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聂萦又忍不住去看谢玄素死了没有。
谢玄素你自己悄悄的死一下不好吗，非得这样半死不活的？我怀疑你是在骗药。
聂萦照例忍不住给谢玄素塞了一大把丹药。
最好噎死。
可惜天不遂人愿，谢玄素的脸色又好了几分。
*
聂萦双手环抱的站在榻前，突然想起昨日谢玄素昏迷时候的梦呓。
如果他醒来的时候知道忘宸那个老头完全放弃了他，谢玄素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聂萦自知不算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但即便是魔修，也有自己的底线，旁的人她不清楚，她自问自己做不到无情的利用。
可是偏偏是这样的事，忘宸却毫无愧疚、大言不惭的说了出来。
……修仙之中的心中道义究竟是什么？
“谢玄素，你最好永远别醒过来了。”
眼不见心为静，聂萦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手腕上的丝带却被拉住了。
一转头，谢玄素人没醒手倒是先醒了，死死的拽着聂萦。不知道的还以为诈尸了。
聂萦往回抽了抽，却没想到谢玄素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手劲儿还这么大……有理由充分怀疑谢玄素就是装昏迷的。
“别走……”谢玄素小声呢喃着，甚至让聂萦怀疑他是不是认出了自己，“师尊……”
“谢玄素你是不是故意的？”聂萦气得牙痒痒，甚至有些想要直接把这个爪子剁下来的冲动，“怎么你讹了我一堆丹药还不够，还想讹点别的啊。”
聂萦扒开谢玄素的一个眼皮，发现他还是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
绑头发的一根丝带都想讹，怎么，别人头发上的就好看吗？你见过哪个人抢田螺姑娘的绑头绳的！
“真烦人。”
聂萦只能将丝带解下来留在谢玄素的手上，自己转身离开。
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聂萦回到自己的住处时胸口阵阵发痛，差一点喷出口鲜血来。
她此时莫名想起了左护法当年的劝慰——尊主前世修炼的如此顺风顺水，再凶险的法术也没有走火入魔，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您没有遇到谢玄素。
很好，她现在知道了。
谢玄素克自己。
她发誓，在谢玄素好之前再也不去了，再去她就自绝筋脉。
*
一路从外门往门派里溜达，收获了不少人崇拜艳羡的目光，说实话，一想到这个大师姐是谢玄素“让”出来的，她现在多少有点不舒服。
“大师姐！”
刚进入山门就被一个穿着内门青衣的少年拦下来了，还叫了自己一声大师姐，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师姐，听说忘宸仙尊在找您呢。”
聂萦冷着一张脸看他。
青衣少年也不觉得尴尬，脸上更是扬起了殷勤的笑意：“师姐，您初入两忘门，若有不熟悉的仙峰，师弟可以带您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聂萦抬步便走，走了三步就停下来了。
下两忘峰的时候，也没旁人，她偷偷御剑飞了一段路，这会儿要回去了，总不能飞回去吧，她一个刚拜师的大师姐就会御剑飞行，多少是说不过去的。
沉思了片刻，她回头去看那个少年，挤出一丝自认为和蔼的符合大师姐身份的笑：“不好意思，你是？”
“大师姐，我叫林悦然。”少年说，“去年入的内门，拜在忘言真人门下。”
“……那你应该是我师兄啊。”
“两忘门中，忘宸仙尊已经多年不曾收过徒弟，算下来，就算是平辈，也排在前面，与我们平辈之人，都得称呼您一句大师姐。”
“林悦然？”
“是的，师姐。”
“林悦和是你什么人？”聂萦想起了前几天选拔弟子的时候，贴在谢玄素身边的少女林悦和。
