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院子后面有一个大桑树，枝繁叶茂，绿叶婆娑，挺拔高耸。在春秋冬三季里，这棵苍老的树和其他白杨树没有什么区别，默默无闻的，不会吸引我们注意。
但是夏天就不一样了，这棵桑树硕果累累。枝条上不仅挂满了桑葚，还挂着一群顽皮的孩子。我，也是其中一个。只不过，我还不会爬树，只能眼巴巴地干看着大孩子爬树摘果。
大孩子稳稳骑在树干上，抓起桑葚就往嘴里塞，哪里管我们树下的小屁孩呢？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又被我们喊得不难烦，他们才会丢下几株熟透了的桑葚。
那些熟透的桑葚，紫得发黑，极容易破，一点都不经摔。我们可怜巴巴地在地上捡脏兮兮的桑葚，捡完对桑葚吹两口气，然后直接丢进嘴巴里。桑葚很甜，自己捡的桑葚更甜。
院后，三奶奶赶着她的群羊路过。
“源源，地上脏，回家找奶奶去。”
三奶奶很喜欢我，但我和三奶奶不熟。三奶奶有些老了，她的头发又白又黄，没有黑色。皮肤也很白，脸上有一些褐色的斑。三奶奶有很多羊，养羊太久，三奶奶说话的声音也和羊有几分相似，颤颤地拖着短促的尾音。
我不必和三奶奶唠家常，只需要喊一声“三奶奶”，她就会夸我。
三奶奶走后，羊臭味久久不散。
“呸！咳——呸！”大毛不知咋的了，开始疯狂咳痰，疯狂吐口水。我问他咋了，他也不理我，瞎着眼睛，皱着眉一个劲儿地呕吐。地上，吐出许多紫色的唾沫。
过了好一会儿，他吐不出口水来，才睁开眼睛看我。
“羊屎蛋子！我吃到羊屎蛋子了！我倒霉了！我要倒霉了！”大毛又胖又红的脸上堆满痛苦。
怪不得羊臭味这么久还不散去，原来地上多出来那些黑不溜秋的东西是羊屎球，我还以为桑葚呢！得亏我手慢，要不然，现在瘫软在地上哭的就是我了。
“佟源，我要回家了，我得回家找俺奶了。桑葚俺不要了，都给你了。我明天再找你玩。”
大毛把大石头上的一小堆桑葚都给我了，我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裤兜里塞。可惜裤兜太小，剩下的我将上衣卷起来兜住剩下的桑葚。大毛看着我把他辛辛苦苦捡的桑葚都带走，也不说话。我看他一直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大毛哥，要不还是给你吧。我留一点就行了。”
“你都拿走吧，我看到就恶心。我要倒霉了，俺奶知道我吃羊屎蛋子肯定打我，我要倒霉了......”
等我装好果子后，我和大毛就一起走回去了。剩下的孩子还在树上，也不下来，更别说跟我们回去了。
巧的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奶奶就来接我了。
大毛耷拉个脸：“大姑奶。”
“大毛毛这嘴怎么这么脏？虚紫虚紫的。”奶奶把我抱起来，没有注意到我一直用手捏着肚子前的衣服。
当奶奶用胳膊环抱着我时，我裤兜里的桑葚开始大方异彩。
“什么东西？你小兜里装了什么东西？”奶奶一边问我，一边用手捏我的裤兜。
桑葚本来就熟透了，再一捏，都化成黏黏糊糊的糖水。
奶奶察觉出不对劲，把我放下来看我裤兜。根本都不用打开裤兜，裤兜的颜色和大毛嘴巴的颜色就能让奶奶猜中我藏着的是什么。
“看看这衣服给你染的！”奶奶生气了，脱下鞋就要打我，但是没猜到这些桑葚是我想带给她吃的。
我本来还在担心大毛要回家挨打，没想到我比大毛先挨打。
大毛看我被打，脸上的恐惧又多了几分。我还没哭，他先哭了起来。
桑葚在村子里并不多见，只有这一棵。到了第二年，还被砍了。除了这次吃桑葚，我们家的水果里从未再出现过桑葚。集市上，也没见过卖桑葚的果农。大概是因为熟桑葚不易运输和存储。
长大后，在城市居住，我见过买过许多自己不常吃的水果，味道一般。也在水果的冷藏柜上看到被包装得十分精美的桑葚。但我从没买过它，尽管印象里，桑葚是很甜的。
