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愈发低暗,僻静的弄堂里传出“哗啦啦”地洗牌声,王人庸在树边摆了张牌桌,他把香烟夹在耳朵上,招呼另外三个队员搓起了麻将。

    随着牌局渐入佳境,灯下摇晃的人影越来越多,王人庸一边敏捷的摸牌,一边偷瞄围观的路人,路人的眼神中有探究,有羡慕,还有激动。

    现在马路边的特务密度和平时没有两样,说明徐桥还没来,王人庸瞥了眼手表,指针慢慢移到3上,已经11:15了,他怀疑火车晚点了。

    又打了三翻之后,没等来徐桥,倒瞧见了从后门鬼鬼祟祟出来的清澄,这条小弄堂正对着晶晶舞厅的后门,舞厅任何的情况都能及时来报。

    王人庸伸手取下耳朵上的香烟,衔在嘴里,把座位让给了一个眼馋已久的路人,作势要去抽烟解瘾。清澄不会擅自离岗,肯定出问题了。

    远离人群,两人心照不宣的站在背光处旁吞云吐雾,清澄抓着自己的脑袋失声叹气,似乎在纠结怎么开口,王人庸怕她心焦,主动提起徐桥可能误点了,不用着急,大不了任务取消,再候时机。

    穿堂风刮过,清澄抱着手臂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这事,你都结婚了,我就明说啦,苏珊小姐她……她今天亲戚来了,晚上不方便……那啥,现在怎么办?”

    啧~怎么这么巧!王人庸叼着烟都忘了吸,千算万算,就是没料到今晚的女主角亲戚来了,他脑中迅速筛选出替补苏珊的人选,徐桥喜欢明艳有风情的女人,可又不能太.骚.气。

    直到烟灰差点烫到自己,他脑中才蹦出一个名字,有了!王人庸询问得知琳达也当班的时候,他迅速指派清澄去买30张琳达的舞票,今晚他们要包琳达的场。

    “晚了,琳达小姐已经被益昇洋行的孙襄理包场了,正轮流陪着几个经理跳舞呢。”清澄神色愈发忧虑,“再说了这么多舞小姐,各个娇俏,徐桥也不一定就看上琳达呀。”

    “哈哈,男人的喜好不会轻易改变,你以后多观察就知道了。”王人庸撵灭烟蒂说道,“孙襄理花大手笔出来团建,是因为本周他们团队拿下一个南洋的贸易大单子。益昇洋行做的是甜点加工,食品生意最怕什么?”

    “卫生安全。”清澄眼中一亮。不等王人庸安排,她一个健步冲进电话亭。

    过了会儿,清澄笑吟吟地跑出来表示自己搞定了,益昇旗下的食品厂今晚会有临检,希望他们的工厂一切都符合卫生标准。

    两人对视后哈哈大笑,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工厂总有些偷工减料和不符合卫生标准的地方。如果不想毁了南洋的大单子,他们几个经理也得亲自去处理。

    此时,对面的麻将摊子传来几声粗俗的叫骂,王人庸转瞬又皱起眉,他发现围观的特务越来越多了,完了,徐桥要来了,可他们的应急处理没这么快起效。

    “不用担心,我一会找老李他们帮忙撬边。”清澄似乎也注意到了街道上的变化,她拉正了胸前的领带,和王人庸眨了下眼睛朝舞厅后门走去。

    就你鬼主意多!王人庸放心的目送清澄离开,毕竟清澄今天扮演的是副大班,可不能翘班太久啊。

    亮如白昼的舞厅里,一如既往的热闹,调笑声、唱歌声、奏乐声、甚至叫嚷声,不和谐的吵闹声都混做一团,仔细辨认出异响的方位,清澄立刻就找到了指挥清场的李石发。

    他站在水晶流苏灯下,冷眼看着手下把一个鼻青眼肿的小个子拖出门外,旁边的舞女们掩嘴吃吃的笑着,似乎多见不怪,转头又继续和客人嬉闹。

    舞厅的沈大班讪笑着安抚其他客人,大家继续玩,一会就好了。清澄也学着沈大班点头哈腰的奴才样,向各桌客人致歉,还亲自送上一盘炒瓜子,以示歉意。

    如此往复,客人们也不再有意见,而厅内的特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当清澄端着餐盘在李石发周围时,李石发神色未变,手指有规律的点着怀表,那意思是钱塘15分钟后到,钱塘就是齐叔的代号。

