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将那位拉下马,还请姐姐别忘了今日的诺言,以后同我结盟。”佟梨鸢认为温白荷是个蠢的,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信了自己。

    她动不了陈苏叶还动不了陈苏叶身边的人?

    “眼下局势不妥,暂时动不了陈妃,可陈妃身边之人,我可以冒险一试。”她说完再次提醒温白荷,二人结盟之事。

    温白荷轻摇团扇,说佟梨鸢能先将人拉下马再说吧!

    说到底她不相信佟梨鸢有这个本事。

    要是佟梨鸢真的厉害,洛北辰不会用皇后之位做诱饵吸引她上钩。

    至少从过去到如今,都是她比佟梨鸢有用。

    温白荷想不通,当她纠结于自己何佟梨鸢谁更有用时,便已经落入佟梨鸢的圈套。

    佟梨鸢从来都没想着真正同温白荷联手,她想的是如何除掉她们让自己独大。

    只有自己身边没有任何威胁,脱离洛北辰才会更容易。

    什么洛轻铭的爱,什么滔天的权势,谁稀罕?

    她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佟梨鸢才迈出院门,就瞧着洛轻铭急匆匆的过来,瞧见她时立马停住脚步。

    “朕听闻你到此处便立马来寻,你有没有受伤?”洛轻铭关切询问,一双眼来回打量,生怕佟梨鸢受伤。

    佟梨鸢被突如其来的担忧吓到,只说自己没事。

    她没想到自己来碧安殿不过小半刻钟便被洛轻铭知晓。

    洛轻铭从乾清宫到此处,竟比自己还快!

    她不信洛轻铭在意自己所以匆匆赶来,最有可能的结果是这儿有眼线。

    是小全子还是其他人?

    她当然瞧见洛轻铭眼里的关心,正因如此她绝不会陷进去。

    此前作为程素衣的替身能感觉到洛轻铭对程素衣的爱飘渺虚幻,看似抓在手里,实则一直流失,知道看不见为止。

    程素衣最聪明的就是在爱为流尽时抽身离开,至此被洛轻铭常常惦记。

    可他那么爱的程素衣都是如此,更何况旁人。

    她不想成为垫脚石。

    “多谢陛下挂怀,落落无事。”她说这话还伸手抚去洛轻铭头上的花瓣。

    洛轻铭咳嗽一声,护着佟梨鸢离开。

    此时温白荷后知后觉,似是听到洛轻铭的声音,追出来看却空无一人。

    “陛下曾来过?”她眼神扫过几人,想从他们脸上瞧出端倪。

    太监丫鬟们谁也不敢抬头,生怕这位主子不高兴,送他们上西天。

    她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随手打砸些物件,之后吩咐孙德容送人回去,自己转身进了碧安殿。

    好啊!她倒要看看这位梨嫔有多少手段。

    要是洛北辰真送了个狠角色来,她不介意让人吃些苦头。

    话虽如此,但她完全没有底气。

    她得做些什么拉拢回夫君的心,而不是坐以待毙。

    光是磋磨陈苏叶还不够,她得想点新鲜招数。

    洛轻铭送人回去之后,立马带着糕点来找温白荷。

    “今日天热,神医告知你还需要用些清凉的糕点。”他说完将荷叶糕递到温白荷面前。

    温白荷瞥了眼,转头再不看洛轻铭。

    “陛下倒是会算计,怎么跟那位都是陛下的红粉知己,我可做不来。”她不客气的揶揄洛轻铭,好似这般能消去大半怒火。

    她瞧着鞋上的绣花,冷不防撞进一双含情带笑的眸子。

    洛轻铭俯低身子瞧她,好半天才吐出一言。

    阿荷可是吃味?

    这话飘进温白荷心里,人面颊泛红,嘴上却不认。

    “陛下左一个贵嫔右一个神医的,我若是吃味,一年也吃不完。”她扁扁嘴,懒得理会温白荷。

    她心里有气,佟梨鸢才来便获得盛宠,那她算什么?像个笑话似的。

    要是以后佟梨鸢在面前耀武扬威,她干脆死了算了。

    “好好好,你没吃味,是我吃味,我想着对那位新来的好些,能让阿荷多看我几眼,多跟我说说话,却不曾想将阿荷气到,是为夫的不是。”洛轻铭笑着奉茶,等温白荷接下。

    温白荷说什么也没接下,委屈的眼泪快落下来。

    她梗着脖子不承认。

    什么在乎?她不过是想给人下马威罢了。

    “我没有,管你什么梨嫔什么美人的,左右我是个打趣的玩意。”她这会明显带着哭腔。

    洛轻铭慌了,又往人身边凑了凑。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不闹你了,莫要委屈,你这眼泪砸到心里疼得很。”他伸手替人擦去眼泪,手忙脚乱的不像话。

