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修（2）
贺北岛从大门进去收掉伞，感觉腕骨痛，大抵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她把伞放到门边，若无其事地进了办公楼。
接待处只有一个人，是骆延妍，看到贺北岛来很是意外：“贺警官，您也是收到信息来的吗？”
“嗯，”贺北岛点头，“还有谁也收到了信息？”
骆延妍从前台走出来，指了指门闭着的休息室：“左律师也是。闵检察官也在里面。”
贺北岛正欲敲门：“那我也是要找闵然吗？”
“不、不是，”骆延妍这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了，“左律和闵检察官在聊一些私事。”
贺北岛疑惑：“那证据链的问题……？”
骆延妍连连摆手：“证据链是没有问题的……等等，我是说，那条信息不是我们发出去的。”
贺北岛摸出手机，找出短信界面：“不是你们发的？”
骆延妍点头：“对！虽然是我们的号码，但并不是我们发的。中午的时候闵检察官过来办公，刚好左律后面就到了，说了这件事。但是我查了一下，我这边并没有信息记录。今天只有我值班，我这边没有，就代表不是我们发出去的，然后我也问了文心老师，文老师也说没有这回事，证据早就整理好呈递上去了。前几天的行程安排里也标注了昨天晚上的证据研讨会结束了就等着明天开庭了，所以——我们也在找是谁发的信息。”
“那这真是有意思。”贺北岛靠着墙，大为不耐烦，“大费周章把我喊这破地方来干什么。”
骆延妍低着头对手指，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缓解这僵硬的气氛。对于贺北岛大不敬地把人民法院称为“破地方”暗自表达赞同。
骆延妍是未名市本地人，家里在市中心有房，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市人民法院不和市人民检察院一样建在市中心，搞在这荒僻地方，她没有车，公共交通工具都不到这边，每次上班都是打车来，下班靠等家里人或者叫的车，麻烦的要死。
“那我就先走了。”贺北岛说，直接迈腿打算走人。
骆延妍急忙拦着：“现在都七点了。”
“这谁害的？”
骆延妍不好意思说话，但眼看着外面天黑的七七八八，觉着贺北岛怎么说也是女的：“……哎呀，反正左律和闵检察官待会儿也要走，不如你和他们一起呗？你不是和闵检察官挺熟的嘛。”
“不了，和大律师不熟。”
骆延妍听到这句多少有点酸的话，想到文心给她讲的八卦，咂咂嘴：“那你怎么走啊？”
“摇人。”贺北岛反手拨了李之昂的电话号，她熟悉的人不多，有车的就只有崔理洵和李之昂，崔理洵人全国到处跑，不太可能还在未名市。
李之昂一下就接了电话，碰巧他和程妙常在外，答应开车过来接，离人民法院不远，半个小时的车程。
贺北岛只需在原地等着就好。
于是贺北岛坐在门前的长椅上，活动着痛的难以让人忽略的手腕，细心一点就可以看见她的颤抖。
贺北岛是讨厌雨天的。雨水湿润又潮湿，给她的记忆是黑暗、噩梦、黏腻以及疼痛。
等到李之昂带着程妙常杀到，天黑的干干净净。
雨也更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楼前的灯光没亮，可能是坏了。贺北岛被车前照明灯炫了一下眼睛，但没太大的问题。
李之昂留在车上，程妙常撑着把伞打着手电筒下来接。
贺北岛拎着那把强借的伞躲进程妙常的伞下，撩了把前额的碎发，才发现不知何时湿了些。
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贺北岛坐了副驾驶，程妙常在后座。车里放着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贺北岛闻了闻，才问：“来之前你们去哪里了？”
