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叶白了他一眼,说自己还是个半吊子,自己要是成了会给洛轻铭谢礼。

    她已经想好了谢礼,给洛轻铭的扇子做一个新的吊坠。

    自己离家之前有些首饰在身上,等到荷包绣完就开始做。

    她才不是喜欢洛轻铭,只不过是不好白白让人忙活。

    “那我且等着。”洛轻铭轻摇折扇,笑意直达眼底。

    陈苏叶慌乱避开,说他不该如此看人,跟登徒子似的。

    她心里清楚,洛轻铭眼神澄澈坦荡,是自己心虚才不敢对视。

    但她这会不想同人说实话。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那我送你一副字画聊表歉意?”洛轻铭收起折扇,一副给人画像的架势。

    陈苏叶摇摇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画的。

    洛轻铭说不是此时,要等谢礼一同送到,就当是回礼。

    陈苏叶一听也好,朋友之间无需讲求虚礼。

    “就当咱们礼尚往来,我可说好了,这不是文定,你若不愿娶我,我也不勉强。”她这话更多的是提醒自己别痴心妄想。

    她想找一个像爹爹一般的夫君,这辈子只有娘亲一人。

    哪怕娘亲早亡,爹爹也没有再娶,但爹爹独自抚育她长大,的确是有些苦闷。

    她不愿让其他人承受爹爹受过的苦。

    “都听你的。”洛轻铭没同陈苏叶争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不必急于一时。

    他想着不好在陈苏叶的屋子里久留,没多久便离开。

    陈苏叶眼看着洛轻铭离去,一句挽留的话也没说。

    等洛轻铭走后,她的目光落在荷包上。

    她借着烛火,一针一线仔细绣着。

    洛轻铭这会又去了佟梨远在的落霞宫。

    佟梨远这会可顾不上洛轻铭,正在院子里摘草。

    洛轻铭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温白荷缩减开支,将主意打到落霞宫。

    从油盐酱醋到冰块,肉眼可见的物件全都缩减。

    他气的不行,立马说要去碧安殿理论。

    “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嫔妾会制盐,自然也会烧醋,能省下些银子为国为民是好事。”佟梨远倒是无所谓,连忙拦住洛轻铭。

    洛轻铭夸她大方,直到天黑才离开。

    他离开之后又去了碧安殿。

    温白荷难得心情好,没说几句话便听得洛轻铭说她不该为难佟梨远。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想说的话也没说出来。

    如今洛轻铭会为了佟梨远来说自己不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可洛轻铭的话又再次抚平她心里的火气。

    “阿荷,我没有替佟梨远辩解,她要如何她想如何都好,我在意的是你,我怕那些人精对付你。”他焦急的同温白荷解释,生怕自己被误解。

    温白荷瞧着洛轻铭眼中映着自己的身影,心里慌乱极了。

    她明知道洛轻铭可能没有自己在乎他那般在意自己,可面对洛轻铭时,听洛轻铭承诺,她依然想要相信。

    哪怕她明知道不对劲。

    他们的爱漏洞百出,从一开始就是空中阁楼。

    那她要如何?她若是不抓紧,空中楼阁也没了。

    更何况她还有洛北辰这颗棋子,前提是洛轻铭要放弃佟梨远。

    她耐心等着一个机会。

    “夫君,佟梨远害了我的孩儿,你不可以喜欢她。”她先服软,想着找机会报仇。

    现在她要向洛北辰证明自己比佟梨远有用,因此送去的情报都是真的,而且不是稍加打听就知道的事情。

    至于佟梨远,她会找人去截获给洛北辰的信。

    洛轻铭艰难应声,心疼温白荷遭遇。

    他如今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居然让人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对我的好我全记在心里,阿荷,我今生无以为报,皇后之位还是太轻了。”他眼尾泛红,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温白荷抬手抚上他微微颤抖的嘴唇,继而划上眉眼,在眼尾处蹭了下。

