家孙子去学堂，村长家还咬牙卖了一亩地，可现在，却有仙女姐姐说愿意教她识字。
“我愿意！”招娣想了片刻，大声地说。
就算……就算没什么用……就算她以后还跟娘一样，只能嫁给爹一样的男人，过着穷苦的生活生儿育女挨饿受冻……可她就是想学……万一……万一有一天……她也能像天上那些很厉害的姊姊一样呢……她也能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反抗父母的打骂……万一呢……
这是招娣见到天幕后，从未对任何人说出口的野望。
余音尚未完全散去，天空中的画面就已然消失，慢慢恢复成往日的半透明的白幕。
一切似乎恢复如初，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个假象。
男人们看向身边的女人，她们有的眼睛亮得出奇，有的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喃喃念叨着什么，也有的低头不语，但她们看不见的神情，却更让男人们心惊。
他们隐隐预感，一场隐秘的、可怕的风暴将在某一日席卷这个世道。
……
“妇女节……妇女节……”武则天负手踱步，一脸沉思，忽然扬唇笑了，“很好，从今日前，朕登基之日便是大周的妇女节，这一日大周的女郎都可以载歌载舞欢享此日。”
一旁的太平公主眼睛闪亮，主动请缨道：“母亲，让女儿来办吧，女儿一定让这一日成为大周真正的妇女节。”要让一个节日真正被百姓认同，并且流传下去，仅仅是一封圣旨，当然是不够的。
武则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颌首同意了，她也想再看看女儿的成色。
……
嬴政心里有些庆幸，在大秦，男女地位还未悬殊如后世，但他亦明白放任天幕这般煽动下去，初生的大秦暗处本就危机四伏，哪里经得起这般？可天幕却由不得他做主，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能解释天幕如何出现，更没有人能放言说让天幕消失。
不过最后天幕的话倒给了他新的想法，从前对他来说，六国贵族多是心怀叵测的余孽，可他却忽略了这其中另一群人，一群识字、具备文化基础的贵族女人。
被后人尊称为领袖的那人不就为他打了样吗？
他喊出“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给女人追求平等的机会，不就笼络住一半的人口了吗？
而若是他能给予她们别人给不了的机会和权力，她们又如何不能成为自己最忠诚的“犬牙”？
嬴政想到被求贤令招进咸阳的少女以及被收入宫殿的六国贵女，正好在她们之中筛选尝试一番，想着，他转头看向阴嫚，这事倒可以让她来负责。
因为激动而两颊通红的赢阴嫚后知后觉到父亲审视的锐利目光，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
刘彻感到头痛，他目前最想做的还是灭了匈奴，可偏偏天幕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任天幕这般煽动，最后必然会威胁到他的统治。
思及此，他转头看向一众大臣，沉声道：“不知诸卿有何高见？”
被问到头上的大臣们心中暗暗叫苦。
……
李世民脸色不是很好，说实话，因为他亲姊平阳昭公主的本事，他是从不轻视女人的，可毕竟在他们的教育中女人的职责就是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而天幕所展现的后世，实在是太过超前了，也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二郎何必如此烦恼？”冷不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李世民回头，差点忘了妻子正在身边，他看向妻子，见她面色平静，只眸光微亮。
长孙皇后对丈夫微微一笑，道：“如今还远不到那一步，后世的女郎敢为之抗争，是因为她们可以外出工作，哪怕是比郎君收入低，但她们能养活自己，能不依靠别人，可如今大唐的女郎谈何如此？”
在妻子轻言细语下，李世民也慢慢平静下来，事实上，他早该想到的，只是天幕说的那高卢国、棒国的事，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
“不过，”长孙皇后突然神色一肃，郑重其事地说，“二郎想过以后没有？”
李世民眉头一拧，他往天上那块白幕看了一眼，半晌才说道：“观音婢是说……”他话没有说下去。
长孙皇后自然地接下去：“天幕出现的这几次，已然让人看清它的目的，二郎难道还不知吗？”
天幕有什么目的？
李世民眸光一沉，是了，天幕在鸣不平，天幕在为天下女郎鸣不平！
“只要天幕一直出现，未来会变成怎么样呢？”似乎陷入想象，长孙皇后的声音有些飘忽，为什么男人能一直占据上风、垄断权力？那是因为他们在垄断特权——通过垄断知识的方式。男人可以读书识字，女人只能洗衣做饭生儿育女，长时间之后，被蔑视见识短浅的女人也只得退居男人之后，默认男尊女卑的规矩，默认自己才不如男，可真的如此吗？
长孙皇后想到那个一脸坚毅地说出“男女平权，一日不实现，我们就一日不罢休！”的女郎，想到天幕上那些极力争取女性参政权的女郎们，一旦知识的大门向她们打开，她们就能爆发出令人震撼的力量。
而知识，原本是她们这个时代的女郎永远求而不得的东西，可是天幕出现了，现在它仅仅是在讲授历史，可这样一个谁也无法节制之物，它未来会再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事？谁又能阻止？
