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河水利之事，谢玟处置了几个官员，含灼有所耳闻，陈家并非真的干净，却也不到该大罚的程度，临安在陈太守的治理下井井有条，没出什么大差错，谢玟自然也不会揪着一些小事不放，只是抖出一些陈大的腌臢事，谢玟赏了廷杖，人怕是要在床上躺下几个月将养。
只是陈府上下不敢有怨言，知道这位大公子平日里的作风，皇上的处罚已经是看在了贤妃娘娘的面子上。
那日之后，含灼再少见过陈纵，两人也没了说话的机会，临安一行过得这样快，眨眼就要回去，谢玟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自然没有什么眷恋。
贤妃倒是不舍，她知晓谢玟最开始的意思，仍旧希望父亲能够到京都任职，这样自己也便能时常见到弟弟。
只是谢玟却没有提起这件事，临行之前，贤妃紧紧握住陈纵的手，“纵儿，照顾好自己，过两日，教父亲带你相看些姑娘，早早将婚事定下来。”
陈纵苦笑，透着贤妃不动声色的看向她身后的含灼，“我晓得了。”
贤妃紧了一下他的手，压低了声音，“收起你那些心思，前些时日可是叫我后怕。”
她说的，是皇上瞧见他和含灼在一起的那一日，好在谢玟事后并没有追究，但贤妃知道，那是因为许含灼，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弟弟。
陈纵颔首，垂下眼，“姐姐，你……”
这话不好说出口，他知晓姐姐在宫中多不易，但是查到的真相扎在他的胸口，他想让姐姐不要做那样的人，但是瞧着姐姐不舍又疼爱的眼神，他无法将眼前的姐姐和后宫中撺掇别人害掉含灼孩子的女人联系起来，那话也堵在心口，说不出来。
贤妃一只手摩挲着弟弟的脸庞，“纵儿，姐姐的事情，你不要管好不好？”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含灼对皇上用情至深，但是来了临安，却三番五次接近自己的弟弟，贤妃知晓皇上撞见他们两个在湖边说话的那一日，心中害怕不已，调查了弟弟的行踪，知道弟弟做了什么。
当时已然想着若是皇上要问责，自己便将之前的事情说出来，可不叫弟弟因此受了什么委屈，好在皇上没有怪罪。
陈纵轻轻摇头，“姐姐，父亲和兄长都希望你能得圣宠，但是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别叫别人害了你，但也不要害了别人，好不好。”
贤妃红了眼眶，“纵儿，姐姐没有回头路了，你放心，姐姐会给咱们谋个好前程。”
说罢，没有再看他，转身上了马车。
回去路上，含灼仍旧与谢玟同乘一辆马车，许是被他撞见自己和陈纵说话，而后又说了那样一番话，总叫他心中惶惶，这些日子都有些不懂节制。
含灼实在不懂他白日里忙的脚不沾地，晚上还有那样好的精神，导致她现在昏昏沉沉。
但总归没有拒绝，她觉得自己藏着不好的心思。
景湛本来该交由齐若萱抚养的，这是贤妃早就答应她的，宫中无人不知道，但是景湛出生，皇上下旨准她亲自抚养一年。
若是之前，含灼便只以为她是舍不得，但是现在，含灼心中有什么不明白？
谢玟不会让自己离开，那么她也不急于这么一时去打击她，刚生下皇长子，若是谢玟真因为那么三言两语就废黜她，那他就不是自己认识的谢玟了。
“困了？”谢玟撑住她栽下的额头，冰凉的手刺激的含灼一激灵，抬头撞见他含笑的眼神，许是因为最近餍足，含灼也确实没表现出什么不同，谢玟对着含灼，愈发黏腻起来，心中生出无限温情。
含灼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极为熟络地坐到他的怀里，枕在了他的肩上，瞌睡昏昏地嘟囔，“谢玟，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谢玟揽着她的腰，轻声询问。
没得到回应，可是落在脖颈间的呼吸越发轻缓沉稳起来，谢玟轻笑，侧首蹭了一下她的额头。
含灼清醒的时候，最先传来的是手上的触感，小几上放着摊开的书，谢玟的手却在揉按她的指尖，后宫的嫔妃喜欢养指甲，含灼不喜欢，实在是因为顽劣，留不住。
小时候看别的小姑娘留着长长的，很是漂亮，自己也留过一段时间，后来爬树的时候翻了指甲，痛了好些天，含灼便再也没有留过很长。
后来进了宫，总是将谢玟身上弄得满是血痕，宫中没有嫔妃敢这样，但是含灼骄纵，还抓过谢玟的脖颈，总归位置不是太靠上，还能靠着衣物遮一遮。
只是身上总是牙印和抓痕，谢玟面上也会挂不住面子，便亲自动手剪了含灼的指甲，含灼倒没什么意见，毕竟她忍不住，弄到他身上，被传出去她面上也不好看。
