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一片哗然,殿中响起一片议论声。

    “乌金的开国皇帝竟然是个女人?这......”

    “这不可能吧?”

    “大公主定是在耸人听闻!”

    ......

    关于钟悦所说的事,乌金的史料没有记载只字片语,也难怪他们无法接受。

    看着熙泰帝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骇然,钟悦素手一挥,一张发黄的羊皮卷便悬在了空中,距离群臣不远不近,恰好能让前面的人看清上面的内容。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后,熙泰帝猛地扑向她,试图制止她的动作:“你个逆女,你会毁了乌金的!”

    钟悦轻轻一挥手,便将他甩到了一旁。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熙泰帝,她美眸中没有半分感情,冷冷地说道:“毁了乌金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这帮窃贼!”

    殿下,为首的几个臣子已经仔细地看起了那张羊皮卷,越看他们的心底越是发凉。

    上面详细记载了一千年前与魔神那场大战的始末以及如今的乌金国和坤舆国的由来。

    千年前,整片大陆由乌金宗、拈花宫、玄冰门、阳离山以及坤舆派五个宗门最为鼎盛。每个宗门各修一种灵力:乌金宗属金,拈花宫属木,玄冰门属水,阳离山属火,坤舆派属土。五派各依五行之道修练,各自拥有庞大的势力范围。

    直到千年前。无尽崖底的魔神欲图染指人间,各派不得不联合起来,一致对敌。那一战,虽然将魔神镇压在了崖底,但五大宗门也损失惨重,有的几乎到了灭门的境地。只有乌金宗和坤舆派好一些,仍有不少弟子存活。

    战后的大陆满目疮痍,但灵力并没有完全消失,天地间仍有着残存的灵力。当时的乌金宗宗主钟毓预感到这样下去灵力迟早会支撑不住修士的消耗,于是联合坤舆派掌门,分别建立了乌金国和坤舆国。号召修士们停止个人的修练,把为数不多的灵力用在大陆的重建上。

    虽然过程中有些波折,但两个新生的国家总算是存活了下来。从那一刻起,大陆上的局势也被永远改变了。由于乌金宗擅用金灵力,仍旧以原本的势力范围为延伸,又囊括了阳离山的部分领地,即为乌金国如今的国山——火芝山。

    火芝山上的火终年不灭,熊熊燃烧,用它淬炼出的金属品质极高,一直是乌金国心目中的圣山。

    而以玄冰门的龙渊泽为界,坤舆派占据了拈花宫曾经的领地。木土结合,最是适合耕种,坤舆的物产方能如此丰饶。

    势力划分之后,整个大陆总算暂时安定了下来。而钟毓自己,先是在大战中伤了根本,后又为建国之事劳心劳力,身体大不如前。

    随着天地间灵力越来越少,修士们纷纷变成了普通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算不上是什么坏事。毕竟混乱之后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而,对于过度追求力量的人来说,钟毓一心求和的行为无异于折断了他们的羽翼。很快,一些灵力尚未完全消失的修士便起了歹心。他们趁着钟毓病弱之际将其暗杀,掌握了乌金的政权。

    由于钟毓在乌金国内个人威望极高,他们害怕会招来全国各地的反抗。只得推选一人,改姓为钟,假称是钟毓的弟弟,继承了她的皇位。对内,他们大肆清洗队钟毓忠心耿耿的臣子,焚毁一切有关她的史册,试图将她存在过的痕迹彻底抹杀。

    而对外,他们不甘心和坤舆国共享河山,一直野心勃勃想要挑起战争。终于,他们的行为惹怒了世间唯一的神灵——灵虚上神。上神降下天罚惩处了这帮人,但已为时已晚。

    钟毓毕竟已经不在了,她也没有后人留下。灵虚上神挑来挑去,居然是那个冒牌货的儿子最为合适。无奈之下,只得让他继承了皇位——这就是如今乌金钟氏一族的由来。

    知晓了真相之后,群臣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颤抖着说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心里很清楚。在这片大陆上,没有人敢拿灵虚上神作伪。钟悦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是征得了上神的同意。

    熙泰帝趴在地上,顷刻之间像是老了十几岁似的,声嘶力竭地冲着钟悦喊道:“那你呢,你不是钟氏一族的后人吗?”

    钟悦莞尔一笑,舒舒服服地在龙椅上坐下,幽幽开口:“是,我当然是。但我同时也是钟毓的转世。”

    “你们说,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应不应该?”

    “对了,这件事还是上神亲口告诉我的。如今我已修得阳离山一脉的火属性灵力,上神允我拿回应得的东西,尔等可有不服?”

