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温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把电脑端到客厅，打开空白文档噼里啪啦地打字。
其实她是夜间党，不过灵感来的时候，也不管什么白天黑夜了。
最近的经历实在是让人文思泉涌，林浅温敲字敲得废寝忘食，期间十二出来了，也没敢打扰她，偶尔送个水，切点水果端上来，之后就自个儿拎起扫把拿起抹布打扫房间，到了中午时，还洗锅刷碗准备做饭。
虽然一开始听到林浅温教他这些事的说辞，十二不是很想接受，但他也不想故意犯懒，还是想付出些什么。
尽管在有些地方还太懂，但为了不打扰到林浅温，十二会自己默默摸索，熟练又懂事得令人感动。
随着肚子受不住地发出咕咕抗议声，林浅温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
灵感来之不易，手速快到飞起。她心情大好，打算去冰箱拿盒小酸奶，一进到厨房就闻到米饭的香味，还看见十二正拿着一块土豆蹲在地上削皮。
但削的不是土豆的皮。
“哎呀，都流血了你还在干嘛！”
林浅温拽他到客厅，拿出小药箱，洗完他手上的伤口后给贴了个创口贴。
十二盯着左手食指上的创口贴，莫名想到之前脸上的那个，嘴角微微抿起一个弧度。
林浅温看了眼厨房，虽然有点乱，但饭是成功煮上了，拿出来的各种菜大致也能搭配上，虽然现在要十二炒菜还有点难度，但他学得很快。
又聪明又肯干，林浅温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满足感。不过虽然十二被她养了一个多月，但鉴于种种原因，她还没来得及以老母亲自称。
“先放着吧，我喝个酸奶缓一下再来做菜。”
她又拿了盒酸奶给十二，自己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上，开始啜了起来。
十二也坐在她旁边，看她啜完吸管后撕开盖子，手肘撑在茶几案上，珍而重之地捧着酸奶盖，然后伸出舌头——舔。
十二瞳孔微震，思绪有些混乱，犹豫道：“主人……也是狗吗？”
林浅温：“？”
舔完盖，林浅温优雅地擦擦嘴，一本正经道：“喝酸奶舔盖是人类的规矩。”
十二一副受教了的样子，也拿过一盒撕开盖子开舔，但他回忆了下短暂的狗生，好像也没见过哪个人类吃东西是用舔的，于是忍不住问：“为什么呢？”
“因为好吃。”林浅温伸出大拇指，眼里写着两个字：很赞。
“就是富二代来了，也抵挡不住舔盖的诱惑！”她言之凿凿。
十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低头舔得比林浅温还认真，最后得出结论：舔盖是真的香。
林浅温满意地点头，又教出了一招，这不得受用终身？
吃过午饭后，林浅温将电脑搬回楼上继续工作，直到傍晚才下来。
十二正坐在毯子上，在看手里的狗牌——昨晚他们把它带出来了。
既然是有主的，林浅温当然考虑着把它送回去，也不知道那个人的主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林浅温对着狗牌上的号码，拨打了出去。
对面响了很久，终于在最后一刻被接起，一个嘶哑的女声传来：“喂？”
*
一大早，林浅温和十二熟门熟路地来到医院，探望一个叫杨丽的女人。
杨丽三十来岁，林浅温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想，怎么最近遇见的人个个都长得模模糊糊的，就没清楚地看见过他们的脸。
杨丽浑身是伤，大半张脸包着纱布，那是她老公许强家暴造成的，前天来医院时引起不小的议论，包括来往的病人都对她很同情。
结婚三年，被家暴了三年，每次杨丽提出要离婚，都会被暴打到进医院，更不提日常挨的打和骂。
杨丽此时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对林浅温这个陌生人来找自己也没什么反应，直到看见那个狗牌。
“这个你从哪儿来的？”她接过牌子，眼神瞬间变了。
林浅温有所保留地说：“在百洋街附近捡到的。”
说这话时，林浅温突然脑中一道光闪过，想起了几天前经过百洋街时的事，那个时候，不是有个男的在楼上家暴妻子，还往下乱丢东西来着。
她内心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被拖行的胖男人看着眼熟，原来早就见过了，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当时求救的……
