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去厕所后,清澄没有直接跟着人家当小狗,而是跑到休息室旁的水房,水房位于西北处的角落里毗邻厕所但是不相通,厕所在正北处,还有个小卖部位于休息室的东南方向。

    锅炉发出咕噜咕噜的烧水声正好能掩盖住细小的声音。清澄谨慎的环顾四周随手抽出一片口香糖,边嚼口香糖边计算着窗户离地面的高度。

    今天身着运动服往下跳毫无压力,身随心动清澄踩着水池从水房半人高的窗户翻身而出,据她调查所知小卖部的仓库就位于水房后面的小院落里。

    另有小门直接通往后门的出口,可清澄并没有通向仓库的钥匙,仓库沿后门和水房的墙角筑起了一道带门的高栅栏墙,围成一个单独的小院落。

    仓库的门上用粗链条挂着一把特大的铁锁,摸上去冰凉冰凉的。清澄确认四下无人后,迅速吐出口香糖沾在铁锁上并用发夹往里捅了捅,最后清除掉锁口多余的泡泡塘,一系列动作后果断收起“凶器”。

    她利用身高优势踩着墙一下子翻回水房,并在水房里贴着冰冷的墙壁听着厕所的动静,一会旁边厕所传来洗手的流水声。

    往外偷偷瞄了一眼,确认是张鹭鹭,清澄摇着头手上开始打着拍子,“1,2,3,4……”数到32的时候,清澄缓缓地从水房出来。

    只见小卖部的售货小姐低着头不住的向张鹭鹭解释着什么,接着苦着脸往仓库的方向小跑过去,清澄立马拦下了小跑的售货员:“小姑娘,去哪啊?我要拿东西呢。”

    “何小姐,我去仓库补下货,马上就来。”售货员只是简短的解释了下就跑没影了。

    何清澄这才放过售货小姐,径直走到小卖部的柜台前,见到张鹭鹭友好的点了下头,由于上次两人有过一面之缘,张鹭鹭出于礼貌也微笑着点了下头。

    等了好一会售货员都不见出来,张鹭鹭愈发烦躁,开始小声抱怨:“人去哪里啦,去这么久,还没好,仓库这么远啊。”

    张鹭鹭现在异常的烦躁,不住的挠着胳膊,没一会儿又抓着胸前衣服抖着风,一刻都不停,典型的戒断反应。反观清澄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随手翻看着今天的报纸,也没搭腔。

    一会儿,售货员还是没来,倒是与她同行的另一位女士来找她了:“鹭鹭,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过来。申哥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

    申哥就是张鹭鹭的经纪人,张鹭鹭马上解释:“我就买个零食,肚子有点饿了,雁姐你要吃什么,我帮你买点。”

    那位女士拒绝了她的好意拍了拍张鹭鹭的手就离开了。等那女人一走,张鹭鹭环绕双臂抱紧自己大口喘着气,企图安抚自己的焦虑。

    “这是掉坑了吗,不做生意了呀。”张鹭鹭刚坐下又突然坐起来,左右来回的踱步。从小声的抱怨变为指责,表情也越来越狰狞。

    这次声音有些大,何清澄也适时的放下报纸看向张鹭鹭。

    “不好意思,何小姐吵到你了。”张鹭鹭只能尴尬的笑笑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没关系,张小姐要是饿了可以先去拿点吃的,把钱留下就好。我帮你作证。”清澄仗义的说道。

    “哎,不是吃的,我其实想……”张鹭鹭话没说完,售货小姐才喘吁吁的跑过来但是手上没有任何东西。

    “有没有搞错啊,让客人等这么久,我一定要投诉。”张鹭鹭指着售货员大声呵斥。

    “对不起,张小姐东西没拿到,那个仓库钥匙断在锁了,大概是天太冷了。”