    巨大的水晶宫灯下,周围的人都失焦似的模糊了,清澄咬牙克制自己的紧张,只是鼓胀的神经令她的头隐隐作痛。她迅速回敲了几个电报码:了解,有变,苏珊换琳达。

    那边李石发面无表情地瞥向琳达所在的方向,大概在质疑琳达已经有客人了,待会怎么招待徐桥?清澄偷偷做了个撬动的动作,他轻咳一声表示明白了。

    “李老板,您要不先坐去吧台会儿,有桌空了,我马上给你搬过去。”沈大班突然跑过来搭讪。

    “嗯,我不喜欢太吵的位置,那个包间看着不错,把人清一清吧。”李石发眼睛斜斜的看向琳达所在的位置,摆出一副官威很大的样子。

    “哎呀,您可多担待,都是回头客,人家先来的,我们也不能赶走客人吗,一会我多送您一瓶红酒行不?不过徐经理的包间,小的们肯定给他准备好。”沈大班拍着胸脯保证。

    “怎么徐经理是客人,我就不是客人了,嗯?”李石发末尾一个拖音,配上他严肃的面容,把沈大班吓得就差跪下来求饶了,沈大班又用免单等手段试图安抚,可都没用。

    正当沈大班一筹莫展之际,清澄大胆的朝李石发搭话:“李先生,真的都是老客人,太熟了,我们沈大班不方便出面回头,小的是新来的副大班姓周,脸生,不如我试着去和他们商量商量,您请稍等一会。”

    “小周是吧,你要是商量不下来,我就自己动手了。”李石发威胁的说道。

    厅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周围的人都悄悄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清澄扯出一抹笑容快速应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台上的歌姬没因台下的骚动而停止歌唱,低沉的靡靡之音,依旧贯穿整个舞场。

    不消片刻,包厢内几个男人陆续起身穿衣,看样子似乎被清澄说动了,清澄弯腰恭送几人离开,沈大班临走还嘱咐收银,一人送了一瓶红酒,然后就去侍奉李石发了。

    男人们一离开,琳达就拉着清澄回到后台抱怨:“小周,你说这事搞得,他们怎么可以为了抢一个包间,就查人家的工厂,毁人家生意呢!”

    搂住琳达,清澄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安慰:“我的宝贝,你小声点,那位老总还在外面呢,不过我给你个报仇的机会,待会他老板也会来,而且徐老板出手很大方,上次还送了苏珊一个鸽子蛋大的奶油珍珠项链。”

    望着清澄比划的大小,琳达眼中透出一抹贪婪,试探的问道:“徐老板是苏珊的金主吧,抢同场姐妹的长期金主会引起纠纷的。”

    清澄笑着附耳说道:“咱俩关系好,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别乱传,我听说苏珊今日身子不舒服,伺候不了人呢,你可以去碰碰运气,就是赚一单也够本了。”

    “哈哈,小周啊,再混八个月,你绝对能当上晶晶一哥,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呦。”琳达眼神暧昧地在清澄耳边吹气。

    这时清澄瞥到有个人影在门口偷听,她撩了下琳达的耳坠,自然的与她调情:“哎~我差远了,还得跟琳达宝贝多学习规矩啊,什么时候陪我晚上复习复习规矩啊?”

    “错气(讨厌)!花其他小姑娘去吧。”琳达嗤笑着推开清澄,却被清澄有一把拉到腿上。

    “琳达宝贝,你在我眼里就是全场最亮眼的那个,但是徐经理喜欢像女明星那种……收敛的妖气。你懂我意思吧?”清澄几乎贴在琳达耳边好心提醒道。

    “哈哈哈,我懂得。”琳达嬉笑着点了下清澄的鼻子,“要是成了,我晚上请你喝酒。”

    “我等你好消息哦。”清澄轻拍琳达的翘臀鼓励道,同时瞟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会儿徐桥差不多该到了。

    当清澄跟着琳达重新踏入舞场,她一眼就看到了包厢门口站着的齐可均,他还是一身灰色中山装,保守的气质与整个舞场格格不入。

    透过水晶珠帘,清澄能看到苏珊的藕色亮片裙,照例她会先陪徐桥喝几杯,吃几口小菜。徐桥虽然好色,但他对自己的女人一向温柔又大方。

    果不其然,他在得知苏珊身体不适后,主动唤来沈大班,甩了一袋子大洋当做苏珊本周的包场费,让苏珊好好休息。

    包厢外,琳达脸上满是羡慕的神色,她朝清澄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作为本场导演之一的清澄很满意她的状态,我们的女主角已经准备就位了。

    晚上的客人愈发多起来,清澄在招呼客人时,还得时刻关注包厢的动静,琳达趁着徐桥上厕所回来的间隙,装作醉酒一个踉跄就撞了上去。很老套的搭讪方法,但是管用,清澄对此深有体会。

    老王猜的不错,琳达刚被徐桥扶起,两人就对上了眼,可琳达是个很懂拉扯的佳人,她彬彬有礼的道谢后便离开了,徐桥望着琳达娇柔的身段,想甚么似的有些出神。

    这下徐桥也没心思陪苏珊吃饭了,把人打发走了后,便端起酒杯朝琳达发起攻势,两人叨叨了好一会,徐桥一口喝干琳达杯里的酒,眼中狂野的欲望毫不掩饰,他们好像商量起换地方的事宜。