    “你知道便好。”她松了口气,至少洛轻铭看得见自己的付出。

    至于佟梨远,找法子对付便是。

    洛轻铭脸颊轻蹭温白荷的掌心,跟着叹了口气。

    他不明白洛北辰怎么次次都犯蠢,怎么都送不过来机灵的人。

    程素衣是活在宫墙外的花草,能瞧见它的生命力,放到哪儿都能肆意生长。

    陈苏叶虽然天资差,但她是鲜活的,哪怕处处受挫,依然没有放弃希望。

    他喜欢的正是这种活力,敢于同命运作斗争的勇敢,为自己争条活路的顽强。

    绝不是一个赝品随随便便模仿得来的。

    他笑洛北辰只是喜欢陈腐的,百依百顺的女子,还妄图用自己的喜好算计他。

    真是愚蠢得很,他跟皇兄感情深厚,面子还是要顾及的。

    只看这位皇侄子要如何翻天,若是太过分,等他玩腻了,找个借口直接将人一网打尽。

    温白荷此时还不知道洛轻铭的心思,还在为自己的计谋沾沾自喜。

    她正要吻上时,被洛轻铭推开。

    “阿荷须得仔细养好身子。”洛轻铭一副为温白荷考虑的模样。

    温白荷兴致缺缺,最后只好算了。

    总是完璧归赵,她心里实在不安稳。

    可转念一想佟梨远也是如此,她便不急了。

    等她睡下之后,洛轻铭回了乾清宫。

    他拿出佟梨远给洛北辰的情报,涂涂改改之后发了出去。

    二人情报皆是喜忧参半,温白荷的比起佟梨远的算有点用处。

    他好奇自己这位皇侄子要如何选择。

    次日一早,温白荷跟佟梨远相聚在安华殿,没了陈苏叶和神女像,不知道同谁请安。

    温白荷是对佟梨远示威才去的。

    “妹妹看着有些憔悴啊!莫不是日夜思安陛下想的?”她掩唇浅笑,嘲讽佟梨远自不量力。

    佟梨远根本不搭茬,眼下没收到主子的来信,心里在意得很。

    再加上他送出的情报有出入,担心节外生枝。

    温白荷则不然,以为十拿九稳,因此对佟梨远十分不客气。

    “妹妹不开口,怕不是被本宫言中?不如本宫差人给妹妹查查,是否有隐疾”她故意朕对佟梨远,是想报之前的仇。

    佟梨远只觉得温白荷心烦。

    “你同我一样是处子之身,位分也只差了一截,若说处境五十步笑百步,你有何颜面讽刺我?”她自来嫌恶温白荷那副争宠嘴脸,跟苍蝇似的心烦。

    温白荷一下变了脸色,说眼下她的情报用不上,要是自己不痛快,佟梨远别想好过。

    言外之意是要佟梨远讨好自己才有活路。

    可惜佟梨远根本看不上。

    “你别太欺负人,想想新叶居那位丫鬟的下场,你怎么敢确定你没中毒?”她这话是吓唬温白荷,但蛊毒是真的。

    她不知道温白荷的蛊毒已经解了。

    温白荷抬起手臂给佟梨远看自己的伤疤。

    “这东西是拜你所赐,我已经没事了,要小心的是你。”她恶狠狠的警告佟梨远,之后转身离去。

    佟梨远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温白荷发现,匆匆回了落霞宫等消息。

    洛轻铭半个时辰后赶到,围着她看了好一会。

    “你没受伤吧!”他关切询问时不忘扶着人坐下。

    佟梨远摇摇头,说只是吵嚷几句并未受伤。

    洛轻铭松了口气,当即表示要封温白荷为温妃。

    “你那般激她,若是有心之人说你祸国,有心欺辱异邦人,你以后不好做人。”他耐心和佟梨远说明。

    佟梨远面色说着自己明白,心里忍不住鄙夷。

    说再多还不是为了温白荷,想拉拢温白荷,又怕自己离心。

    她清醒自己明白来此的目的,不会轻易对洛轻铭动心。

    洛轻铭眼见佟梨远无事,转头去了碧安殿。

    温白荷显然比佟梨远更委屈,说自己今日被羞辱。

    她没请洛轻铭为自己作主,却字字说明自己要给人作主。

    “阿荷不哭,我已经罚过她,只不过眼下情况复杂,不能对外明说,只是说她身子不适,今日在屋内修养。”洛轻铭顺着温白荷的话往下说。

    温白荷应了声,并不满意佟梨远的结局。

    那般恶毒之人应该断手断脚,放在酱缸里泡着等死。

    洛轻铭很快便告诉她另一个好消息。

    她被封为妃子。

    温白荷大喜,娇滴滴的谢恩,接着被洛轻铭揽入怀中。

    “不气了?我说过要给你最好的,只是得再等等。”洛轻铭继续哄着温白荷。

    温白荷点点头,说自己太在乎洛轻铭才会如此。

    她有什么好气的,如今自己已经是妃子,再然后会是贵妃。

    陨月宫那位在冷宫住到死也不会越过自己。

    正当温白荷准备好好谢恩时,洛轻铭说自己忘了议事,急匆匆的离开。

    温白荷留不住人,想着议事刚好自己可以去听听。

    于是她准备熬汤,过会刚好给人送过去。

    洛轻铭约人议事不假,只不过那人是周显贵。

    二人聊了半刻钟,洛轻铭便去了落霞宫。

    温白荷端着食盒追到乾清宫,一下子问清楚所有的事。

    洛轻铭见的人是周显贵,而洛轻铭之后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还能去哪儿?指定是小贱人住的落霞宫。

    她气的牙痒痒,带着做好的汤追了过去。

    此时洛轻铭正和佟梨远放纸鸢,佟梨远面上笑开了花,洛轻铭脸上更是笑得灿烂。

    “呸,上不得台面的小娼妇,好像几辈子没见过男人,笑得花枝招展的不知道要勾搭谁。”她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活撕了佟梨远。

    但她也气洛轻铭,说好的逢场作戏,笑得那么高兴算是怎么回事?

    她一双眼粘在二人身上似的,一不留神踩到花肥,整个人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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