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缓缓地从地平线上升起,从山的顶部一跃而上,发出耀眼的光芒,大片大片耳朵阳光洒在士兵身上,随着教官的口令“稍息,立正,取刀”。

    那一排排的士兵整齐划一的从背上的刀鞘,“唰”的一声抽出泛着寒光的大刀,若不是见着他们身上的白衬衫和灰蓝色军裤,陈鹞会以为自己不小心闯入了前朝的军营。

    身边的高峻霄还是一副淡定模样,可陈鹞想不通,为啥一清早的要训练耍大刀,大刀还能挡子弹不成?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搞冷兵器这套。现在帮派抢地盘都叫火.拼了。

    随着太阳的升起,整个校场的温度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升高,汗水浸湿了士兵的衬衫,随着舞动的大刀一起挥洒在泥土上,一声声哨响,一阵阵“嘿哈”声,一招一式也算井然有序,倒有些正规军的气势。

    主席台已近在咫尺,陈鹞低声提醒高峻霄说话当心点,那个杜鹰、杜司令是个老油条又硬又油,有些看不惯他们中.央军,他来拜访了几次都在捣糨糊,就是不说协同作战。

    咻——

    突然一把大刀朝着他俩直直飞来,高峻霄一把推开陈鹞自己也后撤了一步,随即那刀深深插入脚边的泥中,在阳光下晃了晃。陈鹞张口就骂,哪个不长眼的乱扔刀。

    身旁的高峻霄脸色骤变,反手拔出泥中的大刀,寒光一闪,叮~~,破碎的寒光反射在陈鹞脸上,只见白刃离陈鹞的脖颈只有寸余远,还好高峻霄反应快硬是挡住了一记挥砍。

    陈鹞震惊之余发现那挥刀的人正是杜司令,他的左眼下有道疤痕,很好认。杜鹰先发制人,攻势越来越猛,陈鹞只能看到两道白光围着翻飞的身影,虽然高峻霄还能勉强抵挡,可这样下去吃亏是必然。

    杜司令要给他们个下马威啊!

    果然后面的刀招愈发狠辣,似乎要把人搅碎了才能结束,高峻霄那边也不好过,随着大刀当的一声相碰,震的他虎口发麻,立刻后退一步,对面的杜鹰也是不急,好像期待着他发狠。

    高峻霄转了转手腕调整握刀的姿势,眼中闪过冷光,顺势斜劈而下宛若流星,杜鹰只得拿刀身去挡,白刃划过刀身擦出金色的火花,同时发出类似指甲刮挠黑板的声响,听得人抓心。

    两人的刀口在空中胶着,竟是哪边都难进一寸,高峻霄这次学会了先发制人,闪电般的踢出一脚攻其下盘,杜鹰被逼的连连后退,高峻霄趁着他应接不暇,身形一闪用刀柄抵在杜鹰的后背。

    这场即兴战总算是有了结果,杜鹰输了比赛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抱拳躬身向高峻霄施以刀客之礼,高峻霄也收起手中大刀也对着杜鹰作了一揖:“峻霄见过杜司令。”

    身边的侍从官收掉大刀立刻给杜鹰点上一支烟,杜鹰吐了两口烟圈,回身重重拍了拍高峻霄的肩膀调侃道:“小子可以啊,童子功没废,难不成还留着童子身?哈哈哈。”

    “杜司令别取笑峻霄了,您可是西北军第一刀客,还不是您给小弟放水了,小弟才侥幸能赢。”高峻霄适时的拍着马屁。

    “哈哈哈,最后那招还是我教你的,我年纪大了反应也慢了,不然能被你小子偷下盘,说吧找我啥事?”杜鹰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听两人的谈话竟然是旧识,陈鹞不知道高峻霄还认识杜鹰,高峻霄也不含糊开门见山的说道:“峻霄今日特来拜访,感谢杜司令协助我们剿匪队驻扎。还有刚才陈师长无礼之处,还望海涵。”

    “咦~不敢当不敢当,你们可是堂堂中.央军,协助中.央军驻扎是城防司令份内的事情,咱是杂牌军哪敢有意见。”杜鹰忽然客气起来,没有一丝刚才的狠厉,倒是嘴上依旧占着便宜。

    高峻霄没有反驳只是笑笑,由着杜鹰引路带他俩去别处,他不动声色的拉着发呆的陈鹞跟上杜鹰。

    白色的雾气充斥着整个室内,陈鹞莫名其妙的被带到澡堂子里,那边峻霄和杜鹰一言不发就开始脱.衣服。喂!大哥。谈话就谈话呗,大清早的泡什么澡啊!