“她是我妹妹。”
……比起林悦和，这个林悦然倒是显得落落大方。
面容俊美，一身青衣，怕是能迷倒不少门内之人。只可惜他遇见的是聂萦。一个武痴、一个痴心于修真得道的魔修。
以前在不灭宗时，下面人送给她的美男就挺多，她统统不感兴趣，一时间让下面人以为她喜好女子，于是从人间界搜罗了不少美人。
搞得整个魔界乌烟瘴气，不灭宗跟人间那个什么怡红院一样的不正经。
也正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一个人的皮囊。
于是林悦然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她更是一清二楚。
明明提前入门，面对比自己资历浅薄许多的人，依旧可以伏低做小，比起那些直接阿谀奉承的人，他好不少……可惜，也仅仅只是好不少。
“两忘门仙尊，以北斗七星为基准，幻化两忘七峰，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共计七峰，忘宸仙尊居于天枢星，而我师父忘言真人则居住于开阳峰……其他几峰分别是忘心真人居住天璇、忘仁真人居住天玑、忘宇真人居住天权、忘寿真人居住于玉衡、忘灵真人居住瑶光……”
林悦然带着她一路介绍，已行至天枢峰下。
迷雾自然分开，一条山路蜿蜒而上，林悦然行礼道：“师弟就送您到这里了。”
“你不上去？”聂萦问他。
林悦然笑道：“师姐，只有拜于天枢峰门下的弟子，才能上得了天枢峰。”
“所以你讨好我是想要上天枢峰？”
林悦然一愣，被人戳穿了目的，于是苦笑道：“师姐，您太直接了。”
“你就说是不是吧。”
“两忘门中，最看重师承，而最精妙的心法也只藏于天枢峰内……”林悦然垂目温顺的回答，“只要师姐愿意在仙尊处美言几句，能让师弟改投天枢峰，师弟不胜感激。若师姐觉得悦然进退还算顺眼……又或者师弟哪里能入师姐的眼……师弟定当自荐枕席……”
“打住。”聂萦听懂了他最后一句话里暧昧的意思，差点祭出血河心法一巴掌拍死他，好歹及时想起了自己还是个正道仙门的大师姐，深呼吸了好几次。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师姐若喜欢女弟子，天枢峰中有一门心法可以变幻人的性别。只要师姐帮我，我可以——”
她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修真之人不拘小节，但是这也太没节操了。
“大师姐——”
林悦然拉了拉她的道袍。
聂萦脑子里的理智绷断了，抓住林悦然就钻了小树林，虽然不好动用魔修心法，但是还是物理意义上的对他一顿胖揍，愣是把个还算英俊的少年揍得面目全非。
这几天的郁结一散而空，聂萦神清气爽的从从小树林里出来了，溜达着上了天枢峰。身体里因为被忘宸真人逼着练的仙法本来与自己的魔功多少有点犯冲，她还在琢磨着闭个关化解一下，这一通发泄竟然也中和了。
非常好。
人还是应该对自己不要那么严格，有时候看不顺眼的时候就应该揍之。
*
谢玄素在聂萦走了没多久便悠悠转醒。
掌心中不知何时攥了一条丝带……女子样式，不可能是忘宸师尊的。
谢玄素意识到这几天帮他疗伤的人不是师尊，心中的欣喜希冀也因为这条丝带逐渐转变成失落。
以后也不能喊师尊了，只能恭敬的唤一声仙尊。
他勉强做起来，打量了一下简陋的屋内，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从之前住的厢房搬了出来……说“搬出来”多少有些给自己留面子的意思。
他并不是初入两忘门的人。
知道那些在选拔中失利的弟子有什么样的下场。
捧高踩低，跟红顶白，是多少人必然的习以为常，这成了某种风气，愈演愈烈。他虽然得到过师……仙尊的宠爱，可是修为尽失……想必结果也不会太好。
他当时挺身而出，对抗临空教的时候，其实不是没想到这种结果。
可是……结果比他想象的已经好多了。
他虽然狼狈不堪，可是伤口明显被人包扎了，身体内虽然修为遗失殆尽，可是隐隐有灵药流动的痕迹，像是有人给他喂了丹药。
谢玄素心中有些感激。
