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缝照下来，晒在人身上一点也没有热度，有风穿过，甚至还有点凉爽。
江晓晨扬了扬手里的早餐，“给你带了早餐，上楼吃不？”
许念今点了点头，“今天济县的老师打电话给我，说帮我寄了行李过来，是你跟她说的吗？”
“嗯，你昨天说了，我就联系了下，你老师怕你被我拐卖了，和我互加了微信，我得时常给她报告你的行踪。”他说得很认真。
许念今没搭腔，关于济县的话题，她总是这个态度，有点逃避的意味儿。
小区里有两个小朋友在玩滑板，银铃般的笑声撒满了整个小区，许念今停不下看他们。
“你现在不滑滑板了吗？”许念今问江晓晨。
“滑的少。”
许念今没来的每一天，他几乎都要滑上一会儿，跟上瘾似的。他的第一副滑板是妈妈送给他的，所以这些年他把滑滑板当成了习惯。
只是许念今来了，他便没滑了，小时候滑滑板戏弄过她很多次，怕引起她的反感，索性把滑板都藏了起来。
一起进了电梯，许念今说：“下午，我想去找下房子。”
“下午怕不行，我要去我姥爷那边一趟…”说到这他一拍脑门，“哎对了，昨天我约了医生，忘记取消了，你说我要不要打电话取消掉？”
他看着许念今的脸，想看看她怎么想？
她的脸有些苍白，少了些血气的那种苍白，江晓晨没有移开视线，脑子里想着应该吃啥补补才好？
“医生几点来？”许念今问。
江晓晨拉回神志，“十点。”他看了看表，说道：“还有四十分钟。”
回到公寓，江晓晨坐在沙发上，将电视打开，许念今拿了一块吐司在吃。
江晓晨说：“要不这样，我这房子租给你怎么样？就不用那么麻烦出去找了。”
许念今摇摇头。
江晓晨就知道她会拒绝，电视换了一台又一台，停在一个唱歌比赛的综艺节目上，里面正放着一首英文歌，很好听。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江晓晨起身去开门，陈跃阳抱着一个大纸箱站在外面，“累死我了，江总，下次能不能分批买啊，买太多了。”
江晓晨侧身放他进来，陈跃阳刚踩了鞋套进门，小花就对着他狂吠起来。
江晓晨也不管，就那样抱着胸看着，陈跃阳把纸箱放下，原来里面装着书，很多书。
“许念今，还记得我吗？”陈跃阳打招呼。
许念今点点头。
陈跃阳佯装用脚踢小花，小花吓得躲到了江晓晨身后，“好久不见了，你变了好多。”
许念今淡淡笑了笑，没接这话。
陈跃阳说：“看样子你还是一样不爱说话啊！”
江晓晨道：“行了，你可以走了，尬聊是不能增进感情的。”
“得嘞，我也没打算留。”他转身就走，鞋套都没脱。
过了一会儿，心理医生来了，江晓晨刻意回避，独自去楼下呆着。
一小时后，医生从二号楼大门走了出来，江晓晨把他截住，“怎么样？没问题吧？”
“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心理创伤是有的，需要点时间自愈。”医生说。
“那就好。”江晓晨接着问：“有什么建议，我查了下，说分散注意力啥的那种建议。”
医生扶了扶眼镜，“你还挺专业的，确实是这样，比如发泄，比如分散注意力，说白了，就是让她重新快乐起来…现在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抑郁，有压力一定要多做宣泄，不能憋着。”
江晓晨道：“行，谢谢医生了，有问题我再找你。”
推开门，许念今坐在沙发上，小花蹲在她脚下，一人一狗就这样发着呆。
江晓晨看了一会儿才叫她：“那个…我下午要去山里玩，你去不去？”
许念今转过头看他，摇了摇头。
江晓晨说：“山里风景好，空气也好，我姥也养了狗，就当去散散心，怎么样？”
许念今依旧摇头。
江晓晨说：“我刚想了下，再过一个多月，就读书了，到时候可能要住校，租房子的话怕不划算，只住一个月，人家也不爱租。”
许念今哦了一声，“那我就先住这边吧！”
江晓晨心下一喜，关于去姥姥那边，还想做下努力，“我姥热情好客，那边还有好多果树，我们可以去摘果子，还有条溪流，水很干净，我们可以去捞鱼玩儿…”
他绞尽脑汁在想一些有趣的事情，很小的时候，应该算是小屁孩时期，总去姥姥那边搞破坏。不是偷了人家果子，就是玩水一身湿透了回来，有一次最严重，翻进人家院子，被当成小偷给抓了，姥爷差点跟那家人打起来…
