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衣很适合你。”
傅衍舟莞尔，认真看向她：“你也很好看。”
“穿的也，很可爱。”江窈怔愣着，听到他又说。
她脸微红，欲盖弥彰般的缩进围巾里。
他们买了从临城汽车站到林州古城的直达车票，两个小时后住进了提前订好的酒店里。
两个男生一间，两个女生一间。
那天剩下的时间，他们收拾了行李后一起逛了古城的小吃街和商场，一路上吃吃喝喝填饱了肚子。
第二天他们去了古城内部，在悠悠古韵的城内感受着历史的厚重感。
“你们知道林州古城的传说吗？”
一行人走进写着将军府的古宅里，连清礼突然问道。
宅子里经过旅游景区的精心打理后整洁干净，却还是处处都透露着历史的陈旧和荒芜。也许是因为这里曾经是骁勇的将军所住的地方，宅子里还有种肃杀之气。
提前看过攻略的连清礼领着他们来到后宅的一间屋子。
透过人工安装的玻璃门，他们看到这间屋子里，不同于其他屋子里的刀枪武器，而是一眼便能看出的温馨。
“这是将军的卧房？”江窈问。
但问出口，她就觉得不太对。
“当然不是，”连清礼说，“这是将军的一位情人的住所。”
“情……人？”夏志伟有些怀疑，“这将军还找小三啊？”
连清礼嫌弃道：“呸呸呸！什么找小三？”
“这就是我问你们的那个传说了。”
“据说那位将军凯旋归来的途中遭余孽暗算，被一位女子救下。在相处中，两个人相知、相爱，于是将军把她带回了京城。”
“但是将军回来才发现，皇上已经为他钦点了亲事。将军难以抗旨——”
“然后他就把那个女人扔在这里了？”夏志伟忍不住打断。
连清礼翻了个白眼：“没有！”
“将军自行请缨出征，将所有对国家有威胁的边国都收复，以此来换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答应了。于是将军把那个女子安置在这里，并约定等自己凯旋，就娶她为妻。”
江窈问：“最后呢？”
连清礼的眉眼都耷拉下来：“最后，那个女子没有等到来娶她的将军。”
“而是等到了将军战死沙场的噩耗。”
“……”
女孩们的共情能力太强，一直到吃中午饭的时候，连清礼和江窈的气压都还有些低沉。
“哎呀，那都是主办方编出来吸引游客的，你俩也别太难过伤心了。”
夏志伟看了傅衍舟一眼，蹩脚的安慰着两个女生。
傅衍舟收到他的示意，最后才说：“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吧。”
“……”
夏志伟没想到傅衍舟安慰人的手段这么老套，但为了活跃气氛也应和着。
江窈和连清礼兴致不高，一心跟着傅衍舟。夏志伟对看电影没那么热衷，也就随和着。于是四个人看完了电影片头，才发现傅衍舟选了一部当时很火的喜剧片。
“怎么选了个喜剧啊？”
夏志伟往嘴里塞了口爆米花，嘀咕道。
傅衍舟没作声。
这部电影的主演都是演技非常棒的演员，剧情也很幽默诙谐，连清礼和江窈看了没一会就被剧情吸引了注意。
逐渐把将军的悲情故事抛在脑后，随着剧情的发展而发出爆笑。
电影即将落幕时，江窈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转过头随口问了傅衍舟一句：“哈哈这个电影好好看，你怎么会选这个啊？”
电影结束，放映厅里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的手机屏幕亮着。
江窈听到傅衍舟如是回答。
“想让你开心。”
“！！”
江窈一愣。
那股不可言说的情愫在心里不断生根，直至疯长出娇弱的苞蕊。
放映厅里重新亮起灯，江窈和他对视着，他眸子中的认真和虔诚让江窈不禁眼睫发颤。
渐渐喧闹起来的空间里，人群熙攘离开，江窈却生怕那愈发猛烈起来的心跳声被面前的少年听见。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逐渐意识到了他于自己而言的非同一般、逐渐感受到来自他的偏爱和珍重、逐渐接受他的纵容而变得放肆……
人声鼎沸中，似有一种彼此心知肚明却又难以言明的东西在逐渐蔓延。
-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早，看完电影出来天色就已经暗沉了下来。
他们去了附近被誉为‘不夜城’的林州夜市，夏志伟和连清礼在前面一边探路一边打闹着。江窈和傅衍舟并排着，缓缓走在后面。
傅衍舟身上还是那件深灰色的大衣，修长的腿刻意放缓脚步，与江窈平齐。
“听说林州有一座寺庙很灵，”江窈找着话题，“我们明天去那里吧。”
傅衍舟应得很快：“好。”
想了想又说：“一会和他们两个商量商量。”
