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庙（十五）
黑纹如攀附岩石的藤蔓，悄无声息地越过少年的下颌，朝着脸部生长。
李月楚杏眼圆睁，鄂然失色，她下意识望向洛观屿，对上那双血色渐渐浓郁的眼瞳时，心底竟然生出了真真切切的恐惧。
这种恐惧，不同于面对鬼邪妖物时，源于未知和危险的反应，而是一种天然的畏惧和臣服。
就像是，某种恐怖力量的无声压制。
“叶三，你放开我，小爷我是绝对不会怕他的。” 裴子轩被挑衅，少年人的自尊心将胜负欲拉到了极致，一口气堵在他的胸口，时刻会爆发，但叶楚楚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挂在了他的胳膊上，拖住了他的步伐。
裴子轩自然不会连一个小姑娘都摆脱不了，他只是担心误伤到她，两人虽然一直不太对付，可到底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拉扯挣扎间，铃铛不合时宜地欢快作响。
洛观屿的目光飞快地掠过少女环住裴子轩胳膊的两条细长手臂，那腕子上还松松垮垮地戴着铜钱红绳，红绳随着动作大幅度摇晃着。
他再度抬眸时，无岁剑开始震动起来，剑柄彼岸花光华流转，亮起一道白光，细小银丝根根飘逸起来……
上一回出现这样的场景，洛观屿一招击杀了邪道士虚真。
李月楚的心脏紧张到快跳出嗓子眼儿，她的大脑疯狂运转，妄图在这场死局中求来一线生机。
但顾此失彼，她一门心思在洛观屿身上，一不留神，裴子轩已经挣开了她，他握紧了手中剑，正要转身迎战——
银丝漫卷，那黑纹如花朵般绽开在少年的脸上。
李月楚骇然，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反应，朝着洛观屿身后急中生智地喊了一声：“沈姐姐！”
同一时间，她原地跃起，一把揽住裴子轩的脖子，将他的身体压了下去，护住他的同时，也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个时候，她还记得，不能让裴子轩看见洛观屿如今的样子。
洛观屿一怔，飞出的银丝停在半空中，血色瞳仁中倒映着女孩儿拼命保护另外一个少年的身影。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悄然蔓延，漫过心脏，发酵成满腔的阴戾和怒火。
封喉见血的丝却迟迟没有落下，洛观屿静静地盯着两人，在那几个瞬间，他读不懂这少女，也辨不清自己。
“叶三，你有病吧！你压着我干什么？”裴子轩被李月楚猝不及防地一扑，凌人的气势都给扑没了，心里正窝火呢，抬头瞥见她的神色，又将火气吞了回去，“……你怎么了？”
“我没事。”李月楚表面很冷静地说，心里却掀起了浪，就在刚刚，她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叮——任务提醒：恭喜宿主，待攻略角色【洛观屿】好感度增加5%，当前好感度为30%，请宿主再接再厉。”
心情仿佛坐过山车，李月楚的神情变得十分精彩。
这厮一定有病，他对雪中送炭平静无波，却在她刚刚差点成为剑下亡魂时，偷偷涨了好感？
李月楚心情复杂，抬起头想看洛观屿的反应，余光扫到先一步动作的裴子轩时却是猛地一惊，洛观屿此刻的模样……
预想的糟糕情况并没有发生，映出眼中的只是一个普通少年。
黑曜石般的眼瞳，虚弱惨白的脸，就连诡异的无岁剑，都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手中，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都是错觉。
洛观屿和她对视一眼，便垂下目光，只盯着眼前的地面。
裴子轩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全然忘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像是一只热情洋溢的小狗，绕着匆匆赶来的沈翎转来转去：“翎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有没有受伤啊？都怪我来迟了，我要是早点来，你们也不会这么狼狈。”
李月楚怔住，她刚才只是想用沈翎吓唬洛观屿，让他有所忌惮，没想到竟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裴子轩嘴里说个不停：“铃河村的人真是太坏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你放心，我把他们都抓起来了，我绝对不会放过村子里的任何一个坏人……”
齐云把玩着手中的打鬼鞭，撇过头，一副没脸看的模样。
路清澜整理好自己的仪态，目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经意扫过那个背对他们而立的少年，又恰好对上女孩儿看过来的目光，孱弱的青年微微一笑，点头算是打招呼。
沈翎心里有事，面容格外凝重，她打断了裴子轩的话，“裴五公子，这些事情晚些再说。”
“好吧。” 裴子轩肉眼可见的焉儿了下去。
谢扶渊眉心微蹙，他越过众人，几步到了李月楚面前，见她除了皮外伤并无大碍，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楚楚，是我大意了，害你吃了苦头。”