他拿起手中的丝带，低头嗅了嗅……这个气息，他似乎，有些熟悉。
*
聂萦收敛住倾泻于体外的两股真气，屏息气沉，睁眼时眸中辉光流转。
虽然体内仙魔两派真气相克的情况没有完全解决，但这些日子也暂时找到了一个调和之法。只是那件曾经属于谢玄素的大杀器无相沙毫无踪迹。
去藏书阁里逛了好几圈，古籍翻遍，也没有找到任何无相沙的线索。
她旁敲侧击询问过忘宸，忘宸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对此避而不答，她也不能继续直接问，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就心心念念无相沙，多少也有些怪异，引得忘宸猜忌，就得不偿失了。
思来想去，可能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半死不活，多少差点被她遗忘的谢玄素身上了。算起来这又过了不少天，作为一个魔道中人，是该去找自己宿敌麻烦了。
打定了主意。
聂萦哼着小曲去找谢玄素，看看那个原本众星捧月的人现如今混成什么样子，然后落井下石、言语羞辱、一逞口舌之快后，再顺便逼问一下关于无相沙的事情。
只要得到无相沙，她要用谢玄素的本命法宝，把谢玄素干掉。
*
按照聂萦的理解，谢玄素的天赋和脸蛋在那摆着，就算被发配到外门也不能太惨对吧？
可是聂萦前没想到自己前去看见的，竟然是这一番光景。
她刚走出山门，就听见“砰”的一下，谢玄素被几出数米，最终撞在了树干上。
一道闷哼声响起，谢玄素单膝跪在地上，白袍已经脏乱不堪，嘴角也有鲜血流下，显得狼狈不已。
聂萦傻眼了，谢玄素居然被人霸凌了？
他前几天不还是门派里被拍马屁的未来支柱吗？
眼瞅着谪仙一般的存在，一千年以后就算行走在魔界她也无数次听人迷恋的提起的所有众生眼中的偶像、仙尊、典范，打得他们魔修东躲西藏屡屡灭门的至高存在，如此狼狈不堪，被些无名鼠辈欺负。
魔尊大怒。
——谢玄素这样的人，也是你们可以欺负的吗？他只能我来欺负！
谢玄素你自己悄悄的死一下不好吗，非得这样半死不活的？我怀疑你是在骗药。
聂萦照例忍不住给谢玄素塞了一大把丹药。
最好噎死。
可惜天不遂人愿，谢玄素的脸色又好了几分。
*
聂萦双手环抱的站在榻前，突然想起昨日谢玄素昏迷时候的梦呓。
如果他醒来的时候知道忘宸那个老头完全放弃了他，谢玄素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聂萦自知不算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但即便是魔修，也有自己的底线，旁的人她不清楚，她自问自己做不到无情的利用。
可是偏偏是这样的事，忘宸却毫无愧疚、大言不惭的说了出来。
……修仙之中的心中道义究竟是什么？
“谢玄素，你最好永远别醒过来了。”
眼不见心为静，聂萦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手腕上的丝带却被拉住了。
一转头，谢玄素人没醒手倒是先醒了，死死的拽着聂萦。不知道的还以为诈尸了。
聂萦往回抽了抽，却没想到谢玄素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手劲儿还这么大……有理由充分怀疑谢玄素就是装昏迷的。
“别走……”谢玄素小声呢喃着，甚至让聂萦怀疑他是不是认出了自己，“师尊……”
“谢玄素你是不是故意的？”聂萦气得牙痒痒，甚至有些想要直接把这个爪子剁下来的冲动，“怎么你讹了我一堆丹药还不够，还想讹点别的啊。”
聂萦扒开谢玄素的一个眼皮，发现他还是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
绑头发的一根丝带都想讹，怎么，别人头发上的就好看吗？你见过哪个人抢田螺姑娘的绑头绳的！
“真烦人。”
聂萦只能将丝带解下来留在谢玄素的手上，自己转身离开。
