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想的?想她来,或者不想她来?”洛轻铭瞧陈苏叶波澜不惊的模样就觉得烦闷,让她抄经都能哭一哭,怎么现在反倒哭不出来了?

    陈苏叶恍如雷击,在原地一动不动,许久才开口:“奴才任凭主子吩咐。”

    她能有什么想法?第一世闹也闹了哭也哭了,最后还不是流水般送进来。

    洛轻铭说她妒忌成性,也要她抄经,她还掐死了柳莹。

    如今问她要如何,她能如何?

    “如果朕非要你说呢?”洛轻铭突然凑近,四目相对时,无意识蹭上陈苏叶的面颊,身子往前探了探。

    好在陈苏叶稍稍往后仰了仰身子。

    “奴才愚见,若是主子您广纳后宫,温贵嫔娘娘会不高兴。”后面的话她没说。

    温白荷不高兴就要找她的麻烦,到头来难受的还会是她。

    洛轻铭对陈苏叶的回答很不满意,抬手捏着陈苏叶的下巴吻上。

    此前没落下的吻在此刻汹涌而至。

    陈苏叶只觉得恶心,想推却又推不开。

    有种熟悉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她该不会还喜欢洛轻铭吧!

    想到此处她心里疼的厉害,不知从何出来的力气,趁着洛轻铭吃痛,赶忙将人推开。

    洛轻铭用指腹擦去唇上的血,笑她真够狠的,主子都敢冒犯。

    “此前说好的,陛下不动奴才,奴才永远是陛下的奴才。”陈苏叶惊魂未定,谁知道洛轻铭会突然亲自己。

    她不怕洛轻铭对自己残忍,最怕洛轻铭假意温柔。

    让她无处可逃又明白不能深陷其中。

    “可你现在不是死士,你是朕的妃子,以后会是贵妃,可能还是皇后。”洛轻铭不会告诉陈苏叶自己同温白荷是虚情假意,只会口头承诺。

    皇后二字着实吓到陈苏叶。

    陈苏叶明白是假的,却又不得不顺着洛轻铭说。

    “奴才何德何能,得主子青睐,不敢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位子。”她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不同。

    要是有机会她立刻离开,谁会在宫里虚度光阴?

    她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

    温白荷是洛轻铭的心上人,自己当皇后,那不是活靶子吗?

    看洛轻铭的架势,就算温白荷要杀人她都会递刀,更何况其他。

    洛轻铭笑她胆子小,不敢为自己争一争。

    “你别怨我,我有许多苦衷,等以后我会同你说清楚。”他轻声和陈苏叶说着。

    陈苏叶不敢回应,不明白洛轻铭说这些话的意思。

    现在不是第一世,是第三世,她是奴才洛轻铭是主子,没什么好和他解释的。

    洛轻铭偏偏和她杠上似的等着她的回应。

    陈苏叶除了奴才遵命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别同萧易走太近。”洛轻铭想起来自己是来命令陈苏叶的。

    他知道萧易今儿来见陈苏叶,目前不能和萧易翻脸,只得先告诉陈苏叶。

    陈苏叶应声,并且和洛轻铭承诺他们没有私下见面。

    洛轻铭夸她听话,紧接着让人坐下,自己指点她抄经。

    等人困了就带着她去榻上歇着。

    陈苏叶本来十分谨慎,不知从何时睡着。

    洛轻铭听见陈苏叶想家,说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想追问,却瞧见陈苏叶的眼泪。

    替人擦去眼泪后他去了死牢,得知洛北辰要送旁人入宫。

    他改变计划,要保护好陈苏叶。

    但他没想到温白荷攥住她错处不放,整日派元安去纠缠。

    发现元安给陈苏叶下药之后,洛轻铭有了新的想法。

    可温白荷依然快他一步。

    元安已经下了三天的药,温白荷明白这会再不去,陈苏叶就会变得痴傻疯癫。

    而这药还有最后一个步骤,那就是需要刺激中毒之人,气急攻心才行。

    于是她找到陈苏叶,将抄了三天的心经撕个粉碎。

    “怎么?给自己践行啊?”陈苏叶心里本就有气,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温白荷也不恼,慢悠悠的说着给柳莹的超度。

    “你不过是仗着陛下的宠爱作威作福,一旦他不爱你爱你,你还有什么?”陈苏叶懒得和人吵,让她带着心经快滚。

    温白荷示意元安给自己搬凳子,毫不在意的坐下。

    “那也比有人完全得不到好太多。”她说了前半句顿了顿才道:“你可知陛下如何发现她们的丑事?”

    闻言,陈苏叶心里一惊。

    她故作镇定说二人哪里来的丑事。

    “是二人胆大妄为,竟不知背些人,手底下又没个聪明的,自然满盘皆输。”温白荷说到此处眼里满是得意。

    陈苏叶这下全都明了,先是看向元安,紧接着转向温白荷。

    “原来是你们!你们有什么怨恨冲着我来便是,何必牵连无辜!”她气的发昏,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温白荷笑着看了眼元安,紧接着问陈苏叶,要是犯错的是她们,陈苏叶会放过吗?

