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三个小朋友端坐在餐桌旁，尤其是郁涞，背脊挺得直直的，双手规矩地放在腿上。
他的头发刚吹干，发尾还带着湿润，长长的贴在脸颊上。
余园长坐在主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新来的孩子。
“头发确实太长该剪了。”他嘟囔一句，这下确定了郁涞真是一个流浪儿童。
哪有男孩会让他头发乱七八糟留到这么长的。
余园长又忍不住叹气，他的一左一右坐着两个流浪儿童，也不知道最近究竟怎么了，流浪的孩子居然会有这么多。
而且似乎是他的注视太过直白，小男孩绷着一张小脸，眼睛时不时朝他这里看。
余园长朝他扬起碗，“吃呀！还要我给你夹菜吗？”
郁涞：“不敢不敢。”
郁涞连忙抓起自己的碗筷，一顿暴风夹菜吃菜，速度奇快。
本来剩菜剩饭就不多，三个小孩都是饿虎扑食的阶段，郁涞开始夹菜后，饭桌上的食物肉眼可见地变少，余驰和竹桃桃都被迫加入内卷。
当郁涞的筷子再次和竹桃桃的筷子撞上时，竹桃桃终于忍不住了，啪地抬手将筷子按住郁涞的筷子，瞪着眼看他，嘴里却是：“慢点吃，别噎着了，一口饭嚼三十下才不伤身体。”
郁涞：“？？”
还是余驰反应快，悄悄朝竹桃桃竖了个大拇指。
桃桃已经充分学到了他妈妈杨桢的精髓，用最温柔的话控制住对方的行为，这叫什么，这是战术。
但郁涞也不是能被轻易带偏的小孩。
他把自己的饭碗露给竹桃桃看：“我已经吃完了，等会我一定慢点吃。”
在其余人的注视下，郁涞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去厨房又盛了碗饭回到餐桌上。
他红着脸，对余园长一鞠躬，然后抓起筷子继续疯狂夹菜。
这回他真的认真听了竹桃桃的话，腮帮子鼓鼓的，像小仓鼠一样飞快嚼动三十下然后咽下。
竹桃桃：“……”
她连忙喊停，“等下，你这么吃不行，我来给你夹菜！”
她张开手臂将桌上的菜都往旁边推，然后跪在椅子上，撑起身体给大家夹菜。
余园长一口，余驰一口，郁涞一口，她一口。
夹完，她下达指令：“大家吃吧！”
每个人都能吃到，不会让郁涞直接将本就不多的饭菜吃完。
为了人类幼崽和笨蛋半妖，她竹桃桃真是费劲了苦心。
笨蛋半妖郁涞傻傻地看着竹桃桃，夹起那筷子菜，苦大仇深地吃进去，嚼了三十下后说：“可是这样吃不饱。”
竹桃桃：“你那么吃也吃不饱，细嚼慢咽才能管饱不是嘛，菜就这么多你忍一忍，等以后再吃。”
郁涞委屈道：“等不到以后就会饿死掉吧。”
竹桃桃一想也是，将自己碗里的菜又夹出来放到他碗里，“我没吃过的，你别嫌弃。”
郁涞受宠若惊，又给她夹回去，“你这么小，还是多吃点长身体吧。”
竹桃桃顿了一下，飞快地又夹回去，一字一句道：“我，不，小，了，还是小朋友你吃吧。”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地礼让那筷子菜，最后还是余驰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他们。
“那个，还有菜呢，你们为什么要争这个大白菜啊？还有肉，继续吃呀。”
竹桃桃这才回过身，也没再给大家夹菜，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愤愤地吃饭，身旁的余园长忽然笑了一声。
一转头，这才发现余园长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拿着手机对着他们。
自己刚才的举动被拍了进去，竹桃桃一脸严肃地回想刚才她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除了以长辈大妖的身份关照了也一下他们，她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能被人发现自己的妖怪身份。
这么想她才放了点心，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过气刚叹出去，余园长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回丝毫不加掩饰，笑得咯咯的，很像动物园里的那只鸵鸟。