    温白荷破涕为笑。

    什么被佟梨鸢踩在脚下,什么荣华富贵在这一刻都显得没那么重要。

    她知道夫君爱她,夫君只爱她,自己比所有人幸福。

    这就够了。

    她转身的瞬间,糕点正巧塞进嘴里。

    入口清凉,带有桂花蜜的甜味,是她没吃过的味道。

    “味道如何?”洛轻铭藏不住的期待在瞧见温白荷咽下后转为得意。

    他在等温白荷夸赞。

    温白荷犹豫许久才开口,说的是和其他糕点没有区别。

    “怎会如此!神医明明同朕说是妙方,跟寻常的味道不同。”洛轻铭话说一半,意识到不妥后立马住口。

    他改口说既然是平平无奇,那自己再研究便是。

    温白荷这才正眼瞧洛轻铭,瞧人苦恼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我逗你呢!的确是没尝过的味道。”她笑洛轻铭不禁逗,连假话都分不出来。

    洛轻铭松了口气,问她有没有消气。

    “我给人分到落霞宫去了,那地方远,许久见不到一次,阿荷你饶了我这回吧!”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对玉镯,戴在温白荷的手腕上。

    温白荷盯着腕上的美玉,心里却没那么高兴。

    “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送的玉坠子。”她想到之前触手生温的玉坠,才稍微安定些。

    洛轻铭不语,只是握着温白荷的左手腕缓缓抬起。

    借着光亮二人皆瞧见玉镯上的荷花,以及那句尹林格娜。

    迎上温白荷眼底的惊诧,他又提醒温白荷抬起右手。

    右手的玉镯刻着花朵。

    那花朵不是紫阳的花,她认得出来是阿默的。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由洛轻铭贴心擦去。

    “阿荷,此事是为夫不对,可他们突然送人过来,我有难处。”洛轻铭说到一半,愧疚的低下头。

    不论是何缘由,都不该如此伤人,他实在不该。

    温白荷瞧着洛轻铭服软,本应是如此,心里却酸涩的好似打翻药碗,又苦又涩的。

    她沉闷应声,说了句不怪她。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迎接她的是洛轻铭温暖的怀抱。

    “你不怪我,你该怪我的,我以为自己要失去你了,阿荷求你别走,我只有你了。”洛轻铭的手微微发颤,依然不管不顾的抱紧温白荷。

    他太害怕了,害怕自己失去温白荷。

    温白荷笑着拍拍他的背,语气不自觉放缓:“我不会走,碧落黄泉都会与君相随。”

    这话算是提醒,也是告诫自己没法回头。

    从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必须和佟梨鸢不死不休。

    洛北辰如此攻于算计,能送来她这个仿品,自然能送来更像的。

    如今她唯一的依仗便是洛轻铭对她的爱,可佟梨鸢一死就不一样了。

    “那你可要答应我,不许和那位梨嫔走得近。”她乘胜追击,定要洛轻铭发誓。

    洛轻铭毫不犹豫,说自己不会主动接触,可若是有人看着,难免会做戏。

    “我爱的只有阿荷,可是阿荷,我是君王,言行举止许多双眼睛盯着,我怕我出纰漏,我怕我护不住你。”他说到此处放开温白荷的手。

    温白荷的手比脑子先行一步,在洛轻铭抽手的瞬间稳稳抓住。

    “我此前说愿与夫君共同进退,不是句虚言,那些朝臣与我无关,我只怕夫君遇到更好的女子就将我忘了。”她说完叹了口气,哪怕说不在意,心里还是怕的。

    她怕自己还没拿完好处,洛轻铭便不爱了。

    岂料洛轻铭立马反驳,说绝不会发生此事。

    “若是我先负了阿荷,定让我痛失所爱。”他伸出三指发誓。

    先不说他根本不信鬼神之语,再说是温白荷先背弃他,不算他背叛温白荷。

    温白荷突然释怀,眼底的眼泪不仅在眼眶打转,大颗大颗的砸下来沾湿洛轻铭的衣袖。

    洛轻铭贴心的为人擦去,之后给人涂上护眼的膏药,让温白荷靠着歇息。

    自己倒是不闲着,端着盘子给人喂糕点。

    他看的出来温白荷高兴得很。

    现在且高兴着吧,总有哭的时候。

    前提是得帮他成事。

    温白荷心情愉悦,许是被人照顾,没一会便睡下了。

    洛轻铭则是通过启文殿去了落霞宫。

    佟梨鸢这会并未在落霞宫,而是又去见了陈苏叶。

    陈苏叶瞥了她一眼,之后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不过是佟梨鸢罢了,还有什么招数?

    来找她也就是来炫耀的。

    她想错了佟梨鸢,佟梨鸢这次来,是来找自己结盟。

    “姐姐悠闲啊!先前害了人如今还能面不改色的绣花?我瞧姐姐不该绣花,应该绣些经文上去,安抚那些被你害死的亡灵。”佟梨鸢说着坐在陈苏叶身旁,一副主人做派。

    陈苏叶不恨佟梨鸢,瞧着又是来耀武扬威,心里反倒多了些怜悯。

    曾几何时她也是如此,以为自己是洛轻铭的心尖宠,结果还不是被人当坐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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