江窈点点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呼喊。
“衍舟？”
两人齐齐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是个看起来十分儒雅的男人，江窈目测他年龄三十岁左右。
江窈疑惑着，听到傅衍舟叫了声：“秦医生。”
三人找了家饮品店坐了下来。
“这是我同学，江窈。”
“这是我的心理医生，秦嘉明医生。”
傅衍舟朝江窈介绍，江窈微微弯腰打了声招呼：“秦医生，您好。”
“江窈同学，你好。”
傅衍舟问：“秦医生，您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秦嘉明笑了笑：“和几个同事来玩，你们呢？”
“我们四个人，来玩几天。”
秦医生和傅衍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江窈大多时候都在一旁听着。偶尔话题转到她身上，她也搭上两句话。
江窈心想果然是心理医生，身上和煦又平易近人的气质让人很容易对他心生好感，并且与他亲近。
途中傅衍舟出去接电话，饮品店里只剩下了江窈和秦医生。
虽然江窈平时算是自来熟，但是面对长辈还是有些拘谨。
对面的秦嘉明看出她的紧张，笑得温和。
“原来你就是江窈。”
“？”江窈不解地看过去，“您……认识我？”
秦嘉明点点头，笑意更甚：“那小子对你挺好的吧？”
江窈愣了愣，反应过来‘那小子’说的是谁后，脸热地‘嗯’了一声。
“涉及职业隐私，多的我也不能说。”
“只不过江窈同学你……似乎比我想象中要迟钝一些。”
突然被说‘迟钝’，江窈发愣的同时也有些莫名其妙。
“他这半年来，病情有很大的好转，除了一些根深蒂固的自闭习惯，他几乎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了。”
江窈听他说着，赞同地点点头。
他们朝夕相处，她能感受到傅衍舟逐渐发生的变化。
“我是他的心理医生，”他笑得神秘，“你得想想我为什么会认识你。”
说完他也没解释过多，说了句‘还有事’，就和江窈到过别，剩下江窈一个人在饮品店。
半年来病情好转、心理医生、认识你……一大堆的信息让江窈脑子像是卡壳了般。
傅衍舟回来发现只剩江窈一个人，问了句秦嘉明之后，两人也离开了。
去和连清礼他们汇合的路上，江窈忍不住问。
“傅衍舟，你的自闭症……”江窈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如常便继续说，“好了吗？”
傅衍舟没回答，却是反问：“你觉得我好了吗？”
“？”
江窈疑惑，仍是犹豫着点点头。
“我觉得……应该好了吧？”
他轻笑一声：“那我就好了。”
她不禁讶异于他的草率。
“这是什么道理？我又不是医生，怎么能轻易判断你的病。”
“因为……”
他低沉的嗓音喃喃，像是温柔缱绻的悠扬琴声，在那个冬日里缓慢又和暖。
他喉结微动，半晌轻笑一声：“没什么。”
-
林州是个多雪的城市，第二天下了超大暴雪，于是寺庙也没有去成。
他们就窝在酒店里打牌看电视，因为路上积雪过多汽车停运，他们又多待了几天。
连续几个大晴天后，四人终于结束这次旅行要返回临城。
“都怪这雪，好多地方还没来得及去呢。”
四人坐上车后等待着发车，连清礼没忍住抱怨。
夏志伟安慰道：“这有什么，咱们暑假再来！”
“唉这可说好了啊夏志伟，”连清礼说，“可别到了暑假你又被你妈抓去补习。”
一提补习夏志伟就头大，正哀怨着，一阵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傅衍舟拿出手机看了眼，和他们说了句“我出去接个电话”就下了车。
这个手机还是周老怕联系不到他，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傅衍舟。
傅衍舟看着来自家里座机的号码，接通：“外公。”
“衍舟，今天回来？”
外公的声音有些沙哑，仔细听来语气还有些低落。
傅衍舟没来由的觉得心慌，拧眉问道：“嗯，在等发车。怎么了外公？”
电话另一端的客厅里，周老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男人，闭了闭眼。
“没事，路上小心，下了车就抓紧回家吧。”
傅衍舟犹豫着‘嗯’了一声，却在挂断的前一秒听到了电话那头隐约传过来的声音。
“怎么不和他说？”
傅衍舟表情瞬间僵硬。
手机里已经传来挂断的嘟嘟声，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却像是冻住了一般，浑身的血液都在极速冷却。