杨丽听到她的话时有瞬间疑惑，但闭了闭眼，却是滴下泪来：“这是我给雪豆做的牌子，它是我养的柴犬，以前曾经走丢过一次。”
杨丽开始说起雪豆的事，絮絮叨叨的，大多时候都在笑，只有谈到许强的时候，恨意昭然。
“他连我都打，何况是狗，雪豆每次见到他就夹着尾巴，躲得远远的。”
“雪豆陪了我五年，我实在舍不得把它送走，前阵子我受不了了，再一次提出离婚，这次直接到法院起诉，我自己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带着雪豆躲开他。”
之后，那个屑男人还是找到她了，上门的时候，杨丽就知道又要挨一顿打，只是没想到，这回许强没有先对她动手，反而挥刀砍向雪豆。
一刀一刀的，劈得血肉模糊，脖子几乎要断掉！
林浅温听到这里时，终于明白那个人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许强呢？他身上也有一样的伤，难道这是……同态复仇？
许强为人偏激，有暴力倾向，砍狗完全是杀鸡儆猴，他当时边砍边怒骂杨丽，反复喝问：“敢不敢了？还要不要离？”
杨丽哭得泣不成声，央求许强放过雪豆，然而当许强转而对她施暴的时候，奄奄一息的雪豆竟然还冲过来挡在她面前。
“……砍了十一刀，”杨丽流着泪，声音颤抖，“然后就死了。”
林浅温静静听着，半饷后问：“你老公……他现在在哪儿？”
杨丽擦了下眼泪，鼻音中透着一丝冷漠：“不知道，失踪两天了。”
她看向窗外，眼神穿过玻璃，望向遥遥蔚蓝天际，声音轻飘飘的：“希望是死了吧。”
从医院出来后，林浅温闷声走了会儿，忍不住道：“你说我当时是不是应该帮她报警？”
那个时候她的手都已经摸上手机了，但最终还是选择离开。当时要去赴约是一回事，不想多管闲事的心态也是有的，这和之前冲动之下买狗不一样，面对的是人，还是那种明显会不依不挠的男人，她确实下意识选择了逃避。
十二不太懂这些，但他很认真地说：“我不懂，但我知道，这件事从始至终只是一个人的错。”
不怪其他人，也与路人当时的做法无关。
林浅温轻轻“嗯”了一声。
她大概知道事情经过了。杨丽的狗不知怎的也拥有了变成人的能力，临死前搞死了许强，至于为什么被困在一个地方来来回回，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受到93街的影响，也可能是雪豆自身的异能所致。
“雪豆一定很聪明。”林浅温说。
他甚至知道一旦许强死亡，杨丽就会被第一个怀疑，所以才那么执着地想埋尸。或许他们遇见雪豆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吧，只剩下一丝执念在支撑。
结果如他所愿，许强的尸体留在了神秘莫测的93街，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了。
*
林浅温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名字‘蓝笔灰’，是个陌生人。
她只看了眼，没有管。
不到一个小时，这人又发来了申请，这下添了备注：「林小姐，有急事找。」
林浅温的人际关系很简单，日常联系最多的就是编辑和各种群，加好友前基本她都知道情况，这个人她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这次她点了同意添加。
对面很快打了招呼：「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林浅温：？
「你是哪位？哪个晚上？」
对面回：「一个礼拜前，深夜，大街，拖着死人的血人。」
林浅温看到这些字时心里一惊，脑中快速而仔细地过了几遍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最后记起了两个可疑的身影。
短短的停顿，对面又问：「怎么，你忘了？」
林浅温思忖着打字回道：「那两个人？」
「对。」
林浅温没忘记那晚出现的两个陌生人，她后来也想过他们会不会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的，但当时他们的反应明显不一般。
后来93街结界打开，那两人没有进去。林浅温出来后也没见着人，想找也找不到。
