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船舱,湿气重的很。一到夜里,聚集在缝隙里的蚊虫便被火光吸引,围着玻璃灯罩飞转,厌烦吵闹。

    林林忍了会儿,谁知它越加不知收敛,竟绕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嗡嗡嗡……啪——”

    摊开手掌,两只黑色的小虫豸。嫌弃的抖落垃圾桶,抽出张纸巾擦手。

    转身坐回桌边,煤油灯的灯光摇曳晃动,一点点暗下。

    揉揉酸胀的眼,林林打开玻璃罩子,从桌上拿了把剪刀剪去截灯芯,再挑一挑,灯火再次升腾亮起。

    盖上罩子,重新拾起刚刚没做好的东西。

    灯光又暗了一轮,她也终于把手中红绳编完。抬手压下个哈欠,眯眼欣赏编织物。

    “终于做好了!”声音里掩饰不去困倦。

    她不是很会手工,这点东西还是高中上学时同桌教她的,那时沉迷汉服,研究了大半个月宫绦编法,还是最最简单的不带中国结的那种。

    坐了不知多久,腰板子又沉又僵,推着手掌站起身,拉动筋骨。

    夜深了,窗外黑漆的见不着星光。三天期限,一晃而过,马上快到第四天了吧。

    想到这,再深再困的倦意也散了。走到门边,忽就想吹吹风。

    门推开,惊动了抱刀坐于她门口的少年,抬眸与她正好对上。

    “罗?”林林讶然。

    少年站起,往后胳膊肘靠上栏杆,眼眸落在地面,“嗯。”嗓音疏疏懒懒。

    她看了眼天上,疑惑道:“你怎么在这?”这是大半夜啊!他不睡觉跑她房门外干什么。

    被她盯了好一会儿,罗才开口:“睡不着,出来走走。”

    开门时见到他的样子可不是睡不着出来走走,荆林林往前迈了步,垫脚凑他跟前。

    少年本就不消的黑眼圈更深了,眼眸有些无神,布满红血丝,下巴长了一圈细密的胡茬,看上去憔悴异常。

    罗绷直身体,不自在别过头,有意无意不想让她看。

    林林暗抽口气,不动声色站回原处。

    时间紧张,手工又不熟练,拆了做做了拆,她大概有两天没出来过。吃饭也是贝波端进来的,她的确隐约听到门外贝波在和谁说话。

    咬咬指甲,“不会我进屋后你就一直待在这?”

    罗沉默不语,似乎不想回答,只是盯着窗户映出的暖光看。

    从他的无言中读出答案,她震惊又心疼。

    无奈劝道:“不早了,回去睡吧。”

    罗眸光黯了黯,握刀的手攥的更紧,脚下不动半分。

    少年僵立得仿佛木头人,林林实在技穷,好像把一切挑开后,他霎时成长不少,全然叛逆。

    瞧他许久,她不得已放弃怀柔政策。“我准备睡了,你这样子我没法睡着,所以……”

    “我知道了,我这就走。”

    少年打断她,逃的仓促,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戳心窝子的话。

    看着身影转角没入黑暗,荆林林垂头站了会儿,关上房门。灯火熄灭,随着低微的木头响动,女人好似躺上了床。

    转角处,少年又渐渐走出,唯有迷蒙月色,照他一身孤冷。

    三天,他听到了。

    或许天亮之前多弗朗明哥就会来带走她,她也期望着他回去让他们顺利离开么?他不允许!不允许她如此作践他!

    罗的脸覆在沉沉的黑中,神情越加阴郁。手掌转动,他想要她的心脏,他已经把自己的心给了她,她不能就这么走。

    “吱——”未关牢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女人抱胸靠着门框,眼中情感很多,可望向他时,只剩深深怜惜。

    走出,她按压上他簇起的眉心,轻揉,驱散少年满身阴霾。

    “罗,你不能这样。罗西南迪要是看到这样的你,会难受的。”

    柯拉先生……

    罗一怔,想起他去世前所说,顿时愧疚难当。

    荆林林继续按着,神色温柔,声音却是冷淡自持。

    “你困在自己给自己设的牢笼中了。没了我,你才能无所顾忌战斗。而我在你身边,只会成为你的弱点,你所有决定都会以我为优先考虑。罗,不需要我,你才能活的更恣意。”

    “不,我需要,我需要。”他急切的抓下她手,按在胸间,“我需要你的,你不是我的弱点。”

    林林摇头,目光清亮,看进他混乱心底,看得他手脚发冷。

    “你看,其实你知道的。”

    少年瞳孔震颤,清醒理智占据头脑,可他还是不愿相信这个认同。

    一把将女人拽进怀中,去嗅她身体暖香,“林林……”

    她便顺势安抚过他僵硬脊背,“嗯,我在。”

    罗激动的情绪慢慢平静,暗哑说道:“我喜欢你……”

    “我知道。可是,现在谈喜欢太早了,你先去海上看看,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喜欢我好不好?”她语调轻柔,似哄似骗。

    她原来不信他啊!