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聂萦回到自己的住处时胸口阵阵发痛，差一点喷出口鲜血来。
她此时莫名想起了左护法当年的劝慰——尊主前世修炼的如此顺风顺水，再凶险的法术也没有走火入魔，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您没有遇到谢玄素。
很好，她现在知道了。
谢玄素克自己。
她发誓，在谢玄素好之前再也不去了，再去她就自绝筋脉。
*
一路从外门往门派里溜达，收获了不少人崇拜艳羡的目光，说实话，一想到这个大师姐是谢玄素“让”出来的，她现在多少有点不舒服。
“大师姐！”
刚进入山门就被一个穿着内门青衣的少年拦下来了，还叫了自己一声大师姐，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师姐，听说忘宸仙尊在找您呢。”
聂萦冷着一张脸看他。
青衣少年也不觉得尴尬，脸上更是扬起了殷勤的笑意：“师姐，您初入两忘门，若有不熟悉的仙峰，师弟可以带您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聂萦抬步便走，走了三步就停下来了。
下两忘峰的时候，也没旁人，她偷偷御剑飞了一段路，这会儿要回去了，总不能飞回去吧，她一个刚拜师的大师姐就会御剑飞行，多少是说不过去的。
沉思了片刻，她回头去看那个少年，挤出一丝自认为和蔼的符合大师姐身份的笑：“不好意思，你是？”
“大师姐，我叫林悦然。”少年说，“去年入的内门，拜在忘言真人门下。”
“……那你应该是我师兄啊。”
“两忘门中，忘宸仙尊已经多年不曾收过徒弟，算下来，就算是平辈，也排在前面，与我们平辈之人，都得称呼您一句大师姐。”
“林悦然？”
“是的，师姐。”
“林悦和是你什么人？”聂萦想起了前几天选拔弟子的时候，贴在谢玄素身边的少女林悦和。
“她是我妹妹。”
……比起林悦和，这个林悦然倒是显得落落大方。
面容俊美，一身青衣，怕是能迷倒不少门内之人。只可惜他遇见的是聂萦。一个武痴、一个痴心于修真得道的魔修。
以前在不灭宗时，下面人送给她的美男就挺多，她统统不感兴趣，一时间让下面人以为她喜好女子，于是从人间界搜罗了不少美人。
搞得整个魔界乌烟瘴气，不灭宗跟人间那个什么怡红院一样的不正经。
也正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一个人的皮囊。
于是林悦然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她更是一清二楚。
明明提前入门，面对比自己资历浅薄许多的人，依旧可以伏低做小，比起那些直接阿谀奉承的人，他好不少……可惜，也仅仅只是好不少。
“两忘门仙尊，以北斗七星为基准，幻化两忘七峰，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共计七峰，忘宸仙尊居于天枢星，而我师父忘言真人则居住于开阳峰……其他几峰分别是忘心真人居住天璇、忘仁真人居住天玑、忘宇真人居住天权、忘寿真人居住于玉衡、忘灵真人居住瑶光……”
林悦然带着她一路介绍，已行至天枢峰下。
迷雾自然分开，一条山路蜿蜒而上，林悦然行礼道：“师弟就送您到这里了。”
“你不上去？”聂萦问他。
林悦然笑道：“师姐，只有拜于天枢峰门下的弟子，才能上得了天枢峰。”
“所以你讨好我是想要上天枢峰？”
林悦然一愣，被人戳穿了目的，于是苦笑道：“师姐，您太直接了。”
“你就说是不是吧。”
“两忘门中，最看重师承，而最精妙的心法也只藏于天枢峰内……”林悦然垂目温顺的回答，“只要师姐愿意在仙尊处美言几句，能让师弟改投天枢峰，师弟不胜感激。若师姐觉得悦然进退还算顺眼……又或者师弟哪里能入师姐的眼……师弟定当自荐枕席……”
“打住。”聂萦听懂了他最后一句话里暧昧的意思，差点祭出血河心法一巴掌拍死他，好歹及时想起了自己还是个正道仙门的大师姐，深呼吸了好几次。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师姐若喜欢女弟子，天枢峰中有一门心法可以变幻人的性别。只要师姐帮我，我可以——”
