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蒋思若下意识反驳。
“没什么？没喝酒？”
眼前瞬时覆上一层阴影。许桀倾身向前，热息在刹那间扑在她的耳畔。
“这么浓的酒气。”
她的鼻翼微微翕动。明明滴酒未沾，估计是在酒窖待了好一阵，这才一身浓重酒气。蒋思若刚想再次开口解释，目光相撞时却玩心肆起。
“我当然没有啦。”
廊道夜色与隔窗微光遥遥交汇，蒋思若在半明半昧之间仰起头，装得一副无辜情态。她轻咬了下唇又微微张开，唇瓣登时镀上一层昳丽的红。
她轻拽着他的衣角。
“许桀，抱我。”
-
酒庄客房
从清新的绿植边上迈步而过，吧台上是花果的香甜气息。露台上悬着一盏昏黄的灯，藤椅小幅度地轻晃，房间内暗沉一片。
蒋思若仍被许桀抱在怀里。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在涌动的暗色里抬眸。忽而间，她不疾不徐地向他探去。殷红的唇色描摹如玉的白，一张一合时，自头顶投下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哼。
“什么爱好？”他哑声问，“喝醉了怎么喜欢咬脖子？”
背脊抵在红色天鹅绒椅上，掌心触及细小的痒，蒋思若不经意往枕垫上缩了缩小腿，偶然撞上坚硬椅背，一阵冰凉叫她攥得几分理智。
在蒋思若的口袋里，是一条手链。
昨夜她纠结了半宿的钥匙，仍然固执地坚持想要一个仪式感。今早出门前，忽然想起，在那堆还没来得及拆封的快递里，有一条带有钥匙形状的手链。
于是，她偷偷摸摸地背着许桀拆了个快递，悄悄在兜里藏了一整天，只为寻找一个合适的赠送契机。
“怎么不说话——”
指尖忽然搭上他的腕骨，带着她掌心余温的金属链条圈住他。许桀讶异这忽至的重量，下一秒蒋思若主动投怀送抱。
“你可没有拒绝的机会。”
她眨了眨眼，仗着酒鬼身份，心安理得地吐露叫她羞赧的情话。
“跟你求婚呢，哥哥，怎么不给点反应呐。”
呼吸滞了一瞬，夜色在他眼眸停驻。
“清醒后认不认账？”
唇齿毫厘之差，一个将吻未吻的距离。
许桀轻嗅，闻到了曼特宁的余香。
缠绕在她身上的酒气早已在迎着廊道晚风的一路消散得干净。
他挽起唇角：“你装醉啊。”
被拆穿后，蒋思若理直气壮地先发制人，嚣张地挑衅：“转移话题呢，看起来是我的礼物打动不了哥哥。”
她撇下眼，若无其事地轻轻揭过：“那算了，手链收回。”
话音刚落，她假装作势要解开锁扣。许桀轻笑出声，不紧不慢地反握住她的手，吻如此娴熟又精准无误地落了下来。
“收不回。”
指腹摩挲着她的锁骨，游弋在她的身躯之上，缓缓掠过她的心尖。呼吸一并抵达，滑过平坦的小腹，唇舌的亲密滚过漂亮的曲线弧度。
她在激颤里抬眸，撞上昳丽的瞳仁，宛若酒渍里的玫瑰。
“想要什么反应？”
他将勾人的目光轻轻一垂，颇有耐心地等她一句回答。
“够不够？”
明晃晃的金属银光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穿进她浓密的黑发之间。
迎着他拖腔带调的轻笑，蒋思若转过头咬住手链垂落的一端，继而一个轻吻拂过他的腕骨，轻而易举地攥紧了他的脉搏。
酒庄内浸润的葡萄酒香顺着山风摇晃着进入，舌尖游刃有余地卷起细密的薄汗，搅弄着醉人夜色。
许桀往下吻。
“那等我说够了。”
“再停。”
-
湖光庭
遥遥夏光撕开绵密的云层，刚搬进阳台的绿植在热烈日光里彰显绿意的生机。
“嗯……是挺急的。”许桀握着手机，时不时侧过头关注着屋内正兴致盎然拆着快递的蒋思若。
“已经一个月了。”
话语不能说得过于明白，只隔着一道玻璃门窗，实在谈不上什么隐秘。
“一个月！才一个月！”电话那头的程臻忍无可忍，“那可是重工！”