    看到这种大澡堂,陈鹞只感觉屁.股.凉飕飕的,这让他想起了在北方求学的经历,曾经浴巾是他最后的倔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以前的高峻霄和现在的高峻霄在眼前重叠,一脸不耐烦还说着同样的话:“别磨磨唧唧,都是大老爷们,脱.啊。”

    雾气愈发的浓重,陈鹞扯开武装带,心中暗骂一句,草(一种植物),为了剿匪,老子拼了。

    还好这是个私人澡堂,除了他们三个再无他人,当三人都泡入水池中,杜鹰仿佛松了口气,对着两人缓缓道来:“对不住二位,外面有些闲杂人等,不方便谈事。”

    “杜司令客气,您刚来半年,又要布防又要剿匪,辛苦啊。”陈鹞也客气的说道,当然这杜鹰确实有两把刷子。

    “是啊,听说之前都有宵禁呢,您一来,东边的土匪一赶,宵禁都取消了,杜司令功不可没啊。”高峻霄也一起恭维。

    杜鹰被两人捧的有些轻飘飘的说道:“老哥不才,咱也只能把战线推到徐州城郊外二十里地,再往西就是老弟你们的任务啦。”

    “那是自然,军令如山,就是小弟们知道杜司令您同那些芒山、凤山的土匪交过手,想讨些经验,莫再走歪路。”高峻霄说的恳切。

    环顾四下再无外人,杜鹰也不藏私,耐心解释徐州的土匪和普通土匪差别不大,都是靠着山区隐蔽崎岖的天然屏障,易守难攻,他个人建议带个当地的村民当向导,免得迷路。

    而且他们人多势众,都是亡命之徒,各个枪法精准,杜鹰剿匪时在上面吃过亏,一定要注意隐蔽,当然他们也有同一般土匪不同的点,比如他们的枪都制作精良,子弹也供应充足。

    看的他都眼馋,故意去打了几趟山头,收缴了不少好东西,说道此处杜司令破口大骂:“恁妈了个鳖孙,装备比咱们正规军还要好,什么世道啊!”

    这话引起了高峻霄的警觉,想到黑市的不明枪支疑惑的问道:“竟有这回事,那杜司令可查过他们的进货渠道,断了他们的货源,他们不就是瓮中之鳖了。”

    “哪那么容易啊,我查过,屁都没查出来。”说道此处杜鹰又开始骂外面的闲杂人等,“屁用没有的狗特务,谁家新纳的姨娘,肚兜是什么颜色门清,就是查不出有用的信息。”

    一说特务陈鹞刚放松的精神又开始紧绷,两人一人一语的骂起了狗特务,高峻霄无奈的听着,倒也听出几分有用的信息,杜鹰军中有个侦缉处,里面的人说白了就是特务,除了监视还会帮司令干点刺探情报的事。

    高峻霄眉头微微蹙起,他想到车站的眼线,看来不止车站,大概整个徐州城都布满了杜鹰的眼线。这事情可麻烦了。

    不知何时,他们两个人话锋又转到高峻霄身上,陈鹞非常好奇杜鹰和高峻霄到底什么关系,他们读军校的时候就认识了,但之前的事他几乎都一笔带过。

    “你俩一起去的广州吧。”杜鹰知道他们是军校同学后忽然问道,得到陈鹞肯定的答案后,他一脸恍然大悟,指着高峻霄解释两人的关系。

    原来杜鹰和高峻霄的姐夫是把兄弟,十三岁就跟着高峻霄的姐夫混了,当年高峻霄的姐夫好心让内弟毕业后留下来做高参。

    可高峻霄一声不吭的去了广州投奔革命军,到了广州才寄了封家信把他老爷子和姐夫气的吹胡子瞪眼,哦,他姐夫没胡子只能干瞪眼。陈鹞被杜鹰的幽默逗的哈哈大笑,高峻霄也配合着干笑。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榆木脑袋,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则修会站队啊。”杜鹰浇了瓢水感慨道。