竹桃桃能听出余园长笑的对象是自己，她不懂为什么余园长要笑，但是在对方的注视下饭也吃不进去了。
竹桃桃又扒拉了一口，身旁的余园长依然笑得停不下来。
她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碗筷说了声吃饱了，幽怨地看了余园长一眼，跑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余园长赶紧关了手机，咳了一声，也走到沙发那边去。
“桃桃啊，叔叔不是笑话你，只是觉得你小大人的样子太可爱了，这才忍不住笑。”
竹桃桃身体不动，眼睛偷偷瞟了一眼余园长，用最认真的语气说道：“可我本来就是大人，不是什么小大人。”
她活了三百年，比这个家里的人加起来都大，怎么能不算是大人呢？
竹桃桃更加确定余园长就是嘲笑她。
余园长听到这话，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摸摸她的头，“对，你是大人，那你可要好好看着那两个小孩啊。”
竹桃桃看向餐桌，余驰正呆呆地端着碗看她，眼神在问她怎么了。
郁涞那个笨蛋半妖没了她的管控，又开始狂吃了起来，看背影很忙碌。
竹桃桃疯狂叹气，这怎么管得过来。
门铃叮咚响了起来。
余园长去开门，将屋外的人迎接了进来。
来的人是何警官，似乎刚刚还在执勤，衣服都没换就过来了。
郁涞本是又望嘴里炫了几口饭，抬头看到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进了屋，吓得几乎弹跳了起来，速度几块地躲到了桌子的底下。
就连何警官都被他吓到了，连忙过来查看怎么回事。
奈何他怎么呼喊询问，郁涞都死活不肯从桌子下面出来。
餐桌是厚实的木桌子，从外面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余园长对何警官说道：“这个孩子饿了很久，其它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还指了指余驰：“又是这家伙发现的，也不知道上哪捡那么多小孩。”
何警官也开玩笑地对余驰说：“小驰，以后捡的小朋友不要往家里带了，带去我们派出所呀，你上次去过的。”
余驰看了看何警官，突然伸出手，大声地说：“警察叔叔，你上次说要给我勋章，可是你还没给我呢！”
何警官都快忘记这回事了，今天身上也没有带勋章，讪讪地说：“下次，下次一定哈，记得提醒叔叔，我肯定记得。”
何警官说完便转身朝着竹桃桃那边去了，只余后面的余驰又挨了余园长的无情一脚。
竹桃桃看着找上她的何警官，率先开口。
“不知道，不认识，不懂。”
何警官：“……”
他露出个笑脸对竹桃桃说道：“叔叔不是要问你关于那个小朋友，叔叔想问你愿不愿意去福利院。”
何警官是为了竹桃桃的去向问题而来。
警察局那边为了帮竹桃桃找家人，动用了一切宣传，连电视台都有人过来宣传，只是竹桃桃自己不知道。
但找上门的，除了表示想收养竹桃桃的人，就是骗子。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进展，眼见着实在是找不到，他们这才觉得竹桃桃说自己没有父母不是假话。
竹桃桃对福利院只听说过这个名词，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还不懂。
“福利院里有什么？”她问何警官。
“不要！千万不要去福利院！”
餐桌那边，一个小脑袋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朝他们大喊。
大家的目光又朝那边看过去，郁涞看到他们都看向自己，连忙又缩了回去。
何警官摸了摸下巴，朝余园长眨眨眼，又看向竹桃桃。
有了郁涞这一声喊，竹桃桃脸上的好奇已经全部消失了，疯狂摇头，“我不去福利院。”
笨蛋半妖虽然是个幼崽，但是也是个妖怪幼崽。
妖怪不骗妖怪，这个福利院肯定是非常不好的地方。
