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和他和他21～
…………
这件外套是真的扛风，日向在袖子里攥了一下拳头，指尖碰到手心，两边都是暖的。他跟在照朝身后把外套带毛毛的帽子掀掉，抖掉肩膀上落着的雪、又跺了跺脚，盯着女孩子连看都不用看地换了把钥匙，跟刚才在院门口的时候一样，轻车熟路地开了门。
一进门是黑漆漆的一片，日向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跳得很快。影山家他当然不是第一次来，但这么在主人家谁都不在的情况下，却还真是头一次……
轻微的啪的一声之后整间屋子都明亮了起来，是照朝打开了门廊的灯。她讲了一句打扰了，手撑着墙壁脱掉雪地靴，踩在地板上，在迈开脚步之前转过身，有些迟疑地朝着日向望了过来。
碧绿眼睛抬起来的时候仿佛会说话，目光相触的一瞬间，日向就明白照朝要问什么了。他三下五除二地踩掉鞋子，特别坚定地点了点头，“我陪照朝同学一起。”
“……好呀。”照朝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把羽绒服脱掉随手放在沙发上，朝着楼梯的方向迈进了客厅。
日向也紧跑两步跟上来。他能看懂照朝没出口的话，当然也能理解她的原因。毕竟这是影山的家，她跟他都是外人，像个主人一样地比比划划确实有点奇怪——
等等，真的是这样吗？跟在女孩子的身后，日向看着她按下一路的电灯开关，忍不住这样怀疑。连摸索、寻找、乃至确认都没有，照朝在抬手之前就好像知道开关在哪里，一路熟门熟路地仿佛这是自己家。
……有点并不怎么开心。日向缩了缩脖子，把脸蛋往领子里又埋了一点。
也许是因为进了屋，或者是因为心里装着的东西实在是乱七八糟，总感觉有点莫名的热……或者说，是心情上的烦躁感。是应该像她一样把外套脱在楼下的，日向抬手扇了扇风，正在想着要不要把拉链敞开的时候，鼻端却突然捕捉到了一抹清凉的味道。
仿佛炎夏里的一抹清风，日向整个人都为之一振。那是种若有若无的、很淡的香味，在他想要仔细寻找来源的时候就消失了。
楼梯口转弯就是影山的房间，尽管家里没有人，照朝却还是在门板上敲了两下，这才推开说了一句“我进来了”。这家伙的房间跟日向上次来的时候也没什么两样，他憋着一股劲儿往墙上摸去，果然在摁亮房间大灯的时候也准确地碰到了照朝的手。
“啊，不好意思……”迅速缩回手、也说着道歉的话，日向的心里其实却并没有感觉多么抱歉。他停住脚步没有再往前，站在门口看着照朝滑开影山的衣柜，扁了扁嘴把双手插进衣兜，却在口袋里摸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一边一个塞在外套兜里的是毛茸茸的合指手套，颜色是奶茶色的还带着一对耳朵，大概是兔子或者仓鼠之类的小动物。日向把右边的那只拿出来，仔细研究了一下又摸了摸，毛茸茸的手套有着顺滑的触感，总觉得摸起来像是女孩子柔顺的发丝。
这么想着的日向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手感很好的奶茶色卷发被捆成一坨坠在脑后，长发的主人正在衣柜抽屉里寻找着什么，没有往他这边投来一丁点的视线。日向攥紧了手里毛茸茸的触感，低下头又松开，把自己的手放在上面比了一下。
＃＃
毕竟是贴身的东西，直接放在衣服口袋里总觉得怪怪的。照朝从影山房间最底下的抽屉里翻了个最小号的收纳袋出来，把她刻意没怎么看就薅出来的短裤装好，想了想，又多揪了一条备用的。
这种时候就要感谢影山这种什么东西都会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好习惯了，每一条都是卷好放在格子状的收纳盒里，闭着眼睛都能抓得出来。照朝装好收纳袋、关上衣柜的推拉门，又去书桌上把影山的就诊卡拿到手，两样东西一起捏在手里，转过身去，“OK了，翔阳久等，咱们走——”
最后一个“吧”字在照朝出口之前就戛然而止。日向带着满眼的惊愕抬起头，像是做了什么糟糕的事被抓包了似的抖了一下，还在把那只右手手套往自己手上戴的动作完全僵在了原地。
这个手套是中学的时候最后一个圣诞加新年，班级搞活动交换来的礼物，准备礼物的人正好是照朝三年级时的班长。这位班长是个很细心的人，照朝抽到的时候只是个写着“冬日温暖”的便签，是班长按照她的尺码特意选了大小正好的款式。
手套的样子很可爱、也很暖和，但因为是合指的就有点没那么灵活，又是正正好好配的照朝自己的尺寸，如果是日向的话大概率是戴不上的……
想到这里的照朝仔细打量了一眼男孩的手。果然不出她所料，正在试戴的日向有半只手掌还露在外面，再配上满脸呆滞、宛如世界末日降临的表情，有种漫画式的谐，饶是她这会儿心事重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应该不行的啦，会小——”