李月楚摆摆手，见他自责，冲他露出个开朗的笑容，“哪有，谁能想到一个小村庄，还能整出这么大的幺蛾子，而且我现在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呢，所以表哥你也别在意了。”
谢扶渊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蛮横不懂事的表妹，居然安慰起了自己，不经有些失笑，“你倒是心大。”
“叮——任务警告：待攻略角色【洛观屿】好感度下降1%”
李月楚本来还想和谢扶渊说两句话，话语被猛地堵在了喉咙中，她朝着洛观屿看去。
这厮恰好抬头望过来，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恰好在这时，沈翎到了他身边，洛观屿瞬间变得乖顺，声音还有些委屈，“师姐。”
李月楚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一定有什么大病！
沈翎的神情却不是熟悉的关切和担心，而是一脸严肃，每次遇到难以解决的妖物鬼邪时，她都会露出这种表情。
洛观屿眸光一暗，心情坠了下去，他的表情变得平静，静静等待下文。
“阿屿，我有事情问你。” 沈翎看向他，清冷的眸凝视着他：“是你破了阵？”
洛观屿沉默了一会儿，“是我。”
沈翎脸色微变，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他：“地火的威力不可小觑，以你的能力，是怎么压制住它的？”
李月楚感觉不妙，有心阻止他们继续谈话，“沈姐姐，洛观屿他受伤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以后再……”
“师姐，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洛观屿抬眸，居然微微笑了，“我引来了山中的所有鬼魅阴灵，以阴焚阳，如此而已。”
一切还得感谢辛玲珑，如果不是她一心想将他制作成鬼傀，用妖契残留的最后力量，将那些阴物召集在一起，或许他需要更大的代价才能破掉这个法阵。
“阿屿，你……” 沈翎怒极了，“观中训言你忘记了吗？解怨气释因果，除非是无可救药的厉鬼，否则不能随意断了他们的来世，那些被地火焚烧而死的鬼魂，有多少无辜者？”
洛观屿抬头看她，声音平静到可怕，“我如果不这样做，那师姐你打算怎么办？你有其他办法破阵吗？”
“我当然有……”
沈翎的话被洛观屿打断，“师姐的办法，难道是耗损自己的全部灵力和修为，甚至是折损阳寿？”
沈翎顿了一下，“……这是我们目前破七杀火煞阵最好的办法。”
李月楚和谢扶渊皆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破这个阵法居然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洛观屿想起那些阴物觊觎抢占他身体时的贪婪，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区区死物而已，哪里值得师姐如此费心。”
沈翎脸色猛地一变，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阴魂是人与世间最后的联系，你这样做，就是彻底将他们从世间消除了，如此行径，同那些善恶不分的邪道有什么分别？”
这话说得极重，洛观屿望着沈翎，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喉咙中已经有了血腥气，“师姐，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即便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 沈翎被他气到语结，她想起玲珑灰飞烟灭的那一刻，随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阿屿，难道你还不明白，观中真人不愿意收你为徒的原因吗？”
她说完这句话，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洛观屿在玄灵观这么多年，都无人愿意收他进门，她的师父曾说：此子心无敬畏，命犯阴煞，若求道学术，他日走上歧路，便是天下之难。
洛观屿脸色一白，强撑着精神道：“师姐的意思是，我已经不配做你的师弟了？”
沈翎一怔，却是没有言语，师姐弟俩无声较着劲儿。
李月楚注意到洛观屿那随时要倒下的模样，心中一阵叹服，她抽空插话道：“沈姐姐，当时状况紧迫，洛观屿没办法才这样做的，你说的话他记得特别清楚，而且他因为破阵伤得很重，不如我们先回去，要打要骂，以后再说？”
就在这时，少年再也压不住口中腥甜，一口血呕了出来。
“……阿屿！” 沈翎面色一变，终于冷静了一点，她欲上前扶洛观屿，他却侧开了身体，朝着另外一边倒去。
李月楚冷不丁地见倒过来一个人，她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将少年接了个满怀，她经不住退了几步，才艰难地站稳，啧，这厮是死也要拉她垫背啊！
这边兵荒马乱，齐云却悠哉游哉地打量着那晕过去的少年。
有意思，先不提别的，以阴焚阳，能引来如此数量庞大的阴物，显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路清澜控制不住地咳嗽，他拢紧大氅，对身边人道：“铁衣，回去加大药量。”