何警官无奈道：“福利院是正规官方机构，不会有什么恐怖的事发生的，可能照顾你们的人太忙，没办法顾忌你们每个孩子的情绪，但除此之外都是个很好的地方，也会有很多人走正规流程收养你，这样你就有自己的新家了。”
听到这话，在一旁默默听着的余驰跳了起来。
“桃桃要在我们家的，桃桃是我的妹妹！”
余园长赶紧捂住他的嘴巴，示意何警官继续。
竹桃桃抿紧嘴唇，看了眼余园长，平静地说：“我想留在这里。”
但她也意识到了余驰并不是这个家的话语人，想要留下来还得看余园长和杨桢的意思。
竹桃桃开始回想自己的山头上有什么东西能够拿出来让人类喜欢并同意将她留下。
这番对话让何警官也没办法了，他和余园长走到一边，对他说道：“桃桃不愿意离开你家，但是按规定你不能就这么收留她，不然会成黑户，对孩子也不好。”
余园长面露难色，“可我们家里也确实再养不起一个孩子了，何警官，其实我还有个大女儿，正在帝京读大学，学费和生活费也要花钱。”
经济困难确实让人难以抗拒，何警官也没有强求对方，“那过段时间只能强行把桃桃带走了，希望到时候她别太伤心。”
余园长表示知道，便送何警官出了门。
离开前，何警官本想再问问桌子下的小男孩，但对方实在不愿意出来，而且还对福利院那么抗拒，何警官猜他也是从福利院偷跑出来的孩子，准备到时候和竹桃桃一起带到福利院去。
在这段准备手续的时间里，就暂时也养在余园长家吧。
*
余园长开门送完何警官后，再看到竹桃桃有点尴尬。
他拒绝了要继续养竹桃桃，也不知道竹桃桃会不会难过。
虽然桃桃不一定难过，但他儿子肯定难过就是了。
余园长只好屏蔽自己，开始玩手机。
他将刚才在饭桌上拍摄的视频也发到了网上。
反正以后都要分开了，现在留点纪念也是好的，等孩子们长大了还能回忆一下过去。
视频内存比较大，等待视频上传的空档里，门口又传来了门铃声。
余园长连忙去开门，这回过来的是隔壁的邻居。
邻居是为了感谢今天余驰帮了她的忙，特意过来送的。
余园长让她进了门，亲自送给余驰。
进来了之后，这位邻居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你和那个警察的对话了，你们在纠结桃桃小朋友的去向是不是？”
他的头发刚吹干，发尾还带着湿润，长长的贴在脸颊上。
余园长坐在主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新来的孩子。
“头发确实太长该剪了。”他嘟囔一句，这下确定了郁涞真是一个流浪儿童。
哪有男孩会让他头发乱七八糟留到这么长的。
余园长又忍不住叹气，他的一左一右坐着两个流浪儿童，也不知道最近究竟怎么了，流浪的孩子居然会有这么多。
而且似乎是他的注视太过直白，小男孩绷着一张小脸，眼睛时不时朝他这里看。
余园长朝他扬起碗，“吃呀！还要我给你夹菜吗？”
郁涞：“不敢不敢。”
郁涞连忙抓起自己的碗筷，一顿暴风夹菜吃菜，速度奇快。
本来剩菜剩饭就不多，三个小孩都是饿虎扑食的阶段，郁涞开始夹菜后，饭桌上的食物肉眼可见地变少，余驰和竹桃桃都被迫加入内卷。
当郁涞的筷子再次和竹桃桃的筷子撞上时，竹桃桃终于忍不住了，啪地抬手将筷子按住郁涞的筷子，瞪着眼看他，嘴里却是：“慢点吃，别噎着了，一口饭嚼三十下才不伤身体。”
郁涞：“？？”
还是余驰反应快，悄悄朝竹桃桃竖了个大拇指。
桃桃已经充分学到了他妈妈杨桢的精髓，用最温柔的话控制住对方的行为，这叫什么，这是战术。
但郁涞也不是能被轻易带偏的小孩。
他把自己的饭碗露给竹桃桃看：“我已经吃完了，等会我一定慢点吃。”
在其余人的注视下，郁涞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去厨房又盛了碗饭回到餐桌上。
他红着脸，对余园长一鞠躬，然后抓起筷子继续疯狂夹菜。
这回他真的认真听了竹桃桃的话，腮帮子鼓鼓的，像小仓鼠一样飞快嚼动三十下然后咽下。
竹桃桃：“……”
她连忙喊停，“等下，你这么吃不行，我来给你夹菜！”
她张开手臂将桌上的菜都往旁边推，然后跪在椅子上，撑起身体给大家夹菜。
余园长一口，余驰一口，郁涞一口，她一口。
夹完，她下达指令：“大家吃吧！”
每个人都能吃到，不会让郁涞直接将本就不多的饭菜吃完。
为了人类幼崽和笨蛋半妖，她竹桃桃真是费劲了苦心。
