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充玩味试探的眼神,高峻霄留了个心眼,张充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放权吗?他神色一凝以严肃的口吻表示自己作为同僚理应帮忙,不过得再加一条。

    似乎猜到高峻霄想要什么,张充大度的坦言自己不会同密查组的小孩儿计较,最多教训一顿,让他们长点记性。

    “张股长,按以往的规矩,我抓到的人得归我处置。”高峻霄眼底寒光乍现,直视张充,一瞬间张充仿佛噎住了,双眼发红,喉咙里挤出轻微的呵气声。

    见他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高峻霄心底的恶趣味再也压制不住,笑嘻嘻的补充,自己的条件仅限于船上,他带的人不多,登岛后司令部仅做安全警戒,抓捕g党还需劳烦CC的兄弟们。

    霎时眉头舒展,张充长舒一口气答应了,高参议抓到的人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那张股长好好休息,我去忙了。”高峻霄脱掉湿透的白手套扔到桌上。

    等一下!张充喊着高峻霄,提醒他手令还没写呢。

    “CC的兄弟没几个能动了,且留到岛上再用吧。”高峻霄起身告辞,留下张充一人,脸上神采晦暗不明。

    外面暴雨虽大,狠狠下过一阵,乌云便散了,海面渐平,如同来时一般风和日丽,只是雾气凝结在四周,商船的速度明显减慢,不知何时能冲破浓雾。

    待湿透的高峻霄回到餐厅,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着干毛巾和医疗箱,视线转到沙发,张充端坐的姿势和走时一样,那些东西是他让人准备的,海水有腐蚀性,沾到伤口容易发炎。

    经张充的提醒,高峻霄才觉得脖子的伤口隐隐作痛,他们好像不熟吧!高峻霄压下狐疑道了句谢,他刚落座,张充又关心司令部的兄弟有没有受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吃不准张充想干嘛,高峻霄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有问必答,直到张充有意试探他到底带了多少人,高峻霄眼眸一转:“张股长,你有话就直说吧,不必弯弯绕绕。”

    张充低头轻笑:“我们初次见面,高参议可能对我不了解,我要么不答应,但凡答应人家的事情,我倾尽全力也一定会办到,小老鼠现在归你了,要杀要剐我绝不过问。”

    “哦?张股长何出此言,在下可能有些晕船,脑子不太好使。”高峻霄扶着额头好像很不舒服。

    “我知道你已经清理过驾驶舱了……”张充话没说完,楼上传来激烈的打斗,整艘船在凌乱脚步的冲击下摇晃起来,天花板一颤一颤的,让人听得心惊胆战,生怕地板被踩塌了。

    听声音似乎一边人头众多,呈现压倒性的优势。高峻霄胸有成竹的笑笑,赞赏张充未卜先知,自己发现大副画的船体结构图,有一条连接驾驶室的密道,下面是一个小酒窖,都是船长和大副的私藏。

    耐心解释一番,高峻霄让张充宽心,自己的手下虽然手段粗暴些,可以前他们解救山寨里的人质也是这样。

    对面张充眼神闪烁了一下,后半句话生生吞回了肚子,许是一而再的吃瘪让他学会了沉默是金。

    叮铃哐啷的闹过一阵,声音骤停,紧接着几个士兵抬着一个黑衣男人下楼,仔细一瞧原来是沈剑,他似乎伤的挺重,脑门上鲜血淋漓,衣服也破了好几个口子,后面还有一个人被拖下来。

    小猫最后下楼,他恭敬的敬了个军礼:“报告,已经成功解救船长。”

    高峻霄大声表扬了小猫,转头对张充说道:“咱们船长心里素质真好,你回去后多给人结点船费,人家又是风雨兼程,又是被绑架,很不容易。”

    “高参议所言极是。我有个不情之请。”张充根本不容高峻霄拒绝,一鼓作气说道,“请替我上岛组织抓捕。”

    我去,狗特务还真敢开口,高峻霄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故作轻松抱拳说道:“哎呦,张股长高看了,抓g党是个精细活儿,我手下的兄弟都是粗人,打打土匪还行,抓g党,没那能耐。”

    “谦虚了,我相信熊司令眼光不会错,士兵可以留在码头警戒,我想请你指挥我的先遣行动队,我这副样子连下船都困难,没法指挥他们。”张充捏着膝盖感慨道。

    高峻霄心中计较一番,有意岔开话题,一会儿他找几个兵把张充抬下去,再搭个临时指挥部,指挥就好好待在指挥部,不用亲自下前线,大家在里面坐坐不就好了。

    “你也说了抓g党是个精细活,它和大规模的军团作战不一样,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啊。不过也有共通之处,为了国家的稳定,就得将那些不和谐的虫豸赶尽杀绝。”张充讲这话时神情认真。

    心里一咯噔,高峻霄问道:“你干嘛非得找我呢?”

