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这脑子,你怎么可能……”李古眼睛睁大,脑子瞬间当机,长大的嘴巴完全合不拢。

    等到祁长羽走远,他才双手捂住了脸。

    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夜晚更是热闹,秦曦月提裙往府邸之外跑跑跳跳,迎面装上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凡人。

    秦曦月没想到布满阵法的府邸一个凡人还能进来。

    见到一个小丫头的祁云泽也愣了一下,他转身小跑到府邸之外确定自己没进错院子之后才折返回来。

    “敢问小姑娘芳名?”

    祁云泽温和一笑,脑内高速运转。

    能出现在这里的也不是一般人,万一比自己的年纪还大称呼人家为小姑娘是不是有些不知礼数。

    转念又想到自己在书上看到的内容,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书上不是写女子喜欢别人把她往年轻的叫嘛。

    “秦曦月,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秦曦月?

    祁云泽只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在下姓祁,祁云泽。”

    祁姓?

    秦曦月眼珠咕噜噜一转,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人是祁长羽的亲族,于是立刻将脸上的戒备收起换上一副笑脸:“原来是来找师兄的,我去帮你叫他。”

    “不必了,”祁长羽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一脸贱笑的李古,“云泽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拜见阿祖。”祁云泽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听闻阿祖回来,云泽特地来拜访。”

    他怎会不知祁长羽不喜人来打扰,只是皇族难出修士,但凡有一个都是奉若珍宝,再者又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于情于理他都得来。

    “身为一国皇帝,连个人都不带就出宫?”

    “云泽知阿祖不喜人多,阿祖放心,云泽此次出宫只几个贴心人知道,至于朝堂上那些居心叵测之人自有人去看着他们。”

    “你心中有数便好。”祁长羽走到秦曦月身边,垂眸看见紫玉被她贴身带着,剩下的气这才散尽,“耀京这段时日没有出现什么怪事吧?”

    “回阿祖,并无,只是越王府上常有一人出入,我派人探查多次却始终不得此人的一丝消息。”

    祁云泽按了按眉心,对于此时很是苦恼,越王早就对这个皇位虎视眈眈,一个酒囊饭袋妄想掌控一国,他怎么可以允许。

    “但阿祖放心,这件事云泽会早日解决。”

    身为修士,祁长羽并不适合干扰凡间事,不然极易对自己的修行之路产生影响,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转向秦曦月问道:“想去哪里玩?”

    一点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祁云泽。

    祁云泽早就习惯祁长羽这爱答不理的态度,只是头一次见他带一个女子来这不免有些好奇。于是看向李古,只见他眼神暧昧地看着秦曦月和祁长羽。

    祁云泽一下便明白了,自己阿祖这是动了凡心,这可是老树开花。

    只是阿祖这个性子真的讨女子喜欢吗?

    祁云泽心中隐隐担忧,要不然他把自己珍藏的那些书分享给阿祖?

    秦曦月一直在一边看着,听见祁云泽叫祁长羽阿祖的那一刻她就绷不住了。

    祁长羽虽然近二百了,但在修士漫漫长岁之中可以说是非常年轻的了,这一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是避世已久的大能了。

    听到祁长羽问自己,她立刻将自己嘴角的笑意敛去,想了想勾起一抹坏笑,神神秘秘地道:“跟着我走你就知道了。”

    因为好奇,祁云泽也跟了上去。

    四人站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建筑前神情各异。

    秦曦月摸着下巴,一脸满意:想不到天耀的这种地方更大呢。

    李古表情古怪,这地方他不是没来过,也不是没见女孩来过,只是……他看了一眼祁长羽。

    祁长羽脸黑如锅底,握拳的手青筋暴起,后槽牙差点被咬碎。

    祁云泽惊讶地看着大门口来来去去的人,微微张开的嘴怎么都合不拢。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过来,甩了一下香味浓郁的手帕娇滴滴道:“四位站在着许久还不进来,夏日虽热,夜风也会吹伤人的。”

    袒露出的白皙的肩膀朝着祁长羽轻微挑了一下。

    秦曦月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笑意,只是一直抖动的肩膀暴露了她。

    “我们走,去其他地方玩。”

    祁长羽声音冷硬,额角的痛意让他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爆炸。

    “别啊!”秦曦月强迫自己压下想笑的心情掏出了那一句经典的话:“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说着,她立刻拽着祁长羽往春风馆里钻,祁长羽一时居然挣脱不开秦曦月的手。

    没错,他们面前的建筑就是一个青楼,还是男女都可以来的青楼。

    李古和祁云泽对视一眼,躲开凑上来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跟了上去。

    秦曦月财大气粗,直接把两块金锭放在老鸨手中嘱咐道:“叫几个漂亮姑娘和公子,有拿手才艺的优先,再上些好酒好菜。”提到酒,她又看了一眼周身冒着寒气的祁长羽,“再上一壶好茶,事办好了还有好处。”