笨蛋半妖郁涞傻傻地看着竹桃桃，夹起那筷子菜，苦大仇深地吃进去，嚼了三十下后说：“可是这样吃不饱。”
竹桃桃：“你那么吃也吃不饱，细嚼慢咽才能管饱不是嘛，菜就这么多你忍一忍，等以后再吃。”
郁涞委屈道：“等不到以后就会饿死掉吧。”
竹桃桃一想也是，将自己碗里的菜又夹出来放到他碗里，“我没吃过的，你别嫌弃。”
郁涞受宠若惊，又给她夹回去，“你这么小，还是多吃点长身体吧。”
竹桃桃顿了一下，飞快地又夹回去，一字一句道：“我，不，小，了，还是小朋友你吃吧。”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地礼让那筷子菜，最后还是余驰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他们。
“那个，还有菜呢，你们为什么要争这个大白菜啊？还有肉，继续吃呀。”
竹桃桃这才回过身，也没再给大家夹菜，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愤愤地吃饭，身旁的余园长忽然笑了一声。
一转头，这才发现余园长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拿着手机对着他们。
自己刚才的举动被拍了进去，竹桃桃一脸严肃地回想刚才她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除了以长辈大妖的身份关照了也一下他们，她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能被人发现自己的妖怪身份。
这么想她才放了点心，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过气刚叹出去，余园长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回丝毫不加掩饰，笑得咯咯的，很像动物园里的那只鸵鸟。
竹桃桃能听出余园长笑的对象是自己，她不懂为什么余园长要笑，但是在对方的注视下饭也吃不进去了。
竹桃桃又扒拉了一口，身旁的余园长依然笑得停不下来。
她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碗筷说了声吃饱了，幽怨地看了余园长一眼，跑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余园长赶紧关了手机，咳了一声，也走到沙发那边去。
“桃桃啊，叔叔不是笑话你，只是觉得你小大人的样子太可爱了，这才忍不住笑。”
竹桃桃身体不动，眼睛偷偷瞟了一眼余园长，用最认真的语气说道：“可我本来就是大人，不是什么小大人。”
她活了三百年，比这个家里的人加起来都大，怎么能不算是大人呢？
竹桃桃更加确定余园长就是嘲笑她。
余园长听到这话，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摸摸她的头，“对，你是大人，那你可要好好看着那两个小孩啊。”
竹桃桃看向餐桌，余驰正呆呆地端着碗看她，眼神在问她怎么了。
郁涞那个笨蛋半妖没了她的管控，又开始狂吃了起来，看背影很忙碌。
竹桃桃疯狂叹气，这怎么管得过来。
门铃叮咚响了起来。
余园长去开门，将屋外的人迎接了进来。
来的人是何警官，似乎刚刚还在执勤，衣服都没换就过来了。
郁涞本是又望嘴里炫了几口饭，抬头看到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进了屋，吓得几乎弹跳了起来，速度几块地躲到了桌子的底下。
就连何警官都被他吓到了，连忙过来查看怎么回事。
奈何他怎么呼喊询问，郁涞都死活不肯从桌子下面出来。
餐桌是厚实的木桌子，从外面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余园长对何警官说道：“这个孩子饿了很久，其它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还指了指余驰：“又是这家伙发现的，也不知道上哪捡那么多小孩。”