想去摸兜的手在碰到家居裤的时候停了下来，照朝才想起来自己把羽绒服脱在楼下了。她伸手揉了一下日向毛茸茸的短发，朝着大气都不敢出的男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走吧，咱们下楼。”
…………
“喏，这个给翔阳。”回到客厅拿到了羽绒服，照朝把收纳袋和就诊卡先装好，才把塞在口袋里的另一副手套递过去。这副是她自己在商店街的百元店买的，出门买东西拎东西什么的都很方便，绒线的材质，分指的款式，因为是针织的所以有点弹性，日向应该可以戴，“试一下？”
“……嗯、唔，好的。”缩了缩脖子的日向脸颊红红地接过，语无伦次的样子引着照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她倒是想说没关系——毕竟本来就不是事儿，但总觉得越说男孩好像越紧张，索性就什么也不说了。
“怎么样，”自己把羽绒服穿好又换上雪地靴，照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关掉廊灯之前在客厅里扫了一圈，这才锁了门。直到从影山家里出来走到路上，她寻思着应该差不多了，便又开口问，“应该没问题吧？”
“嗯嗯，这个可以……”用力点头的日向已经把手套戴好了，听她这么说便伸手拨弄了一下手背上的绒线球，偷眼瞥着照朝的表情小声地嘟囔，“……那个啊，外婆的手这么小的吗？”
照朝完全没料到这样的疑问，本来还想着自己不要盯着日向看、少给男孩压力的，这回全抛到了脑后去。她带着满头雾水望了日向一眼，大概表情也没比刚才的他聪明到哪里去吧，“……啊？”
蜜柑色短发的少年也正抿着嘴望着她，大眼睛里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照朝的视线扫到男孩身上的派克大衣，突然就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了。
这个外套是外婆带她去国外的朋友那里玩的时候在那边买的，是当地很有名的品牌，超级挡风也特别暖和，唯一的缺点是没有照朝的尺码。长一点的款式哪怕是女式，她套在身上也简直像是穿了个桶，这个男女通用的短款反倒还稍微利落一点，“没有啦——”
＃＃
“——不是说我外婆有这么高嘛。”去影山家里转了一圈出来雪仍然没有停，两个人并肩走在积雪的路上，踩出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女孩子把兔耳手套戴上的手比划了一个之前见过的高度，然后在日向眼前晃了晃，“翔阳难不成是以为这是我外婆的衣服？不是的哦，这个也是我的。”
“嗯、嗯……”照朝的回答跟他想的差不多，日向点了点头，感觉脸上还是有点热。那就没错了，从刚才开始就是这样……他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又听见照朝跟了一句，“话说从刚才开始——”
“我就想问来着，”相似的开头跟着的却是不同的后续，照朝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示意他，“翔阳这个衣服穿得、脖颈那里，是不太舒服吗？我看你好像一直在……”她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最后缩了缩那颗奶茶色的小脑袋，在肩膀的位置蹭了蹭，“——这样呀？”
……明明讲的是同一件事，但好像角度完全不一样啊。其实照朝说得没错，日向确实是在时不时地蹭蹭领子，但那是因为之前突然嗅到的那种、浅淡的清澈味道，在领子那里会更明显一点……
应该来源就是他身上的这件衣服，但实在是很淡。就跟躲猫猫一样，等到日向认真去找的时候、就像没有了似的，等注意力稍微转移开，又冒出来勾他一小下——
但这让他怎么说？日向自己想想都觉得这种行为实在是讲不出口，嗯嗯啊啊地支吾了半天，直到照朝终于在路灯底下停下脚步。女孩子冲着他招了招手，然后自己摘掉了手套，塞到日向怀里，示意他帮她拿着，“要是这样不舒服的话——”
“——可以这样。”照朝帮他理了一下衣领，温暖的手指拂过日向的脸颊。她把他这件外套的领子竖起来，前襟的拉链也拉到最高，薄软的手掌轻轻拍掉日向头发上落着的雪，又帮他扣上了帽子、按上摁扣，这才微微笑了一下，“怎么样，是不是好很多啦？”
她凑近的时候日向感觉到了，那种清淡的香味更加鲜明起来，正像是在路灯晕黄的光芒下仿佛被披上一层薄雾的照朝，像是她凝望着他的温和眼睛。那双宝石一样的碧绿里倒映出两个小小的日向，在这一刻没有别人，只有他——
有小小的雪花落在女孩子浅色的睫毛上，迅速地融化成小小的水珠。日向本来是想要帮她抹掉的，可是手伸出去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把照朝拉到了怀里。