“味道很大吗？”李之昂略显心累。
贺北岛摇头：“腐臭味倒是没有，但你也不像在车里喷香水的人。”
程妙常说：“早上小猫接到报案说锦兰区的老式住宅楼里发现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我们刚好在附近，然后就过去看了。那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害得我和李之昂沾上了一身气味。中午没回去，在车上睡的。下午好不容易走访调查问，排除自杀他杀，就是自然病死，高度腐烂后气味大得不行了才被邻居发现。”
贺北岛问：“没有亲人吗？”
“有个女儿，”李之昂说，“是个骨科医生，联系不上。老人家性格比较孤僻，周围邻居都跟他不熟。”
“那老人有心血管疾病，还蛮严重的，不知怎么没去医院，但又听邻居说每周都有医生上门。”
贺北岛：“结案了？”
李之昂摇摇头：“还没，小韩哥在联系那个老人的孙女。”
贺北岛闻言挑眉：“这就小韩哥了？”
李之昂颇不好意思的挠头：“韩组长人还挺好的，而且打架很厉害。”
贺北岛弯弯嘴巴：“我的格斗技都是他教的，如果你想练点也可以找他，就是挨打挺痛的。”
“真的吗？！”程妙常虽然围观了贺北岛和韩行知之间奇怪的氛围，但没想到二人竟然是师徒关系，“我还以为老大你谁都不服呢。”
贺北岛罕见地调笑：“你当然可以不服，被韩行知揍几回之后就服了。”
李之昂本准备回头说句话，结果前面有辆车突然经过，给他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地踩了刹车。贺北岛都猝不及防地被白色的车后灯闪了一下，偏过头看了一眼，只注意到驾驶座上的人扎着丸子头。
前面那辆车刚刚是在变车道，从另一侧过来的。之前没注意，估计是违章停在路上。
等着距离远了些，李之昂便打着方向盘，踩油门稳定车速。因为雨大，又是夜晚，所以他开的暖光灯，正好照出前面那辆车的车牌。
贺北岛疑惑于前面那辆车的突然出现，换头吩咐程妙常：“小C，登录全国交通网，查一下这辆车的车牌号。”
程妙常说着“好嘞”，立马输入车牌号。
李之昂吐槽：“这样开车也不怕被摄像头记下来扣分啊。”
“这条路摄像头坏了，”贺北岛说，“我昨天来的时候，摄像仪就没启动。”
李之昂：“还给他逮住好时机了……”
她抬头：“属地番明的车牌号，车主男的，叫郁燃。”
贺北岛便说：“李之昂，调头，开到我右手边那边去。看看有什么。”
“违反交通法啊……”
“摄像头都没有，还管这个？交通部一群吃干饭的。”
李之昂悻悻，选择听从贺北岛指挥。
骆延妍打着瞌睡，刚送走贺北岛这尊大佛，就见闵检察官和左然出来了。
“你们也是要走吗？”骆延妍瞬间精神起来。
左然点头。
骆延妍激动对手指：“能不能带上我？”
左然一愣，随即应下。
闵然笑道：“小骆你这算早退吧……”
“无所谓啦，我只知道这么大雨我不跟着你们走今晚估计是回不了家的。”骆延妍把笔记本电脑一合，麻溜收拾好东西就从前台出来了，“麻烦左律师了！”
话说到这份上，闵然也不能再说什么。
左然便去提车。
骆延妍因为是女生，便坐到了后排，闵然在副驾驶。
车上放着小调，再加上骆延妍一张嘴叭叭叭个不停，还有些热闹。
行至中途，闵然见路边停了辆车多看了几眼：“……那好像是李警官的车？”
左然顺着闵然指的方向看过去，确认般点了点头。
车里面还亮着灯，显然还有人，前后的车灯也没熄，暖融融的光照出瓢泼的雨丝。
闵然打了个电话给程妙常：“小C？”
“诶，闵哥，怎么了？”程妙常的声音传过来，显得有点失真。
闵然问：“车怎么停在半路？抛锚了？”
程妙常意识到他们可能在后面，摇下了车窗，探头一看果然就在后面，才答：“不是，你们到这边过来看，栏杆有剐蹭的痕迹，贺姐拿着鲁米诺喷液显示了一点血迹，然后带着李之昂下车去找了。”
“就他俩？你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不先通知市局？”闵然问。
