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心里真是高兴的紧,因为她非常喜欢许晚星,没想到孙子和她的审美一样。真想马上就把这事儿给定下。

    别看李知弈现在喝醉了,但凡是许晚星敬他的酒,他再喝十杯也是高高兴兴,毫无怨言。作为李知弈的外婆,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她孙子屁股一撅,她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许晚星犹豫了一下,李知弈帮了她那么多忙,按说今天确实应该和他喝一杯的,但他这个状态她看着还是下不去手,“还是算了吧,我看他也喝不下了。”

    嗯,小姑娘还挺会心疼人的。

    “怎么了?”吴辰听见许晚星说喝不下了,马上凑过来想给她挡,“你喝不了我帮你。”

    “好。”她敷衍的说,“现在没你事儿。”

    “知弈哥,以后我长期在这边生活工作,有困难的地方,还需要你帮衬帮衬,我再敬你一杯,酒席将近尾声,沈澜借机又灌了李知弈一杯。

    到了这一出,沈澜想打什么幺蛾子基本大家都看出来了,许晚星抱着手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对面的戏。

    李知弈现在连坐都有些坐不稳,沈澜想伸手虚挽着他,却被李知弈一个侧身巧妙躲过。

    此时,已经有好些阿姨吃过饭,在找人打牌了,刚好陈三姨路过,便叫上李知弈外婆和小沈书记,还有支教五人组一起。

    沈澜本想以照顾李知弈为由婉拒她的,却被李知弈外婆抢了先,“晚星啊,你找得到我们家,你帮我把知弈送回去吧,让他休息会儿就好了,我带着他们先去凑牌局子。”

    她戏看得正起劲,突然被外婆钦点送她乖孙回家,她一愣,视线划过沈澜有些哀怨的眼神,她看向外婆,本想开口婉拒的,却意识到外婆一直在向她递眼色。

    沈澜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既找不到李知弈家的路,又暗中存有小心思,让她给李知弈送回去,指不定出啥事。

    李悠然跑去跟小孩儿们玩去了,外婆他们又要去给那边牌局凑场子,眼下也只有许晚星送他回去合适。

    不过外婆真是信得过她,李知弈那长相那身材,许晚星还真不一定能把持得住,但为了不辜负外婆的信任,她打算憋死自己。

    “行,你们六个加陈三姨、李二姨正好凑两桌,你们放心去吧。”

    李知弈外婆和叶靖瑶笑里藏刀地拉着不情不愿的沈澜走了出去,其他人都在摩拳擦掌地等着上“战场”,虽然有些不明就里许晚星是怎么认识李知弈外婆的,但也无所谓。

    许晚星这边没什么可拍的,她的跟拍便跟随大部队去拍他们打牌了。

    她弯下腰,仔细查看李知弈的状况,酒精上头后,他面色绯红,醉眸微醺,平日里那双眼神坚毅的桃花眼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眉眼惺忪,就这样看着她,显的呆呆的,像小狗一样可爱,他微微卷曲着腹部来缓解胃部的不适。

    许晚星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丝异样的,介于心疼和喜欢之间的感觉。

    她轻轻戳了戳他抹上胭色的削瘦脸颊,轻言细语地问,“还能走吗?”

    闻言,他反应了几秒,慢半拍后回答她:“能走,就是头晕得很。”

    “那你慢慢起来,跟我走吧,带你回去。”

    她温软的声音,带着母亲般的温暖,竟然让李知弈分不清是幻想还是现实,他乖乖地听她的话,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手自然而然的牵住她的手。

    他感觉到手心里很凉很软,很喜欢这个触感,能消减心中的不适感,所以更用力的捏了捏,将手指穿过她的指缝,轻轻屈指握紧。

    他的手宽大炙热,将她的小手包裹在内,力道有些大,让许晚星的手被握得生疼,她越是想抽出自己的手,他越是和她对着干,牵的越紧。

    “走吧”,他迷迷糊糊地说道。

    “等等。”许晚星好言好语的跟他说他的手劲太大了,他才卸了力道。

    李知弈醉到几乎很难自己保持平衡,酒精的后劲儿使他控制不了身体,摇摇欲坠,若不是被许晚星牵着,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好在还有点意识,在许晚星的牵引下,能缓慢的挪步跟着她走。

    虽然他就像是个拖油瓶,拽着她走的很慢,她也没催促他,甚至没有一点不耐烦。

    没走几步,许晚星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转过头去看,原来是李小敏,她急匆匆地从房间里追出来,手上拿着一个棕色的瓶子,“晚星姐,这是我老公刚才去诊所拿的葡萄糖,我爸也是醉的不行,给他喝了这个之后舒服多了,我想着知弈哥可能需要,就留了一瓶,幸好你们还没走。”

