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在周婷一家吃早饭的时候。
赵美霞也起来做饭了。
以前这都是周婷的活。
她不会直接让周婷做饭，因为这会让别人抓住把柄，说她拿着侄女当丫鬟。
她会假装身子不舒服，再卖卖可怜，周婷就会主动去了。
分家之后，公婆跟着她和周长贵过，加上她儿子，他们一共有五口人，而早饭是他们一天之中吃的最丰盛量最大的，因为这样才能有力气下地干活。
赵美霞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早饭了，光是烧热满满一大锅水就让她很不耐烦。
啪！
她一把将铲子扔到锅盖上。
周长贵听到声音走过来：“咋了？”
赵美霞：“你娘呢，她又不下地干活，整天闲着没事干，就该让她来做饭！”
周长贵一惊，赶紧把门关上。
“你小点声，要是被我娘听到她得不高兴了，她和爹每个月补贴我们五块钱，够可以了，大哥那边都不知道呢，你勤快点，嘴巴甜点，让他们高兴高兴，说不定明年可以给我们十块呢。”
赵美霞知道公婆钱多。
他们是村里有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几十年积攒下来不少。
但她不想巴结那俩老东西。
“我儿子可是他们最疼爱的孙子，他们有本事不给啊，我让儿子不认他们，到时候看谁难受！”
周长贵看了看乱糟糟的厨房，昨天晚上的碗筷还在盆里没洗。
“周婷什么时候回来，她不在家这些活都没人干了。”
提起周婷，赵美霞就气得慌。
她拿走了自己新买的锅铲和碗筷啊，那些东西加起来早就超过五块了，早知道还不如直接给她钱呢。
“那就是个小白眼狼，亏我对她那么好，说走就走，还和我发脾气，就跟我对不住她似的。”
周长贵：“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事儿都多，过几天你去给她两块糖，说两句好话，她就乖乖跟你回来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赵美霞点头，只能这样了。
想到什么，她压低声音道：“我表姐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名额稳了，咱儿子可以去当兵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周长贵很高兴，“这件事你没和周婷透露吧，她可别说漏嘴。”
“你当我傻呢。”
赵美霞没好气的瞪了周长贵一眼。
虽然她对周婷好，但那都是有目的的。
要不然，谁搭理她啊。
……
吃过早饭，张桂和周长富去地里。
大豆收割了之后，又播种上了小麦，得去浇水。
周正跟着爸妈去干活。
家里剩下了周圆和周婷兄妹俩。
周圆干活特别磨蹭，别人都一亩地都拔完草了，他一分地还没弄好，张桂和周长富看着他这样就烦，索性不让他去了。
“三妹，你觉得我真的可以组装了收音机然后去卖？”
自从那天三妹和他说，他倒腾的东西可以变现之后，他就在惦记这个事情。
变现这个词，他是第一次听说，觉得很贴切。
“当然可以啊。”
周婷点头，“现在市场上一台收音机售价一百八，黑市大约是一百五，咱不多挣，一台八十，反正二哥你的零件也是从垃圾场捡来的，足够成本了。”
周圆眼睛亮的吓人。
一台买八十，那十台，不就是八百块吗？！
他们家不吃不喝五年，也攒不到这些钱啊。
至于三妹是怎么知道黑市收音机买一百五的，周圆觉得三妹该是听别人说的。
“那我现在就去垃圾场一趟，看看还有没有零件！”
周圆坐不住，抬脚就要跑，周婷把他拉住。
“二哥，你先陪着我去个地方。”
二十分钟之后，周婷和周圆出现在了镇政府门前。
“我们来这里干啥啊，三妹？”周圆疑惑道。
“来问问大哥入伍的事情。”
今早，周婷怎么想，都觉得大哥征兵的事情有点不对劲，便想着亲自来看看。
周圆笑：“人家不是说了让咱们回去等通知吗，没事的，大哥的条件都符合，一定可以当兵的！”
周婷抿了抿唇。
不一定。
在镇政府门口当值的门卫见两个人迟迟不走，还交头接耳的，面露警惕，抬脚朝这走过来。
这个时候当门卫的，可不是未来几十年后的老大爷，而是身强力壮的大汉，一拳能打三的那种。
周圆慌张，正要拽着妹妹跑，就见周婷大步朝门卫迎了上去。
周圆：！！！
就在他以为妹妹要被训斥一顿的时候，就见门卫大哥笑了起来，面色柔和的跟周婷说了几句话。
周婷道谢一声，走回了周圆身边。
她神情淡淡：“我已经打听过了，凡是入伍通知书，都已经派发下去了，有专人负责这项工作，一个星期之前就完事了。”