但是夏天就不一样了，这棵桑树硕果累累。枝条上不仅挂满了桑葚，还挂着一群顽皮的孩子。我，也是其中一个。只不过，我还不会爬树，只能眼巴巴地干看着大孩子爬树摘果。
大孩子稳稳骑在树干上，抓起桑葚就往嘴里塞，哪里管我们树下的小屁孩呢？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又被我们喊得不难烦，他们才会丢下几株熟透了的桑葚。
那些熟透的桑葚，紫得发黑，极容易破，一点都不经摔。我们可怜巴巴地在地上捡脏兮兮的桑葚，捡完对桑葚吹两口气，然后直接丢进嘴巴里。桑葚很甜，自己捡的桑葚更甜。
院后，三奶奶赶着她的群羊路过。
“源源，地上脏，回家找奶奶去。”
三奶奶很喜欢我，但我和三奶奶不熟。三奶奶有些老了，她的头发又白又黄，没有黑色。皮肤也很白，脸上有一些褐色的斑。三奶奶有很多羊，养羊太久，三奶奶说话的声音也和羊有几分相似，颤颤地拖着短促的尾音。
我不必和三奶奶唠家常，只需要喊一声“三奶奶”，她就会夸我。
三奶奶走后，羊臭味久久不散。
“呸！咳——呸！”大毛不知咋的了，开始疯狂咳痰，疯狂吐口水。我问他咋了，他也不理我，瞎着眼睛，皱着眉一个劲儿地呕吐。地上，吐出许多紫色的唾沫。
过了好一会儿，他吐不出口水来，才睁开眼睛看我。
“羊屎蛋子！我吃到羊屎蛋子了！我倒霉了！我要倒霉了！”大毛又胖又红的脸上堆满痛苦。
怪不得羊臭味这么久还不散去，原来地上多出来那些黑不溜秋的东西是羊屎球，我还以为桑葚呢！得亏我手慢，要不然，现在瘫软在地上哭的就是我了。
“佟源，我要回家了，我得回家找俺奶了。桑葚俺不要了，都给你了。我明天再找你玩。”
大毛把大石头上的一小堆桑葚都给我了，我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裤兜里塞。可惜裤兜太小，剩下的我将上衣卷起来兜住剩下的桑葚。大毛看着我把他辛辛苦苦捡的桑葚都带走，也不说话。我看他一直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大毛哥，要不还是给你吧。我留一点就行了。”
“你都拿走吧，我看到就恶心。我要倒霉了，俺奶知道我吃羊屎蛋子肯定打我，我要倒霉了......”
等我装好果子后，我和大毛就一起走回去了。剩下的孩子还在树上，也不下来，更别说跟我们回去了。
巧的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奶奶就来接我了。
大毛耷拉个脸：“大姑奶。”
“大毛毛这嘴怎么这么脏？虚紫虚紫的。”奶奶把我抱起来，没有注意到我一直用手捏着肚子前的衣服。
当奶奶用胳膊环抱着我时，我裤兜里的桑葚开始大方异彩。
“什么东西？你小兜里装了什么东西？”奶奶一边问我，一边用手捏我的裤兜。
桑葚本来就熟透了，再一捏，都化成黏黏糊糊的糖水。
奶奶察觉出不对劲，把我放下来看我裤兜。根本都不用打开裤兜，裤兜的颜色和大毛嘴巴的颜色就能让奶奶猜中我藏着的是什么。
“看看这衣服给你染的！”奶奶生气了，脱下鞋就要打我，但是没猜到这些桑葚是我想带给她吃的。
我本来还在担心大毛要回家挨打，没想到我比大毛先挨打。
大毛看我被打，脸上的恐惧又多了几分。我还没哭，他先哭了起来。
桑葚在村子里并不多见，只有这一棵。到了第二年，还被砍了。除了这次吃桑葚，我们家的水果里从未再出现过桑葚。集市上，也没见过卖桑葚的果农。大概是因为熟桑葚不易运输和存储。
长大后，在城市居住，我见过买过许多自己不常吃的水果，味道一般。也在水果的冷藏柜上看到被包装得十分精美的桑葚。但我从没买过它，尽管印象里，桑葚是很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