    “高参议,我不是试探,也不是甩责任,更不是越级指挥你,我真心觉得你能担任此重任,所以想邀请你主持大局。”张充直勾勾的盯着高峻霄,厚重的诚意就快溢出眼睛了。

    “对不住,就算闫处在这,他也只做辅助。而且我快结婚了,不想惹麻烦。”高峻霄干脆的拒绝,见到张充失望的垂下头,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帮你勘察地形,具体的行动方案还是你来定,成不成事儿,你自己琢磨。”

    “好,高参议果然识大体。”张充眼角爬上了淡淡的笑纹。

    破碎的波浪打在船舷,船驶出迷雾区域的同时,前方隐约出现了岛屿的轮廓。

    又过了三刻钟,当~船身一震,顶着烈日高峻霄率先下船,后面两个士兵扶住几近虚脱的闫处一起出来。

    为了避免暴露,他们特意绕到西岸停靠,岸边好像没人,正当高峻霄猜测CC的先遣队猫在哪里时,一个特务前来打招呼,在得知自家上峰无法下船后,他一吹口哨,瞬间五个特务从芦苇荡里走出来。

    好家伙,原来都躲在芦苇荡里,高峻霄环视四周,密密麻麻的芦苇犬牙交错,形成一道天然的隐蔽屏障。

    先遣队的队长自称姓贾,在得到张充的口头指令后,他带着司令部一行人来到一处山洞,洞内干燥,中间有一张石头搭的简易桌子,两个特务正在绘制地形图。

    看来张充平时调教的不错,手下不是无脑冲锋的人,还知道先勘察地形,高峻霄凑过去看他们画的图,呵呵,他要收回刚才的表扬,这特么画的都是什么玩意,等高线呢?距离标尺呢?七岁孩子的涂鸦都比他们画的好。

    那人大致把岛屿的地形图画了一遍,还特意标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入口,按特务的说法,洞口外爬满藤蔓,他们也是脚滑误打误撞断了藤蔓,发现那里及其适合交接电台。

    切,g党又没透视眼,即便他们不是第一次来,知道这里有个山洞,你藤蔓都撞断了,人为痕迹如此明显,瞎子才会继续在那交接电台。

    安顿好闫处,高峻霄微笑着退出山洞,和傻子多待一秒钟都会让他呼吸困难,他挥手找来小猫,让他组织一个班的人跟自己去勘察地形,另外组织一个通讯班往东岸码头铺设线路。

    山间鸟鸣阵阵,空气中漂浮着原始的草木清香,高峻霄一路劈砍来到岛屿的最高峰,山下满目浓翠,水波浩渺,整个东岸都尽收眼底。

    可他没心情欣赏美景,拿出自己的记事本,认真写画起来,身旁的小猫不解的问道:“高参议,咱们真的要帮CC抓g党啊?”

    “不然呢,张充要是不找我,刚刚兄弟们的那场戏,不就白演了吗。”高峻霄意味声长的回道,“忽悠的关键,不是让对手认为你很厉害,升起防备之心,而是让他们觉得你有点厉害,心甘情愿按你的思路做事。”

    小猫眯着眼睛,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高峻霄举起望远镜,于脑内算了下时间,疑惑他们的船怎么还没来?

    理论上g党商船略小,应该行驶的比自己快,但是路上遇到暴风雨,他们的抗风暴能力就要差一些,加上迷雾慢行,所以耽搁了一会儿情有可原。只是留下个把间隙,恐怕会让CC准备的更加充分。

    正担心呢,东海岸驶来一搜商船,看大小正是g党那艘,高峻霄浑身都紧绷起来,透过望远镜,g党交通员大摇大摆的走下船,似乎对周围的情况很好奇,一会朝海里扔沙子,一会折下芦苇拿在手上比划,甚至高兴的翻了个跟头。

    这小子,逛集市呢!高峻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要不是汉阳造的射程不够,自己非得给他来一梭子。对了,还有那把枪呢。

    砰——

    飞鸟从树林中惊起,才走上斜坡的交通员陡然倒地,身下慢慢渗出一滩鲜红的血,周围隐蔽的特务都懵了。

    愣了几秒,他们撒腿冲向交通员,探了探鼻息,所有人震惊的面面相觑,高峻霄捏着望远镜笑的发颤,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才能一鸣惊人。