长孙皇后心里有些畅快，尽管作为大唐的皇后她应该为此担忧，可她也是一个女人啊，她也有天然的立场，她嘴里说后宫不能干政，可小时读书时，何尝又不为自己所学无用武之地而难过呢？她原本以为女人能做到的极限，便是辅佐自己的丈夫成就一番事业，却不曾想，从天幕上，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
想着，她忽然起身，敛容对着丈夫行了一个大礼。
李世民一惊，连忙扶起妻子：“观音婢，这是为何？”
“陛下，妾既是您的妻子，也是大唐的国母，妾望陛下再三思量，有天幕在一日，这往日的世道眼看就要变了，大唐初立，若是不慎，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长孙皇后说的正是隋朝，这话别人不敢说，她却轻飘飘说了出来，因为她了解李世民。
果然，李世民听了这话，并未生气，只是面色沉重，他的目光细细从妻子脸上巡过，慢慢开口道：“观音婢有何教我？”
长孙皇后听见丈夫的语气，便知他心意，又改回私下的称呼含笑道：“哪里敢教二郎，二郎分明心中已有定论。”
李世民面上也是一松，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打不过，就加入吧！
后世那被称为伟大领袖的后人都敢做，他又有何不敢？
不过且看看天幕能做到哪一步，而女郎地位的改变，未曾不是破世家格局的好机会。
……
各个时空千般万状，各行其是。
万米高空之上，无人察觉的地方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被人身蛇尾的女性雕像托举着的半透明圆形玉石上的数字疯涨，涨到某个数值后，突然白光一闪。
“滴——滴——滴——”
三声清脆的“滴”声后，一个无机质的声音，以人耳无法察觉的频率响起。
“历史偏差值已达百分之二十，可开启女娲万界女性义务教育计划第一阶段——识字扫盲运动。”
……
天黑了，招娣在父母的咒骂声中，抱着妹妹来弟在柴房角落沉默地躺下了，幸好天热了，晚上睡觉也不会怕冻死，只是腹中烧心的饥饿始终让她有些难以入眠。
“阿姊……我好饿啊……”耳边传来妹妹细细的声音。
招娣摸索着摸了摸妹妹的脸，轻声安抚道：“去年后山发现的那颗梨树，今年应该结果了，明天阿姊去给你摘。”
“好耶！”来弟小声的欢呼了一下，仿佛已经吃到了果子一样陶醉地说，“我要吃两个，不！要吃三个！”
招娣在妹妹的絮絮叨叨中睡了过去，但她只觉眼前一黑，她似乎就来到了一个明亮的房间。
招娣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梦中倒无甚好怕，她好奇地环顾四周，看到正前方有套桌椅，她走上前去大吃一惊，这……这不是天上仙童们用的吗？
招娣有些不知所措，可左右环顾后又空无一人，她看着那套桌椅，看着桌上洁白的纸，犹豫再三，终没能抑制住内心的渴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桌子，刚要挨到，就见正前方红光一闪，一块熟悉的白幕出现在眼前。
“天……天幕！”招娣吓到了，手缩回来，立马朝着天幕跪下一个劲磕头。
可刚想磕第二个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她没办法弯下腰，正惊慌间，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李招娣同学，请入座。”
招娣害怕，惊恐地看着天幕上浮现地一个温和的姊姊，看她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
招娣在女子温和的笑容和温柔的声音中渐渐平复下来，理智回笼才敢仔细分辨天幕说了什么，她犹犹豫豫地坐到椅面边上，屁股不敢坐实，生怕是理会错了。
见她坐下了，白幕中的女子才继续开口道：“现开始识字扫盲运动，请问李招娣同学，是否开启识字课程？”
招娣瞪大了眼睛，像是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直到对方又重复了两遍，她才恍恍惚惚、不敢置信地问：“仙……仙女姐姐，你说要教……教我识字？”
“请叫我姬老师。”女子，姬老师先纠正了下称呼，才回答道，“是的，检测到你的年龄和身份符合扫盲运动条件，你可以选择开启识字课程，我会每晚在你的睡梦中教授。”
“我……我可……可以选择？”
“是的，全凭你的自愿。”姬老师笑容不变。
“可……可我一个女娃……学来又什么用？”招娣吞吞吐吐地说道，她偷偷观察叫姬老师的仙女姐姐的神色，生怕她生气了。
“也许有用，也许没用。”姬老师仍然笑容温和，说着云里雾里的话，“识字后你的未来可能会改变，也可以不会，一切都是你的选择。”
她的选择吗？招娣有点发懵，但她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村里没有女人识字，就连男人也只有村长认识几个字，听说为了送他家孙子去学堂，村长家还咬牙卖了一亩地，可现在，却有仙女姐姐说愿意教她识字。
“我愿意！”招娣想了片刻，大声地说。
就算……就算没什么用……就算她以后还跟娘一样，只能嫁给爹一样的男人，过着穷苦的生活生儿育女挨饿受冻……可她就是想学……万一……万一有一天……她也能像天上那些很厉害的姊姊一样呢……她也能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反抗父母的打骂……万一呢……
这是招娣见到天幕后，从未对任何人说出口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