许桀轻叹了声气：“我说的不是……”
“不是婚纱还能是什么？少打哑谜。”程臻直言道。
“是戒指。”他把声量放得极低，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屋内的动静。
许桀在柏林的时候，悄悄和程臻商量着制作一套主纱，就连那次去她的工作室试衣，都是提前和季琼羽通过气，一个里应外合的小秘密。
婚纱当然没那么急。
但戒指，从他选下设计的那一刻，便横亘在他心头。戒指的设计师是程臻介绍的，只一句“他设计的戒指，能让人感受到无穷尽的爱意”，许桀便去拜访了这位设计师。
自从和蒋思若在一起之后，总是被一些有的没的文艺点戳中。
和设计师的交涉很愉快，最终定稿是让人眼前一亮，他当然满意。
只是，这等待的过程着实是有些漫长。尤其是这几日，蒋思若接二连三地跟他提起求婚一事，她虽然用着玩闹语气，但他每每都没法回答。
“不然你自己催催他？”
“表姐。”
程臻乐得稀奇，她和这个表弟年纪相差不大，也就他求人的时候能听到他喊声“表姐”。
程臻啧了一声，揶揄道：“也行吧，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怎么说我都得为表弟的幸福出点力是不是？”
许桀无奈地闭了闭眼：“谢谢表姐。”
“什么时候求婚啊，我和小姨回来给你加油助威？想过怎么求婚吗？”
许桀隔着屏幕都能察觉到，对面即将溢出的激动与跃跃欲试。
什么加油助威啊？
他难道是去比赛吗？
“我倒是没有设想过会有很多人见证。”他摇着头，轻声道，“如果给她压力就不好了。”
“诶？”程臻愣了愣，“你放心准备你的求婚。这戒指啊，我天天去给你看着，放心吧。”
许桀莞尔，郑重道谢：“谢谢表姐。”
门被推开，烈日在一瞬侵袭。
蒋思若抬眸看了眼进屋的许桀，又将目光重新落在半拆开的纸箱上。好奇心只有一点，她随口一问：“外面不热吗？你打电话打了好久啊。”
许桀在她身边蹲下，扯开话题：“这是什么？”
蒋思若瞧了他一眼，反手将美工刀递给他。
“小心手。”许桀温声提醒。
他是在说，她将刀尖对着她自己。
泡沫纸箱被打开，一个接一个的陶瓷盘，各种各样的奶油色系。
许桀讶然：“你这是凑了几套餐具？”
“瞧着好看就下单了。”蒋思若坦然地回答。
许桀直起身，看向玄关处还未拆封的巨型快递，微抬下巴：“那边的都要拆？”
蒋思若正捧起一叠陶瓷盘，赶着去厨房清洗，抽空瞄了眼玄关，点头应道：“是啊，都得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突然这么生分。
许桀紧蹙着眉，向玄关走。
“忘了说。”
许桀闻声停下脚步。
“那都是给你的。”
“给我的？”许桀一头雾水地划开第一个纸箱。
露出木板一角。
“客卧没床，那都是刚到的床板零件，就麻烦你抓紧努力拼搭好。”蒋思若善解人意地再次出声提醒，“抓紧噢，不然你会很惨的。”
“今晚你睡客卧。”
一锤定音，没有商榷的余地。
蒋思若弯了弯眼眸，端着陶瓷盘进厨房。
“客卧？”他抓着两个字的重点。
“对啊。”蒋思若不置可否地挑眉，注视着从指缝溜走的水流，她不紧不慢地擦拭着陶瓷盘。她抬头，挽起唇角，“我对你也有秘密了。”
“也？”一个简简单单但在语境里却极其巧妙的字从唇舌之间滚落一番。许桀低头失笑，确实没法反驳。
蒋思若把手一摊，无辜地耸了耸肩：“既然说不出下文，那就老老实实地搭床板吧。”
许桀被赶着去了玄关。
包装每拆下一寸，露出的木板样式与拼搭床铺全然无关。
他怔了怔，起身摸索着往另一边过道走。毕竟那晚他也就只熟悉了一个主卧，现在光线明亮，总比昏暗的夜晚里分辨东西南北方便。
他运气不错，一推门便是一个卧房，干净整洁、一应俱全的卧房。