李月楚杏眼圆睁，鄂然失色，她下意识望向洛观屿，对上那双血色渐渐浓郁的眼瞳时，心底竟然生出了真真切切的恐惧。
这种恐惧，不同于面对鬼邪妖物时，源于未知和危险的反应，而是一种天然的畏惧和臣服。
就像是，某种恐怖力量的无声压制。
“叶三，你放开我，小爷我是绝对不会怕他的。” 裴子轩被挑衅，少年人的自尊心将胜负欲拉到了极致，一口气堵在他的胸口，时刻会爆发，但叶楚楚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挂在了他的胳膊上，拖住了他的步伐。
裴子轩自然不会连一个小姑娘都摆脱不了，他只是担心误伤到她，两人虽然一直不太对付，可到底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拉扯挣扎间，铃铛不合时宜地欢快作响。
洛观屿的目光飞快地掠过少女环住裴子轩胳膊的两条细长手臂，那腕子上还松松垮垮地戴着铜钱红绳，红绳随着动作大幅度摇晃着。
他再度抬眸时，无岁剑开始震动起来，剑柄彼岸花光华流转，亮起一道白光，细小银丝根根飘逸起来……
上一回出现这样的场景，洛观屿一招击杀了邪道士虚真。
李月楚的心脏紧张到快跳出嗓子眼儿，她的大脑疯狂运转，妄图在这场死局中求来一线生机。
但顾此失彼，她一门心思在洛观屿身上，一不留神，裴子轩已经挣开了她，他握紧了手中剑，正要转身迎战——
银丝漫卷，那黑纹如花朵般绽开在少年的脸上。
李月楚骇然，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反应，朝着洛观屿身后急中生智地喊了一声：“沈姐姐！”
同一时间，她原地跃起，一把揽住裴子轩的脖子，将他的身体压了下去，护住他的同时，也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个时候，她还记得，不能让裴子轩看见洛观屿如今的样子。
洛观屿一怔，飞出的银丝停在半空中，血色瞳仁中倒映着女孩儿拼命保护另外一个少年的身影。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悄然蔓延，漫过心脏，发酵成满腔的阴戾和怒火。
封喉见血的丝却迟迟没有落下，洛观屿静静地盯着两人，在那几个瞬间，他读不懂这少女，也辨不清自己。
“叶三，你有病吧！你压着我干什么？”裴子轩被李月楚猝不及防地一扑，凌人的气势都给扑没了，心里正窝火呢，抬头瞥见她的神色，又将火气吞了回去，“……你怎么了？”
“我没事。”李月楚表面很冷静地说，心里却掀起了浪，就在刚刚，她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叮——任务提醒：恭喜宿主，待攻略角色【洛观屿】好感度增加5%，当前好感度为30%，请宿主再接再厉。”
心情仿佛坐过山车，李月楚的神情变得十分精彩。
这厮一定有病，他对雪中送炭平静无波，却在她刚刚差点成为剑下亡魂时，偷偷涨了好感？
李月楚心情复杂，抬起头想看洛观屿的反应，余光扫到先一步动作的裴子轩时却是猛地一惊，洛观屿此刻的模样……
预想的糟糕情况并没有发生，映出眼中的只是一个普通少年。
黑曜石般的眼瞳，虚弱惨白的脸，就连诡异的无岁剑，都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手中，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都是错觉。
洛观屿和她对视一眼，便垂下目光，只盯着眼前的地面。
裴子轩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全然忘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像是一只热情洋溢的小狗，绕着匆匆赶来的沈翎转来转去：“翎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有没有受伤啊？都怪我来迟了，我要是早点来，你们也不会这么狼狈。”
李月楚怔住，她刚才只是想用沈翎吓唬洛观屿，让他有所忌惮，没想到竟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裴子轩嘴里说个不停：“铃河村的人真是太坏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你放心，我把他们都抓起来了，我绝对不会放过村子里的任何一个坏人……”
齐云把玩着手中的打鬼鞭，撇过头，一副没脸看的模样。
路清澜整理好自己的仪态，目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经意扫过那个背对他们而立的少年，又恰好对上女孩儿看过来的目光，孱弱的青年微微一笑，点头算是打招呼。
沈翎心里有事，面容格外凝重，她打断了裴子轩的话，“裴五公子，这些事情晚些再说。”
“好吧。” 裴子轩肉眼可见的焉儿了下去。
谢扶渊眉心微蹙，他越过众人，几步到了李月楚面前，见她除了皮外伤并无大碍，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楚楚，是我大意了，害你吃了苦头。”
李月楚摆摆手，见他自责，冲他露出个开朗的笑容，“哪有，谁能想到一个小村庄，还能整出这么大的幺蛾子，而且我现在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呢，所以表哥你也别在意了。”