周圆一惊：“那大哥是没选上？”
他叹了一口气，当兵是大哥的理想，要是大哥知道自己落选了，该多难受啊。
就在周圆纠结该怎么告诉大哥这个残酷消息的时候，就听周婷道。
“二哥，咱们去一趟省城。”
“去省城干嘛啊？”
“我问过了，负责咱们镇上入伍事情的人，是刘桥。”
“刘桥是谁啊？”
周光刚要问，就想起来了，“这人是不是小婶的亲戚？”
周婷看着他，点了点头。
周圆看到周婷带有深意的眼神，脑中一道白光闪过，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说小婶会让人顶替大哥？”
“有这种可能，但是不是，还需要我们去省城才知道。”周婷沉声说道。
周圆攥紧拳头，他们怎么敢的啊！
他压制住心头的怒火，“走，去省城！"
镇上有直达省城的大巴，两毛钱一张票，不贵。
下车的时候，周圆想起来一件事，问周婷是怎么从门卫大哥嘴里打听到刘桥负责征兵事宜的，这些事情他们可一般不会和外人说。
周婷：“我给了他一根烟。”
周长贵爱抽烟，尤其爱抽大前门，但赵美霞不让他抽，他表面答应，实际背地里我行我素，为了防止被赵美霞发现，他把烟放在了茅房上面的石头缝里，要不是她不经意看到，还以为周长贵戒烟了。
前几天去搬东西回家，她把一盒大前门都拿了回来。
她给周长贵家下了那么多力，拿盒烟怎么了？
光这一盒烟，可远远抵不上她这些年为他家做的事情。
这笔账，得慢慢算。
当然，只有一根烟是不足以撬开门卫嘴巴的。
周婷长了一张可爱的圆脸，和圆滚滚的大眼睛，嘴角有两个梨涡，笑起来像是盛满了蜂蜜，甜的让人心肝疼。
她和门卫大哥卖惨一番，说家里就指望着大哥出人头地，门卫大哥一心软，就告诉她了，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周圆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厉害！一会你再去和门卫套近乎，打听打听省里谁负责这件事。”
周婷正有这个想法。
但兄妹俩这次却失算了。
他们不但没有得知任何消息。
甚至连门卫的身都没靠近。
“这可怎么办啊！”周光犯了难。
周婷：“没事，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里面的工作人员得下班吧，到时候我们再去打听。”
周光点头。
政府的人下班时间是在五点。
兄妹俩一直待到六点，他们拦住了十几个人，但对方一听他们要打听征兵的，直接摆手离开。
还有人直接训斥他们，少东歪脑筋，这是把他们当成走后门的了。
二人想要解释，对方压根不听，径直离开。
六点十分是最后一班大巴车。
兄妹俩踩着点来到车站。
奔波了一天，又饿又累，兄妹俩直接在车上睡着了。
回到家，张桂看到兄妹俩的样子，笑骂：“去哪里疯了，咋搞得比我们干活的还疲惫？”
周圆：“我带着妹妹去找我朋友玩了。”
周婷在回家的路上，和周圆商量好了，这件事先不告诉家里人。
张桂点头，警告周圆不要把周婷给带坏了。
周正去厨房里烧了一壶热水，让二人赶紧泡泡脚，舒缓一下。
看到大哥一脸关切的样子，周婷暗暗下定决定，一定要让大哥顺利当上兵。
第二天，周婷拉着周圆又去了省城。
但和昨天一样，没人搭理他们。
回来的路上，周婷看到路边有不少人在摆摊，心思一动。
他们在省政府门口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在附近卖点东西，既可以挣钱，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总比傻等着强。
周圆犹豫：“这行吗，而且我们卖啥呢？”
周婷想了想，“二哥，你觉得那天的荠菜饼怎么样？”
她没有本钱，买不起食材，更不可能去和爸妈要钱。
那就只有山上的野菜了。
而且神厨系统中的关于荠菜的做法有很多，光是一个荠菜饼，都能做出花来，从这几天家里人的反应来看，味道都很不错。
周圆眼睛一亮：“可以啊！”
但紧接着他又有些担忧，“可省城人能看上荠菜饼吗？”
他们可都是有钱人。
起码比乡下人有钱，吃的也比乡下好。
周婷笃定点头：“能，谁往上数三代，还不是贫农啊。”
说干就干。
第二天，周婷做好做饭，就去山上挖野菜，周圆也来帮忙。
本来想上午做好就出发的，结果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下午两点兄妹俩才急匆匆坐上了前往省城的大巴。