“客卧没床……”
许桀撑着门框向后一仰，眸光与从厨房出来的蒋思若相接，他勾唇莞尔，再次重复：“客卧没床？”
嚣张至极的挑衅，多亏蒋思若的言传身教。
蒋思若顾不得擦干手上的水花，直往他这边冲，边说边关门：“这不是给你住的！”
“不是给我？”许桀不气不恼，配合地问，“还要请谁？”
蒋思若一时措手不及：“给柯萱、给江缇月，反正不是给你。你回去搭床去。”
说罢，她背过手要离开，却被许桀一把拽住手腕，轻而易举地衔住了她的呼吸。
“木板略薄，看上去不是用在大量承重的位置。”
“你睡客卧。”蒋思若嘟嘟囔囔，“谁叫你瞒着我有秘密。”
许桀没听清，问:“什么？”
“反正你睡另一间客卧。”她歪了下头。
“当然行，都听你的。”许桀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答应。
蒋思若正惊讶于他的爽快，突然听到他的下一句，似诱似哄。
“那告诉我，那堆木板是什么？”
蒋思若心中暗道可恶，连假装强硬都没法做的得心应手，分分钟败下阵来。
她叹了声气，指着客厅的方向:“其实是定制的相框架，我只是觉得单个太不实用。准备干票大的，把那一面空墙都填满。”
“我跟阿姨要了你从小到大的照片，就在那堆快递里。”
“怎么要我的照片？不该放合照？”许桀问。
“因为我想，如果我们从小到大都认识的话，才不会错过彼此六年。”她的眼眸如此明亮而赤诚，“我一定舍不得放开你这么久。”
“最近又是礼物又是情话，我有点受不住，想吻你。”
视线相撞，她踮起脚。
“我好像说过——”
“想和我接吻的时候，别问。”
嗡。
手机震动。
许桀收回目光。
【兄弟你最近人在哪儿呢。】
是杜祈闻。
“没什么？没喝酒？”
眼前瞬时覆上一层阴影。许桀倾身向前，热息在刹那间扑在她的耳畔。
“这么浓的酒气。”
她的鼻翼微微翕动。明明滴酒未沾，估计是在酒窖待了好一阵，这才一身浓重酒气。蒋思若刚想再次开口解释，目光相撞时却玩心肆起。
“我当然没有啦。”
廊道夜色与隔窗微光遥遥交汇，蒋思若在半明半昧之间仰起头，装得一副无辜情态。她轻咬了下唇又微微张开，唇瓣登时镀上一层昳丽的红。
她轻拽着他的衣角。
“许桀，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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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庄客房
从清新的绿植边上迈步而过，吧台上是花果的香甜气息。露台上悬着一盏昏黄的灯，藤椅小幅度地轻晃，房间内暗沉一片。
蒋思若仍被许桀抱在怀里。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在涌动的暗色里抬眸。忽而间，她不疾不徐地向他探去。殷红的唇色描摹如玉的白，一张一合时，自头顶投下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哼。
“什么爱好？”他哑声问，“喝醉了怎么喜欢咬脖子？”
背脊抵在红色天鹅绒椅上，掌心触及细小的痒，蒋思若不经意往枕垫上缩了缩小腿，偶然撞上坚硬椅背，一阵冰凉叫她攥得几分理智。
在蒋思若的口袋里，是一条手链。
昨夜她纠结了半宿的钥匙，仍然固执地坚持想要一个仪式感。今早出门前，忽然想起，在那堆还没来得及拆封的快递里，有一条带有钥匙形状的手链。
于是，她偷偷摸摸地背着许桀拆了个快递，悄悄在兜里藏了一整天，只为寻找一个合适的赠送契机。
“怎么不说话——”
指尖忽然搭上他的腕骨，带着她掌心余温的金属链条圈住他。许桀讶异这忽至的重量，下一秒蒋思若主动投怀送抱。
