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走出了院子,苏云棠便急不可耐的向着赵庭枝靠过去,赵庭枝伸手,挑开她的外衫,深深地看着她莹润如玉的肩膀,眸子里染上浓重的情意,“他没有动过你吧?”

    苏云棠摇摇头,娇嗔,“那是自然,我可是你的人。谁敢动?”

    赵庭枝听见这话,满足地低下了头,蓦地,地上翠绿的枝叶却刺痛了她的眼。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温软柔情的眉眼瞬间赋满寒霜,她冷了脸,将身上的苏云棠掀了下去。

    苏云棠正在兴头上,以为她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娇软着又扑了上去,赵庭枝彻底冷了脸,狠狠地将她往地上一推。

    苏云棠衣衫不整的被她掼在了地上,娇嫩的手掌摩擦到了粗粝的石板,渗出滴滴血珠。

    她祈求地看着赵庭枝,想要得到哪怕丝毫怜悯,能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赵庭枝却冷冷的看着她。

    不,不对,那目光不是在看她,苏云棠意识到这一点,猛地向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枝海棠残枝静静的躺在她的身边不远处。

    苏云棠只觉得血液都要凉透了,比地板子还凉。她垂下头,不敢看赵庭枝。颤巍巍着手,将那枝仿佛淬了毒的海棠枝束拿起来,扔进水池里。那枝子就那样漂浮在水池子上。过了好半晌,赵庭枝才淡淡开口,“这池子,本宫不喜欢,填了吧!”

    说着,她起身,将身上的绣金华服整理好,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只留苏云棠一个人,躺在凉凉的地板上哭泣。

    另一边,杜时莺回去了,却还是没见裴怀雁回来。

    想着早上刚拜完师,虽然过程仓促了点,但也值得一顿好饭犒赏。

    杜时莺这样想着,叫来了裴文,让他去大厨房讨要点菜来。

    裴文神秘的笑了笑,将她带到小厨房,“杜姐姐你看,这些菜,都是刚刚你没在的时候,大厨房送过来的,说不能亏待了公子。这可都是新鲜的!”

    杜时莺看着沾着新鲜的泥土的小青菜,带着露珠的茄子,还有些其它的,都十分新鲜的样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她用厨房里的食材做了一大桌子菜,三月的天,算不得热,但是在这正午里,温度渐渐上来了,更遑论厨房这种烟火之地。

    杜时莺被热得不行,将做好的菜都端出去,摆在凉亭子里。

    沈静秋正坐在那里,绣着手帕打发时间,因为眼神不好,她在手帕上绣的鸳鸯的眼睛一个大一个小,显得十分滑稽。

    杜时莺看着她,眼底里有笑。

    她已经记不清沈静秋有多久没有绣手帕了,自从眼睛受损以来,沈静秋对这些需要用眼睛的东西就变得十分抗拒。

    摆好那些菜,裴怀雁还没回来,杜时莺就静静地看着沈静秋绣花,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裴怀雁回来没。

    又过了一个时辰,杜时莺都要等的睡着了,才看见一抹纤瘦的身影从院门口走进来。

    杜时莺忙站起来,脚却有些麻了,她扶着石桌缓缓站起来,向着裴怀雁挥了挥手。

    裴怀雁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径直的进了书房。

    待脚上的麻意散去些许,杜时莺就要去叫他出来吃饭,却被沈静秋一把拉住,“他不理你,你就不要去烦他!”

    杜时莺摇摇头,“可是他昨儿个才晕过去……”

    沈静秋忽的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抬起头来,严肃的问她,“你不会就这几天,就把心都交出去了吧?”

    杜时莺哂笑,“怎么会呢?”

    听到否定的回答,沈静秋皱着的眉头也没有松开,“我们终究是要回去的,可别一门子心思都用在他身上。被人骗了还要乐呵呵地替他数钱。”

    杜时莺点点头,怕她多想,索性也不瞒着她了,“母亲,世子答应做我夫子教我知识。”

    沈静秋狐疑,“他有什么学识?能比得上许夫子?”

    杜时莺无奈,“反正是为了我们离开做准备吧!”

    这几天相处下来,裴怀雁倒也是没有为难她们母女两,想来是因为中秋宫宴的事。

    沈静秋这才点点头,不再过问。

    杜时莺将桌上的菜端去厨房,将几个利食爽口的菜热了,用红木漆盒装了端去书房。

    到了书房门口,杜时莺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动静,杜时莺也不好私自进去,只在外面杵着。

    过了半晌,杜时莺又敲了敲门,里面依旧是没声儿。

    她有些担忧,这人怕不是已经晕了吧?

    她正要推门,里面终于传出来裴怀雁的声音,“进来吧。”

    她进了门,就见这书房满屋子书架,满满当当都是书,有竹简、布帛、麻纸等,均整整齐齐陈列其上。

    书房最里面立着一张书案,裴怀雁正端坐在书案后面看书,杜时莺将食盒放在书案上。

    裴怀雁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书,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几卷看起来有些陈旧古朴的书简,递给她。

    “前公王朝案例律法,宫廷礼仪,均在此书。”

    杜时莺满心欢喜,接过那些书简。这些东西,可是她以前从未接触到的。

    当今圣上,昏聩无度,沿用前朝律法,不曾改制。在位并无功德,喜女色,倒也不曾有什么大的罪过。

    杜时莺曾听许宴知说过。

    讲起这位昏君的事迹,他的眼里尽是杜时莺看不懂的情绪,似是痛恨无德的君主,似是报国无门的惆怅……

    杜时莺回忆着,又听裴怀雁道,“这些书简,不足为外人道,以免招来无端祸端。”

    是了,前朝旧书,心知肚明便好,若是传出去,被有心人知晓,定然是要获罪的。

    她宝贝似的抱紧书简,“谢谢裴夫子!”

    裴怀雁皱了皱眉头,他向来没有做夫子的雅兴,只是为了让昏君安心罢了。

    “以后在府中,唤我怀雁。”

    杜时莺僵硬,这也太亲昵了,虽说叫夫子在府中也挺别扭。

    裴怀雁见她如此,心下了然。

    “我们不是应该要做伉俪情深的夫妻吗?”

    杜时莺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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