等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了。
赵美霞也起来做饭了。
以前这都是周婷的活。
她不会直接让周婷做饭，因为这会让别人抓住把柄，说她拿着侄女当丫鬟。
她会假装身子不舒服，再卖卖可怜，周婷就会主动去了。
分家之后，公婆跟着她和周长贵过，加上她儿子，他们一共有五口人，而早饭是他们一天之中吃的最丰盛量最大的，因为这样才能有力气下地干活。
赵美霞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早饭了，光是烧热满满一大锅水就让她很不耐烦。
啪！
她一把将铲子扔到锅盖上。
周长贵听到声音走过来：“咋了？”
赵美霞：“你娘呢，她又不下地干活，整天闲着没事干，就该让她来做饭！”
周长贵一惊，赶紧把门关上。
“你小点声，要是被我娘听到她得不高兴了，她和爹每个月补贴我们五块钱，够可以了，大哥那边都不知道呢，你勤快点，嘴巴甜点，让他们高兴高兴，说不定明年可以给我们十块呢。”
赵美霞知道公婆钱多。
他们是村里有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几十年积攒下来不少。
但她不想巴结那俩老东西。
“我儿子可是他们最疼爱的孙子，他们有本事不给啊，我让儿子不认他们，到时候看谁难受！”
周长贵看了看乱糟糟的厨房，昨天晚上的碗筷还在盆里没洗。
“周婷什么时候回来，她不在家这些活都没人干了。”
提起周婷，赵美霞就气得慌。
她拿走了自己新买的锅铲和碗筷啊，那些东西加起来早就超过五块了，早知道还不如直接给她钱呢。
“那就是个小白眼狼，亏我对她那么好，说走就走，还和我发脾气，就跟我对不住她似的。”
周长贵：“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事儿都多，过几天你去给她两块糖，说两句好话，她就乖乖跟你回来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赵美霞点头，只能这样了。
想到什么，她压低声音道：“我表姐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名额稳了，咱儿子可以去当兵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周长贵很高兴，“这件事你没和周婷透露吧，她可别说漏嘴。”
“你当我傻呢。”
赵美霞没好气的瞪了周长贵一眼。
虽然她对周婷好，但那都是有目的的。
要不然，谁搭理她啊。
……
吃过早饭，张桂和周长富去地里。
大豆收割了之后，又播种上了小麦，得去浇水。
周正跟着爸妈去干活。
家里剩下了周圆和周婷兄妹俩。
周圆干活特别磨蹭，别人都一亩地都拔完草了，他一分地还没弄好，张桂和周长富看着他这样就烦，索性不让他去了。
“三妹，你觉得我真的可以组装了收音机然后去卖？”
自从那天三妹和他说，他倒腾的东西可以变现之后，他就在惦记这个事情。
变现这个词，他是第一次听说，觉得很贴切。
“当然可以啊。”
周婷点头，“现在市场上一台收音机售价一百八，黑市大约是一百五，咱不多挣，一台八十，反正二哥你的零件也是从垃圾场捡来的，足够成本了。”
周圆眼睛亮的吓人。
一台买八十，那十台，不就是八百块吗？！
他们家不吃不喝五年，也攒不到这些钱啊。
至于三妹是怎么知道黑市收音机买一百五的，周圆觉得三妹该是听别人说的。
“那我现在就去垃圾场一趟，看看还有没有零件！”
周圆坐不住，抬脚就要跑，周婷把他拉住。
“二哥，你先陪着我去个地方。”
二十分钟之后，周婷和周圆出现在了镇政府门前。
“我们来这里干啥啊，三妹？”周圆疑惑道。
“来问问大哥入伍的事情。”
今早，周婷怎么想，都觉得大哥征兵的事情有点不对劲，便想着亲自来看看。
周圆笑：“人家不是说了让咱们回去等通知吗，没事的，大哥的条件都符合，一定可以当兵的！”
周婷抿了抿唇。
不一定。
在镇政府门口当值的门卫见两个人迟迟不走，还交头接耳的，面露警惕，抬脚朝这走过来。
这个时候当门卫的，可不是未来几十年后的老大爷，而是身强力壮的大汉，一拳能打三的那种。
周圆慌张，正要拽着妹妹跑，就见周婷大步朝门卫迎了上去。
周圆：！！！
就在他以为妹妹要被训斥一顿的时候，就见门卫大哥笑了起来，面色柔和的跟周婷说了几句话。
周婷道谢一声，走回了周圆身边。
她神情淡淡：“我已经打听过了，凡是入伍通知书，都已经派发下去了，有专人负责这项工作，一个星期之前就完事了。”
周圆一惊：“那大哥是没选上？”