倒是没想到，他们现在会如此精准地找到自己。
林浅温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对面很快回：「见面说。」
“……”
老实说，林浅温对见网友这件事有了点小小的阴影。但这个「蓝笔灰」的情况和卡特拉又不一样，她有些犹豫了。
“应该不至于用一模一样的套路吧？”林浅温喃喃道。
十二在她旁边看了全程，想了下，说：“看情况，打架的时候，同一招未必不会见效，因为对方的状态和反应会不一样。”
林浅温：“……”这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我想起一件事，卡特拉说除了他还会有人找上门来，可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如果真如卡特拉所说，他的背后还有人，那他在出任务的时候死了，同伙肯定知道的吧？
十二面不改色：“或许在路上了。”
“或者，有没有别的可能……比如他没有告诉别人？”林浅温眼睛一亮，“不，也有可能是93街太诡异了，他们找不到！”
林浅温又看了眼手机，有些举棋不定：“这么说，这个蓝笔灰就有两种可能性了。”
“见不见呢？”
林浅温背着手走来走去，抬头用眼神询问，得到十二一句“你想见就见，不见就不见”。
最后林浅温大手一挥，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发誓，之后她这辈子再不会面基了！
基于上次的教训，这次林浅温把时间约在了晴空朗朗的大中午，走的时候还往兜里揣了把水果刀。
约定的地方是市区某公园，不管在哪里，对住在郊外的林浅温来说都挺远。出门的时候她还遇上了许久不见的咪咪——一只吃百家饭的流浪黑猫。
这只咪咪浑身上下黑得纯粹，虽然是流浪猫，却一点也不消瘦，当然也没有在百家饭的喂养之下养成肥膘。反而有种行走于江湖之中的精干，走路悄无声息，一条黑尾摆在身后，别提多漂亮威风了。
那双绿色的眼睛是它走哪儿都受欢迎的法宝，林浅温一度非常想收养咪咪，但它似乎在外面混得更好，根本就不care有没有家。
好不容易遇到咪咪却不能撸，林浅温巴巴地目送走咪咪，反而愧疚起自己：竟然没有带粮出来！你怎么对得起咪咪的！
十二在后面目光深沉地扫了一眼黑猫，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其实她是夜间党，不过灵感来的时候，也不管什么白天黑夜了。
最近的经历实在是让人文思泉涌，林浅温敲字敲得废寝忘食，期间十二出来了，也没敢打扰她，偶尔送个水，切点水果端上来，之后就自个儿拎起扫把拿起抹布打扫房间，到了中午时，还洗锅刷碗准备做饭。
虽然一开始听到林浅温教他这些事的说辞，十二不是很想接受，但他也不想故意犯懒，还是想付出些什么。
尽管在有些地方还太懂，但为了不打扰到林浅温，十二会自己默默摸索，熟练又懂事得令人感动。
随着肚子受不住地发出咕咕抗议声，林浅温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
灵感来之不易，手速快到飞起。她心情大好，打算去冰箱拿盒小酸奶，一进到厨房就闻到米饭的香味，还看见十二正拿着一块土豆蹲在地上削皮。
但削的不是土豆的皮。
“哎呀，都流血了你还在干嘛！”
林浅温拽他到客厅，拿出小药箱，洗完他手上的伤口后给贴了个创口贴。
十二盯着左手食指上的创口贴，莫名想到之前脸上的那个，嘴角微微抿起一个弧度。
林浅温看了眼厨房，虽然有点乱，但饭是成功煮上了，拿出来的各种菜大致也能搭配上，虽然现在要十二炒菜还有点难度，但他学得很快。
又聪明又肯干，林浅温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满足感。不过虽然十二被她养了一个多月，但鉴于种种原因，她还没来得及以老母亲自称。
“先放着吧，我喝个酸奶缓一下再来做菜。”
她又拿了盒酸奶给十二，自己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上，开始啜了起来。
十二也坐在她旁边，看她啜完吸管后撕开盖子，手肘撑在茶几案上，珍而重之地捧着酸奶盖，然后伸出舌头——舔。
十二瞳孔微震，思绪有些混乱，犹豫道：“主人……也是狗吗？”
林浅温：“？”
舔完盖，林浅温优雅地擦擦嘴，一本正经道：“喝酸奶舔盖是人类的规矩。”
十二一副受教了的样子，也拿过一盒撕开盖子开舔，但他回忆了下短暂的狗生，好像也没见过哪个人类吃东西是用舔的，于是忍不住问：“为什么呢？”