含灼因此再没留过一点长甲。
含灼撤回手，将小几上摊开的书盖上，靠在他身上漫不经心问，“看了什么？给我讲讲。”
谢玟又将她的手握回来，摇了下头，“美人在怀，什么都看不进去。”
含灼突然站起身，坐到了一边，将旁边的小毯子扔在了他身上，掀开帘子看了一下外边的天色，“落黑了。”
“嗯。”谢玟向后一倚，附和着她转移话题，“你睡了这么久，晚间还能睡着？”
含灼气呼呼转过来，踢了他一脚，“睡不着，也不会和你鬼混！”本来就舟车劳顿，她可不想拖着残躯被折腾。
谢玟倾身过来，捏住她的脸颊，“怎么说得好似往日的痛快全是我一个人强求的？我好冤枉。”
含灼红了脸，谢玟确实没说错话，将近一个月的荒唐，有一半的时间是自己主动的，倒也不是别的，只是含灼心里憋了一口气，总不想让他有天去找了贤妃，因而直接搬到了他房中。
只是气势却是不能输的，含灼将脸挣脱出来，“反正路上不行！”
“行。”谢玟应下，话还没落地，含灼又瞪了他一眼，“不行！”
谢玟没忍住笑，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我是说，路上不碰你。”
含灼狐疑地瞟了他一眼，似乎不太相信。谢玟不甚在意，想起她睡前的话，“睡前你说，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
含灼想起来自己的小心思，于是朝他身边挪了挪，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几下，咳了一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想让你三个月内不召幸嫔妃。”
谢玟挑了下眉，“这样的话，你进宫的时候都没有说过。”
进宫的时候、最得宠的时候、怀着身孕的时候，她都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
“你不愿意？”含灼心里已经开始气愤，他要是敢说不愿意下一秒她就要掐他。
“没有。”谢玟将她的手从腿上拉起来，面色复杂，“姩姩，我还打算和你要个孩子。”
“我现在身子什么样你不知道？我看你还想和别人生。”含灼愤愤。
“真没有。”谢玟语气极为恳切，“别说三个月，三年都行。”
“真的？”含灼还真没想到他应得这样痛快，“你发誓。”
谢玟倒是没什么忌讳，立时抬了手，含灼将他的手按下，“行了，我信你了。”
含灼倒真是害怕他说一套做一套，回头不小心给雷劈死了，贤妃就要直接抱着景湛登上皇位了，可一下子乱套了。
“姩姩，我只是想问，以前怎么从不这样说？”
含灼似在思索，“你当上了皇帝，就要延绵后嗣，我进宫的时候，你连个皇子都没有，我不能说那样的话，否则落个狐媚惑主的名声，连累了祖父一生清誉。”
“再说了，进宫之前我就知晓你后宫有许多嫔妃，并不抱独宠的美梦。”
“现在怎么说了？”
“因为陈纵。”含灼笑得很俏皮，丝毫不管谢玟因为这个名字黑了脸色，只是继续说道，“我和他走得近，多说一句话你都要生气，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你就要这样，凭什么你这样霸道，那我也要。”
“礼法要我克制，周围的人也要，可是谢玟，你嫉妒他，就要我远离他，你为什么就这样放肆？像你喜欢我一样，我也喜欢你，你什么委屈都不肯受，我为什么要委曲求全？”
“谢玟，你是皇帝，你说，你希望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你，还是因为你是皇帝？”
谢玟捏了一下她的耳垂，“自然是我。”
“那我不要仰视你，谢玟，你知道我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爱我的人没让我吃过苦，你若是要让我吃苦，便是不喜欢我，你若是不喜欢我，我就不要留在宫里。”
谢玟捏住含灼的嘴唇，“许含灼。”谢玟声音冰冷，“你想出宫玩，我带你出去，你有什么要求，你给我提，但是不许说这话。”
谢玟实在怕了她，虽然现在她说的轻巧，但是前段时间两人之间氛围微妙，他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跑。
含灼此刻提这样的要求，他有什么不愿意，他不仅愿意，还会觉得欢喜，只要她不提离开，怎么样都行。
含灼红了眼眶，扯下他的手，伸手去捏他的嘴唇，被谢玟转头避开，她佯装生气，叉起了腰，“你说过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的，我要捏。”