    “只要你们不害人,相爱有什么错?”陈苏叶不会牵连无辜,也不愿意伤害无辜之人。

    温白荷嘴角扬起嘲讽的笑,说她只会说漂亮话,现在她们害了柳莹跟任骄阳,陈苏叶还不是毫无办法。

    “我们自然没错,不像她们做了败坏门楣的事,真是令人恶心!”她啐了口唾沫,说了几句便住口。

    她可是娘娘,满口脏话像什么样子。

    但她吩咐元安咒骂。

    元安是奴婢,什么脏话没听过,嘴上无德便是天大的功德。

    陈苏叶脚步虚浮,冲上前去打温白荷,却被人一把推开。

    “你如今能做个明白鬼,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温白荷说完带着元安得意离开。

    陈苏叶喷出一口黑血,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

    香兰进门瞧见自家主子一动不动,哭着喊着传御医,最后只有尹青肯来。

    尹青倒是个有手段的,对着手腕按了几下,陈苏叶便醒了。

    人是醒了,只不过瞧着人的眼神不太对。

    “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陈苏叶瞧着香兰面善,开口便问她。

    香兰茫然的看向尹青,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还是慈洁反应快,说她是新叶居的主子,他们是伺候的奴婢。

    “离大选还有五年,我怎么可能选中?”陈苏叶笑着答话,说他们该不会是她家的仆从,故意开她的玩笑。

    这下慈洁也蒙了,和香兰一起看向尹青。

    “你可记得自己是谁?”尹青以为是离魂症,所以问陈苏叶情况。

    陈苏叶歪头看向几人,说自己当然记得,陈江河之女陈苏叶,如今才十四岁。

    此话一出看众人皆惊,这是把这几年的事全都忘了?

    几人不敢说话,只等尹青的结果。

    尹青看过之后摇摇头,说陈苏叶受了莫大的刺激,心智停留在几年前。

    “怎么会如此?可有法子治?”香兰根本不信,自家主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突然就疯了。

    慈洁按住香兰,示意尹青继续说。

    “只是神志不清,看起来不是疯病,不是要命的病症,我先开些药调理着。”尹青之前受过陈苏叶的恩情,再加上陛下特意吩咐他来瞧,不敢不用心。

    香兰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自己又抬手擦去。

    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陈苏叶,而这会陈苏叶已经认不出她是谁。

    怎么会这样?明明她只是去打水,回来后主子倒在地上,醒来后就认不出人了。

    “是温白荷!她们之前才从主子的屋子里出来!”她想起来,挽起袖子要跟人拼命。

    结果又被慈洁篮下。

    而尹青听到温白荷三个字,立马阻香兰继续说下去,说是要掉脑袋的事。

    香兰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要不是慈洁揽着,自己真要去碧安殿好好说道说道。

    这会子尹青劝他们先和陈苏叶相处,有困难再找他。

    尹青说完急匆匆离开,他还得回去复命。

    三人瞧着陈苏叶,除了眼神稚嫩些,好像并无区别。

    “姐姐,我瞧你不像是坏人,你放我回去,我拿些银子给你,那些人牙子可会欺负人了,你放我回去,我爹爹会救你们。”陈苏叶说着拿钱赎人,实际上准备找机会逃开。

    眼见自家主子一时半会好不了,他们只能先陪着。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慈洁。

    “姑娘别听他们胡诌,姑娘的表姐在宫里被封为娘娘,您昨儿进宫来见面,不小心伤了头,可能不记得此事。”慈洁赶紧解释,要是以香兰的脑子,能不能糊弄先不说,总之一定会露馅。

    香兰听完赶紧跟着补充,说什么娘娘和陛下赏花,留他们几人伺候着。

    “姑娘可千万别同娘娘讲,不然奴婢几人要挨罚了。”她摆手恳求陈苏叶。

    陈苏叶听罢转了转眼珠,瞧自己的确没被人绑着,再看屋子里富丽堂皇的,比她府上好太多,倒是打消些许疑虑。

    她是有个表姐,自小关系还算亲厚,可表姨嫌父亲是个小官,这几年都没来往。

    硬要说沾亲带故倒也合理,她摸了摸后脑勺的确有点疼。

    “那茯苓儿呢?茯苓儿没跟着来?”她脱口而出,紧接着补充道:“就是跟我在一块的小丫头。”

    香兰跟慈洁摇摇头,她们从未见过茯苓儿,也没听主子说过认识叫茯苓的小姑娘。

    “茯苓儿同我最好了,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会带给我,每次看到我脸上都带着笑,我这次进宫,要是能给她带些她没见过的物件就好了。”陈苏叶叹了口气,紧接着呷了口慈洁递过来的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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