“因为好吃。”林浅温伸出大拇指，眼里写着两个字：很赞。
“就是富二代来了，也抵挡不住舔盖的诱惑！”她言之凿凿。
十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低头舔得比林浅温还认真，最后得出结论：舔盖是真的香。
林浅温满意地点头，又教出了一招，这不得受用终身？
吃过午饭后，林浅温将电脑搬回楼上继续工作，直到傍晚才下来。
十二正坐在毯子上，在看手里的狗牌——昨晚他们把它带出来了。
既然是有主的，林浅温当然考虑着把它送回去，也不知道那个人的主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林浅温对着狗牌上的号码，拨打了出去。
对面响了很久，终于在最后一刻被接起，一个嘶哑的女声传来：“喂？”
*
一大早，林浅温和十二熟门熟路地来到医院，探望一个叫杨丽的女人。
杨丽三十来岁，林浅温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想，怎么最近遇见的人个个都长得模模糊糊的，就没清楚地看见过他们的脸。
杨丽浑身是伤，大半张脸包着纱布，那是她老公许强家暴造成的，前天来医院时引起不小的议论，包括来往的病人都对她很同情。
结婚三年，被家暴了三年，每次杨丽提出要离婚，都会被暴打到进医院，更不提日常挨的打和骂。
杨丽此时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对林浅温这个陌生人来找自己也没什么反应，直到看见那个狗牌。
“这个你从哪儿来的？”她接过牌子，眼神瞬间变了。
林浅温有所保留地说：“在百洋街附近捡到的。”
说这话时，林浅温突然脑中一道光闪过，想起了几天前经过百洋街时的事，那个时候，不是有个男的在楼上家暴妻子，还往下乱丢东西来着。
她内心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被拖行的胖男人看着眼熟，原来早就见过了，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当时求救的……
杨丽听到她的话时有瞬间疑惑，但闭了闭眼，却是滴下泪来：“这是我给雪豆做的牌子，它是我养的柴犬，以前曾经走丢过一次。”
杨丽开始说起雪豆的事，絮絮叨叨的，大多时候都在笑，只有谈到许强的时候，恨意昭然。
“他连我都打，何况是狗，雪豆每次见到他就夹着尾巴，躲得远远的。”
“雪豆陪了我五年，我实在舍不得把它送走，前阵子我受不了了，再一次提出离婚，这次直接到法院起诉，我自己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带着雪豆躲开他。”
之后，那个屑男人还是找到她了，上门的时候，杨丽就知道又要挨一顿打，只是没想到，这回许强没有先对她动手，反而挥刀砍向雪豆。
一刀一刀的，劈得血肉模糊，脖子几乎要断掉！
林浅温听到这里时，终于明白那个人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许强呢？他身上也有一样的伤，难道这是……同态复仇？
许强为人偏激，有暴力倾向，砍狗完全是杀鸡儆猴，他当时边砍边怒骂杨丽，反复喝问：“敢不敢了？还要不要离？”
杨丽哭得泣不成声，央求许强放过雪豆，然而当许强转而对她施暴的时候，奄奄一息的雪豆竟然还冲过来挡在她面前。
“……砍了十一刀，”杨丽流着泪，声音颤抖，“然后就死了。”
林浅温静静听着，半饷后问：“你老公……他现在在哪儿？”
杨丽擦了下眼泪，鼻音中透着一丝冷漠：“不知道，失踪两天了。”
她看向窗外，眼神穿过玻璃，望向遥遥蔚蓝天际，声音轻飘飘的：“希望是死了吧。”
从医院出来后，林浅温闷声走了会儿，忍不住道：“你说我当时是不是应该帮她报警？”
那个时候她的手都已经摸上手机了，但最终还是选择离开。当时要去赴约是一回事，不想多管闲事的心态也是有的，这和之前冲动之下买狗不一样，面对的是人，还是那种明显会不依不挠的男人，她确实下意识选择了逃避。
十二不太懂这些，但他很认真地说：“我不懂，但我知道，这件事从始至终只是一个人的错。”
不怪其他人，也与路人当时的做法无关。
林浅温轻轻“嗯”了一声。
她大概知道事情经过了。杨丽的狗不知怎的也拥有了变成人的能力，临死前搞死了许强，至于为什么被困在一个地方来来回回，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受到93街的影响，也可能是雪豆自身的异能所致。