他叹了一口气，当兵是大哥的理想，要是大哥知道自己落选了，该多难受啊。
就在周圆纠结该怎么告诉大哥这个残酷消息的时候，就听周婷道。
“二哥，咱们去一趟省城。”
“去省城干嘛啊？”
“我问过了，负责咱们镇上入伍事情的人，是刘桥。”
“刘桥是谁啊？”
周光刚要问，就想起来了，“这人是不是小婶的亲戚？”
周婷看着他，点了点头。
周圆看到周婷带有深意的眼神，脑中一道白光闪过，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说小婶会让人顶替大哥？”
“有这种可能，但是不是，还需要我们去省城才知道。”周婷沉声说道。
周圆攥紧拳头，他们怎么敢的啊！
他压制住心头的怒火，“走，去省城！"
镇上有直达省城的大巴，两毛钱一张票，不贵。
下车的时候，周圆想起来一件事，问周婷是怎么从门卫大哥嘴里打听到刘桥负责征兵事宜的，这些事情他们可一般不会和外人说。
周婷：“我给了他一根烟。”
周长贵爱抽烟，尤其爱抽大前门，但赵美霞不让他抽，他表面答应，实际背地里我行我素，为了防止被赵美霞发现，他把烟放在了茅房上面的石头缝里，要不是她不经意看到，还以为周长贵戒烟了。
前几天去搬东西回家，她把一盒大前门都拿了回来。
她给周长贵家下了那么多力，拿盒烟怎么了？
光这一盒烟，可远远抵不上她这些年为他家做的事情。
这笔账，得慢慢算。
当然，只有一根烟是不足以撬开门卫嘴巴的。
周婷长了一张可爱的圆脸，和圆滚滚的大眼睛，嘴角有两个梨涡，笑起来像是盛满了蜂蜜，甜的让人心肝疼。
她和门卫大哥卖惨一番，说家里就指望着大哥出人头地，门卫大哥一心软，就告诉她了，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周圆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厉害！一会你再去和门卫套近乎，打听打听省里谁负责这件事。”
周婷正有这个想法。
但兄妹俩这次却失算了。
他们不但没有得知任何消息。
甚至连门卫的身都没靠近。
“这可怎么办啊！”周光犯了难。
周婷：“没事，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里面的工作人员得下班吧，到时候我们再去打听。”
周光点头。
政府的人下班时间是在五点。
兄妹俩一直待到六点，他们拦住了十几个人，但对方一听他们要打听征兵的，直接摆手离开。
还有人直接训斥他们，少东歪脑筋，这是把他们当成走后门的了。
二人想要解释，对方压根不听，径直离开。
六点十分是最后一班大巴车。
兄妹俩踩着点来到车站。
奔波了一天，又饿又累，兄妹俩直接在车上睡着了。
回到家，张桂看到兄妹俩的样子，笑骂：“去哪里疯了，咋搞得比我们干活的还疲惫？”
周圆：“我带着妹妹去找我朋友玩了。”
周婷在回家的路上，和周圆商量好了，这件事先不告诉家里人。
张桂点头，警告周圆不要把周婷给带坏了。
周正去厨房里烧了一壶热水，让二人赶紧泡泡脚，舒缓一下。
看到大哥一脸关切的样子，周婷暗暗下定决定，一定要让大哥顺利当上兵。
第二天，周婷拉着周圆又去了省城。
但和昨天一样，没人搭理他们。
回来的路上，周婷看到路边有不少人在摆摊，心思一动。
他们在省政府门口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在附近卖点东西，既可以挣钱，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总比傻等着强。
周圆犹豫：“这行吗，而且我们卖啥呢？”
周婷想了想，“二哥，你觉得那天的荠菜饼怎么样？”
她没有本钱，买不起食材，更不可能去和爸妈要钱。
那就只有山上的野菜了。
而且神厨系统中的关于荠菜的做法有很多，光是一个荠菜饼，都能做出花来，从这几天家里人的反应来看，味道都很不错。
周圆眼睛一亮：“可以啊！”
但紧接着他又有些担忧，“可省城人能看上荠菜饼吗？”
他们可都是有钱人。
起码比乡下人有钱，吃的也比乡下好。
周婷笃定点头：“能，谁往上数三代，还不是贫农啊。”
说干就干。
第二天，周婷做好做饭，就去山上挖野菜，周圆也来帮忙。
本来想上午做好就出发的，结果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下午两点兄妹俩才急匆匆坐上了前往省城的大巴。
等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