何警官也开玩笑地对余驰说：“小驰，以后捡的小朋友不要往家里带了，带去我们派出所呀，你上次去过的。”
余驰看了看何警官，突然伸出手，大声地说：“警察叔叔，你上次说要给我勋章，可是你还没给我呢！”
何警官都快忘记这回事了，今天身上也没有带勋章，讪讪地说：“下次，下次一定哈，记得提醒叔叔，我肯定记得。”
何警官说完便转身朝着竹桃桃那边去了，只余后面的余驰又挨了余园长的无情一脚。
竹桃桃看着找上她的何警官，率先开口。
“不知道，不认识，不懂。”
何警官：“……”
他露出个笑脸对竹桃桃说道：“叔叔不是要问你关于那个小朋友，叔叔想问你愿不愿意去福利院。”
何警官是为了竹桃桃的去向问题而来。
警察局那边为了帮竹桃桃找家人，动用了一切宣传，连电视台都有人过来宣传，只是竹桃桃自己不知道。
但找上门的，除了表示想收养竹桃桃的人，就是骗子。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进展，眼见着实在是找不到，他们这才觉得竹桃桃说自己没有父母不是假话。
竹桃桃对福利院只听说过这个名词，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还不懂。
“福利院里有什么？”她问何警官。
“不要！千万不要去福利院！”
餐桌那边，一个小脑袋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朝他们大喊。
大家的目光又朝那边看过去，郁涞看到他们都看向自己，连忙又缩了回去。
何警官摸了摸下巴，朝余园长眨眨眼，又看向竹桃桃。
有了郁涞这一声喊，竹桃桃脸上的好奇已经全部消失了，疯狂摇头，“我不去福利院。”
笨蛋半妖虽然是个幼崽，但是也是个妖怪幼崽。
妖怪不骗妖怪，这个福利院肯定是非常不好的地方。
何警官无奈道：“福利院是正规官方机构，不会有什么恐怖的事发生的，可能照顾你们的人太忙，没办法顾忌你们每个孩子的情绪，但除此之外都是个很好的地方，也会有很多人走正规流程收养你，这样你就有自己的新家了。”
听到这话，在一旁默默听着的余驰跳了起来。
“桃桃要在我们家的，桃桃是我的妹妹！”
余园长赶紧捂住他的嘴巴，示意何警官继续。
竹桃桃抿紧嘴唇，看了眼余园长，平静地说：“我想留在这里。”
但她也意识到了余驰并不是这个家的话语人，想要留下来还得看余园长和杨桢的意思。
竹桃桃开始回想自己的山头上有什么东西能够拿出来让人类喜欢并同意将她留下。
这番对话让何警官也没办法了，他和余园长走到一边，对他说道：“桃桃不愿意离开你家，但是按规定你不能就这么收留她，不然会成黑户，对孩子也不好。”
余园长面露难色，“可我们家里也确实再养不起一个孩子了，何警官，其实我还有个大女儿，正在帝京读大学，学费和生活费也要花钱。”
经济困难确实让人难以抗拒，何警官也没有强求对方，“那过段时间只能强行把桃桃带走了，希望到时候她别太伤心。”
余园长表示知道，便送何警官出了门。
离开前，何警官本想再问问桌子下的小男孩，但对方实在不愿意出来，而且还对福利院那么抗拒，何警官猜他也是从福利院偷跑出来的孩子，准备到时候和竹桃桃一起带到福利院去。
在这段准备手续的时间里，就暂时也养在余园长家吧。
*
余园长开门送完何警官后，再看到竹桃桃有点尴尬。
他拒绝了要继续养竹桃桃，也不知道竹桃桃会不会难过。
虽然桃桃不一定难过，但他儿子肯定难过就是了。
余园长只好屏蔽自己，开始玩手机。
他将刚才在饭桌上拍摄的视频也发到了网上。
反正以后都要分开了，现在留点纪念也是好的，等孩子们长大了还能回忆一下过去。
视频内存比较大，等待视频上传的空档里，门口又传来了门铃声。
余园长连忙去开门，这回过来的是隔壁的邻居。
邻居是为了感谢今天余驰帮了她的忙，特意过来送的。
余园长让她进了门，亲自送给余驰。
进来了之后，这位邻居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你和那个警察的对话了，你们在纠结桃桃小朋友的去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