    “走,收队。”高峻霄满意的放下望远镜,下达了最新命令。

    待他们回到CC驻扎的山洞,尸体已经优先抬到山洞口,张充训斥的骂声,高峻霄在洞口就听到了,他掀开尸体上的白布,假模假样的询问警戒士兵怎么回事。

    不等士兵汇报,张充先一步回答,g党交通员刚下船就被人打了黑枪,尸体被抬回来了。

    这意味着岛上要么有第三方势力,要么他们的队伍里出现了叛徒。张充眼底似乎附上了薄冰,浅灰色中山装将他脸色衬托的更阴寒。

    事已至此,高峻霄劝张充朝前看,并拿出绘制的地形图展示,当务之急不是内查,而是找到g党的接头之地。

    果然,张充仅仅一撇,眼中便划过赞扬之色,他颔首道谢,立刻让手下照着画一张大图。

    随着张充的脚步进洞,高峻霄提醒张充,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电台又大又重,他预计g党的接头点不会往高处去,而是在地势稍低的洞穴进行,最好洞口能靠近海岸,方便撤退。

    “高参议,可有发现合适的地点?”张充问道。

    垂下头,高峻霄谦虚的表示自己不太确定,经过自己的侦查,发现两处合适的地点。

    东海岸往左拐百米左右有个小瀑布,瀑布后有溶洞,再行进百米,能见到一个带天窗的葫芦状山洞,葫芦口正好能照进日光,而且出口处靠近海岸,适合交接电台后撤退。

    另外东南方向还有一处空地,周围密芦苇茂盛,有些地方全是水,水深到了脖颈处,根本没法正常通过,侦查的士兵不得不侧身寻找空隙,以绕开阻碍,几下一绕,方向感不好的人很容易晕。

    但是若有人从海上直接划小船进来,将会及其丝滑,而追捕的人每次都要重新确定方位,就会大大减慢追击速度,一快一慢,根本追不上g党。

    机械的点点头,张充两眼放空,应该在思考g党的落脚点。

    突然,洞口传来男人的争执,期间还夹杂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高峻霄和张充齐齐朝洞口处望去。

    两名士兵身上和头发上到处都是芦苇碎屑,他们架着一个年轻女子,女子穿着碎花上袄和长裤,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海腥气,看样子是个普通的渔家女。

    而他们身后骂骂咧咧的跟着两个特务,其中一个人脑袋肿了一个大包,另一个人嘴角挂着血,他们一见到张充急忙报告,自己在东南海岸巡逻,发现一名可疑的女人,还没怎么着呢,就被司令部的兵打了一顿。

    士兵也不甘示弱的骂道:“放你.娘的屁,人家姑娘唱着歌在海边休息,你们不带回来报告长官,反而想拉人去芦苇荡,我只是坏了你们的好事,你们竟敢恶人先告状。”

    脸色一沉,高峻霄沉声:“张股长,你别忘了……威廉的提醒啊。”

    张充难堪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可能有些误会,这女人出现太过巧合,理应审一审,要不高督办你来审吧。”

    扑通!

    女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嘴里嘀咕的好像是江浙方言,高峻霄听着就像外国话,他转向浙江籍的张充,张充抿唇摇摇头坦言,江浙方言十里不同音,这女人的话他也听不懂,不过听音调确实是吴语,应该是附近居民的土话。

    “这可麻烦了。”高峻霄叹了口气问道,“姑娘,识字吗?”

    不出意外,女人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高峻霄揉了揉太阳穴:“张股长,她的话,你一个浙江人都听不懂,那余书记一个外地的更听不懂了。咱们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点张充似乎也想到了,正当他打算放人时,门口一个小特务进来汇报,渔女的手摇船上发现了电台。

    高张两人对视一眼,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莫名其妙出现的渔女还是有问题。

    “电台哪来的?”张充厉声问道,深邃的眸中好像射出了锋利的刀子,几乎要将渔女凌迟。

    被张充一吓,渔女瞬间红了眼眶,她带着哭腔边说边比划。高峻霄用余光瞥了眼张充,好心替她翻译,是不是有人把电台给她的。

    渔女委屈的颔首确认,并从口袋里摸出六枚面值一角的铜子,伸手点了点,意思是船费。

    似乎想到什么,张充低声下气的询问高峻霄,能否借个密查组的小特务,他听渔女的口音和江山话很接近,密查组又叫江山帮,他们肯定有人听得懂。

    小事情,高峻霄大方的同意,一定帮他挑个胆小听话的。

    啊——渔女忽然尖叫,她望着担架上的尸体,眼中满是恐惧,大家都当妇道人家胆小,可张充却瞧出了什么,指着尸体追问,给她送电台的,是不是这个男人?