    老鸨保养的不错,即便如此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还是极其明显。

    “小姐放心,我一定将事办的好好的,客人先在这个包厢里等上一会。”

    拿了钱的老鸨办事很是利索,没一会酒菜就端了上来。

    来这的有几个人是奔着吃饭来的,秦曦月扫了一眼就知这些菜只能拿来填肚子,真是让她吃定是味同嚼蜡。

    不过酒倒是上了好几种,品质都算上层,与这一桌格格不入的清茶被放在了祁长羽面前。

    包厢的门被打开,八个面容姣好的男女手里拿着乐器就走了进来,好在包厢够大,要不然人挤着人多不舒服。

    按理来说,一个正常的空间内人越多,这个空间就越热,可秦曦月只觉得这屋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她鸡皮疙瘩都要跑出来了。

    她偷偷瞧了眼在她旁边正襟危坐的祁长羽,一时没忍住偏头偷偷笑了起来。

    李古以前说的没错,祁长羽还真像个冰块,还好现在是夏天,要是冬天自己都要被冻成冰雕。

    看着排排站好的男女,祁长羽头上的火都要长到三丈高了。

    这些男女虽然穿戴整齐,但算是看着秦曦月长大的他可是知道主张这一切的人是什么性子。

    来了主意可是荤素不忌。

    他冷冷的目光落在那两个男人身上,然后冷哼了一声。

    样貌不佳,身材不好,有什么可看。

    对于祁长羽的不爽,李古和祁云泽下意识看了一眼秦曦月,见她毫无所觉地对着八个男女压了压手掌示意他们坐下,然后想了想,又招呼了个小倌过来倒酒。

    嘶~

    李古和祁云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感觉这屋子里更冷了呢。

    乐声响起,秦曦月喝了口酒润润喉咙,指尖和着调子轻点桌面,她显然是舒服到了,一双明眸眯起,此刻看起来倒像是只倦怠不已的猫。

    祁长羽生着闷气,一杯茶入嘴,喝出了喝酒的气势来,茶盏被重重敲在桌上发出巨响。

    可这点声响只让弹奏乐器的几人身躯狠狠一震,秦曦月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秦师妹,”祁长羽声音清冽,但秦曦月在里面听出了几丝咬牙切齿的意味来,“你在乐理方面造诣也是极为不错的,这种也能听的下去?”

    这些人也是经过多年练习培养出来的,自然不可能像祁长羽说的那般不堪。

    秦曦月眼睫一动,漆黑的双眸中满是揶揄的笑意:“世间万种音律都是值得一听的,若日日只听一种,祁师兄不会觉得腻味吗?”

    捏着酒盏的手晃了晃,酒水便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盏壁,等到酒味完全散发出后,秦曦月喝了一口,然后放在了靠近祁长羽的那边。

    听完秦曦月的话,祁长羽眼眸微微闪了闪,毫不犹豫道:“自然不会,若是喜欢,听上百年万年也是喜欢的紧,丝毫不觉枯燥,只会越听越能从中找出新意来。”

    闻言,秦曦月没再说话,扭过头继续点着桌面。

    顿时,包厢里只留下了乐声阵阵。

    李古酒量虽比不上秦曦月,但从小那纨绔性子也让他有些贪酒,自己喝当然是不够的,于是他给祁云泽也倒了一盏。

    “应该比不上你平日里喝的,但此间说不定就有好味。”

    酒水在盏底碰撞,祁云泽拿起放在鼻尖问了闻,不算浅淡的甜腻果味散开,让他有些口干舌燥。

    入口是淡淡的甜味,少了些酒的烈味,多了一丝绵柔,他平时也是极少喝酒,只在各种宴会上会多喝上几杯,这种酒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他没喝过,此刻也觉新奇,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环顾一圈,祁长羽发现只有自己融入不到这间包厢,气的他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准备压下心里的火气。

    杯中液体入喉,祁长羽砸吧了下嘴,觉得味道怪怪的,瞬间头也跟着晕了起来,他扭头看向一脸吃惊的秦曦月问道:“怎么了?”

    “祁师兄,你拿的是我的杯子。”

    祁长羽使劲眨了眨眼,双眼迷蒙中努力看清自己手上拿着的白瓷杯,没错,不是他的杯子,他的杯子是青瓷。

    “所以我喝的是……”

    “是的,是我的酒。”

    话音刚落,桌面上就发出巨响,连装菜的盘子都被震了一下。

    清醒的三人看着趴在桌上晕过去的祁长羽有些无奈。

    一杯倒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一个人醉了过去,其他人可没醉,外面的华灯还在亮着,包厢里的乐声也没有停。

    三人谈天说地,正是兴头上,屋内的烛火忽然被窗外吹进的风吹灭,祁云泽不知怎么回事也晕倒过去,要不是李古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他就要重重倒在地上。

    乐声戛然而止,其他人也东倒西歪地晕了过去。

    整座青楼安静的诡异,可青楼之外的大街上还是吵吵嚷嚷,热闹的很。

    秦曦月和李古对视一眼。

    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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