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斯面露尴尬,慌张的看了眼切茜娅:“呃……”

    “哈哈哈,不要在意,我只是开个玩笑,如果让你们为难了,我向你们道歉。”厄尔兰道。

    布雷斯神色缓和下来:“不,没什么。”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厄尔兰和布雷斯交流的很是愉快,三人一起打了场儿童简陋的儿童魁地奇,又结伴偷跑到厨房偷出三桶冰激凌,躲在花园吃的一干二净。

    三人很快打成一片,厄尔兰没再表现出面对切茜娅时的凶残,这让她稍微放松下来,没再时刻警惕他伤害自己。

    黄昏,庇内拉和布雷斯离开,后者还依依不舍的邀请他们下次去他的家。

    切茜娅见庇内拉和圣罗斯皆面色红润,猜测布雷斯口中的“我家”很快就会变成“我们家”了。

    最让切茜娅感到奇怪的还是厄尔兰,他的性格反差太大了,不像同一个人,她起先怀疑他是装的,可装能装得这么像吗?

    直到半夜从梦中惊醒,切茜娅还在想这个问题。

    房间挂画里的场景从白天转到夜晚,几只萤火虫在画面上飞来飞去。切茜娅这一觉睡得很累,浑身酸痛,她摸索着抽出一条毛毯包裹住自己,下了床。

    切茜娅打开窗户,仰头望向璀璨的星空,夜风吹拂着她的脸庞,吹散了本就没剩多少的困意。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着‘2’和‘3’之间。

    夜还很长,她想做点什么打发时间,于是从柜子里端出一盘卖相精致的点心放在窗台边,小口小口的往嘴里塞。这盘糕点放了有几天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她想到厄尔兰。他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身上的反差让切茜娅心中充满困惑。如果他在装,那他图什么?

    德拉科口中的厄尔兰也是不一样的,至少在切茜娅的认知中,她不觉得他会光着上身在家里乱跑,更不会抓老鼠玩儿。

    好吧。

    反正这么难以捉摸的人,她是不会多交往的。

    一阵风吹来,卷起切茜娅的手帕,她立马探出身抓,好在抓住了手帕的末端。

    切茜娅往下一看,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差点叫出声,好在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没发出半点声音。

    厄尔兰坐在楼下窗台上,衣衫整洁,双腿在窗外来回晃动,深弯着腰,半边身子都在窗外,看着马上就要掉下去。虽然他只在二楼,可庄园每层楼都很高,厄尔兰掉下去指定摔成肉泥。她捂住自己的嘴就是防止吓到他。

    切茜娅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向二楼走去。走廊里黑漆漆的,她摸索着墙壁小心往下移动。她想到白天看到的咒语“荧光闪烁”,如果她会用这个就好了。

    厄尔兰房间的门没关好,还留有一条缝隙,里面没有透出光。

    切茜娅推门进入,果然看到窗户大开,厄尔兰爬上窗台,现在已经站起来,好像随时要跳下去。她心跳加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跑过去,一手抓住他的脚踝,另一手抓住他的衣服,直接把毫无防备的厄尔兰扯了下来。

    “咚——”

    厄尔兰痛呼一声,他屁股着地,右手臂磕到桌角。

    “你大半夜干什么啊?”切茜娅焦急的低吼,“你要是掉下去摔死了让我舅舅怎么交代!”

    厄尔兰捂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什么?死?”他瞪了切茜娅一眼:“我只是想看风景,你干嘛打扰我!”

    “什么样的风景值得你大半夜把自己挂在窗外看?太危险了!我们一般把这样的人叫做‘巨怪’,因为他没有脑子。巨怪厄尔兰!”

    厄尔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别这么凶啊,小姐,今天白天你可不是这样的。”

    “哦——”切茜娅没好气,“今天白天你也不是这样的。”

    他们对对方怒目而视,最终,厄尔兰认输:“好吧,你要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人天生就知道该如果博得他人的好感,碰巧我正是这种人。今天要不是我,你和布雷斯根本混不了这么熟!”

    “互相熟悉本来就是一个长时间的过程,我才不需要你来帮忙。”切茜娅审视他,“既然你有博取他人好感的能力那当初为什么不让我也喜欢你?”

    “我干嘛要让你喜欢我。”厄尔兰臭着脸,“得了吧,我想不出来你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为什么?我喜欢圣罗斯,也喜欢庇内拉。”

    “那不一样,亲情和友情是有本质区别的。”厄尔兰嘴角绽放出一丝笑,“你喜欢德拉科和达芙妮吗?先别回答,我想问你,你是把他们当成一起玩的朋友,还是当成可有可无、用来打发时间的玩具?”