    许晚星用空出的那只手把药接了过来,面带微笑地对她说:“谢谢你。”

    李小敏的眼神幽幽地看了几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许晚星也感觉到了,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李知弈几乎是整个人都靠在了她身上,歪着头抵在她肩窝处,这个动作使两人靠得极近,他温热的气息轻扑在她颈间白嫩的肌肤上,周身被他身上淡淡的山茶花的香味拢住,看起来非常暧昧。

    许晚星屈起胳膊,用手肘微微推了一下李知弈,想让他离远点,李知弈却松不开一点。

    “你们这是……?”李小敏一边观察一边问,语调中透露着好奇。

    “额。”两人这样的动作,单纯说没关系怕是没人会信,许晚星斟酌了一下,说:“他认错人了。”

    他说过他心有所属的,想必是想别人了,许晚星可是正人君子,从不乘人之危。

    李小敏勾了勾嘴角,说道:“那行,我就不耽误你们了,让知弈哥回去休息休息,晚饭时你们再过来。”

    许晚星小心翼翼地侧头,用余光瞄了一眼李知弈,他这副鬼样子,还能过来吃晚饭?

    “到时候看吧,他怕是来不了了。”

    李小敏没有强留,看着两人走出去的背影,垂下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出门后,是一条长长的巷子,常有微风来往于巷弄,夹杂着泥土的清香。

    李知弈被风一吹,就感到头痛欲裂,紧蹙着眉头,晃了晃脑袋,表示自己不舒服。

    他头顶的短发本就微微扎着许晚星娇嫩的皮肤,他这一晃,刺激的她的颈部又麻又痒,她向后缩了缩脖子,想离他远点儿,可李知弈却得寸进尺的又往前蹭了蹭。

    李知弈的呼吸逐渐变得有些沉重,带着沙哑的细碎声音,带着试探的语气,虚弱地缓缓吐出几个字:“头疼,胸口闷得很。”

    “那谁让你喝这么多?”许晚星反问道,喋喋不休地唠叨道:“沈澜后面那杯酒明显就是想灌你,只有你看不出来,还跟她喝。”

    “看……出来了,她喝了,我……我拒绝……不能。”李知弈思绪混乱,断断续续地说。

    切,不就是小学妹来了,又当上了村书记嘛,人家主动敬他酒,又一口就干了,他就不好拒绝了呗,抹不开情面。

    “以后喝不下了就直说,真正为你好的人,不会非劝你喝的。”许晚星说。

    李知弈乖巧的嗯了一声,嘴角在许晚星看不见的地方止不住地上扬,“给你添麻烦了。”

    大抵是空腹加上喝急酒的缘故,李知弈的胃不是很舒服,许晚星看他一直用手捂住,出来又吹了风,估摸着这家伙可能是想吐了。

    “你想吐得忍一会儿啊。”吐在巷子里臭气熏天,这左邻右舍的都得陷入生化危机,“要不先把药喝了。”

    “我真的一点都喝不下了。”李知弈声音里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小委屈,想在和他撒娇,软着声音,央求她:“回去喝。”

    呵呵,李知弈你小子可真行,要不是外婆交代她,把她家孙子送回去休息,她真想直接把李知弈扔这儿不管了,“别人给你酒,你倒是一声不吭地就喝了,我给你解酒药,你说你喝不下,诚心找不舒服是吧你?”

    “我错了。”

    “你没错。”

    “错了。”

    许晚星吐出一肚子的火气,想着他喝醉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走出巷弄,李知弈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偶尔还伴随了干呕。

    许晚星把他带到田埂边,让他对着一个角落蹲下,抬起手拍在他的背上,“啪啪”几下,把刚才的火气都撒出来。

    他的背很厚实,许晚星的手一碰到都是喷薄的肌肉。

    只听“呕”的一声,一股刺鼻的从胃里出来的,带着酒精气味儿的呕吐物的味道传到许晚星的鼻子中。实在是太臭了,许晚星闻不得这股味儿,恶心的连连发呕。

    两人一个蹲着吐,一个站着呕,场面十分“震撼”。

    许晚星稍微适应了一下这个臭味,将手伸到后面一通乱薅,在碰到李知弈后,尝试着开口说道:“喂,你自己记住吐哪儿的,一会儿酒醒了自己过来把这一摊子埋了。”

    她不敢去看那个画面,害怕它会一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折磨她。乡村公路上时不时有车辆和路人来往,当一个阿姨挑着担子从他们旁边走过时,一直在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他们。

    她往旁边踱了几步,离李知弈远点儿,假装不认识他。

    倏尔,一双滚烫的手拉住了她的左手,李知弈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小步走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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