傅衍舟莞尔，认真看向她：“你也很好看。”
“穿的也，很可爱。”江窈怔愣着，听到他又说。
她脸微红，欲盖弥彰般的缩进围巾里。
他们买了从临城汽车站到林州古城的直达车票，两个小时后住进了提前订好的酒店里。
两个男生一间，两个女生一间。
那天剩下的时间，他们收拾了行李后一起逛了古城的小吃街和商场，一路上吃吃喝喝填饱了肚子。
第二天他们去了古城内部，在悠悠古韵的城内感受着历史的厚重感。
“你们知道林州古城的传说吗？”
一行人走进写着将军府的古宅里，连清礼突然问道。
宅子里经过旅游景区的精心打理后整洁干净，却还是处处都透露着历史的陈旧和荒芜。也许是因为这里曾经是骁勇的将军所住的地方，宅子里还有种肃杀之气。
提前看过攻略的连清礼领着他们来到后宅的一间屋子。
透过人工安装的玻璃门，他们看到这间屋子里，不同于其他屋子里的刀枪武器，而是一眼便能看出的温馨。
“这是将军的卧房？”江窈问。
但问出口，她就觉得不太对。
“当然不是，”连清礼说，“这是将军的一位情人的住所。”
“情……人？”夏志伟有些怀疑，“这将军还找小三啊？”
连清礼嫌弃道：“呸呸呸！什么找小三？”
“这就是我问你们的那个传说了。”
“据说那位将军凯旋归来的途中遭余孽暗算，被一位女子救下。在相处中，两个人相知、相爱，于是将军把她带回了京城。”
“但是将军回来才发现，皇上已经为他钦点了亲事。将军难以抗旨——”
“然后他就把那个女人扔在这里了？”夏志伟忍不住打断。
连清礼翻了个白眼：“没有！”
“将军自行请缨出征，将所有对国家有威胁的边国都收复，以此来换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答应了。于是将军把那个女子安置在这里，并约定等自己凯旋，就娶她为妻。”
江窈问：“最后呢？”
连清礼的眉眼都耷拉下来：“最后，那个女子没有等到来娶她的将军。”
“而是等到了将军战死沙场的噩耗。”
“……”
女孩们的共情能力太强，一直到吃中午饭的时候，连清礼和江窈的气压都还有些低沉。
“哎呀，那都是主办方编出来吸引游客的，你俩也别太难过伤心了。”
夏志伟看了傅衍舟一眼，蹩脚的安慰着两个女生。
傅衍舟收到他的示意，最后才说：“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吧。”
“……”
夏志伟没想到傅衍舟安慰人的手段这么老套，但为了活跃气氛也应和着。
江窈和连清礼兴致不高，一心跟着傅衍舟。夏志伟对看电影没那么热衷，也就随和着。于是四个人看完了电影片头，才发现傅衍舟选了一部当时很火的喜剧片。
“怎么选了个喜剧啊？”
夏志伟往嘴里塞了口爆米花，嘀咕道。
傅衍舟没作声。
这部电影的主演都是演技非常棒的演员，剧情也很幽默诙谐，连清礼和江窈看了没一会就被剧情吸引了注意。
逐渐把将军的悲情故事抛在脑后，随着剧情的发展而发出爆笑。
电影即将落幕时，江窈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转过头随口问了傅衍舟一句：“哈哈这个电影好好看，你怎么会选这个啊？”
电影结束，放映厅里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的手机屏幕亮着。
江窈听到傅衍舟如是回答。
“想让你开心。”
“！！”
江窈一愣。
那股不可言说的情愫在心里不断生根，直至疯长出娇弱的苞蕊。
放映厅里重新亮起灯，江窈和他对视着，他眸子中的认真和虔诚让江窈不禁眼睫发颤。
渐渐喧闹起来的空间里，人群熙攘离开，江窈却生怕那愈发猛烈起来的心跳声被面前的少年听见。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逐渐意识到了他于自己而言的非同一般、逐渐感受到来自他的偏爱和珍重、逐渐接受他的纵容而变得放肆……
人声鼎沸中，似有一种彼此心知肚明却又难以言明的东西在逐渐蔓延。
-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早，看完电影出来天色就已经暗沉了下来。
他们去了附近被誉为‘不夜城’的林州夜市，夏志伟和连清礼在前面一边探路一边打闹着。江窈和傅衍舟并排着，缓缓走在后面。
傅衍舟身上还是那件深灰色的大衣，修长的腿刻意放缓脚步，与江窈平齐。
“听说林州有一座寺庙很灵，”江窈找着话题，“我们明天去那里吧。”
傅衍舟应得很快：“好。”
想了想又说：“一会和他们两个商量商量。”
江窈点点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呼喊。
“衍舟？”