    切茜娅愣住了,她脑海中浮现出两人笑着的脸,惊奇的发现自己心中毫无波澜,仅有一丝类似于被戳穿的羞耻。

    “看吧,没话说了吧。”厄尔兰得意道,”而且我已经发现了规律,你只对比自己强的大人抱有好感,我猜你要不就是有很强的慕强心理,要不就是纯粹不屑和他们交朋友。”

    “很遗憾,你猜错了,我既不慕强也没有不屑。”切茜娅否认道。

    “啊?我猜错了?”

    如果等他们再长大些,就会发现切茜娅的这种心理来自自己那与生俱来的能力——摄魂取念。和同龄人接触多了,她会为了更加了解对方而主动的读取他们的记忆。

    比如她知道德拉科怕黑,被父亲打屁股,用叉子戳穿过小精灵的耳朵;她知道达芙妮偷穿母亲的胸衣,渴望父母无条件的爱,因嫉妒妹妹顺滑的头发,而在夜里狠掐她的脸蛋。

    因为她什么都清楚,所以很难做到把他们当做朋友。但其实人都是这样的,展现在人前的是一面,背后又是另一面。

    她接触的大人不多,大人的力量比她更强大,切茜娅就算主动读取也看不到多少记忆,而且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她和大人相处的时候才有双方是平等的人的感觉。

    “不可能,本少爷不可能看错。”厄尔兰信誓旦旦的说,“你只是把他们当成玩具,你从来没有真正关爱过他们,你不知道,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可以去想。”

    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自己,切茜娅没有生气,她静下心来想了想,发现他说的没错。

    “…这样有什么坏处吗。”

    “那坏处可大了。”厄尔兰道,“首先,你有这种想法是摄魂取念造成的,如果不停止,会影响到你的精神,还有……”他故意做了个恐怖的表情,“你会没有朋友的!”

    “…难道你以为自己的朋友很多吗?”切茜娅发出灵魂拷问。

    “呃……”厄尔兰被噎了一下,强行找理由,“我这是为了你好。”

    “你是为了自己好玩吧?”切茜娅早就看透了他,“还说我把别人当成玩具,难道你就没有把我们当成玩具了吗?”

    “我……“他漆黑的眼眸看着切茜娅,忽地一笑,“所以说,我一直觉得我们是一类人啊。不如这样,我帮你克服摄魂去年的副作用怎么样?”

    “条件呢?”切茜娅警惕的问。厄尔兰绝不是白白提供帮助的人。

    “条件是——”厄尔兰的声音压的很低,“我们做朋友吧。”

    “……”

    黑夜里,切茜娅看不清厄尔兰的脸,光凭语气根本推断不出他想说什么。‘我们做朋友吧’?哈?

    切茜娅斟酌开口:“你神经病吧?”

    最终切茜娅同意了厄尔兰的话,反正她已经有很多朋友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厄尔兰自告奋勇想要帮她,对切茜娅而言百利无一害。

    不管他成不成功,两人都是朋友了。厄尔兰成功固然好,但即便他没有成功,将来也不会再伤害她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顶着四双大黑眼圈来到大厅,和西装革履的圣罗斯一起等待厄尔兰叔叔的到来。

    “我会再来找你的。”厄尔兰在圣罗斯背后小声地说。

    拉巴斯坦很快在两名魔法部公职人员的护送下来到塞尔温庄园。

    糙。这是切茜娅对厄尔兰叔叔的第一印象。他身穿一身皱皱巴巴的黑西装,坐在轮椅上,双腿盖着张不那么柔软干净的毯子,眼神冷漠的扫视客厅里的三人,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包括自己的亲侄子。

    他冷酷的模样让切茜娅皱皱鼻子,圣罗斯却像没事人一样,上前和拉巴斯坦交涉,不过几分钟,两人便决定好厄尔兰的归属。

    他毫无感情的说:“以后我会待在莱斯特兰奇古堡,照顾你,直到你成年的那一天。但请记住,我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叔侄,平常没事不要来找我。”

    他在划清界限,划分的清清楚楚。这相当于室友,不,甚至不如室友,他像个在莱斯特兰奇古堡借宿的旅人,监护厄尔兰只是在完成任务。

    “好的,叔叔。”厄尔兰神色如常,看上去完全不在乎。

    他们离开了。进入壁炉前,厄尔兰回头用口型对切茜娅说:

    “我很快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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