“你可没有拒绝的机会。”
她眨了眨眼，仗着酒鬼身份，心安理得地吐露叫她羞赧的情话。
“跟你求婚呢，哥哥，怎么不给点反应呐。”
呼吸滞了一瞬，夜色在他眼眸停驻。
“清醒后认不认账？”
唇齿毫厘之差，一个将吻未吻的距离。
许桀轻嗅，闻到了曼特宁的余香。
缠绕在她身上的酒气早已在迎着廊道晚风的一路消散得干净。
他挽起唇角：“你装醉啊。”
被拆穿后，蒋思若理直气壮地先发制人，嚣张地挑衅：“转移话题呢，看起来是我的礼物打动不了哥哥。”
她撇下眼，若无其事地轻轻揭过：“那算了，手链收回。”
话音刚落，她假装作势要解开锁扣。许桀轻笑出声，不紧不慢地反握住她的手，吻如此娴熟又精准无误地落了下来。
“收不回。”
指腹摩挲着她的锁骨，游弋在她的身躯之上，缓缓掠过她的心尖。呼吸一并抵达，滑过平坦的小腹，唇舌的亲密滚过漂亮的曲线弧度。
她在激颤里抬眸，撞上昳丽的瞳仁，宛若酒渍里的玫瑰。
“想要什么反应？”
他将勾人的目光轻轻一垂，颇有耐心地等她一句回答。
“够不够？”
明晃晃的金属银光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穿进她浓密的黑发之间。
迎着他拖腔带调的轻笑，蒋思若转过头咬住手链垂落的一端，继而一个轻吻拂过他的腕骨，轻而易举地攥紧了他的脉搏。
酒庄内浸润的葡萄酒香顺着山风摇晃着进入，舌尖游刃有余地卷起细密的薄汗，搅弄着醉人夜色。
许桀往下吻。
“那等我说够了。”
“再停。”
-
湖光庭
遥遥夏光撕开绵密的云层，刚搬进阳台的绿植在热烈日光里彰显绿意的生机。
“嗯……是挺急的。”许桀握着手机，时不时侧过头关注着屋内正兴致盎然拆着快递的蒋思若。
“已经一个月了。”
话语不能说得过于明白，只隔着一道玻璃门窗，实在谈不上什么隐秘。
“一个月！才一个月！”电话那头的程臻忍无可忍，“那可是重工！”
许桀轻叹了声气：“我说的不是……”
“不是婚纱还能是什么？少打哑谜。”程臻直言道。
“是戒指。”他把声量放得极低，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屋内的动静。
许桀在柏林的时候，悄悄和程臻商量着制作一套主纱，就连那次去她的工作室试衣，都是提前和季琼羽通过气，一个里应外合的小秘密。
婚纱当然没那么急。
但戒指，从他选下设计的那一刻，便横亘在他心头。戒指的设计师是程臻介绍的，只一句“他设计的戒指，能让人感受到无穷尽的爱意”，许桀便去拜访了这位设计师。
自从和蒋思若在一起之后，总是被一些有的没的文艺点戳中。
和设计师的交涉很愉快，最终定稿是让人眼前一亮，他当然满意。
只是，这等待的过程着实是有些漫长。尤其是这几日，蒋思若接二连三地跟他提起求婚一事，她虽然用着玩闹语气，但他每每都没法回答。
“不然你自己催催他？”
“表姐。”
程臻乐得稀奇，她和这个表弟年纪相差不大，也就他求人的时候能听到他喊声“表姐”。
程臻啧了一声，揶揄道：“也行吧，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怎么说我都得为表弟的幸福出点力是不是？”
许桀无奈地闭了闭眼：“谢谢表姐。”
“什么时候求婚啊，我和小姨回来给你加油助威？想过怎么求婚吗？”
许桀隔着屏幕都能察觉到，对面即将溢出的激动与跃跃欲试。
什么加油助威啊？
他难道是去比赛吗？
“我倒是没有设想过会有很多人见证。”他摇着头，轻声道，“如果给她压力就不好了。”
“诶？”程臻愣了愣，“你放心准备你的求婚。这戒指啊，我天天去给你看着，放心吧。”
许桀莞尔，郑重道谢：“谢谢表姐。”
门被推开，烈日在一瞬侵袭。