见许念今无动于衷，江晓晨蹲在地上，把小花召唤了过去，摸小花的毛问：“小花啊，你想不想出去撒欢啊？姥姥家有只母狗，你肯定会喜欢的。”
许念今纠正他：“小花也是母狗。”
江晓晨表现得很吃惊，“它长得这么帅，竟然是只母狗？”
许念今轻轻地笑了一声，虽然只有一瞬，江晓晨也看到了，忽然如春风拂面，高兴到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江晓晨继续逗小花：“小花啊，去不，去姥姥家，去见见姥姥家的富贵。”
许念今问：“这名字是谁取的？”
“我取的，取得不错吧？”他洋洋得意。
“嗯，就是有点儿土。”许念今道。
被吐槽了。
但是江晓晨也很开心的，“富贵是只很漂亮的狗，姥姥还会给她扎头发，你看了肯定会喜欢的。”
许念今问：“你的手…怎么了？”
江晓晨将左手彻底展开给她看，“不小心弄伤了。”
上面贴了一张卡通创口贴，粉色的。
许念今问：“如果去你姥姥家，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江晓晨抬头惊喜地看着她，我们这个词，他听着很舒服。“吃过晚饭回来…当然了，如果你觉得好玩想多玩会儿也行…”
许念今起身，指着那个箱子的书说：“这书…我能看吗？”
“当然能。就是买来给你看的。”
说着就走到了那个箱子边上，将书都拿了出来，码到客厅隔断的博古架上。
许念今帮他一起整理，“江晓晨。”
江晓晨听到她喊他，立刻回应道：“我在。”
许念今笑了，他这个反应很像小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
“你变了很多…”许念今说：“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她很认真地与他对视，“如果你是想戏弄我…看我孤零零一人好欺负的话…”
“不，许念今，你听我说…”江晓晨赶紧打断她，“是时候该道歉了。”
江晓晨有点紧张，“许念今，我…我很抱歉…过去的事情，我…”
很难以启齿，确实是这样，尤其是江晓晨，他这种人啊，就算是错，那也是将错就错，要他承认自己错，比登天还难。
“我是真心想和你道歉的，我知道不对…很不对…如果你能原谅我的话，我会很高兴…不，应该说我会很感激你，如果你不愿意原谅我，我也理解你，也尊重你。”
他说得断断续续，甚至有点结巴，脸涨得通红，仔细看，耳根都红了。
许念今说：“我没有记恨过你。”
江晓晨不可思议地抬头与她对视，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
许念今苦笑道：“因为那样的对待…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江晓晨沉默了。
沉默良久。
只见他握着拳，低着头，许念今看不到他的表情。
江晓晨摸了一把眼睛，迅速转过了身。
“这儿的厨房可以用吗？”许念今岔开话题，“我想自己煮饭。”
江晓晨没有转过身来，“当然可以，不过，我从我爸那边安排了一个人过来，等下我们去姥姥那边，晚上她会过来，帮忙做饭，打扫之类的活…”
许念今说：“其实不用找人过来，这些事，我自己可以做。”
江晓晨道：“是带我的那个姐姐，她人很好，我想着如果她在这边，可以陪你说说话，毕竟你要在这边待一个多月。”
许念今便不再拒绝了。
江晓晨说：“那我们出发吧？现在过去，正好赶上午饭，带上小花一起。”
许念今去沙发那边拿手机，“嗯，行。”
小花大概能听懂，屁股一摇一摇地往门外走去。
两人一狗站在小区门口等老蒋的车，老蒋五分钟前来了电话，说车就堵在前面两个路口，堵得水泄不通。
江晓晨撑着一把伞，往许念今那边偏了偏，忍不住感慨道：“太艰难了，要是明天就满十八就好了。”
许念今抬头看他的脸，发觉他额头都是汗，正往脸颊滑下来，“为什么会这么想？”
江晓晨笑了笑，“成年了就可以开车了啊…去哪都方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个废物一样去哪都要带上蒋叔。”
还有个原因他没说。