    “我不管,我就要仙女牌的香烟。”张鹭鹭说着就掏出一刀现金丢给售货员。

    火烧的差不多了,清澄举起报纸让报纸遮住了自己上翘的嘴角。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牌子真的没有了。麻烦您出去再买吧。”售货员不住的向张鹭鹭道歉。

    “小姑娘,给我拿一包仙女牌香烟。”清澄悠悠的开口说道,她决定丢个□□过去。

    “好的,何小姐。”售货员说着蹲下身子从货柜下方取出一包仙女牌香烟放在柜台上。

    张鹭鹭本来要走了,估计听到自己要的东西还有货,再也绷不住情绪,猛地拍向柜台向售货小姐吼道,“不是说没有了吗,怎么人家一来就有啊。”

    “这包烟何小姐早已经付过钱了,只是先寄放在我这。”售货小姐继续解释道。

    “我几天前就买好了,寄存在这,现在只是取而已。”清澄及时出言为售货员解围。

    听到清澄也出言,张鹭鹭稍微收敛了点脾气,有些沮丧的望着清澄手中的烟。

    清澄表情一变,露出一个漂亮的笑脸:“张小姐,想要直说吗,请仙女同好在下还是请得起。”

    “懂抽仙女牌的自然都是仙女。”张鹭鹭立马明白了清澄的意思,翩然接过香烟,“我们先出去,我那个经纪人管我的管很严,最近又在演舞台,很多东西都需要忌口。”

    清澄心中想着不愧是演员呢,变脸跟翻书似的,故作扭捏的说道:“我那几个姐妹也不让我抽烟,看到了又要一顿说教。”

    张鹭鹭似乎感到了共鸣,微笑着问道:“同时天涯沦落人,要不要一起享用呢,仙女。”

    “再好不过了。”清澄自然大胆的接受了她的邀请。

    最近的抽烟点就是休息室连通的后门,两人找个了隐蔽的位置开始吞云吐雾。

    “啊,这就是所谓的飘8飘8欲8仙吧。”解了烟瘾的张鹭鹭眯着眼感叹道。

    “烟雾缭绕感觉是不错,看你烟瘾挺大的呀。”清澄反问道,自己抽烟没有瘾,只有在交际的时候才会来一根。

    “我这行压力大,顶不住的时候就抽根烟,时间久了,烟瘾也就大了,犯烟瘾的时候就跟浑身爬满蚂蚁似的。”张鹭鹭没有设防一股脑全倒出来。

    “我没烟瘾,就是高兴的时候喜欢来一口助兴,就跟喝酒一样,小酌怡情。”清澄没有直面回答张鹭鹭,她怎么看张鹭鹭的样子也不像是犯了烟瘾,而是别的瘾。

    纸醉金迷的生活使人8堕8落。张鹭鹭要真的吸大烟,那就太可惜了。

    “何小姐,常来吗?”张鹭鹭试探性的询问。

    目标的疑惑早就在清澄脑中演练过很多遍,随意的回答道:“还行吧,不规律,想到就来了。”

    “哈哈哈,我也是。”张鹭鹭笑着弹了下烟灰,放松了环抱的手臂。

    “工作这么辛苦了,出来玩就是为了开心。你说是不是?”清澄反问道。

    “对啊,我出来一次也不容易,这不是好不容易等到档期空着来玩,啧,要是我的影迷或者那些该死的娱记都能像你一样通情达理就好了。”清澄这句话简直说道张鹭鹭的心里去了。

    “怕是不能,记者那是工作,他不干,他老板都不愿意啊。”清澄客观的回答到,聊天的时候不要总顺着对方的话说,不然人家会以为你毫无主见,你也就失去了话语的主动权。

    “听你这么说还应该同情那些娱记,你该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吧。”听到此处张鹭鹭又警觉起来。

    “对啊。”清澄没有隐瞒直视着张鹭鹭干脆的回答到:“我还是报社编辑啊。”

    “啊?你回去会不会乱写啊,我抽烟的样子都被你看光了。”张鹭鹭有些惊讶转而又释然了,“不过何小姐肯定不是那种没品的小报记者,你应该是大报社的扳机。”

    “对我是申报的编辑,再说我是写社评和散文的,没空写小道消息。”清澄也弹了下烟灰表示对写花边新闻的鄙视,又换了个话题对张鹭鹭说道:“你这粉底质量不错啊,出了汗都没胡掉,什么牌子的?”