这件外套是真的扛风，日向在袖子里攥了一下拳头，指尖碰到手心，两边都是暖的。他跟在照朝身后把外套带毛毛的帽子掀掉，抖掉肩膀上落着的雪、又跺了跺脚，盯着女孩子连看都不用看地换了把钥匙，跟刚才在院门口的时候一样，轻车熟路地开了门。
一进门是黑漆漆的一片，日向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跳得很快。影山家他当然不是第一次来，但这么在主人家谁都不在的情况下，却还真是头一次……
轻微的啪的一声之后整间屋子都明亮了起来，是照朝打开了门廊的灯。她讲了一句打扰了，手撑着墙壁脱掉雪地靴，踩在地板上，在迈开脚步之前转过身，有些迟疑地朝着日向望了过来。
碧绿眼睛抬起来的时候仿佛会说话，目光相触的一瞬间，日向就明白照朝要问什么了。他三下五除二地踩掉鞋子，特别坚定地点了点头，“我陪照朝同学一起。”
“……好呀。”照朝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把羽绒服脱掉随手放在沙发上，朝着楼梯的方向迈进了客厅。
日向也紧跑两步跟上来。他能看懂照朝没出口的话，当然也能理解她的原因。毕竟这是影山的家，她跟他都是外人，像个主人一样地比比划划确实有点奇怪——
等等，真的是这样吗？跟在女孩子的身后，日向看着她按下一路的电灯开关，忍不住这样怀疑。连摸索、寻找、乃至确认都没有，照朝在抬手之前就好像知道开关在哪里，一路熟门熟路地仿佛这是自己家。
……有点并不怎么开心。日向缩了缩脖子，把脸蛋往领子里又埋了一点。
也许是因为进了屋，或者是因为心里装着的东西实在是乱七八糟，总感觉有点莫名的热……或者说，是心情上的烦躁感。是应该像她一样把外套脱在楼下的，日向抬手扇了扇风，正在想着要不要把拉链敞开的时候，鼻端却突然捕捉到了一抹清凉的味道。
仿佛炎夏里的一抹清风，日向整个人都为之一振。那是种若有若无的、很淡的香味，在他想要仔细寻找来源的时候就消失了。
楼梯口转弯就是影山的房间，尽管家里没有人，照朝却还是在门板上敲了两下，这才推开说了一句“我进来了”。这家伙的房间跟日向上次来的时候也没什么两样，他憋着一股劲儿往墙上摸去，果然在摁亮房间大灯的时候也准确地碰到了照朝的手。
“啊，不好意思……”迅速缩回手、也说着道歉的话，日向的心里其实却并没有感觉多么抱歉。他停住脚步没有再往前，站在门口看着照朝滑开影山的衣柜，扁了扁嘴把双手插进衣兜，却在口袋里摸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一边一个塞在外套兜里的是毛茸茸的合指手套，颜色是奶茶色的还带着一对耳朵，大概是兔子或者仓鼠之类的小动物。日向把右边的那只拿出来，仔细研究了一下又摸了摸，毛茸茸的手套有着顺滑的触感，总觉得摸起来像是女孩子柔顺的发丝。
这么想着的日向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手感很好的奶茶色卷发被捆成一坨坠在脑后，长发的主人正在衣柜抽屉里寻找着什么，没有往他这边投来一丁点的视线。日向攥紧了手里毛茸茸的触感，低下头又松开，把自己的手放在上面比了一下。
＃＃
毕竟是贴身的东西，直接放在衣服口袋里总觉得怪怪的。照朝从影山房间最底下的抽屉里翻了个最小号的收纳袋出来，把她刻意没怎么看就薅出来的短裤装好，想了想，又多揪了一条备用的。
这种时候就要感谢影山这种什么东西都会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好习惯了，每一条都是卷好放在格子状的收纳盒里，闭着眼睛都能抓得出来。照朝装好收纳袋、关上衣柜的推拉门，又去书桌上把影山的就诊卡拿到手，两样东西一起捏在手里，转过身去，“OK了，翔阳久等，咱们走——”
最后一个“吧”字在照朝出口之前就戛然而止。日向带着满眼的惊愕抬起头，像是做了什么糟糕的事被抓包了似的抖了一下，还在把那只右手手套往自己手上戴的动作完全僵在了原地。
这个手套是中学的时候最后一个圣诞加新年，班级搞活动交换来的礼物，准备礼物的人正好是照朝三年级时的班长。这位班长是个很细心的人，照朝抽到的时候只是个写着“冬日温暖”的便签，是班长按照她的尺码特意选了大小正好的款式。
手套的样子很可爱、也很暖和，但因为是合指的就有点没那么灵活，又是正正好好配的照朝自己的尺寸，如果是日向的话大概率是戴不上的……
想到这里的照朝仔细打量了一眼男孩的手。果然不出她所料，正在试戴的日向有半只手掌还露在外面，再配上满脸呆滞、宛如世界末日降临的表情，有种漫画式的谐，饶是她这会儿心事重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应该不行的啦，会小——”