程妙常说：“我已经跟市局打了电话了，车上没有多的雨衣——你们车有吗？”
闵然看了左然，示意让他答。
左然说：“有三套，但两套都是按照小孩子身量定的，一套是我的，你确定能穿吗？”
程妙常一想，估计是不能的，还没来得及再想个办法，又听左然开口道：“他们是在哪里走的？带手机了吗？”
“都只带了手电筒。”程妙常道。
未名市的郊区的土质不好。花了九年二虎之力种了片不是很茂盛的林。开发商买下后还没开始开发，显得有点秃。
如果是在白天，视角高一点，这块地发生了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惜现在是晚上，还下着大雨，泥沙容易移位。雨天走过，如果没来得及冲掉，等雨停就是干巴巴的印子。
贺北岛反应得快，血迹被冲的差不多了，但地上还留了脚印。
市队说赶过来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就这效率已经够罪犯逃之夭夭。
雨衣是程妙常的，她比贺北岛略矮一些，下摆就遮不住，裤脚都被打湿了，头发也湿了。两边都是落下来的雨水，让贺北岛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刚下车，跨过护栏，就遭遇了两列脚印，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贺北岛便和李之昂各拿了一个手电筒，分了两路。程妙常因为常年坐在办公室里办公，身体素质跟不上，所以就被留在了车上。
贺北岛打着手电，费力地走着，心里估算着大约走了多远，估摸着回去的路线。
她现在脑子里其实有点乱，大约是因为淋雨，手疼，身上也不舒服。雨下的太大，砸在身上也教人疼。
越过一小丛杂草，贺北岛敏锐地察觉到了前面有脚步声。她一抬眼就看见了黑夜里模糊的轮廓，对方似乎是朝着她走过来。贺北岛以为是李之昂：“你手电筒呢？”
手电还没照出对方的样子，贺北岛猝不及防地手腕一痛，没握住手电筒，掉了下去。
接待处只有一个人，是骆延妍，看到贺北岛来很是意外：“贺警官，您也是收到信息来的吗？”
“嗯，”贺北岛点头，“还有谁也收到了信息？”
骆延妍从前台走出来，指了指门闭着的休息室：“左律师也是。闵检察官也在里面。”
贺北岛正欲敲门：“那我也是要找闵然吗？”
“不、不是，”骆延妍这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了，“左律和闵检察官在聊一些私事。”
贺北岛疑惑：“那证据链的问题……？”
骆延妍连连摆手：“证据链是没有问题的……等等，我是说，那条信息不是我们发出去的。”
贺北岛摸出手机，找出短信界面：“不是你们发的？”
骆延妍点头：“对！虽然是我们的号码，但并不是我们发的。中午的时候闵检察官过来办公，刚好左律后面就到了，说了这件事。但是我查了一下，我这边并没有信息记录。今天只有我值班，我这边没有，就代表不是我们发出去的，然后我也问了文心老师，文老师也说没有这回事，证据早就整理好呈递上去了。前几天的行程安排里也标注了昨天晚上的证据研讨会结束了就等着明天开庭了，所以——我们也在找是谁发的信息。”
“那这真是有意思。”贺北岛靠着墙，大为不耐烦，“大费周章把我喊这破地方来干什么。”
骆延妍低着头对手指，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缓解这僵硬的气氛。对于贺北岛大不敬地把人民法院称为“破地方”暗自表达赞同。
骆延妍是未名市本地人，家里在市中心有房，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市人民法院不和市人民检察院一样建在市中心，搞在这荒僻地方，她没有车，公共交通工具都不到这边，每次上班都是打车来，下班靠等家里人或者叫的车，麻烦的要死。