    高峻霄不想听两人再扯皮下去,又把话题引回正路上:“峻霄只是随心而为,杜司令,那个205保安团是不是你管的,这些人可同土匪有勾结啊。”

    “哦,都是老刘留下来的祸患,那头猪留的赖事多着勒,我还没来得及接手,上面就下了命令让我整治风纪,我人都没见到我整顿啥?”杜鹰苦着脸抱怨道,“要不我放权让你们去弄。”

    蒙蒙雾气中,高陈二人都沉默不语,高峻霄知道这是前任遗留问题,弄不好会得罪人。杜鹰脑子转的真快,把烫手山芋丢给别人,自己独善其身。

    客气推诿一番三人都没再说这事,杜鹰为了活跃气氛还客气的询问两位要不要搓背,说完拍了拍手,两个只着亵衣亵裤(你们懂得)的浓妆美人款款上前做福,围坐在杜鹰身畔帮他捏肩。

    这活se生香的场面,令两人不约而同的沉入水池只露出脖子以上,杜鹰摸着美人的小手说着:“你姐夫的内弟就是我的内弟,这两个姨娘你们正好一人一个,都带走,剿匪这段日子就照顾你们了,她们两可会伺候人勒。”

    室内顿时静谧无声,高峻霄和陈鹞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回绝到:“不用客气,我们有军纪,军营里不能带女人。”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忘了给你们设个指挥所了,这样我让副官腾间空宅子给你们,别嫌破,是哥的心意。那姨娘也带走?”杜鹰还在推送着自己选的礼物。

    “指挥所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姨娘就不必了,司令您留着自用吧。”陈鹞头摇的像波浪鼓,他大概担心这里面有什么猫腻。高峻霄眼神也瞥向一边,要是被自家达令知道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底气十足的求负责。

    澡堂内,只有杜鹰觉得诧异,俩大小伙子明明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妖娆的大美人在前,他们正眼都不瞧一下,这问题很大。

    屏退两位姨娘,杜鹰倒吸一口凉气犹豫的问道:“你们俩不会……是……兔爷吧。”两人听闻立马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互相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呃……真不是,杜司令不用客气,我们不缺女人。”陈鹞急忙解释道,水下拿手肘撞了高峻霄一下,让他多说几句别装死。

    高峻霄默契的回了他一肘子,眼神坚定与杜鹰对视,斩钉截铁的回答道:“绝对不是。我有对象。”

    “呦,到底是年少风流啊,可则修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啦,玩归玩,家里还是要有人照顾的。一把年纪了,子嗣也没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既然有对象了尽早成婚吧。”杜鹰又化身八卦的知心大哥开始催婚。

    “这不是忙着剿匪,没空成家吗。还望杜大哥协助,让我等早早的回去复命,再完成终身大事。待到登科时,喜帖必定亲自送到贵府。”高峻霄直接换了称呼又把话题拉回来。

    “哈哈哈,老哥我等不及喝你喜酒了,今天晚上我做东帮你办场接风宴,如何?”杜鹰没有直接回复,饶有兴趣的等着高峻霄回答。

    不知道杜鹰大张旗鼓的办宴是几个意思,难道是告诉土匪头子,换个人来剿你啦,该防备就防备,该暗杀就暗杀。这算哪门子接风宴分明是鸿门宴。

    想到这层高峻霄犹豫了,可不接受宴席就是不给东道主面子,他眉毛一挑还是答应道:“您的面子小弟必须给啊。”

    “就这样定了,一会儿把我几个参谋叫来,同你们说说当时的作战情况,咱哥几个晚上再一起吃饭啊。”杜鹰眉飞色舞的说着,生怕高峻霄反悔似的,急吼吼的跨出浴池去找副官定饭馆。

    等杜鹰一离开,陈鹞立刻垮下笑脸,没好气的同高峻霄说道:“他不同我们说任务,光和你拉家常吹牛逼,还以兄长的名义送姨娘,明显居心叵测。”

    “你听出来了,吹牛逼不要紧,别给我们使绊子就谢谢他了。”高峻霄同陈鹞解释,“他们都是北洋军阀改编的革命军,带着旧时部队的风气,讲究兄弟情谊,大家长式的带兵手段,所以能拉关系就拉近关系。”