两人齐齐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是个看起来十分儒雅的男人，江窈目测他年龄三十岁左右。
江窈疑惑着，听到傅衍舟叫了声：“秦医生。”
三人找了家饮品店坐了下来。
“这是我同学，江窈。”
“这是我的心理医生，秦嘉明医生。”
傅衍舟朝江窈介绍，江窈微微弯腰打了声招呼：“秦医生，您好。”
“江窈同学，你好。”
傅衍舟问：“秦医生，您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秦嘉明笑了笑：“和几个同事来玩，你们呢？”
“我们四个人，来玩几天。”
秦医生和傅衍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江窈大多时候都在一旁听着。偶尔话题转到她身上，她也搭上两句话。
江窈心想果然是心理医生，身上和煦又平易近人的气质让人很容易对他心生好感，并且与他亲近。
途中傅衍舟出去接电话，饮品店里只剩下了江窈和秦医生。
虽然江窈平时算是自来熟，但是面对长辈还是有些拘谨。
对面的秦嘉明看出她的紧张，笑得温和。
“原来你就是江窈。”
“？”江窈不解地看过去，“您……认识我？”
秦嘉明点点头，笑意更甚：“那小子对你挺好的吧？”
江窈愣了愣，反应过来‘那小子’说的是谁后，脸热地‘嗯’了一声。
“涉及职业隐私，多的我也不能说。”
“只不过江窈同学你……似乎比我想象中要迟钝一些。”
突然被说‘迟钝’，江窈发愣的同时也有些莫名其妙。
“他这半年来，病情有很大的好转，除了一些根深蒂固的自闭习惯，他几乎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了。”
江窈听他说着，赞同地点点头。
他们朝夕相处，她能感受到傅衍舟逐渐发生的变化。
“我是他的心理医生，”他笑得神秘，“你得想想我为什么会认识你。”
说完他也没解释过多，说了句‘还有事’，就和江窈到过别，剩下江窈一个人在饮品店。
半年来病情好转、心理医生、认识你……一大堆的信息让江窈脑子像是卡壳了般。
傅衍舟回来发现只剩江窈一个人，问了句秦嘉明之后，两人也离开了。
去和连清礼他们汇合的路上，江窈忍不住问。
“傅衍舟，你的自闭症……”江窈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如常便继续说，“好了吗？”
傅衍舟没回答，却是反问：“你觉得我好了吗？”
“？”
江窈疑惑，仍是犹豫着点点头。
“我觉得……应该好了吧？”
他轻笑一声：“那我就好了。”
她不禁讶异于他的草率。
“这是什么道理？我又不是医生，怎么能轻易判断你的病。”
“因为……”
他低沉的嗓音喃喃，像是温柔缱绻的悠扬琴声，在那个冬日里缓慢又和暖。
他喉结微动，半晌轻笑一声：“没什么。”
-
林州是个多雪的城市，第二天下了超大暴雪，于是寺庙也没有去成。
他们就窝在酒店里打牌看电视，因为路上积雪过多汽车停运，他们又多待了几天。
连续几个大晴天后，四人终于结束这次旅行要返回临城。
“都怪这雪，好多地方还没来得及去呢。”
四人坐上车后等待着发车，连清礼没忍住抱怨。
夏志伟安慰道：“这有什么，咱们暑假再来！”
“唉这可说好了啊夏志伟，”连清礼说，“可别到了暑假你又被你妈抓去补习。”
一提补习夏志伟就头大，正哀怨着，一阵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傅衍舟拿出手机看了眼，和他们说了句“我出去接个电话”就下了车。
这个手机还是周老怕联系不到他，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傅衍舟。
傅衍舟看着来自家里座机的号码，接通：“外公。”
“衍舟，今天回来？”
外公的声音有些沙哑，仔细听来语气还有些低落。
傅衍舟没来由的觉得心慌，拧眉问道：“嗯，在等发车。怎么了外公？”
电话另一端的客厅里，周老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男人，闭了闭眼。
“没事，路上小心，下了车就抓紧回家吧。”
傅衍舟犹豫着‘嗯’了一声，却在挂断的前一秒听到了电话那头隐约传过来的声音。
“怎么不和他说？”
傅衍舟表情瞬间僵硬。
手机里已经传来挂断的嘟嘟声，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却像是冻住了一般，浑身的血液都在极速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