    灼热的酒气四散开来,清澄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她朝齐可均使了个眼色,齐可均微微颔首。他可是最关键的那环,能不能留下密码本,就看老齐的聊天艺术了。

    等徐桥牵着琳达的纤手回到包厢,他把门口的齐可均也唤了进去,清澄觉得自己的心脏,也随着萨克斯跳起舞来,而另一间包厢里的老李,时不时掏出怀表擦拭,细微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

    脑袋越来越涨,清澄飘荡的视线在齐可均和徐桥身上来回穿梭,渐渐地耳中歌声都变了调,他们交流的时间像永不会完尽一般,无限的持续下去……

    “小周,过来一下。”沈大班语气不善的打断了清澄的思绪。

    清澄刚过去就被沈大班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苏珊知道自己的金主被抢了后,在后台大发脾气,他好不容易把人哄回去了,让清澄以后别这么干,容易惹麻烦。

    “沈哥,怎么能怪我呢,徐老板自己搭上的琳达,我什么也没做啊。”清澄无辜的一摊手,意识到有人偷听后,她就在脑中准备了一套托词。

    沈大班恨铁不成钢的点了她的脑袋:“小赤佬,隔墙有耳不知道啊,你和琳达在后台嘀嘀咕咕,被有心人听去了。”

    “冤枉啊,沈哥,你一定要帮我做主,老子要去撕了那个嚼舌根的小人。我只是和琳达交流……那种……就是你懂得那种,总不能大声嚷嚷。”清澄嬉皮笑脸的死不承认,她确认自己说话的声音只有琳达能听到。

    “好了好了,你也别激动,嚼舌根的人我已经修理过了,不过你自己当心点,下班后苏珊可能会找人堵你,我建议你现在就回家避避风头。”沈大班一摆头示意清澄提前下班。

    呵呵,回家,怕不是沈大班你贼喊捉贼吧,清澄知呢道今天自己抢了沈大班的风头,他指不定怎么记恨呢。

    可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清澄小脸一垮佯装害怕:“哥,你别吓我,他们在路上堵我,我更不能离开舞厅了,早回去我表姨会起疑的,到时候我表姨夫问起来,你也不好交代啊。”

    清澄适时的甩出自己的背景,她这次借用的身份可是大老板二姨太的表侄子呢。

    沈大班凝神思考后,故作大度的让她去伺候“难缠”的李石发,嘿嘿,这不是把老鼠放米缸里吗,清澄绷着脸不敢露出半分高兴,低头跑向李石发的包间。

    路过隔壁的包间,她心里一紧,因为厢内只有琳达一个人在,徐桥和齐可均都不见了人影。

    咦,人呢?就在清澄不知出了什么变故的时候,包厢内的李石发喊她进去,她随即进屋,身体有意挡住珠帘开门见山的问道:“李老板,红酒可符合口味,下一瓶要换个年份吗?”

    “不用,红酒口感挺好,我老板还想带走一瓶呢。”李石发边说边在桌上用红酒写下:密本已放保险箱。

    清澄不动声色的用手中餐巾擦去字迹:“哦,那就好,老板们的赞赏就是我们服务的动力。”

    “对了,我的同僚一会也会过来,他不喝酒,你给他点个炒饭吧,要长柄的金属勺子,别搞错了。”李石发还是一副讲究的官僚模样。

    只有清澄知道,老李是让她准备好开锁的工具,待会交给老齐。她自然的应承,手上利落的收走多余的酒杯。

    不一会儿,徐桥带走了隔壁的琳达,而齐可均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直到他们出了舞厅后门,老齐才警觉地踏入包厢。

    屋内的两人早就恭候他多时了,清澄帮老齐摆好长勺,凑近时立刻把手中的长柄工具转移到他手中。

    舞厅为客人准备的保险箱,就放在后台拐角的一个专门格子间里,饭毕,老齐溜进了后台,他是客人,自然没人会注意他的动向,舞厅内依旧歌舞升平。

    老齐进去没多久,清澄也借着为李老板买烟丝的功夫,紧随其后帮他望风。清澄一进后台就看到化妆桌上有半瓶红酒,她急中生智把桌上的红酒乱洒乱倒。

    不料刚放下酒瓶,手还没离开瓶身,洋舞女贝尔突然回来了,湖绿色的眼睛里露出一抹质疑,用夹生中文问道:“你在干什么?后台周末(怎么)变成这样了?”

