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你说那个咒灵真的和老子长的一模一样?”

    白发少年双手插兜停在夏油杰的前面,微微弯曲高挑的身段,自下而上地去瞧夏油杰的面容。虽然激情对线了几天,少年神子五条悟依然难以接受自己变成了“纯爱”咒灵的事实。

    “怎么不说话,杰?”五条悟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你这个小眼睛不会看走眼了吧?”

    “当然没有悟。”夏油杰一巴掌开拍五条悟作妖的手,继续快步往前走:“那只咒灵……就连脾气、说话的语气也和你一模一样!”

    “什么什么?这不可能!”五条悟难以置信,几步追上夏油杰,“咒灵会有老子……这么纯真善良?我可是钻石DK诶!”

    “?”

    如果庵歌姬在场,听到这句话,肯定得大肆嘲笑一番这个人渣DK,好好的五条悟怎么就张了一张嘴呢?还会给自己贴金。

    夏油杰努力睁大狐狸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可能对自己的性格有什么误解?和那个夸自己是纯爱的咒灵,一模一样。

    “喂,杰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五条悟不满地怪叫,摆出战斗的姿势:“不服的话,来打一架吧!”

    “我不要。”

    两个人吵吵闹闹间,逐步靠近禁闭室所在地。夏油杰余光扫过路边的长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早川,你怎么在这里?”夏油杰约过五条悟,急步向前,走到少女面前,“你不是应该在禁闭室吗?”

    “夏油君?”

    早川?五条悟也注意到了坐在那儿的一抹身影,在六眼捕捉到这个姑娘缓缓转过来的脸时,他的大脑突感钝痛。

    他死死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企图缓解来自大脑的疼痛,六眼睁得极大,眼球似乎都要脱出眼眶,眼前的景象就像是那种信号不良的老式彩电,滋啦滋啦地不断切换现实以及虚幻的梦境。

    嘴里不自觉发出痛苦的□□……

    “喂!悟,你怎么了!”

    “咚——”

    一米九的大高个重重摔到地上,就当五条悟要崩溃的时候,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凌空站在一个类似于宇宙的空间中,六眼的信息流告诉他,这是无下限术式的内部,是他还没有学会的领域。

    但与文献记载中有些许不同,他的面前有一面“荧幕”,上面闪现一个个短促的片段。

    他看见一位身着高专校服的黑发少女,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打蛋器,用小鹿一般圆溜溜的眼睛惊讶地看他:“悟,你怎么送我这个?是想吃草莓蛋糕了吗?稍微等我一下~”

    画面像奶油般融化消失,这回呈现出灯火酒绿的东京街头,少女坐在自行车的后座,单手搂着前人精瘦的腰肢,她抬手抚去散乱的发丝,高兴地笑着高声催促:“悟,再快一点~硝子和杰要追上来了哦!我们要当第一名!”

    自行车载着少女消失在街头巷尾,眨眼很快进入盛夏时节,这回的她手捧太阳花束,面露羞怯,她双颊绯红像多汁的莓子,粉嫩的唇瓣磕磕巴巴吐出几个字:“笨……笨蛋悟!你……你怎么突然说喜欢我!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喜欢她?

    作为局外人,她确实有着令他着迷的点,比如和井上小姐一样姣好的身材,还有如瀑布一般柔顺的黑色长发,哦对,娇娇小小一只抱在怀里肯定很舒服。

    想到这个,五条悟就有点心痒,这对没有谈过恋爱的男高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她逐渐从娇娇弱弱的同期,长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一级咒术师。

    在如梭的日月里,神明在迫使她成长,蜜色的双眸不再单纯,多了明辨了善恶的理性,但也对理想更加坚定而执着。她拯救了误入歧途的夏油杰和濒临死亡的灰原雄。

    虽然只是短短的片段,但她的光芒就像太阳一样,灼烧六眼神子冷漠疏离的内心。

    五条悟抚摸自己的心房,哪怕作为观影者,他也忍不住悸动。

    画面最终来到平安夜前夕:

    她说:“悟,我去出任务了哦,平安夜前一定回来!”

    但这句话就像一瓶墨水打翻在洁白的宣纸上,从四角一点点将画面晕染成墨色,少女一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空间中,静得只剩下五条悟的呼吸声,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啪!”

    手术台无影灯打开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呈现在五条悟眼前的依旧是那个少女,只是……

    她被一块巨大的飞机残骸贯穿了心脏,浑身上下因为烧伤,没留下一块好皮。最让五条悟感到揪心的是那一双手,它本可以做出世间最美味的甜点,却扭曲成了麻绳的模样。

    “悟……”那是家入硝子的声音,沙哑中带着脆弱的哭腔,“对不起,我……我救不了她!”

    “萤酱,她死了……”

    荧幕中少女的死,像一击重拳砸中他的脑袋,击溃了所有美好的幻想,大脑深处传来的钝痛,令他短暂丧失了思考能力。

    本能在叫嚣:诅咒她,诅咒她!让她活着!哪怕变成咒灵!

    但很快六眼神子的理性占据高地。

    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没有这样的同期,也不会有这样的经历,更不会有喜欢的对象,不过是捏造的罢了。

    他垂下眼眸冷漠地想着,指间爆发出庞大的咒力,他需要挣脱这个困住他思维的枷锁,他需要摆脱这种名曰“心痛”的情绪。

    “毁灭吧。”

    史无前例的“苍”直接在无下限术式内部炸开,荧幕在引力下变成碎片,那灰黑色的尸体深深地印刻在五条悟的脑海中。

    在空间破碎的那一刹那,现实中倒地不醒的五条悟吃力地张开了双眼。

    他看见:

    ——杰和萤酱惊慌失措地跑来。

    ——原来,梦里的她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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