她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修真之人不拘小节，但是这也太没节操了。
“大师姐——”
林悦然拉了拉她的道袍。
聂萦脑子里的理智绷断了，抓住林悦然就钻了小树林，虽然不好动用魔修心法，但是还是物理意义上的对他一顿胖揍，愣是把个还算英俊的少年揍得面目全非。
这几天的郁结一散而空，聂萦神清气爽的从从小树林里出来了，溜达着上了天枢峰。身体里因为被忘宸真人逼着练的仙法本来与自己的魔功多少有点犯冲，她还在琢磨着闭个关化解一下，这一通发泄竟然也中和了。
非常好。
人还是应该对自己不要那么严格，有时候看不顺眼的时候就应该揍之。
*
谢玄素在聂萦走了没多久便悠悠转醒。
掌心中不知何时攥了一条丝带……女子样式，不可能是忘宸师尊的。
谢玄素意识到这几天帮他疗伤的人不是师尊，心中的欣喜希冀也因为这条丝带逐渐转变成失落。
以后也不能喊师尊了，只能恭敬的唤一声仙尊。
他勉强做起来，打量了一下简陋的屋内，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从之前住的厢房搬了出来……说“搬出来”多少有些给自己留面子的意思。
他并不是初入两忘门的人。
知道那些在选拔中失利的弟子有什么样的下场。
捧高踩低，跟红顶白，是多少人必然的习以为常，这成了某种风气，愈演愈烈。他虽然得到过师……仙尊的宠爱，可是修为尽失……想必结果也不会太好。
他当时挺身而出，对抗临空教的时候，其实不是没想到这种结果。
可是……结果比他想象的已经好多了。
他虽然狼狈不堪，可是伤口明显被人包扎了，身体内虽然修为遗失殆尽，可是隐隐有灵药流动的痕迹，像是有人给他喂了丹药。
谢玄素心中有些感激。
他拿起手中的丝带，低头嗅了嗅……这个气息，他似乎，有些熟悉。
*
聂萦收敛住倾泻于体外的两股真气，屏息气沉，睁眼时眸中辉光流转。
虽然体内仙魔两派真气相克的情况没有完全解决，但这些日子也暂时找到了一个调和之法。只是那件曾经属于谢玄素的大杀器无相沙毫无踪迹。
去藏书阁里逛了好几圈，古籍翻遍，也没有找到任何无相沙的线索。
她旁敲侧击询问过忘宸，忘宸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对此避而不答，她也不能继续直接问，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就心心念念无相沙，多少也有些怪异，引得忘宸猜忌，就得不偿失了。
思来想去，可能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半死不活，多少差点被她遗忘的谢玄素身上了。算起来这又过了不少天，作为一个魔道中人，是该去找自己宿敌麻烦了。
打定了主意。
聂萦哼着小曲去找谢玄素，看看那个原本众星捧月的人现如今混成什么样子，然后落井下石、言语羞辱、一逞口舌之快后，再顺便逼问一下关于无相沙的事情。
只要得到无相沙，她要用谢玄素的本命法宝，把谢玄素干掉。
*
按照聂萦的理解，谢玄素的天赋和脸蛋在那摆着，就算被发配到外门也不能太惨对吧？
可是聂萦前没想到自己前去看见的，竟然是这一番光景。
她刚走出山门，就听见“砰”的一下，谢玄素被几出数米，最终撞在了树干上。
一道闷哼声响起，谢玄素单膝跪在地上，白袍已经脏乱不堪，嘴角也有鲜血流下，显得狼狈不已。
聂萦傻眼了，谢玄素居然被人霸凌了？
他前几天不还是门派里被拍马屁的未来支柱吗？
眼瞅着谪仙一般的存在，一千年以后就算行走在魔界她也无数次听人迷恋的提起的所有众生眼中的偶像、仙尊、典范，打得他们魔修东躲西藏屡屡灭门的至高存在，如此狼狈不堪，被些无名鼠辈欺负。
魔尊大怒。
——谢玄素这样的人，也是你们可以欺负的吗？他只能我来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