“那我就先走了。”贺北岛说，直接迈腿打算走人。
骆延妍急忙拦着：“现在都七点了。”
“这谁害的？”
骆延妍不好意思说话，但眼看着外面天黑的七七八八，觉着贺北岛怎么说也是女的：“……哎呀，反正左律和闵检察官待会儿也要走，不如你和他们一起呗？你不是和闵检察官挺熟的嘛。”
“不了，和大律师不熟。”
骆延妍听到这句多少有点酸的话，想到文心给她讲的八卦，咂咂嘴：“那你怎么走啊？”
“摇人。”贺北岛反手拨了李之昂的电话号，她熟悉的人不多，有车的就只有崔理洵和李之昂，崔理洵人全国到处跑，不太可能还在未名市。
李之昂一下就接了电话，碰巧他和程妙常在外，答应开车过来接，离人民法院不远，半个小时的车程。
贺北岛只需在原地等着就好。
于是贺北岛坐在门前的长椅上，活动着痛的难以让人忽略的手腕，细心一点就可以看见她的颤抖。
贺北岛是讨厌雨天的。雨水湿润又潮湿，给她的记忆是黑暗、噩梦、黏腻以及疼痛。
等到李之昂带着程妙常杀到，天黑的干干净净。
雨也更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楼前的灯光没亮，可能是坏了。贺北岛被车前照明灯炫了一下眼睛，但没太大的问题。
李之昂留在车上，程妙常撑着把伞打着手电筒下来接。
贺北岛拎着那把强借的伞躲进程妙常的伞下，撩了把前额的碎发，才发现不知何时湿了些。
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贺北岛坐了副驾驶，程妙常在后座。车里放着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贺北岛闻了闻，才问：“来之前你们去哪里了？”
“味道很大吗？”李之昂略显心累。
贺北岛摇头：“腐臭味倒是没有，但你也不像在车里喷香水的人。”
程妙常说：“早上小猫接到报案说锦兰区的老式住宅楼里发现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我们刚好在附近，然后就过去看了。那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害得我和李之昂沾上了一身气味。中午没回去，在车上睡的。下午好不容易走访调查问，排除自杀他杀，就是自然病死，高度腐烂后气味大得不行了才被邻居发现。”
贺北岛问：“没有亲人吗？”
“有个女儿，”李之昂说，“是个骨科医生，联系不上。老人家性格比较孤僻，周围邻居都跟他不熟。”
“那老人有心血管疾病，还蛮严重的，不知怎么没去医院，但又听邻居说每周都有医生上门。”
贺北岛：“结案了？”
李之昂摇摇头：“还没，小韩哥在联系那个老人的孙女。”
贺北岛闻言挑眉：“这就小韩哥了？”
李之昂颇不好意思的挠头：“韩组长人还挺好的，而且打架很厉害。”
贺北岛弯弯嘴巴：“我的格斗技都是他教的，如果你想练点也可以找他，就是挨打挺痛的。”
“真的吗？！”程妙常虽然围观了贺北岛和韩行知之间奇怪的氛围，但没想到二人竟然是师徒关系，“我还以为老大你谁都不服呢。”
贺北岛罕见地调笑：“你当然可以不服，被韩行知揍几回之后就服了。”
李之昂本准备回头说句话，结果前面有辆车突然经过，给他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地踩了刹车。贺北岛都猝不及防地被白色的车后灯闪了一下，偏过头看了一眼，只注意到驾驶座上的人扎着丸子头。
前面那辆车刚刚是在变车道，从另一侧过来的。之前没注意，估计是违章停在路上。
等着距离远了些，李之昂便打着方向盘，踩油门稳定车速。因为雨大，又是夜晚，所以他开的暖光灯，正好照出前面那辆车的车牌。
贺北岛疑惑于前面那辆车的突然出现，换头吩咐程妙常：“小C，登录全国交通网，查一下这辆车的车牌号。”
程妙常说着“好嘞”，立马输入车牌号。
李之昂吐槽：“这样开车也不怕被摄像头记下来扣分啊。”