又煎熬地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到老蒋开车过来，许念今提议去买点水果啥的，说空手去不太好。
于是他们找了一家水果店挑了个果篮儿，付钱的时候，许念今刚拿出手机，那边江晓晨已经率先亮出了付款二维码，随着滴的一声响，钱付过去了。
江晓晨提着篮子往外走，许念今跟在他身后，说道：“来这边，让你花了不少钱…”
江晓晨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说错了，因为你在我身边，我省了不少钱。”
“怎么讲？”许念今问。
江晓晨嘿嘿傻笑，“本来打算去国外度假，准备让我爸出点血，你来了就没去成，不就是省钱了嘛！”
许念今说：“你想去的话就去吧，不用管我，我其实也不用你陪着。”
“是无聊才想到去玩，我现在一点也不无聊，但是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去看看外面不同的世界，其实也挺有意义的。”江晓晨看着她许念今的脸，“怎么样？有没有这个想法？”
许念今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一辆车从远处驶来，喇叭摁得巨响，整个车道都没车，就这一辆车撒欢狂奔。
江晓晨嘟囔了一句：“这车难不成是从天而降？不是说前面堵得水泄不通吗？”
是辆黑色的车，三角圆标立在车头，一晃就擦着他们过去了。
车上，顾星赴淡漠地望着窗外，提醒道：“陈叔，你又开快了！”
陈叔乐呵呵地说：“闯红灯的感觉太爽了，那些车估计还跟呆瓜儿一样搁那晒着呢～”
呆瓜儿一样？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
顾星赴皱起了眉。
陈叔从不闯红灯，但今天顾星赴不知道怎么了，等了半晌灯没变，竟然说了一句：“陈叔，过去吧，我不想再等了。”
陈叔早就等窝火了，想到自己平时小心翼翼地遵守交通规则，也该放飞一次了。
最重要的是，自家这位向来遵纪守法，性格一丝不苟甚至近乎刻板的小少爷，竟然会让他闯红灯？！
哈哈哈哈，光这件事，就已经比闯红灯更有趣了。
江晓晨扬了扬手里的早餐，“给你带了早餐，上楼吃不？”
许念今点了点头，“今天济县的老师打电话给我，说帮我寄了行李过来，是你跟她说的吗？”
“嗯，你昨天说了，我就联系了下，你老师怕你被我拐卖了，和我互加了微信，我得时常给她报告你的行踪。”他说得很认真。
许念今没搭腔，关于济县的话题，她总是这个态度，有点逃避的意味儿。
小区里有两个小朋友在玩滑板，银铃般的笑声撒满了整个小区，许念今停不下看他们。
“你现在不滑滑板了吗？”许念今问江晓晨。
“滑的少。”
许念今没来的每一天，他几乎都要滑上一会儿，跟上瘾似的。他的第一副滑板是妈妈送给他的，所以这些年他把滑滑板当成了习惯。
只是许念今来了，他便没滑了，小时候滑滑板戏弄过她很多次，怕引起她的反感，索性把滑板都藏了起来。
一起进了电梯，许念今说：“下午，我想去找下房子。”
“下午怕不行，我要去我姥爷那边一趟…”说到这他一拍脑门，“哎对了，昨天我约了医生，忘记取消了，你说我要不要打电话取消掉？”
他看着许念今的脸，想看看她怎么想？
她的脸有些苍白，少了些血气的那种苍白，江晓晨没有移开视线，脑子里想着应该吃啥补补才好？
“医生几点来？”许念今问。
江晓晨拉回神志，“十点。”他看了看表，说道：“还有四十分钟。”
回到公寓，江晓晨坐在沙发上，将电视打开，许念今拿了一块吐司在吃。
江晓晨说：“要不这样，我这房子租给你怎么样？就不用那么麻烦出去找了。”
许念今摇摇头。
江晓晨就知道她会拒绝，电视换了一台又一台，停在一个唱歌比赛的综艺节目上，里面正放着一首英文歌，很好听。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江晓晨起身去开门，陈跃阳抱着一个大纸箱站在外面，“累死我了，江总，下次能不能分批买啊，买太多了。”
江晓晨侧身放他进来，陈跃阳刚踩了鞋套进门，小花就对着他狂吠起来。
江晓晨也不管，就那样抱着胸看着，陈跃阳把纸箱放下，原来里面装着书，很多书。
“许念今，还记得我吗？”陈跃阳打招呼。
许念今点点头。