“雪豆一定很聪明。”林浅温说。
他甚至知道一旦许强死亡，杨丽就会被第一个怀疑，所以才那么执着地想埋尸。或许他们遇见雪豆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吧，只剩下一丝执念在支撑。
结果如他所愿，许强的尸体留在了神秘莫测的93街，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了。
*
林浅温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名字‘蓝笔灰’，是个陌生人。
她只看了眼，没有管。
不到一个小时，这人又发来了申请，这下添了备注：「林小姐，有急事找。」
林浅温的人际关系很简单，日常联系最多的就是编辑和各种群，加好友前基本她都知道情况，这个人她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这次她点了同意添加。
对面很快打了招呼：「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林浅温：？
「你是哪位？哪个晚上？」
对面回：「一个礼拜前，深夜，大街，拖着死人的血人。」
林浅温看到这些字时心里一惊，脑中快速而仔细地过了几遍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最后记起了两个可疑的身影。
短短的停顿，对面又问：「怎么，你忘了？」
林浅温思忖着打字回道：「那两个人？」
「对。」
林浅温没忘记那晚出现的两个陌生人，她后来也想过他们会不会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的，但当时他们的反应明显不一般。
后来93街结界打开，那两人没有进去。林浅温出来后也没见着人，想找也找不到。
倒是没想到，他们现在会如此精准地找到自己。
林浅温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对面很快回：「见面说。」
“……”
老实说，林浅温对见网友这件事有了点小小的阴影。但这个「蓝笔灰」的情况和卡特拉又不一样，她有些犹豫了。
“应该不至于用一模一样的套路吧？”林浅温喃喃道。
十二在她旁边看了全程，想了下，说：“看情况，打架的时候，同一招未必不会见效，因为对方的状态和反应会不一样。”
林浅温：“……”这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我想起一件事，卡特拉说除了他还会有人找上门来，可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如果真如卡特拉所说，他的背后还有人，那他在出任务的时候死了，同伙肯定知道的吧？
十二面不改色：“或许在路上了。”
“或者，有没有别的可能……比如他没有告诉别人？”林浅温眼睛一亮，“不，也有可能是93街太诡异了，他们找不到！”
林浅温又看了眼手机，有些举棋不定：“这么说，这个蓝笔灰就有两种可能性了。”
“见不见呢？”
林浅温背着手走来走去，抬头用眼神询问，得到十二一句“你想见就见，不见就不见”。
最后林浅温大手一挥，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发誓，之后她这辈子再不会面基了！
基于上次的教训，这次林浅温把时间约在了晴空朗朗的大中午，走的时候还往兜里揣了把水果刀。
约定的地方是市区某公园，不管在哪里，对住在郊外的林浅温来说都挺远。出门的时候她还遇上了许久不见的咪咪——一只吃百家饭的流浪黑猫。
这只咪咪浑身上下黑得纯粹，虽然是流浪猫，却一点也不消瘦，当然也没有在百家饭的喂养之下养成肥膘。反而有种行走于江湖之中的精干，走路悄无声息，一条黑尾摆在身后，别提多漂亮威风了。
那双绿色的眼睛是它走哪儿都受欢迎的法宝，林浅温一度非常想收养咪咪，但它似乎在外面混得更好，根本就不care有没有家。
好不容易遇到咪咪却不能撸，林浅温巴巴地目送走咪咪，反而愧疚起自己：竟然没有带粮出来！你怎么对得起咪咪的！
十二在后面目光深沉地扫了一眼黑猫，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