    “不好。”我会继续喜欢你,会一直喜欢你。

    “哈?”说那么多,白说了吗。她微微气馁。

    恶作剧生效,罗放开她,不知下了多大决心,勾了个笑,伪装出轻松神态,“我知道了。”

    抬头,少年眼中已尽是释然,林林欣慰,他能想通,再好不过。

    “那回去睡吧,马上天都亮了。”

    又开始赶人了,罗腹诽,面上没再显露,“嗯,你去睡吧,你进去我就走。”

    “罗!”她信他鬼话的,都疲惫成这样了,还要守在她门口。

    少年抱刀,前进一步,散发出锋芒锐气,“就算这样,我也不能让他把你轻易带走。”

    “你……”荆林林苦恼。

    “我知道,多弗朗明哥说的我听见了,你也在等他来吗?”挑挑眉,等待她下面解释。

    “听见就听见,给我进来睡觉吧你!”荆林林扯着他衣襟扔进屋,恶狠狠掼到床上,“没完没了了是吧,你不睡我还想睡呢!”

    “呵呵呵呵呵……”少年沉朗笑起,半躺在床上揶揄:“你原来要和我一起睡?”

    林林一毯子扔他头上,“想调戏我还早的很呢!睡觉!”

    吹熄油灯,屋内恢复了寂静的黑,她摸索到床边,罗已经躺好。

    他的手握上她的,“你不会等我睡着就走了吧?”

    荆林林盖住他明亮脆弱的眼,“不会,睡觉吧。”

    睫毛刷动掌心,她移开手掌,少年闭上了眼。林林伏在床头,呼吸逐缓,沉入睡眠。

    ***

    心里藏了太多恐惧,梦里显现,重重的黑困的他难以喘气,罗挣扎着从梦魇中醒来,后背汗湿。

    “呼…呼……”

    眼中虚影消散,锈蛀了的木顶,小蜘蛛在角落结网,静谧无声。手指抬屈,触碰到温软手掌,脑袋转动,女人枕手趴在床边,睡的安详。

    日光穿透菱花玻窗,折射出柔和斑斓的色彩,洒落她脸颊。风推晃着窗户,那光影便轻微摇动,移过她精巧鼻梁,照暖她嫣嫩双唇。

    少年呼吸加重,喉咙滚了滚,朝她挪近,目光开始变得热切。

    鼻尖相触的瞬间,女人睁开了眼,眼神焕然,尚未清醒。

    龌龊的心事被戳破,恶从胆边生,他干脆的搂上她脖子,往自己嘴边按。

    女人错开头,抗拒的躲避,头埋入手臂。

    罗停住,苦涩堵塞胸口。低头亲在她后耳,嘬咬上软肉。“那天晚上你没睡着,对吗?”

    湿润而酥麻的吻激的林林打颤,她难忍扭头,带着制止意味道:“罗!”

    他压低了声音的吼:“那次你没有拒绝我!”

    她闭眼,狠心道:“我没睡醒,以为你是多弗。”

    少年按在她脖颈处的手松开,愣怔了数秒尤不可置信,他张了张口,找回声音,“你…说什么,你把我当做是他?”

    “我们昨晚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不要再纠结……”

    罗一把按上她肩胛后扳,逼着她直视,“你就那么喜欢他?我一点可能都没有!”

    女人叹出口气,看着他眼,回答的利落肯定,“是!”

    “砰——”

    一发剧烈炮击,船体陡然倾斜,老旧的船板吱嘎作响,再经不住第二次打击。

    熟悉的威压震慑开来,如冰冷海水淹没感官,连移动都显得费劲。

    预料到来人,罗咬牙瞪她,“他来了,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你,你是谁!”楼下传来夏奇惊恐又痛苦的喊叫。

    罗再等不了,拎刀跳起,夺门而出。

    ***

    长刀划空,砍落。

    多弗朗明哥插兜轻松跳起,踩于凌空白线之上,“哟哟哟,是罗呀!就凭你,还想来与我为敌?”

    船栏破碎,罗落下甲板,片刻不停再次攻袭。

    多弗朗明哥抓取五彩线抵挡,抬脚锐利线刃剃向他胸口。

    “ROOM——”与船上空桶交换。木屑碎成渣滓掉下。

    “下面该我了!”明哥歪歪脑袋,骨头咔嚓响动,“弹线!”

    线团成枪,随他指向弹出,线之所及毁坏炸裂。

    罗跳上空中,几次瞬移至他背后,挥刀劈下。

    多弗朗明哥伸手,准确抓住他手腕,“太让人失望,你也就这点本事,真入不了我眼!”