谢扶渊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蛮横不懂事的表妹，居然安慰起了自己，不经有些失笑，“你倒是心大。”
“叮——任务警告：待攻略角色【洛观屿】好感度下降1%”
李月楚本来还想和谢扶渊说两句话，话语被猛地堵在了喉咙中，她朝着洛观屿看去。
这厮恰好抬头望过来，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恰好在这时，沈翎到了他身边，洛观屿瞬间变得乖顺，声音还有些委屈，“师姐。”
李月楚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一定有什么大病！
沈翎的神情却不是熟悉的关切和担心，而是一脸严肃，每次遇到难以解决的妖物鬼邪时，她都会露出这种表情。
洛观屿眸光一暗，心情坠了下去，他的表情变得平静，静静等待下文。
“阿屿，我有事情问你。” 沈翎看向他，清冷的眸凝视着他：“是你破了阵？”
洛观屿沉默了一会儿，“是我。”
沈翎脸色微变，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他：“地火的威力不可小觑，以你的能力，是怎么压制住它的？”
李月楚感觉不妙，有心阻止他们继续谈话，“沈姐姐，洛观屿他受伤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以后再……”
“师姐，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洛观屿抬眸，居然微微笑了，“我引来了山中的所有鬼魅阴灵，以阴焚阳，如此而已。”
一切还得感谢辛玲珑，如果不是她一心想将他制作成鬼傀，用妖契残留的最后力量，将那些阴物召集在一起，或许他需要更大的代价才能破掉这个法阵。
“阿屿，你……” 沈翎怒极了，“观中训言你忘记了吗？解怨气释因果，除非是无可救药的厉鬼，否则不能随意断了他们的来世，那些被地火焚烧而死的鬼魂，有多少无辜者？”
洛观屿抬头看她，声音平静到可怕，“我如果不这样做，那师姐你打算怎么办？你有其他办法破阵吗？”
“我当然有……”
沈翎的话被洛观屿打断，“师姐的办法，难道是耗损自己的全部灵力和修为，甚至是折损阳寿？”
沈翎顿了一下，“……这是我们目前破七杀火煞阵最好的办法。”
李月楚和谢扶渊皆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破这个阵法居然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洛观屿想起那些阴物觊觎抢占他身体时的贪婪，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区区死物而已，哪里值得师姐如此费心。”
沈翎脸色猛地一变，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阴魂是人与世间最后的联系，你这样做，就是彻底将他们从世间消除了，如此行径，同那些善恶不分的邪道有什么分别？”
这话说得极重，洛观屿望着沈翎，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喉咙中已经有了血腥气，“师姐，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即便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 沈翎被他气到语结，她想起玲珑灰飞烟灭的那一刻，随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阿屿，难道你还不明白，观中真人不愿意收你为徒的原因吗？”
她说完这句话，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洛观屿在玄灵观这么多年，都无人愿意收他进门，她的师父曾说：此子心无敬畏，命犯阴煞，若求道学术，他日走上歧路，便是天下之难。
洛观屿脸色一白，强撑着精神道：“师姐的意思是，我已经不配做你的师弟了？”
沈翎一怔，却是没有言语，师姐弟俩无声较着劲儿。
李月楚注意到洛观屿那随时要倒下的模样，心中一阵叹服，她抽空插话道：“沈姐姐，当时状况紧迫，洛观屿没办法才这样做的，你说的话他记得特别清楚，而且他因为破阵伤得很重，不如我们先回去，要打要骂，以后再说？”
就在这时，少年再也压不住口中腥甜，一口血呕了出来。
“……阿屿！” 沈翎面色一变，终于冷静了一点，她欲上前扶洛观屿，他却侧开了身体，朝着另外一边倒去。
李月楚冷不丁地见倒过来一个人，她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将少年接了个满怀，她经不住退了几步，才艰难地站稳，啧，这厮是死也要拉她垫背啊！
这边兵荒马乱，齐云却悠哉游哉地打量着那晕过去的少年。
有意思，先不提别的，以阴焚阳，能引来如此数量庞大的阴物，显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路清澜控制不住地咳嗽，他拢紧大氅，对身边人道：“铁衣，回去加大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