    这次渔女坚定的点了点头,张充又问她待会要怎么把电台给这人,可渔女说了一大推,张充愣是没听懂,急得他猛锤腿。

    “别急,西岸不远,人一会就带来了。”高峻霄柔声宽慰。

    他话音刚落,一名士兵大步跑来:“报——不好了,沈剑跑了。”

    “你们怎么看守的,回去通通给我领军法!”高峻霄气得破音,“除了他还有谁?”

    “没了。沈剑拿毯子和枕头伪装了一个假人,他自己钻通风管道跑了,所以看守没能及时发现。”士兵低头讷讷解释。

    “我不要听解释,立刻、马上把人找出来,滚。”高峻霄蒙住眼睛没好气的一挥手,眼底急速划过一道精光,如海上的泡沫,很快消失了。

    再抬首时,高峻霄脸上多了几分愧疚,视线撞向张充的那刻,马上移开,这次轮到张充安慰他。

    当下的情况不容乐观,余书记还没到,接头的交通员死了,沈剑那个小灾星隐藏在暗处,随时会出来搞破坏,所以司令部和CC一定要团结。

    “电台已经拿到了,还打死一名g党,咱们见好就收吧……”闫处缓过劲来,出声插话。

    “闫处,一部电台而已,我们的目标是密码本,怎么能半途而废。”张充冷声打断。

    闫处被噎了回去,求救的目光投向高峻霄,看他也没用啊,高峻霄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让闫处别管张充了,他疯病一发,谁都拦不住。

    不一会儿,士兵压着一名黑衣特务进来,小特务很配合,渔女说一句,他翻译一句。

    渔女的大致意思是,死掉的男人把铁匣子给了她公爹,让老头把铁匣子带到岛上的东南岸,然后会有一个男人登船,自己带着男人和铁匣子一起离开这个岛。

    至于为什么她公爹没出来,是因为公爹发现自己被人盯梢了,老爷子以为对家想搞事,所以偷偷把东西转给自己,让自己替他出海,他老人家留在原地应付盯梢的人。

    “你离岛后会去哪里?”张充问道。

    渔女摇摇头,据死掉的男人说,登船的人会告诉她下一站去哪,所以她只能等在约定好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上船的,就是你要接的人?”张充又问道。

    渔女一听,马上大声解释六毛只是定金,他船钱还没结清呢,那人只要能说清楚当时和公爹谈好的价钱,自己就送他走。

    张充惊呼一声:“糟了!交通员才知道船费,余书记不知道。”

    这下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g党利用早先谈好的价格做暗语,余书记和交通员接头后,交通员会告诉余书记具体的船钱,余书记再用得到的暗语,带着电台顺利登船离岛。

    之后渔女回家,也不怕她说漏嘴,因为对渔女来说,钱货两清,她只是接了一次普通的活儿而已。

    g党每一次的接头都环环相扣,但凡缺了一处,后面就接不上了。

    洞里气压愈发的低迷,一直没说话的贾队长,弱弱的插了句,其实可以派人假扮g党。

    眼眸低垂,张充沉吟片刻要求手下两两一组,环岛撒网,一旦发现g党的行踪,一个盯梢,一个来汇报,先得把余书记控制住再说。

    “不用这么麻烦。”高峻霄制止了张充的撒网,他认为g党都是第一次登岛,余书记不管从哪里来,都需要一些指引才能进入到接头地点。

    而正常情况下,交通员一定会留下暗号,自己之前在山上的时候看到交通员行为异常,若是去沙滩上找找,指不定能发现他留下的暗号。

    既然交通员已死,暗号就由他们来画。之前他们侦查发现一个葫芦洞,咱们的人就全埋伏到那里去,之后等鱼上钩就行了,高峻霄的冷静分析,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他们没注意到,渔女和密查组的小特务低声交谈了几句,小特务惊得张大嘴,旋即开口:“老总,这女人想尿尿,还问什么时候放她走。”

    张充眉头微蹙嘴巴还没张开,高峻霄抢答到:“告诉她不能走,假扮g党容易被识破,让她亲自去讨钱,我们可没钱付给她。张股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你小子待会去换身衣裳,然后假扮渔女的丈夫,伺机套出密码本。这样还能给你留条活路,明白吗?”张充指着密查组的小特务,语气不容拒绝,小特务哪敢说不。

    那边女人半蹲着身子,夹.紧了双腿,似乎真的尿急。张充随即找来自己的亲信,并请高峻霄派两个士兵监督他们,免得再出幺蛾子。对于张充的客气,高峻霄自然照单全收。

    浩瀚的海面荡漾着丝绸般的涟漪,几只海鸥掠过海面,溅起一堆水沫子,铁爪下颤抖的鱼儿,没一会就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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