    白线捆绑上他四肢,夹杂千钧之力掷落上船甲。腐朽破烂的船体受不住如此重击,从当中碎为两半,沉入海底。

    “老大!”

    “老大!”

    “罗!”

    灰尘扑散中,多弗朗明哥看见二楼朝罗跳下的女人。沉眸,几次跳跃将人捞起怀中。

    “荆林林!”他捏着她下巴扭转,迫使女人看他。

    “多弗朗明哥!”美目蒙泪,望向罗是担忧,可看着他又全是愤怒。“你答应我不杀他的!”

    “好!你可真好呀!那你还记得你答应我什么吗!”

    他笑得猖狂,目光瞥到海面被贝波救起的少年。手指勾动线刃向水中射去,刀刀夺命!

    在船上尚且不敌,更何况跌落海底。罗转动手掌,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

    “贝波!!”

    鲜血喷溅,白熊用身体将他牢牢护在身前。

    “啪——”

    荆林林扬手,明哥脸上多出个巴掌印。

    男人阴狠收手,满眼风雨欲来。

    湛蓝的海水被血染红,荆林林闪现挣脱他,掉入海中,一手抓住脱力的罗,一手扯拉起昏迷下沉的白熊。

    “贝波,贝波,不要睡,醒醒啊!”

    “林…林林姐…老大……”白熊努力睁开眼,看到她身边少年,扬起笑,“老大没事,就好了……”

    夏奇、佩金也游来,帮她分担两人重量。

    “岛,那边有岛,去那边!”佩金指着右侧海岸。

    粉色羽毛大衣飘至他们上方,浑身萦绕着的,是黑紫的杀意。

    “巴基!!”林林视线在海面搜寻,不远处完好的小船上,他逃跑的努力!

    被点名,巴基划水划的更快了,“干…干什么?不关我事啊!不要叫我!”

    她看着多弗,把罗推给佩金,挡在他们前面。

    “过来把贝波带走!”

    巴基看一眼那煞神,胆怯摇头:“我不!”

    “老爹给了我张藏宝图,可以直接找到one piece!”

    有被诱惑道,他调头直飞而来,“藏宝图呢,快点!”

    “把罗和贝波带走,他们会告诉你!”

    “你!”巴基本想恶狠拎她领子,但一瞥多弗朗明哥,连忙抱起起水中贝波,吃力飞走,“我只带的动一个啊!”

    “你们带罗走吧。”回头,对夏奇佩金道。

    两人搀扶住罗,点点头。

    “荆林林!”少年攥住她袖子,眼眸通红不肯离开。

    从夏奇手中拿过鬼泣,掏出口袋里的红绳一圈圈缠绕刀鞘,递于他,“放心,我承诺,以后我一定去找你!”

    他接过缠着红绳剑穗的刀,“荆林林,我们没完!”

    送走罗,荆林林顿觉轻松,好似最重要的使命已经达到。

    她找了块浮木挣扎坐上,侧头,朝着多弗朗明哥释然的笑。

    半空中,男人额头青筋直跳,唇线绷得冷硬。他踩落木板,掐着她衣领提起,眉宇间杀戾气浓重。

    “你扇我巴掌的时候可不是笑着的啊!怎么,觉得他们彻底逃脱了?”

    女人小手从他敞开的衬衣滑进,勾揽过腰腹,柔软的身子贴上他,乖顺的靠于胸膛。

    “多弗,我想你的。”

    他不动,垂落的手掌握拳,怒火中烧,“荆林林,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他们!”

    腹间滚落冰凉,她哽咽出哭音,“一千三百七十二天,你为什么不早点找到我!”

    “合着怪我了!当初是谁要走的!”

    他扣着她脑袋,迫使她仰起头,满脸清泪,梨花带雨。

    女人抽抽鼻子,哭得更加汹涌,控诉道:“是你,你逼我走的!”

    那泪就和止不住似的,看得他越发不顺心。

    “不许哭,再哭我就把他们抓回来!”

    “呃,啊?我,呃,我不哭了……”她捂嘴想咽回哭音,可一下太急,猛打起嗝。

    提到他们便不哭了!好呀!

    他笑着把目光移到远处海岸。

    荆林林连忙捧住他脸转向自己,环住脖子,拉下亲吻。

    小舌主动的舔舐他唇缝,吻着唇瓣,含进嘴里,吮/吸咂弄。舌尖一次次扫过牙关,不得入,三番两回后,便泄气起来,吻得胡乱又粗糙。碰碰唇角,咬他下颌,舔过凸起喉结……

    ***

    ?????????

    莫名其妙

    我也没写脖子以下内容啊

    亲吻都不允许了吗

    大家都不容易

    放过吧

    都审了两天无数次了

    下次把不通过的原因说一说吧

    算了,是我没用

    这次可以过了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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