    “你也傻,听不出来是鸿门宴啊,让你把土匪的仇恨拉走,到时候阿猫阿狗都敢来杀你,看你怎么收场。”陈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警告道。

    “他不开宴席,土匪的眼线就不知道我们来剿匪吗?早晚的事,还不如先掌握主动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高峻霄意有所指的瞥向陈鹞,用手虚空画出两条直线。

    “臭小子,就你一肚子坏水,怪不得放山海他们出去探亲。”陈鹞给了高峻霄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也跨出水池,独留高峻霄一人看着水面沉思。

    连着好几天,杜鹰都带着他们吃吃喝喝,还是只拉家常却不讲协防,今天也不例外,高峻霄和陈鹞只能舍命陪“君子”了。晚上最热闹的便是酒家,歌姬们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客人在下面叮叮当当的推杯换盏。

    天渐渐地黑了,那带着一圈金环得月儿终于升起来了!只有琉璃坊门口冷冷清清,两个凶神恶煞的卫兵站在门口宛若门神。原来此地被杜司令包了场子,这导致整个大厅里只有一桌客人。

    高峻霄这次不仅带着陆副官,连随军记者小李都带着,既然要曝光就曝光的彻底一点,就是生怕土匪的眼线汇报不及时,主动站到聚光灯下他们总能看到。

    酒过三巡,杜鹰支持不住倒在了酒桌上,店家颤颤巍巍的上前来查看,原是喝醉了,他拍了拍狂跳的胸口,让自家伙计和门口的卫兵把桌上的醉鬼都抬回各自府上。

    等伙计想抬高峻霄时,他微微睁开双眼瞄了眼伙计,眼底一派清明,伙计见他脚步不稳想去扶他,被高峻霄一把推开并示意自己没事,众人皆醉你决不能独醒,举世皆浊你决不能独清,这便是当下的处世之道。

    懒得评价,高峻霄嗤笑着喝了口茶去去嘴里的酒味,单手勾起衣服踉跄着跨出大门,深夜的街道上空空荡荡,乳白色的月光与霓虹灯融合成一片迷离的天地,隐隐约约,朦朦胧胧,自己脚下却只余一个深邃的轮廓。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龙泉阁的垂花门前,好几日没见她了,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按时吃饭,矿区日照厉害,是不是晒黑了,她爱漂亮,晒黑了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想我……

    穿过几道拱门,高峻霄忽然踌躇不前,算了,这个点别去打扰了,让清澄好好休息吧,长长的回廊像是没有尽头,他独自穿过长廊,听着清风拂过沙沙作响的竹林,驱散了酷暑的燥热。

    大概之前喝的太急,那酒后劲上来头愈发的沉重,高峻霄靠到柱子,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一般,沿着柱子滑到了地上,头不住向下低,眼皮也不由自主的闭上,头刚一碰到身体,便马上抬起来,因为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可眼皮却重的抬不起来。

    舒适的温度从额头传来,他本能的抓住那抹舒适,没错了,洋甘菊混着橙香,是他达令的香水味。高峻霄强撑着睁开眼,发现朝思暮想的人儿正蹲在他身畔,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好像生气了,可为什么要生气呢?他什么也没做呀。

    刚才清澄正和胡玉坤他们研究任务,他们排查了好久,终于在鹅村外的山丘上发现老车轱辘的“货仓”。一行人赶到后,菜头果断干掉几个看守,砍断锁链。

    又是个令她毕生难忘的场面,蓬头垢面的少女们打着赤脚,脖子上绑着锁链,眼里满是惊恐,她们密密麻麻的挤在一个不足十平方的小房间内,屋内什么都没,倒有几具推到角落开始腐烂的尸体流着黄水。

    不知是气味熏人还是少女们单薄凄凉的身影刺痛了她,她只觉得如鲠在喉,眼泪含在眼眶中不敢落下,以免让其他男同志见了笑话。

    在徐州的每一天都在刷新清澄的认知下限,亲眼见到的实景,比她在报纸上见到的还要震撼百倍,她无法想象这些少女们被送到买家手里会经历什么令人发指的恶事,呸,天杀的车轱辘不得好死!活该化作鸟食。

    菜头清点了少女的人数后,用暗号联系了附近隐蔽的游击队,把姑娘们领走。本想顺便去交货处附近踩点,谁知道倒霉的在田间遇到便装的山海一行,山海可是易容的行家,不能被他发现乔装的自己,只能拉着胡玉坤和菜头提前撤退。