谢玟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堵上了她的唇，含糊道，“捏不了，正在用。”
只是陈府上下不敢有怨言，知道这位大公子平日里的作风，皇上的处罚已经是看在了贤妃娘娘的面子上。
那日之后，含灼再少见过陈纵，两人也没了说话的机会，临安一行过得这样快，眨眼就要回去，谢玟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自然没有什么眷恋。
贤妃倒是不舍，她知晓谢玟最开始的意思，仍旧希望父亲能够到京都任职，这样自己也便能时常见到弟弟。
只是谢玟却没有提起这件事，临行之前，贤妃紧紧握住陈纵的手，“纵儿，照顾好自己，过两日，教父亲带你相看些姑娘，早早将婚事定下来。”
陈纵苦笑，透着贤妃不动声色的看向她身后的含灼，“我晓得了。”
贤妃紧了一下他的手，压低了声音，“收起你那些心思，前些时日可是叫我后怕。”
她说的，是皇上瞧见他和含灼在一起的那一日，好在谢玟事后并没有追究，但贤妃知道，那是因为许含灼，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弟弟。
陈纵颔首，垂下眼，“姐姐，你……”
这话不好说出口，他知晓姐姐在宫中多不易，但是查到的真相扎在他的胸口，他想让姐姐不要做那样的人，但是瞧着姐姐不舍又疼爱的眼神，他无法将眼前的姐姐和后宫中撺掇别人害掉含灼孩子的女人联系起来，那话也堵在心口，说不出来。
贤妃一只手摩挲着弟弟的脸庞，“纵儿，姐姐的事情，你不要管好不好？”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含灼对皇上用情至深，但是来了临安，却三番五次接近自己的弟弟，贤妃知晓皇上撞见他们两个在湖边说话的那一日，心中害怕不已，调查了弟弟的行踪，知道弟弟做了什么。
当时已然想着若是皇上要问责，自己便将之前的事情说出来，可不叫弟弟因此受了什么委屈，好在皇上没有怪罪。
陈纵轻轻摇头，“姐姐，父亲和兄长都希望你能得圣宠，但是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别叫别人害了你，但也不要害了别人，好不好。”
贤妃红了眼眶，“纵儿，姐姐没有回头路了，你放心，姐姐会给咱们谋个好前程。”
说罢，没有再看他，转身上了马车。
回去路上，含灼仍旧与谢玟同乘一辆马车，许是被他撞见自己和陈纵说话，而后又说了那样一番话，总叫他心中惶惶，这些日子都有些不懂节制。
含灼实在不懂他白日里忙的脚不沾地，晚上还有那样好的精神，导致她现在昏昏沉沉。
但总归没有拒绝，她觉得自己藏着不好的心思。
景湛本来该交由齐若萱抚养的，这是贤妃早就答应她的，宫中无人不知道，但是景湛出生，皇上下旨准她亲自抚养一年。
若是之前，含灼便只以为她是舍不得，但是现在，含灼心中有什么不明白？
谢玟不会让自己离开，那么她也不急于这么一时去打击她，刚生下皇长子，若是谢玟真因为那么三言两语就废黜她，那他就不是自己认识的谢玟了。
“困了？”谢玟撑住她栽下的额头，冰凉的手刺激的含灼一激灵，抬头撞见他含笑的眼神，许是因为最近餍足，含灼也确实没表现出什么不同，谢玟对着含灼，愈发黏腻起来，心中生出无限温情。
含灼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极为熟络地坐到他的怀里，枕在了他的肩上，瞌睡昏昏地嘟囔，“谢玟，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谢玟揽着她的腰，轻声询问。
没得到回应，可是落在脖颈间的呼吸越发轻缓沉稳起来，谢玟轻笑，侧首蹭了一下她的额头。
含灼清醒的时候，最先传来的是手上的触感，小几上放着摊开的书，谢玟的手却在揉按她的指尖，后宫的嫔妃喜欢养指甲，含灼不喜欢，实在是因为顽劣，留不住。
小时候看别的小姑娘留着长长的，很是漂亮，自己也留过一段时间，后来爬树的时候翻了指甲，痛了好些天，含灼便再也没有留过很长。
后来进了宫，总是将谢玟身上弄得满是血痕，宫中没有嫔妃敢这样，但是含灼骄纵，还抓过谢玟的脖颈，总归位置不是太靠上，还能靠着衣物遮一遮。
只是身上总是牙印和抓痕，谢玟面上也会挂不住面子，便亲自动手剪了含灼的指甲，含灼倒没什么意见，毕竟她忍不住，弄到他身上，被传出去她面上也不好看。
含灼因此再没留过一点长甲。
含灼撤回手，将小几上摊开的书盖上，靠在他身上漫不经心问，“看了什么？给我讲讲。”
谢玟又将她的手握回来，摇了下头，“美人在怀，什么都看不进去。”
含灼突然站起身，坐到了一边，将旁边的小毯子扔在了他身上，掀开帘子看了一下外边的天色，“落黑了。”