    说着,她手中现出一团红光,正是火属性灵力的象征。

    熙泰帝面如土色,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好。底下的群臣也是一脸犹豫。如果灵虚上神真的同意了这件事,恐怕他们再多挣扎也没有意义。

    许久之后,适才那位御史缓缓出列,强忍住眼中的泪水问道:“如果你登上皇位,将如何安置陛下及各位殿下?”

    钟悦微笑地看着他,眼里却没有半分温度:“刚刚我的父皇和诸位大人不都是在等我的人头吗?怎么如今竟然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你......”

    早有臣子将熙泰帝扶了起来,他指着钟悦,胸口不住地起伏着,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

    御史将手中的笏板在地上摔碎,泪流不止:“既然如此,今日我就算拼上一死,也绝不会向你屈膝求饶!”

    “你刚才所说,只不过是一面之词而已。今日你有灵力傍身,自然可以杀了在场的所有人,但你绝难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钟悦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指甲上鲜红的蔻丹:“悠悠之口?只要我登上皇位,天下都是我的掌中之物,难道我还怕这个?”

    “倒是你们,愿意臣服的就表一下态,不愿意的,就不必让我亲自动手了。”

    群臣中已有不少被她说动。既然灵虚上神都已做好了选择,他们又何必白白牺牲呢?不少人纷纷对着钟悦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

    熙泰帝默默闭上眼睛,掩盖住眼中的绝望。

    御史声音嘶哑,已经恍若疯魔了:“你们......”

    “一群没有骨气的鼠辈,简直枉食君禄。吾虽不才,也羞于和你们这帮小人为伍!”

    说着,他重重跪倒在地,对着熙泰帝磕了三个响头。等他抬起头时,额前已经是鲜血淋漓。熙泰帝连忙伸手欲将他扶起,却被他轻轻推却。

    “陛下,臣去了,望来生再得服侍陛下。”

    话音刚落,他便一头撞向殿中的柱子。御史求死之志已定,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碰撞声和碎裂声同时响起,鲜血从额际涌出,已然没了气息。

    熙泰帝心如刀割,痛呼爱卿。其余的臣子也都哀哀戚戚,低着头羞愧不敢言语。

    钟悦眼底闪过一丝动容,这么有骨气的人居然不肯为她所用,真是可惜了。不过,这丝动容转瞬即逝,她看向熙泰帝,毫无情绪地说道:

    “父皇,也许这是儿臣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了。为了不让您的臣子们为难,就不需要儿臣亲自动手了吧。”

    知道自己今天注定难逃一劫,熙泰帝反而从容了许多,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如果我今日自裁,你可否放过你那几位弟弟。”

    钟悦微笑地看着他:“我会将他们厚葬,包括这位御史大人。”

    听她这么说,熙泰帝已经彻底绝望:“你连你母后也要杀吗?”

    听到他提起母亲,钟悦眼波微动:“只要母后乖乖的,儿臣当然会好好孝敬她,让她颐养天年。”

    熙泰帝点点头。从景安出发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准备,早在牙间藏了一个含有毒药的小瓷球。瓷片虽然薄,但也需费一番力气才能咬破。

    他找准瓷球的位置,狠狠地咬了下去。破碎的瓷片划破了牙龈,加速了毒药的吸收。没过一会儿,他就面色发青,口鼻流血,软倒在了地上。

    钟悦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惬意地享受起底下群臣带着哭腔的山呼万岁。

    祁鸢已经带着愿意归降她的武将去接收军队了。只要各边防要塞都是她的人,就算她那几个没本事的弟弟回来,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什么?!”

    叶歌震惊地看向秦嬴:“你说,千年前根本没有灵虚上神这号人?”

    秦嬴点点头:“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果那时候世界真有一位神的话,为何各宗门因为误会和我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他不现身呢?”

    说的有道理,叶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展开了思索。她一直对灵虚上神的身份十分好奇,这才在小徒弟恢复记忆后迫不及待地向他发问。

    秦嬴接着说道:“天地良心,一千年前我真的只是嫌崖底太过无聊,才想着去人间看看。”

    “谁知道,那次一出门,崖上就围了一群人要除掉我。”

    “没办法,他们出手狠辣,我也只能反击了。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和他们两败俱伤了。”

    叶歌一边走,一边细细地听他说。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急忙问道:“你还记得各宗门的领头人长什么样子吗?”

    以她这么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看,凡是“正道人士”做大事前都喜欢找一个“武林盟主”、“泰山北斗”之类的领头人。

    秦嬴眼睛一亮,嘴角微微勾起:“师尊,您可真聪明!”

    “我当然记得,那领头人身上穿了一身白衣。那时候,他还没有戴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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