    “那是法国进口的牌子叫乐姝防水效果特别好,永安百货现在已经引进了,你快点去买,不然又要断货了。”谈到到化妆品,张鹭鹭来了兴致。

    “这个牌子我也很喜欢呢,原来已经被引进了呀,谢谢你告诉我,哎呀下午还有事呢,我先回去了,玩的开心啊仙女。”清澄见好就收,不能恋战。

    永远别把所有的天都聊完了,那下次就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了,留一个话头等待下次见面的时候再继续发挥。清澄佯装看了下手表撵灭烟头就借口离开。

    “你也玩的开心,下次我们可以约出来组队啊。”张鹭鹭有些意兴阑珊的挥手告别。

    “好,我们再约啊。”转过身,清澄流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守株待兔听上去很傻是不是,那是大多数不知道守株待兔的关键点在哪里,里面最关键的点就是那个“株”,它是随意的还是刻意的,

    它是不是放在兔子80%出现的地方,那个树桩是不是包装了成兔子喜欢的样子,能让兔子奋不顾身的冲向它。最后就是重复再重复这个动作。从张鹭鹭踏入体育场的那刻她就入了局。

    为了今天的局,她可是连着好几天都“加班”啊,每天从报社出来后都让老秦载着她围着网球场转圈,再亲自摸进会场,在黑暗中计算着门与门之间的步数。

    回到家中又需要听着张鹭鹭的访谈磁带,算出她的语速,再绘制好场地的地形图,反复模拟推算“兔子”可能出现的地点和行进路线,

    还有自己需要操作的地方,比如水房的窗户是通往仓库的捷径,闹出的动静还比翻栅栏小。而她的生活习惯,喜欢抽的牌子,上海网球协会会员的身份都被充分利用包装成那颗能吸引兔子的树桩。

    桩做的好又何尝不是一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呢。我们后会有期啊张小姐……

    临近中午,清澄才和姐妹们惜别,谭保真一把拉住清澄,红彤彤的小脸皱成一团:“澄澄,你是不是忘了下午要去干什么?”

    “干什么,我回小姨家呀。”清澄干脆的回道,她故意逗弄着自己的小姐妹,真真怎么这么可爱呢。

    “哼!不理你了,我爸爸生日啦。”

    清澄捏着真真的小脸说道:“小傻瓜,我怎么会忘呢。我先回去拿礼物,我要是空手去,干爸干妈难道不会生气吗?”

    “这还差不多,那我回家等你啊。”真真突然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了,我爸爸还请了几个朋友学生,你不会介意吧。”

    “没关系,我也是客人,怎么会挑剔其他客人呢。”清澄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就是眼皮怎么一直再跳呢,大概没睡好吧,回去睡个午觉补补精神。

    “其实是我不喜欢见陌生男人。你早点来陪我。”真真拽着清澄的胳膊不撒手。

    “知道了知道了,干爸以前是保定军校的校长,他周围的朋友学生,肯定是男的呀。你怎么还没习惯呢。”清澄安抚着闹情绪的谭保真。

    “爸爸还好,主要是我妈妈啦,她觉得我嫁不出去了,现在只要是男的没结婚,都塞给我。”真真撅着嘴抱怨。

    “你就担待着点,干妈那个时代还是封建王朝,咱们现在是新世纪了,有些代沟很正常。”清澄只能循循善诱。

    “嗯,那我回去等你啊。”总算把谭保真哄回去了,可清澄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好像有些关键的点,抓住了又没完全抓住。

    算了,先回去睡午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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