    千钧一发之际,清澄沉着地重新捡起酒瓶,扔到垃圾桶里,故作嫌弃地回道:“我也不知道哪个神经弄得,没事没事,我正在收拾,贝尔小姐当心滑倒。”

    由于清澄应对自如,没露出破绽,贝尔撇了撇嘴让她快点擦干,取了烟盒就扭腰离开后台。

    贝尔走后,清澄迅速在后台入口摆上清洁告示牌,稍稍打扫后,用既定的暗号敲了下拐角格子间的门。

    狭窄的格子间内刚刚能张开双臂,清澄没法进去帮忙,所幸锁不复杂,齐同志很快打开了保险柜,见到了密码本,那是一本巴掌大的胶皮本。

    但是齐同志打着手电观察了一圈后,马上掩住口鼻,转头让清澄去取胶带。

    怎么了,难道有毒?干夜活儿,危险始终如影随形,清澄不敢耽搁拿来了胶带,只见齐同志小心翼翼地用胶带粘住密码本上的一根头发,才长舒一口气。

    哇,徐桥真谨慎!他故意在密码本上放了根头发丝,如果密码本移动过,他就会知道。

    还好齐同志道高一尺,事先观察了一遍保险柜的情况再开锁取物,对此清澄佩服的五体投地,她以后也得仔细些。

    拿出密码本,齐可均和清澄相视一笑,下面最迫切的事情就是拍照了,清澄把侦查相机递给老齐,自己则从工具间拿出拖把,返回后台守门。

    墙上的秒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圈又一圈的向下转……

    终于齐可均在拍全后,又让清澄仔细核对了一遍页数,无一差错,齐同志才仔细把密码本放回原处,扯掉发丝上的胶带,轻手轻脚的关上柜门。

    成了!密电码终于搞到手啦。

    可清澄知道还不能松懈,还差最后一步,她得把胶卷安全转移给外面的老王,今天的任务才算圆满完成。

    两人没敢在后台久留,老齐先返回舞厅,而清澄抢出后门去弄堂里找王人庸。

    昏暗的灯下,映衬着一个徘徊的焦灼身影,清澄走进才发现王人庸脚边满是烟蒂,被大风一刮四处乱滚,今晚他做为总导演该是最紧张的那位。

    环顾四周,清澄见到对面的麻将摊子依旧打的热火朝天,原本熟悉的后门街道,此刻倒有些古怪的安静,大概被赶出来的特务都去瞧热闹了。

    王人庸见到清澄后,还是露出他喜感的露齿笑,然而清澄却笑不出来,她之前得罪了苏珊,沈大班的警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出点意外,那就得不偿失了。

    物品交接刻不容缓!清澄与王人庸擦身而过的时候,立刻把手中捏着的侦查相机塞到王人庸手中,王人庸接过,顺手就塞到裤兜里。两人的动作默契,不过须臾就完成了历史性的交接。

    寒风里,清澄用衣服蹭掉手心的汗水,瞥了眼满是特务的霓虹大路,她担忧老王能不能全身而退,不过她想到自己背后是一整个团队,瞬间又恢复了底气,从容的回到舞厅。

    预料之中,沈大班一逮住清澄,就横加指责她上班偷懒,清澄保持着微笑没有辩驳,这种小人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

    等沈大班骂够了,清澄才掏出提前准备的烟丝盒,表示自己要去给李老板装烟斗了,沈大班顿时哑了火脸上青红交接,一挥手让她快去。

    进到屋里清澄第一件事就是把烟丝盒放在桌上:“李老板,您让我买的烟,我已经拆好了,现在就给您装吧。”

    李石发了然的掏出自己的烟斗:“嗯,听说晚上总有些小流氓在舞厅周围敲竹杠,你去买烟的时候有遇到吗?”

    “没,暂时没遇到,我买烟买的很顺利。”清澄边压烟斗边回道。

    “那就好,不过你自己回家当心些,我听说苏珊找了个青帮山字辈的大哥,最好找人陪你回去。”李石发煞有其事的说法,让清澄一时分不清,他在开玩笑还是警告。

    其实山字辈的在自己面前那都是小字辈了,清澄的师傅夏婉兰女士可是通字辈的呢,杜先生来了都得称呼一声师叔。

    不过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下面那些虾兵蟹将最喜欢自称大哥,就怕狗眼不识真仙人,乱咬一通。

    许是见清澄纠结,齐可均轻松的大笑:“哈哈哈,老李别吓唬人家小孩了,小周,老李已经给你叫了辆吴记车行的黄包车,就当给你的小费了。”

    “谢谢李老板。”清澄向老李深深鞠了一躬,她已经感动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自己人接送就再好不过了。

    大概一顿茶的时间后,齐同志他们陪着鬼混回来的徐桥离开,她今天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几乎同时,沈大班走过来找清澄,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表示李老板表扬她今天服务的很好,服务完他们这单,就可以提前回去休息了。

    这消息再好不过了,清澄暗自高兴自己回去的早,说不定休息休息,还能赶上去未来公爹家吃晚饭呢。

    阿霄,等我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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