想去摸兜的手在碰到家居裤的时候停了下来，照朝才想起来自己把羽绒服脱在楼下了。她伸手揉了一下日向毛茸茸的短发，朝着大气都不敢出的男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走吧，咱们下楼。”
…………
“喏，这个给翔阳。”回到客厅拿到了羽绒服，照朝把收纳袋和就诊卡先装好，才把塞在口袋里的另一副手套递过去。这副是她自己在商店街的百元店买的，出门买东西拎东西什么的都很方便，绒线的材质，分指的款式，因为是针织的所以有点弹性，日向应该可以戴，“试一下？”
“……嗯、唔，好的。”缩了缩脖子的日向脸颊红红地接过，语无伦次的样子引着照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她倒是想说没关系——毕竟本来就不是事儿，但总觉得越说男孩好像越紧张，索性就什么也不说了。
“怎么样，”自己把羽绒服穿好又换上雪地靴，照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关掉廊灯之前在客厅里扫了一圈，这才锁了门。直到从影山家里出来走到路上，她寻思着应该差不多了，便又开口问，“应该没问题吧？”
“嗯嗯，这个可以……”用力点头的日向已经把手套戴好了，听她这么说便伸手拨弄了一下手背上的绒线球，偷眼瞥着照朝的表情小声地嘟囔，“……那个啊，外婆的手这么小的吗？”
照朝完全没料到这样的疑问，本来还想着自己不要盯着日向看、少给男孩压力的，这回全抛到了脑后去。她带着满头雾水望了日向一眼，大概表情也没比刚才的他聪明到哪里去吧，“……啊？”
蜜柑色短发的少年也正抿着嘴望着她，大眼睛里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照朝的视线扫到男孩身上的派克大衣，突然就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了。
这个外套是外婆带她去国外的朋友那里玩的时候在那边买的，是当地很有名的品牌，超级挡风也特别暖和，唯一的缺点是没有照朝的尺码。长一点的款式哪怕是女式，她套在身上也简直像是穿了个桶，这个男女通用的短款反倒还稍微利落一点，“没有啦——”
＃＃
“——不是说我外婆有这么高嘛。”去影山家里转了一圈出来雪仍然没有停，两个人并肩走在积雪的路上，踩出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女孩子把兔耳手套戴上的手比划了一个之前见过的高度，然后在日向眼前晃了晃，“翔阳难不成是以为这是我外婆的衣服？不是的哦，这个也是我的。”
“嗯、嗯……”照朝的回答跟他想的差不多，日向点了点头，感觉脸上还是有点热。那就没错了，从刚才开始就是这样……他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又听见照朝跟了一句，“话说从刚才开始——”
“我就想问来着，”相似的开头跟着的却是不同的后续，照朝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示意他，“翔阳这个衣服穿得、脖颈那里，是不太舒服吗？我看你好像一直在……”她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最后缩了缩那颗奶茶色的小脑袋，在肩膀的位置蹭了蹭，“——这样呀？”
……明明讲的是同一件事，但好像角度完全不一样啊。其实照朝说得没错，日向确实是在时不时地蹭蹭领子，但那是因为之前突然嗅到的那种、浅淡的清澈味道，在领子那里会更明显一点……
应该来源就是他身上的这件衣服，但实在是很淡。就跟躲猫猫一样，等到日向认真去找的时候、就像没有了似的，等注意力稍微转移开，又冒出来勾他一小下——
但这让他怎么说？日向自己想想都觉得这种行为实在是讲不出口，嗯嗯啊啊地支吾了半天，直到照朝终于在路灯底下停下脚步。女孩子冲着他招了招手，然后自己摘掉了手套，塞到日向怀里，示意他帮她拿着，“要是这样不舒服的话——”
“——可以这样。”照朝帮他理了一下衣领，温暖的手指拂过日向的脸颊。她把他这件外套的领子竖起来，前襟的拉链也拉到最高，薄软的手掌轻轻拍掉日向头发上落着的雪，又帮他扣上了帽子、按上摁扣，这才微微笑了一下，“怎么样，是不是好很多啦？”
她凑近的时候日向感觉到了，那种清淡的香味更加鲜明起来，正像是在路灯晕黄的光芒下仿佛被披上一层薄雾的照朝，像是她凝望着他的温和眼睛。那双宝石一样的碧绿里倒映出两个小小的日向，在这一刻没有别人，只有他——
有小小的雪花落在女孩子浅色的睫毛上，迅速地融化成小小的水珠。日向本来是想要帮她抹掉的，可是手伸出去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把照朝拉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