    然而新货源和送货人又成了问题,这不大家正讨论着找谁假扮那个老车轱辘,望风的人焦急来报,有个军官模样的人悄咪咪的进了院子,怕是特务让大家先撤。

    其他人都从暗道走了,只有清澄觉得哪里不太对,哪有特务会穿着军服悄咪咪去做任务啊,果然是个大乌龙,长廊里高峻霄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满身的酒气,大约是醉了。

    即心疼他应酬到这么晚,又恼怒他不懂得照顾自己,想到这点清澄气的掐了一下他的脸,上次被打的伤好透了吗?仗着年轻酒量好胡作非为,哼!给他扔酒缸里溺死算了。

    可看到他眨巴着眼睛对自己傻笑,可怜兮兮的,清澄的心又软了下来,国府中虞我诈的生活,其实并不轻松,长叹一声,认命般的拉过男人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高峻霄则顺势倒在她身上。

    清澄帮高峻霄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每次他喝醉了都挺乖的,不是那种讨人厌的酒疯子,可她没注意高峻霄微微勾起的嘴角和不断下移的手掌……

    总算把这位百八十斤的大爷拖到了大堂的太师椅上,清澄累的摊在椅子上大喘气,反观高少爷端正的坐着,脸上挂着意义不明的笑容,这厮倒底醉没醉啊?算了,太晚了,先帮他开间房吧。

    醉没醉只有高峻霄自己心里清楚,清澄真是又软又香,最重要的是晚上的她还没带束胸。乘着清澄起身从自己面前走过,从侧面一把拦腰抱住她,将发烫的头颅靠在她腰间,嘴里还嘟囔着难受。

    清澄似乎没做他想,帮他顺了顺脊背,掰开手掌放入了什么东西,高峻霄疑惑的摊开一看,是一粒晶莹剔透的水果糖,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切,当他小孩子吗?给粒糖就打发了,哪有这么容易。

    至少得是车厢里的甜头吧,高峻霄不屑的把糖塞回去继续耍赖,清澄无奈帮他拨开七彩的糖纸凑到他嘴边,耐心的劝道:“解酒的。”

    素手上的甜香自鼻尖传来,那抹若有似无的香味也撩动着他的心弦,既然是达令亲手投喂,那就没理由拒绝啦。

    橘子的酸甜味在口腔中蔓延,甜食果然让人心情愉悦。高峻霄不禁的想:清澄啊清澄,你把我喂的只能吃甜的,以后都吃不了苦喽。

    砰!砰!砰!

    街道上突然传来的枪响令两人一惊,随即是刺耳的口哨声划破静谧的夜空,清澄甩开高峻霄冲出屋子,高峻霄没法子只能跟上她。大晚上开枪能有好事吗?

    事实证明不能!

    一辆疾驰的马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撞倒了不少沿街摆放的摊子。驾车的人大概是喝高了,举着酒瓶嘴里不时发出像是猩猩的嘶吼声,后面则是开着两人座三轮摩托的巡捕。

    其中一个举着枪胡乱射击着马车。本以为是普通的醉酒闹事,可当马车从高峻霄面前疾驰驶过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他清楚的看到车后用绳子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不,那个身形最多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高峻霄也没料到会有这种事,但他很快恢复过来果断掏枪瞄准绳子,随着几声枪响绳子被绷断,马车则继续向前疾行。

    随着绳子的断裂,清澄回头望了一眼高峻霄,眼中满是质疑,高峻霄则摸了摸她惨白的小脸示意她去看孩子。

    开车的胖巡捕停下车连连感谢高峻霄,可被他凌厉的眼神吓的不敢再说话。高峻霄没和他多啰嗦,一把拉下他自己跨上摩托,连同没下车的巡捕一溜烟的开走了。

    路上是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清澄顺着血痕找到那个遗落的孩子,孩子的双手被绑住,身上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肉,血污附在脸上,连五官都模糊不清。

    清澄颤抖着触碰孩子,发现一息尚存,开始呼救。

    胖警察气喘吁吁的跑上前,被清澄声嘶力竭的喊声吓的后退几步,又猛地点头:“医院就在这条街上,我们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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