蒋思若抬眸看了眼进屋的许桀，又将目光重新落在半拆开的纸箱上。好奇心只有一点，她随口一问：“外面不热吗？你打电话打了好久啊。”
许桀在她身边蹲下，扯开话题：“这是什么？”
蒋思若瞧了他一眼，反手将美工刀递给他。
“小心手。”许桀温声提醒。
他是在说，她将刀尖对着她自己。
泡沫纸箱被打开，一个接一个的陶瓷盘，各种各样的奶油色系。
许桀讶然：“你这是凑了几套餐具？”
“瞧着好看就下单了。”蒋思若坦然地回答。
许桀直起身，看向玄关处还未拆封的巨型快递，微抬下巴：“那边的都要拆？”
蒋思若正捧起一叠陶瓷盘，赶着去厨房清洗，抽空瞄了眼玄关，点头应道：“是啊，都得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突然这么生分。
许桀紧蹙着眉，向玄关走。
“忘了说。”
许桀闻声停下脚步。
“那都是给你的。”
“给我的？”许桀一头雾水地划开第一个纸箱。
露出木板一角。
“客卧没床，那都是刚到的床板零件，就麻烦你抓紧努力拼搭好。”蒋思若善解人意地再次出声提醒，“抓紧噢，不然你会很惨的。”
“今晚你睡客卧。”
一锤定音，没有商榷的余地。
蒋思若弯了弯眼眸，端着陶瓷盘进厨房。
“客卧？”他抓着两个字的重点。
“对啊。”蒋思若不置可否地挑眉，注视着从指缝溜走的水流，她不紧不慢地擦拭着陶瓷盘。她抬头，挽起唇角，“我对你也有秘密了。”
“也？”一个简简单单但在语境里却极其巧妙的字从唇舌之间滚落一番。许桀低头失笑，确实没法反驳。
蒋思若把手一摊，无辜地耸了耸肩：“既然说不出下文，那就老老实实地搭床板吧。”
许桀被赶着去了玄关。
包装每拆下一寸，露出的木板样式与拼搭床铺全然无关。
他怔了怔，起身摸索着往另一边过道走。毕竟那晚他也就只熟悉了一个主卧，现在光线明亮，总比昏暗的夜晚里分辨东西南北方便。
他运气不错，一推门便是一个卧房，干净整洁、一应俱全的卧房。
“客卧没床……”
许桀撑着门框向后一仰，眸光与从厨房出来的蒋思若相接，他勾唇莞尔，再次重复：“客卧没床？”
嚣张至极的挑衅，多亏蒋思若的言传身教。
蒋思若顾不得擦干手上的水花，直往他这边冲，边说边关门：“这不是给你住的！”
“不是给我？”许桀不气不恼，配合地问，“还要请谁？”
蒋思若一时措手不及：“给柯萱、给江缇月，反正不是给你。你回去搭床去。”
说罢，她背过手要离开，却被许桀一把拽住手腕，轻而易举地衔住了她的呼吸。
“木板略薄，看上去不是用在大量承重的位置。”
“你睡客卧。”蒋思若嘟嘟囔囔，“谁叫你瞒着我有秘密。”
许桀没听清，问:“什么？”
“反正你睡另一间客卧。”她歪了下头。
“当然行，都听你的。”许桀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答应。
蒋思若正惊讶于他的爽快，突然听到他的下一句，似诱似哄。
“那告诉我，那堆木板是什么？”
蒋思若心中暗道可恶，连假装强硬都没法做的得心应手，分分钟败下阵来。
她叹了声气，指着客厅的方向:“其实是定制的相框架，我只是觉得单个太不实用。准备干票大的，把那一面空墙都填满。”
“我跟阿姨要了你从小到大的照片，就在那堆快递里。”
“怎么要我的照片？不该放合照？”许桀问。
“因为我想，如果我们从小到大都认识的话，才不会错过彼此六年。”她的眼眸如此明亮而赤诚，“我一定舍不得放开你这么久。”
“最近又是礼物又是情话，我有点受不住，想吻你。”
视线相撞，她踮起脚。
“我好像说过——”
“想和我接吻的时候，别问。”
嗡。
手机震动。
许桀收回目光。
【兄弟你最近人在哪儿呢。】
是杜祈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