“这条路摄像头坏了，”贺北岛说，“我昨天来的时候，摄像仪就没启动。”
李之昂：“还给他逮住好时机了……”
她抬头：“属地番明的车牌号，车主男的，叫郁燃。”
贺北岛便说：“李之昂，调头，开到我右手边那边去。看看有什么。”
“违反交通法啊……”
“摄像头都没有，还管这个？交通部一群吃干饭的。”
李之昂悻悻，选择听从贺北岛指挥。
骆延妍打着瞌睡，刚送走贺北岛这尊大佛，就见闵检察官和左然出来了。
“你们也是要走吗？”骆延妍瞬间精神起来。
左然点头。
骆延妍激动对手指：“能不能带上我？”
左然一愣，随即应下。
闵然笑道：“小骆你这算早退吧……”
“无所谓啦，我只知道这么大雨我不跟着你们走今晚估计是回不了家的。”骆延妍把笔记本电脑一合，麻溜收拾好东西就从前台出来了，“麻烦左律师了！”
话说到这份上，闵然也不能再说什么。
左然便去提车。
骆延妍因为是女生，便坐到了后排，闵然在副驾驶。
车上放着小调，再加上骆延妍一张嘴叭叭叭个不停，还有些热闹。
行至中途，闵然见路边停了辆车多看了几眼：“……那好像是李警官的车？”
左然顺着闵然指的方向看过去，确认般点了点头。
车里面还亮着灯，显然还有人，前后的车灯也没熄，暖融融的光照出瓢泼的雨丝。
闵然打了个电话给程妙常：“小C？”
“诶，闵哥，怎么了？”程妙常的声音传过来，显得有点失真。
闵然问：“车怎么停在半路？抛锚了？”
程妙常意识到他们可能在后面，摇下了车窗，探头一看果然就在后面，才答：“不是，你们到这边过来看，栏杆有剐蹭的痕迹，贺姐拿着鲁米诺喷液显示了一点血迹，然后带着李之昂下车去找了。”
“就他俩？你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不先通知市局？”闵然问。
程妙常说：“我已经跟市局打了电话了，车上没有多的雨衣——你们车有吗？”
闵然看了左然，示意让他答。
左然说：“有三套，但两套都是按照小孩子身量定的，一套是我的，你确定能穿吗？”
程妙常一想，估计是不能的，还没来得及再想个办法，又听左然开口道：“他们是在哪里走的？带手机了吗？”
“都只带了手电筒。”程妙常道。
未名市的郊区的土质不好。花了九年二虎之力种了片不是很茂盛的林。开发商买下后还没开始开发，显得有点秃。
如果是在白天，视角高一点，这块地发生了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惜现在是晚上，还下着大雨，泥沙容易移位。雨天走过，如果没来得及冲掉，等雨停就是干巴巴的印子。
贺北岛反应得快，血迹被冲的差不多了，但地上还留了脚印。
市队说赶过来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就这效率已经够罪犯逃之夭夭。
雨衣是程妙常的，她比贺北岛略矮一些，下摆就遮不住，裤脚都被打湿了，头发也湿了。两边都是落下来的雨水，让贺北岛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刚下车，跨过护栏，就遭遇了两列脚印，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贺北岛便和李之昂各拿了一个手电筒，分了两路。程妙常因为常年坐在办公室里办公，身体素质跟不上，所以就被留在了车上。
贺北岛打着手电，费力地走着，心里估算着大约走了多远，估摸着回去的路线。
她现在脑子里其实有点乱，大约是因为淋雨，手疼，身上也不舒服。雨下的太大，砸在身上也教人疼。
越过一小丛杂草，贺北岛敏锐地察觉到了前面有脚步声。她一抬眼就看见了黑夜里模糊的轮廓，对方似乎是朝着她走过来。贺北岛以为是李之昂：“你手电筒呢？”
手电还没照出对方的样子，贺北岛猝不及防地手腕一痛，没握住手电筒，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