陈跃阳佯装用脚踢小花，小花吓得躲到了江晓晨身后，“好久不见了，你变了好多。”
许念今淡淡笑了笑，没接这话。
陈跃阳说：“看样子你还是一样不爱说话啊！”
江晓晨道：“行了，你可以走了，尬聊是不能增进感情的。”
“得嘞，我也没打算留。”他转身就走，鞋套都没脱。
过了一会儿，心理医生来了，江晓晨刻意回避，独自去楼下呆着。
一小时后，医生从二号楼大门走了出来，江晓晨把他截住，“怎么样？没问题吧？”
“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心理创伤是有的，需要点时间自愈。”医生说。
“那就好。”江晓晨接着问：“有什么建议，我查了下，说分散注意力啥的那种建议。”
医生扶了扶眼镜，“你还挺专业的，确实是这样，比如发泄，比如分散注意力，说白了，就是让她重新快乐起来…现在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抑郁，有压力一定要多做宣泄，不能憋着。”
江晓晨道：“行，谢谢医生了，有问题我再找你。”
推开门，许念今坐在沙发上，小花蹲在她脚下，一人一狗就这样发着呆。
江晓晨看了一会儿才叫她：“那个…我下午要去山里玩，你去不去？”
许念今转过头看他，摇了摇头。
江晓晨说：“山里风景好，空气也好，我姥也养了狗，就当去散散心，怎么样？”
许念今依旧摇头。
江晓晨说：“我刚想了下，再过一个多月，就读书了，到时候可能要住校，租房子的话怕不划算，只住一个月，人家也不爱租。”
许念今哦了一声，“那我就先住这边吧！”
江晓晨心下一喜，关于去姥姥那边，还想做下努力，“我姥热情好客，那边还有好多果树，我们可以去摘果子，还有条溪流，水很干净，我们可以去捞鱼玩儿…”
他绞尽脑汁在想一些有趣的事情，很小的时候，应该算是小屁孩时期，总去姥姥那边搞破坏。不是偷了人家果子，就是玩水一身湿透了回来，有一次最严重，翻进人家院子，被当成小偷给抓了，姥爷差点跟那家人打起来…
见许念今无动于衷，江晓晨蹲在地上，把小花召唤了过去，摸小花的毛问：“小花啊，你想不想出去撒欢啊？姥姥家有只母狗，你肯定会喜欢的。”
许念今纠正他：“小花也是母狗。”
江晓晨表现得很吃惊，“它长得这么帅，竟然是只母狗？”
许念今轻轻地笑了一声，虽然只有一瞬，江晓晨也看到了，忽然如春风拂面，高兴到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江晓晨继续逗小花：“小花啊，去不，去姥姥家，去见见姥姥家的富贵。”
许念今问：“这名字是谁取的？”
“我取的，取得不错吧？”他洋洋得意。
“嗯，就是有点儿土。”许念今道。
被吐槽了。
但是江晓晨也很开心的，“富贵是只很漂亮的狗，姥姥还会给她扎头发，你看了肯定会喜欢的。”
许念今问：“你的手…怎么了？”
江晓晨将左手彻底展开给她看，“不小心弄伤了。”
上面贴了一张卡通创口贴，粉色的。
许念今问：“如果去你姥姥家，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江晓晨抬头惊喜地看着她，我们这个词，他听着很舒服。“吃过晚饭回来…当然了，如果你觉得好玩想多玩会儿也行…”
许念今起身，指着那个箱子的书说：“这书…我能看吗？”
“当然能。就是买来给你看的。”
说着就走到了那个箱子边上，将书都拿了出来，码到客厅隔断的博古架上。
许念今帮他一起整理，“江晓晨。”
江晓晨听到她喊他，立刻回应道：“我在。”
许念今笑了，他这个反应很像小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
“你变了很多…”许念今说：“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她很认真地与他对视，“如果你是想戏弄我…看我孤零零一人好欺负的话…”
“不，许念今，你听我说…”江晓晨赶紧打断她，“是时候该道歉了。”
江晓晨有点紧张，“许念今，我…我很抱歉…过去的事情，我…”
很难以启齿，确实是这样，尤其是江晓晨，他这种人啊，就算是错，那也是将错就错，要他承认自己错，比登天还难。