“嗯。”谢玟向后一倚，附和着她转移话题，“你睡了这么久，晚间还能睡着？”
含灼气呼呼转过来，踢了他一脚，“睡不着，也不会和你鬼混！”本来就舟车劳顿，她可不想拖着残躯被折腾。
谢玟倾身过来，捏住她的脸颊，“怎么说得好似往日的痛快全是我一个人强求的？我好冤枉。”
含灼红了脸，谢玟确实没说错话，将近一个月的荒唐，有一半的时间是自己主动的，倒也不是别的，只是含灼心里憋了一口气，总不想让他有天去找了贤妃，因而直接搬到了他房中。
只是气势却是不能输的，含灼将脸挣脱出来，“反正路上不行！”
“行。”谢玟应下，话还没落地，含灼又瞪了他一眼，“不行！”
谢玟没忍住笑，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我是说，路上不碰你。”
含灼狐疑地瞟了他一眼，似乎不太相信。谢玟不甚在意，想起她睡前的话，“睡前你说，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
含灼想起来自己的小心思，于是朝他身边挪了挪，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几下，咳了一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想让你三个月内不召幸嫔妃。”
谢玟挑了下眉，“这样的话，你进宫的时候都没有说过。”
进宫的时候、最得宠的时候、怀着身孕的时候，她都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
“你不愿意？”含灼心里已经开始气愤，他要是敢说不愿意下一秒她就要掐他。
“没有。”谢玟将她的手从腿上拉起来，面色复杂，“姩姩，我还打算和你要个孩子。”
“我现在身子什么样你不知道？我看你还想和别人生。”含灼愤愤。
“真没有。”谢玟语气极为恳切，“别说三个月，三年都行。”
“真的？”含灼还真没想到他应得这样痛快，“你发誓。”
谢玟倒是没什么忌讳，立时抬了手，含灼将他的手按下，“行了，我信你了。”
含灼倒真是害怕他说一套做一套，回头不小心给雷劈死了，贤妃就要直接抱着景湛登上皇位了，可一下子乱套了。
“姩姩，我只是想问，以前怎么从不这样说？”
含灼似在思索，“你当上了皇帝，就要延绵后嗣，我进宫的时候，你连个皇子都没有，我不能说那样的话，否则落个狐媚惑主的名声，连累了祖父一生清誉。”
“再说了，进宫之前我就知晓你后宫有许多嫔妃，并不抱独宠的美梦。”
“现在怎么说了？”
“因为陈纵。”含灼笑得很俏皮，丝毫不管谢玟因为这个名字黑了脸色，只是继续说道，“我和他走得近，多说一句话你都要生气，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你就要这样，凭什么你这样霸道，那我也要。”
“礼法要我克制，周围的人也要，可是谢玟，你嫉妒他，就要我远离他，你为什么就这样放肆？像你喜欢我一样，我也喜欢你，你什么委屈都不肯受，我为什么要委曲求全？”
“谢玟，你是皇帝，你说，你希望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你，还是因为你是皇帝？”
谢玟捏了一下她的耳垂，“自然是我。”
“那我不要仰视你，谢玟，你知道我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爱我的人没让我吃过苦，你若是要让我吃苦，便是不喜欢我，你若是不喜欢我，我就不要留在宫里。”
谢玟捏住含灼的嘴唇，“许含灼。”谢玟声音冰冷，“你想出宫玩，我带你出去，你有什么要求，你给我提，但是不许说这话。”
谢玟实在怕了她，虽然现在她说的轻巧，但是前段时间两人之间氛围微妙，他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跑。
含灼此刻提这样的要求，他有什么不愿意，他不仅愿意，还会觉得欢喜，只要她不提离开，怎么样都行。
含灼红了眼眶，扯下他的手，伸手去捏他的嘴唇，被谢玟转头避开，她佯装生气，叉起了腰，“你说过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的，我要捏。”
谢玟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堵上了她的唇，含糊道，“捏不了，正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