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岁坐在左丘咏的书房里,大口大口吃着血肉,一边吃着饭一边逗着笔筒里睡觉的墨猴,她还不忘把那三个泥人拿出来把玩。逾

    “爹,你别担心,我在这边挺好的,婶儿是个好人,她很照顾我,我会乖乖等你的,一百八十年就是多少个月来着?”李岁向着泥人说话解闷。

    就在李岁放下血肉,掰着触手算数的时候,“啪”的一声,随着几个灯笼全灭,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嗯?怎么了?”还没等李岁反应过来,她忽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一凉,紧接着她那安平公主的精致的脑袋瞬间飞起。

    就在十多根触手从切口处钻出飞快蠕动的时候,李岁的身体被猛地撞飞。

    血肉模糊的狗头从裙摆下钻出,当即就感觉到眼前漆黑之中极致的危险,心中不由的感觉到非常恐慌。“婶儿!救命!有人要杀我!!”

    可就隔着一间房的左丘咏那边却没有任何反应。

    “不好!婶儿怎么没来?她该不会有危险了吧?我要赶紧逃出去,带着她一块逃!”逾

    “ 般罗揭蒂!摩呵万罗仞利!”随着难懂的念咒声响起,李岁当即感觉到头痛欲裂,仿佛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钻。

    她想要反击,可是对方似乎有备而来,让李岁根本在这片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她此刻甚至都看不到是谁在对付自己。

    “婶儿!救命救救我”李岁拼尽最后力气向着书房外扑去。

    可就在她摸索着过去,触手即将触碰到门框的时候,整个书房空间瞬间拉长得很多,刚刚还近在咫尺的门框变得有天边还远。

    与此同时,一道剧痛忽然从李岁背后响起,李岁不受控制的身体一僵,等她把手摸向胸口时,发现那里出现一个前后通透的大洞。

    “我不能死!我还要救我爹呢!”李岁想到这,浑身的触手瞬间从残破的体内钻出。

    可下一刻,李岁就感到自己浑身的触手被猛地拉住,狠狠地向着四面八方一拽。逾

    伴随着血肉撕裂声猛地响起,血肉飞溅,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面对早已经知晓李岁所有能力的三人来说,李岁的任何反应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哥,这东西死了吗?”黑暗中的一道女声响了起来。

    熄灭的灯笼被逐渐重新点亮,三人之中的大哥向着自己的三弟很是不满地抱怨道:“弄这么碎做什么!你知道这东西要是卖的话,能值多少无垢阳寿丹吗?”

    一旁的女子连忙劝解住自己的兄弟。“哥,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吧,别吵了,这可是大人的书房。”

    “要不然请大人过目一下?”

    ”不用了,司天监大人心善看不得这个。”随着大哥掏出一个补丁布袋用力一兜,满地的血肉当即全都被吸了进去。逾

    三人快速走出来,向着左丘咏的房间尊敬的行了一个礼后,匆匆从里面离开了。

    等出了司天监大人的住处,三个人顿时喜上眉梢,这次的差事赚大发了。

    “此物是大人赏赐给咱们的,都别伸张,万一被张土德知道了,说不定要坏事,先散开,一个一个走,城外的老地方集合。”

    听到这话,三弟表情愤愤不平起来,仿佛跟那人有什么过节。“我就不信了,在司内他还敢明抢不成?看他那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监天司归他管呢。”

    “跟那种人没必要置气,我们如今是大人的心腹,要不了多久咱们兄妹要他在司内夹着尾巴做人!散!”

    听到大哥的话,两人顿时点头,当即分开从监天司内的不同出口离开。

    大哥背着东西最显眼,他也尽可能地躲得更隐秘一些,一直到了天黑这才抵达老地方。逾

    这是一个破庙,但是只有两兄妹知道的是,这破庙下面别有洞天,被一只耗子精怪挖出一个大坑来。

    等他背着那麻袋刚从洞口下来,两兄妹已经等不及了,当即迎了上去。

    “哥,你怎么这么慢,要不是亲兄弟,我还以为你带东西跑了呢。”

    就在两人刚接触的瞬间,大哥嘴巴一张,好扁平的几条黑色触手当即从中钻出来,钻入了自己妹妹的七窍。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随着大哥怒吼,他背上的麻袋快速蠕动着,李岁没死了。

    趁着猝不及防地偷袭到一个,剩下最后一个还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最终被扁平的触手吞噬。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大哥伸手拽下背上的麻袋,把麻袋跟自己的背之间的血肉大洞展露了出来。逾

    麻袋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钻破了一个洞,李岁的触手通过这个洞,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大哥全身了。

    确切的说,现在这人就是叫李岁,黑太岁的寄生宿主。

    李岁控制的大哥的身体踉跄跪倒在地上,他哽咽地摘下自己背后的麻袋,血淋淋的尸块零零散散从里面掉出来。

    随着尸块上的影子被李岁吸走,它那轻薄的触手重新充盈起来。

    李岁控制着新身体从尸块中找到那干枯卷曲的人皮,那是爹的人皮。他送给自己保命的,他说在这个世界,最放心不下的除了娘就是自己了

    是爹的当初的担忧,救了自己一命。

    痛哭的李岁控制着新身体,跪在地上继续翻找着,最终找到了那三个泥人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爹!婶儿为什么要杀我,我明明那么喜欢她。她不是说我是她亲人吗?难道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逾

    这个问题,一百八十年后的李火旺没有回答,但是李岁自己却想清楚了。

    随着这人成熟的思绪跟李岁融合,她不再天真,马上从过去的细节中,很快找到了明显的矛盾。

    最矛盾的就是那个玄牝,作为大梁的司天监,他当真这么容易来大齐吗?而且还跟大齐的司天监关系这么好?说请就请?

    再加上那些完全不一样的细枝末节,道袍上消失的文字,变化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指向最终一点,左丘咏是个骗子,她说的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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