“我是真心想和你道歉的，我知道不对…很不对…如果你能原谅我的话，我会很高兴…不，应该说我会很感激你，如果你不愿意原谅我，我也理解你，也尊重你。”
他说得断断续续，甚至有点结巴，脸涨得通红，仔细看，耳根都红了。
许念今说：“我没有记恨过你。”
江晓晨不可思议地抬头与她对视，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
许念今苦笑道：“因为那样的对待…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江晓晨沉默了。
沉默良久。
只见他握着拳，低着头，许念今看不到他的表情。
江晓晨摸了一把眼睛，迅速转过了身。
“这儿的厨房可以用吗？”许念今岔开话题，“我想自己煮饭。”
江晓晨没有转过身来，“当然可以，不过，我从我爸那边安排了一个人过来，等下我们去姥姥那边，晚上她会过来，帮忙做饭，打扫之类的活…”
许念今说：“其实不用找人过来，这些事，我自己可以做。”
江晓晨道：“是带我的那个姐姐，她人很好，我想着如果她在这边，可以陪你说说话，毕竟你要在这边待一个多月。”
许念今便不再拒绝了。
江晓晨说：“那我们出发吧？现在过去，正好赶上午饭，带上小花一起。”
许念今去沙发那边拿手机，“嗯，行。”
小花大概能听懂，屁股一摇一摇地往门外走去。
两人一狗站在小区门口等老蒋的车，老蒋五分钟前来了电话，说车就堵在前面两个路口，堵得水泄不通。
江晓晨撑着一把伞，往许念今那边偏了偏，忍不住感慨道：“太艰难了，要是明天就满十八就好了。”
许念今抬头看他的脸，发觉他额头都是汗，正往脸颊滑下来，“为什么会这么想？”
江晓晨笑了笑，“成年了就可以开车了啊…去哪都方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个废物一样去哪都要带上蒋叔。”
还有个原因他没说。
又煎熬地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到老蒋开车过来，许念今提议去买点水果啥的，说空手去不太好。
于是他们找了一家水果店挑了个果篮儿，付钱的时候，许念今刚拿出手机，那边江晓晨已经率先亮出了付款二维码，随着滴的一声响，钱付过去了。
江晓晨提着篮子往外走，许念今跟在他身后，说道：“来这边，让你花了不少钱…”
江晓晨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说错了，因为你在我身边，我省了不少钱。”
“怎么讲？”许念今问。
江晓晨嘿嘿傻笑，“本来打算去国外度假，准备让我爸出点血，你来了就没去成，不就是省钱了嘛！”
许念今说：“你想去的话就去吧，不用管我，我其实也不用你陪着。”
“是无聊才想到去玩，我现在一点也不无聊，但是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去看看外面不同的世界，其实也挺有意义的。”江晓晨看着她许念今的脸，“怎么样？有没有这个想法？”
许念今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一辆车从远处驶来，喇叭摁得巨响，整个车道都没车，就这一辆车撒欢狂奔。
江晓晨嘟囔了一句：“这车难不成是从天而降？不是说前面堵得水泄不通吗？”
是辆黑色的车，三角圆标立在车头，一晃就擦着他们过去了。
车上，顾星赴淡漠地望着窗外，提醒道：“陈叔，你又开快了！”
陈叔乐呵呵地说：“闯红灯的感觉太爽了，那些车估计还跟呆瓜儿一样搁那晒着呢～”
呆瓜儿一样？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
顾星赴皱起了眉。
陈叔从不闯红灯，但今天顾星赴不知道怎么了，等了半晌灯没变，竟然说了一句：“陈叔，过去吧，我不想再等了。”
陈叔早就等窝火了，想到自己平时小心翼翼地遵守交通规则，也该放飞一次了。
最重要的是，自家这位向来遵纪守法，性格一丝不苟甚至近乎刻板的小少爷，竟然会让他闯红灯？！
哈哈哈哈，光这件事，就已经比闯红灯更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